第 6 章

第 6 章

秦婉剛踏進正廳聽見那裴曦被綁在了柱子上,嘴裏叨逼:“你們小姐跟太子殿下退婚,何必把我給扯進來呢?我就想好好地賭幾把,最後卻要被殿下給記恨上!”

秦婉緩步走到主位坐下:“知道會被他給記恨上,你方才在外頭那般呱噪是何道理?”

“那不是現在才想明白嗎?你這個女人太惡毒了!給五百兩太虧了,一千兩!不,一千五百兩!我以後可是被太子記恨的人。”裴曦一臉見錢眼開的表情。

秦婉知道他在外頭養了一幫子人,裏面有老弱婦孺,他這個叛軍頭子就是個窮逼。那個賭坊也是他們的聯絡點,侯爺藉著裴曦這個紈絝的名義,變賣了家產,通過賭坊送出去,養活了那麼多人,也是可敬可佩!

秦婉如他所願又拿出三張銀票,在他眼前揚了揚,伸手到他的衣襟上,聽他緊張叫:“你剛才說的,男女大防!你這是要幹什麼?”

“那種場面話,你也信?”秦婉笑得雲淡風輕,十分放肆。

哎呦,就說嗎!別看他嘴巴老三老四,其實就是個雛兒,秦婉掏出帕子,在他額頭壓了一壓,替他擦了汗,帶着柔情蜜意:“那不過是推托之詞,比如一個姑娘被個七十歲的老伯救下,那就是感謝恩公搭救之恩,若是被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郎君所救,恐怕就是以身相許了!這下你懂了嗎?”

秦婉這幅表情,加上她的帕子帶着股香味兒,裴曦渾身汗毛都要輸起來了,偏偏這個女人還不肯放過他,看她伸出了柔嫩雪白的手,扯開了他的衣襟,塞進去:“三千兩,好不好?”

裴曦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蘊含怒氣,秦婉太了解他,還是欠點火候,還不夠,再添把火?

裴曦很快理智戰勝了情緒,山上糧食不夠了,侯府也捉襟見肘,這三千五百兩,他確實不該收,可不是實在沒錢嗎?大不了能不能找個機會?裴曦也想不出自己能還她什麼?要不全當借的?

裴曦換了個嘴臉,弔兒郎當:“你別胡來,我可不賣身!”

好沒趣,還是沒能戳破他的皮,秦婉用自己的小手指,指甲劃過他的臉,在他耳邊說:“說不賣,多數是價出得不夠,雖然我現在還不想買,但是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多少價才肯賣?萬一哪一天有這個想法了,也能來找你啊!”

裴曦一雙眼睛越發顯得幽暗,一瞬間好似要暴起,哦吼!差不多了,看他到底要怎麼樣?

沒想到轉瞬之間,對方那雙風雨欲來的眼,波光流轉,水潤瀲灧,他咬住了嘴唇,又是一副紈絝子的模樣,好似天人交戰,糾結很久之後,才下定決心:“沒有十萬兩,我不賣!”

系統跳出來:“宿主,你確定這是你心心念念的夫君?我怎麼看你是來尋仇的?”

“幹嘛?我逗我男人,你有意見?”

“沒意見!”系統閉嘴,不理解這個女人幾輩子奔波,才得以回來,回來之後卻這幅調調。

被系統一打岔,秦婉沒了繼續調戲的心情,再說了也別再逗他了,難為他這般發怒又收起怒氣,秦婉笑:“不貴!等我想買再找你!”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秦婉揮揮手,讓人解開繩索,珠兒雀躍地問:“姑娘,黃連湯好了,要不要端過來?”

剛剛被解開繩索的裴曦,躥到了椅子上,蹲在上面,手裏捏着秦婉給的銀票:“這位小姐姐,你家小姐已經放過我了,黃連湯就不用了!我身虛體寒,黃連大寒,灌下去就沒命了!”

珠兒張嘴一臉驚訝:“你年紀輕輕,怎麼就腎虛了呢?多吃點六味地黃丸?”

裴曦從椅子裏跳下來,指着珠兒叫:“小姐姐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我腎虛?”

珠兒眨巴着大眼睛,一臉恍然:“難怪你吃喝賭都愛,唯獨不逛花樓!原來?”珠兒替他可惜。

裴曦一臉羞憤欲死,秦婉安慰他:“別怕,別著急解釋,我信你,你不虛,那個價格不變。”

“我才沒有腎虛腎虧,我是真漢子!”裴曦嚷嚷,立刻把銀票收進自己懷中。

踏進的門檻的定遠侯裴遇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話,老臉通紅,苦大仇深,走到裴曦身邊,馬鞭抽過去,裴曦哇哇大叫。

“裴世伯!”秦婉行禮。

“郡主有禮!讓郡主見笑了!”定遠侯還禮說,“今日之事我已全然清楚,還請郡主諒解小兒的荒唐。”

“世伯,不必客氣!”

秦婉一臉正直,邊上裴曦一臉不屑,只聽侯爺道:“混賬!還不給秦姑娘賠罪?”

“她嚇着我了,憑什麼我要賠罪?”

侯爺揚鞭還有抽他,這下子他眼疾腿快,早就逃出了正廳,在外頭叫:“阿爹,我可是你的親兒啊!”

侯爺跟秦婉拱拱手,跟着追了出去,那裴曦站在院對秦婉說:“你說的,可要作數!”

秦婉朗聲:“君子一言!到時候找你啊!”

裴曦懊悔自己嘴賤,這姑娘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惹不起,再說還有他爹在屁股後面追,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秦婉看着已經空了的院子,眼泛起薄霧……

回過頭來說季成運在秦婉這裏碰了釘子以後,進退兩難,到了門口跟秦婉說了這麼久,要是直接往回,恐怕秦家早有耳目看在那裏,到時候定然有閑言碎語。他上馬往前頭去,秦府的人果然已經準備妥帖,開了中門,迎接了這位龍子鳳孫進去。

旨意下來之後,宮裏又遣了太醫過來給秦姝看腳,不過是扭傷,此刻養得已經差不多了。聽聞太子過來,在閨房靜養的秦姝絞着手帕,含羞帶臊聽邊上丫鬟說:“太子殿下專程來探望小姐的呢!殿下對小姐如此上心,小姐以後定然寵冠東宮。”

前來教習的姑姑聽見這話,一張臉板正:“身為太子妃,怎可邀寵魅惑太子?端莊大度,操持東宮□□才是正理。以後不可說這樣的話!”

秦姝剛剛想着以後獨得太子恩寵,佳麗三千,太子就寵她一人,沒想到被這一瓢冷水潑了下來,火熱的心給澆冷了。

外頭丫鬟走進來:“小姐,夫人讓小姐出去面見殿下!”

能見心上人,秦姝站起來要往外,教習姑姑過來攔住:“小姐這般衣冠不整,怎能面君?”

衣冠不整?秦姝看看自己渾身上下仙氣飄飄的白色紗裙,怎麼叫做衣冠不整了?可她被教習姑姑給按着坐下,換了衣裙,重新梳妝打扮。等看到鏡中的自己,那妝容與秦婉有了六七分的像,可自己的容貌和身材本不是秦婉那種穠艷昳麗,而是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清雅之貌,這會子倒是有股子畫虎不成反類犬之感。

“姑姑,這個妝容不適合我!”秦姝都想哭了。

“大陳宮內主位就是這個妝容,端莊雍容,還望小姐明白!莫要要太子久等了。”

秦姝無奈只能頂着這個妝容出去,往前走幾步,還被教習姑姑說:“小姐,步子要收斂,眼光要……”

秦姝只覺得自己拿腔作調,這條慣常走的路用了最長的時間,站到門口,腦子裏第一下反應,要抬左腳還是右腳。

季成運等了秦姝小半個時辰,他不知道秦姝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長的時間。秦姝從門口出現,每一步走得都一樣,緩步往裏走。

剛剛在秦婉那裏受氣的季成運看見秦姝穿成這個鬼樣子,關鍵是沒有胸,腰再細有個什麼用?這不是自曝其丑嗎?他等了這麼久,就看到這麼一個?東施效顰?

“姝兒,你怎麼穿成這樣?”季成運這話是脫口而出。

秦姝一口氣差點沒憋死,她就知道吧?這麼穿,太子肯定不喜歡。她低頭垂首,眼淚要掉不掉:“姑姑說這是宮裏的規矩!不能衣冠不整來見殿下!”

季成運想要是以後她一直這樣,難道自己每次都等大半個時辰?立馬換上笑臉:“姝兒,以後不必費神!跟着姑姑大致的禮儀學了便是,若是真的樣樣都合乎規矩了,哪裏還是孤的姝兒?”

聽見這話秦姝破涕為笑,心頭如同打翻了蜜罐一樣嬌羞:“殿下!”

季成運對着這個妝容實在裝不出喜歡的樣兒:“姝兒,今日宮裏還有事,孤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秦姝聽見這話,這才見面,都沒說過幾句話,一下子又要走了?心頭不舒服,卻又不能發脾氣。只能溫良賢淑地說:“還是公務要緊!妾送殿下!”

送走季成運,秦姝想着若是沒有那姑姑多事,她也不用換衣衫換妝容,定然能跟太子多說上幾句話。情郎會得不如意,回到自己的院子,進了房間把頭上的金釵拔下,口氣陰陽怪氣:“殿下說不過是私下見面,這般裝扮是多餘了。”

那教習姑姑一直在皇後跟前當差,這一位又是未來的主子,原本是想要好好教她,現在聽她這麼說,也知道這未來的太子妃是去太子那裏告狀了。說到底東宮就是那個唯一男人權力最大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別人能違抗?再說皇后是太子的繼母,說多了還以為皇后故意為難太子妃。

這位姑姑這麼一想就明白了,以後只要大規矩上不要出差錯,其他事情上就不用自己多啰嗦了,讓這位太子妃搭個花架子,像那麼回事就行了。

“姑娘說得是,是奴婢太較真了!”

“姑姑較真是好的,只是有些事情也要知道變通!”秦姝心裏高興,這個姑姑想要拿捏她,她是個任由別人拿捏的人不成?

白氏夫人從外頭進來,走到秦姝房裏:“瘋了,瘋了!大丫頭這是真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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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穿回來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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