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月光如水,投入的池塘,環兒一手好琴技,珠兒吹簫也是一絕。

啊呸!果然是穿得太多了,正兒八經的器樂表演,都能讓她找出開車的感覺。

秦婉伸手執壺,倒了一杯,靠在榻上,看着兩位姑娘給她吹奏,腦子裏甩掉因略有的醉意而發散的思緒,她想裴曦了,別看他一直扮紈絝,別看他是個叛軍頭子,當初她想把自己給他,這貨卻想給她留一線生機,硬是把她扯下來,他那落荒而逃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秦婉笑着,眼裏卻是大顆大顆的淚,滾了出來,背過身去。哭個什麼?都回來了,把他弄上手的日子還會遠嗎?

不如想想,這輩子這個王八蛋還想逃的話,該用什麼手段讓他就範。還是想他,秦婉對着環兒和珠兒說:“我想聽,小河淌水。”

“姑娘,什麼小河淌水?”

秦婉不過是微醺,一下子反應過來,小河淌水是哪個世界的,那個歌詞?放在那個世界沒啥,這個世界?大約只能夫妻之間?

“你們都退下吧!留我一個人靜靜!”

環兒和珠兒不敢走,這是在水榭里呢!萬一姑娘喝酒喝糊塗了,掉水裏了可怎麼辦?

秦婉站起來,雙手撐在欄杆上:“回房去,留我一個人!”

珠兒推了推環兒,小姐素來說一不二,大不了過半個時辰過來瞧瞧。

秦婉見人走了,這才又倒了一盞酒,倒入嘴裏。咽下口中的酒,用袖子擦了臉上的淚,看着天上的月光,靠在柱子上,張口輕聲哼唱:“月亮出來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才唱了兩句,頓然覺得好羞恥,改:“來呀,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這個調調就對了,如果還有裴曦在,可以對他上下其手的話就更應景了。

季成運夜裏翻了牆進來,去秦婉院內不見人,躲開她家裏的護衛,見兩個貼身大丫鬟從園子裏走進來,想等秦婉進來。沒想到後面秦婉沒跟過來。

他只能悄悄尋過來,未曾想在遠處看見秦婉倒着酒,仰着頭,月夜之下,仿若要乘風而去。

人接近秦婉早已察覺,從夜裏思春想男人的曲子,變成了某一世書本里學的水調歌頭,正唱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季成運一步而入,秦婉轉頭看他:“你私闖民宅?”

季成運一把扣住了秦婉的手腕,秦婉手裏的酒杯,落在水裏,起了一聲響,如水的月光下,季成運叫一聲:“婉兒是在想孤了?”

“我想門前的大黃狗,也不會想你!”

聽見這話,他額頭青筋暴起,在她的眼神注視下,漸漸平息下來,啞着嗓子問:“到底要怎樣,你才肯跟孤說話?你明知道孤心裏只有你,孤的髮妻只能是你。你卻退了婚,你知道我多傷心嗎?”

“我沒興趣知道!”

季成運圈住她,啞着嗓子,眼圈發紅:“婉兒,我們還回到以前好不好?你別離開孤好不好?”

秦婉猜接下去他會說什麼?把命都給她嗎?果然,聽他說:“只要你願意回到孤身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孤的命都給你!”

果然是小說世界,秦婉暗罵一聲:“草泥馬!”紅眼,啞嗓,給命,齊活!

季成運溫柔地伸手,要摸秦婉的臉,被秦婉格擋開,他說:“婉兒,我錯了,行不行?孤跟你保證,你不是孤的太子妃,但一定是孤的皇后。孤實在沒辦法,你明知道季成遙狼子野心,為什麼還要跟他牽扯在一起,你是存心讓孤傷心,是不是?”

“不是!”秦婉看着水裏的月亮。

季成運看見了邊上的軟榻:“婉兒,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月光與宮燈雙重照耀下,秦婉的唇瀲灧,季成運低頭,還沒落下,下面劇痛,讓他:“嗷!”一聲,彎腰蜷縮起來。

秦婉一腳踹過去,撲通一聲,季成運被她踹入池塘。

秦婉站在欄杆前,憑欄而望,提起手裏的酒壺,往嘴裏灌酒,一口酒下去:“醉酒當歌,人生幾何……”

果然經過高考的人就是不一樣,這些詩詞真背了不少,秦婉搖頭走出水榭,家中護院和環兒珠兒趕來,看見自家小姐好好的,就是池塘里有個什麼東西。

秦婉一口喝光了酒,將酒壺摔在地上:“都給我回去,走了,走了!睡覺去了!”季成運會水,他死不了。要是大家去拉他了,半夜三更,太子在忠孝郡主家裏的池塘里洗澡這個梗,明天就要傳遍京城了。

季成運從水裏爬了上來,即便是冷水刺激,下邊還是腫痛,怎麼都想不通秦婉一個小女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等他出了郡主府,再上了馬,一個顛簸,簡直鑽心疼得讓人恨不能昏厥。

進了房間,環兒珠兒伺候下,擦洗,往床上一躺,再醒來,珠兒過來伺候她梳洗:“姑娘,昨日可還記得我們走了發生了什麼?”

秦婉看了她一眼:“我不記得了,你們也無需再記得!”

然後,傳出太子染了風寒,這幾日病了。無獨有偶,隔壁秦姝也病了。

季成運的心思被秦婉牽着走,秦姝還要被季成運派來的姑姑日日從頭管到腳,比起之前的教習姑姑何止嚴苛了百倍。

每日從走路喝水吃飯理賬目沒帶停歇的,只有晚上到了床上才有機會聽丫鬟跟她說一些坊間傳聞。聽隔壁秦婉可能勾搭上了二皇子,她心頭真是悲喜交加,矛盾異常。喜的是秦婉終於看上了旁人,悲的是即便秦婉看上了別人,季成運也沒多看她一眼。心頭煩悶鬱積之下,秦姝病倒了。

女兒一病,可急壞了白氏,御醫過來看診,只說是肝氣鬱結,情志不舒。吃了多少湯藥也不見好!

秦賀永下朝,回家路上,見隔壁秦婉和二皇子並肩行在街頭,兩人有說有笑,好不歡暢。

一進家門,白氏正在擦眼淚,說女兒昨日一整日都沒有吃一個拳頭大的東西。他跟着白氏進秦姝的房間,看見秦姝一臉憔悴,本就不胖的臉,如今雙頰都凹了進去。

他讓人都退下,跟白氏坐在一起問:“姝兒,你說說看,到底心裏是什麼想法?這裏沒有外人。”

秦姝這才低頭落淚:“女兒怎麼都沒想到秦婉會轉投二皇子的懷抱,若是二皇子奪了皇位,以秦婉的美貌與心機,定然不會給我們活路。而若是殿下順利繼位,在他心裏秦婉也是那最重的一人,哪怕到時候秦婉是他的弟媳,只怕他也會枉顧倫常奪過來,到時候女兒依然爭不過她,反而倒是連累了爹娘和弟弟妹妹們!思來想去,只有我死了,秦婉重新做了太子妃,興許她還能放過我們家。”

“傻孩子!你這不是拿刀子在割爹娘的心嗎?”白氏失聲痛哭。

秦賀永看着秦姝,伸手:“女兒,該死的不是你,而是整日作妖的她!”

秦賀永讓人去探問隔壁秦婉什麼時候在家,候着時間,聽到秦婉在家,帶着白氏要往隔壁而去,走到半道上,白氏說:“老爺,錯了,內門早就叫那小賤人給堵了!”

秦賀永一甩袖子,臉色鐵青往外走去,到了隔壁,抬頭看去上頭忠孝郡主府的牌匾明晃晃地掛在那裏,這是老秦家的產業,成了她一個大姑娘家的了?是想要把所有產業都帶走,支持她那個二皇子嗎?

下人叩門,裏頭一個家丁過來開門,一看是秦賀永夫婦說:“二老爺和二太太稍等,我馬上通稟!”

秦賀永臉本就拉長,這會兒更是不高興,咳嗽一聲:“難道我這個叔父,也要通稟?”

“我家姑娘說了,只要不是府里的人,一概要稟報。”說著那家丁把門一關,夫妻倆帶着家丁就這麼站在了大門口。

秦賀永等在外頭越發不耐煩。

家丁進去稟報,秦婉說:“有請二老爺和二太太!”

“是!”

夫婦倆這才等到門打開,家丁說:“我家郡主有請二老爺和二太太!”

一聽秦婉擺這個郡主的譜兒,秦賀永心頭的怒火終於無法完全包住了:“簡直是目無尊長!”

說著要往裏走,沒想到那家丁還伸手領路:“二老爺、二太太這邊請!”難道還怕他們亂走不成?

秦婉坐在正廳,看見兩人跨入門口:“叔父、嬸娘!”

“你還知道我是你叔父?把我們晾在外頭這麼久,是不是下次我過來還要遞一張拜帖才成?”

秦婉淡淡一笑:“其實叔父要是不覺得麻煩,約一下確實好。我也能安排好時間跟叔父見面,否則萬一我要是出去了,讓叔父白跑一趟,那多不好?聽說姝妹妹病了,這些日子我也忙,還沒過去看過妹妹!”

“不勞你費心!”秦賀永耐着性子說:“婉丫頭,你爹的忌日快到了,雲翔寺香火旺盛,你去寺里給你爹做個水陸道場?”

“我爹的牌位供奉在太廟,常年受皇家香火供奉。”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那輩子他就是用這個借口讓她出了府,去了雲翔寺,去的途中安排了劫匪,妄圖辱她的清白,幸虧有裴曦在,她才得以逃脫。。

秦賀永一時間語塞,即便是尷尬,不合情理,他還是說:“你話不能這麼說,到了忌日之時,你做女兒的給你爹做個水陸道場也是表一表你的一番心意不是?”

秦婉掛着笑,盯着秦賀永看,秦賀永被她看得內心發虛,汗毛都快豎起來了,聽秦婉說:“叔父說得很有道理。”

沒想到秦婉這麼好說話,秦賀永說:“那你準備準備,這兩日就過去?”

“叔父,做水陸道場這個事情,教習姑姑也沒有教過我,我實在不懂!能不能讓嬸娘陪我走一遭?”秦婉看向白氏。

白氏看向秦賀永,秦賀永看着秦婉,知道她心機重,防備心大,他笑着說:“好啊!好歹有個長輩陪着你!”

秦婉笑着斂袖對白氏道謝:“那就麻煩嬸娘了,有什麼規矩還請嬸娘提點!”

白氏乾巴巴地說:“行啊!”

秦婉將這對懷着鬼胎的夫妻倆送出了門,這輩子她覺得這個劇本可以搞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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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穿回來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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