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居

田居

時光荏苒,距宋欽柔穿書科考那一日算起,已經過去整整七年了。

七年間,大梁完成了一統九州,楚昭珩也順着大綱走向,做了大賢的一代少年明君。

山河定,有顧滄渝的扶持,她和顧望瑾索性做了甩手掌柜,把姐弟倆留在尚寧,一路南下在九州遊歷。

或許辭了官,顧望瑾致力修書之際,刻意走遍九州每一處偏遠村落,且會停留些時日開書院,為當地的夫子不遺餘力講學。

日復一日,不過短短几年光景,桃李可謂遍佈天下。

沾了謝子染的光,宋欽柔一邊把自己學到的皮毛教給當地百姓,一邊以楚昭珩的一道旨意考核當地官員,一時間地方政治頗為清明。

楚昭珩知道后,大讚前丞相所為,稱傅瑾為“九州第一名相”,宋欽柔為“九州第一夫人”。

現任丞相顧滄渝更是以有這對兄嫂為榮,為官期間盡全力輔佐皇帝,私下開設學院,不論出身招收弟子。

期間,太傅和妻子也想遵循年少承諾,和好友共同為九州百姓出力,等楚昭珩成年,容渙玉跟着辭了太傅一職,與嬌妻飄飄然遠離京都。

當然,他們可不想互相礙眼,容渙玉專挑那兩人沒在的地方走,過足了清凈的二人世界。

只是苦了兩個才五歲的小娃娃,還有委委屈屈的新任丞相顧滄渝,好在三小孩知道爹娘靠不住,學會自理的同時依賴小叔叔。

對此,無良親娘宋欽柔表示該。

誰讓兩姐弟對顧望瑾是誰的人心裏沒點數,一天就知道纏着顧望瑾。

這下好了,你們的娘,帶着你們最愛的爹爹走了半年多,你們就乖乖和你們的小叔叔去玩吧。

不過過了挺久的二人世界,還真有點想念那兩小沒良心的了。

等這個村子的事宜了結了,不如看心情,拉着親親夫君回去看看姐弟兩。

打定主意后,宋欽柔拍拍手中沾染柴火的灰,隨意抹了一把汗,扯下圍裙走出院落。

到了飯點,周圍的農舍已經陸續飄出了濃淡相宜的裊裊炊煙。

由於飄着初雪,宋欽柔倚在門口還是不放心,她回屋找了把羽傘,攏了攏雪白的絨毛圍脖就要出門。

兩人從幽州離開,在這義山村也住了三個多月了,所以宋欽柔這個路痴勉強也認得前往學堂的道路。

她撐着傘,按記憶踩着初雪,有些不高興去尋找耽誤回家的顧望瑾。

“小美人,天寒雪滑的,這是打算去哪裏啊?”

由於下着雪,加上天色漸黑,村人幾乎都關門在家就要睡覺,所以村路就顯得單調適合做壞事起來。

宋欽柔聞聲抬眸,皺眉看向那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好狗不擋道,本姑娘去哪裏關你們什麼事?”

她認得這些人,是義山村出了名的混混,整日裏遊手好閒,貪婪好色,只會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喲,小美人性子還挺辣,”為首的那個舔着臉直勾勾看向宋欽柔,“小爺喜歡,跟小爺回家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也難怪這些混混惦念。

和村裡那些背朝黃土面朝天的村女不同。

雖說小星光和小月光如今已經五歲了,但宋欽柔底子好,加上顧望瑾又什麼事都不要她操勞,如今這幅皮相看着也不過十七八。

“吃你個頭,”宋欽柔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趁本姑娘心情好趕緊滾遠,否則別怪我弄不死你。”

真是煩死了,明明只想出門尋夫,卻莫名其妙被這些色膽包天的混混盯上,早知道看一眼黃曆再出來。

“好啊,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另一名又低又胖的混混咧着滿口黃牙,赤.果果的雙眼一寸都不偏離宋欽柔的胸口,“老大,別和這娘們廢話,直接上就完事了!”

“二強說的是,這小娘們,看着可比鎮上那彩香樓的花魁好看多了,草起來肯定特別爽。”另一名又瘦又高的混混隨手抹了把哈喇子,說著就要和胖子一起撲上來。

宋欽柔忍着噁心,習慣性的準備拔出鳳辭出手,卻發現因為要見顧望瑾換了衣裳,忘記帶上短劍了。

宋欽柔:“……”

美色誤人吶。

只耽誤這一瞬,她側身避開撲上來的混混,一邊以巧力盡量不讓他們碰到自己。

要是被這些咸豬手沾染,估計洗一晚上的澡都洗不掉這些噁心。

但很快,她就有些落於下風了。

這些混混能出來混,當然有他們過人的本領,雖然功夫沒什麼技巧,但勝在蠻力旺盛,加上又是群毆。

宋欽柔就算再厲害,說到底也只是女子,倒霉催的也沒帶鳳辭,於是避無可避的被碰到了擋在胸口處的袖子。

“滾!”她忍着渾身都戰慄,那雙狐狸眼中彷彿已經蒙上了一層寒霜。

然而在那些混混看來,待宰的羔羊再反抗,那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為首的那個混混早已安耐不住,直接伸手就要往宋欽柔被氣得略顯紅潤的臉上摸。

“啊——”

卻忽然,被不知從哪裏飛來的一道短影直接打的整個人都倒飛出去。

其餘混混:“……”

短暫呆愣后,他們也不是真的蠢沒見過世面,紛紛摩拳擦掌就要往來人跟前前沖。

顧望瑾的面色依舊很淡,淡的彷彿沒有人氣,但一旁鬆了口氣、卻有些后怕的宋欽柔明顯感覺到他動怒了。

那些張牙舞爪的混混叫囂着衝上前,本以為收拾顧望瑾完全不在話下,卻不想——

他甚至都沒讓冷劍出鞘,執劍柄快影閃身,幾乎是護膝間,就見那些打算圍毆他的混混四仰八叉的倒飛出去。

“饒命啊……”

唯一一個還能說出話的,眯眯眼中完全沒了開始的不懷好意,只有無盡對面前這道欣長白影的畏懼。

“滾。”他的聲音很淡,面無表情的丟出這個字后,滿心滿眼快步朝微紅着雙眼的宋欽柔走去。

那些混混自然不敢再橫,性命面前的爆發力果然不是一般的驚人,哪怕被揍的鼻青臉腫,筋骨錯位,卻也能相互攙扶着趔趄逃離。

那動作,彷彿身後有惡狗追似的。

“你可算來啦,你媳婦差點——”被欺負了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忽然擁住了。

“別怕別怕,我沒事的。”宋欽柔有些呆愣,回過神后輕聲安慰。

“抱歉,我來晚了。”他雖極力剋制着,但宋欽柔還是聽到了掩藏深處的顫抖。

“不晚不晚,趕上就好啦,”宋欽柔笑盈盈的環住他的腰身,“我們回家。”

“好。”他沒有多說什麼,輕輕放開懷中的人,在看清她的裝扮時微微一愣。

兩人離開京城的這段日子,宋欽柔一直都比較隨性,有時候頭髮都只用發簪簡單扎着,但這次不同。

她施着淡妝,長發半挽,髻間別著幾朵小巧的粉色絨花,和她垂在圍脖旁的耳墜十分相配。

一身淺杏色絨毛束腰羅裙,纖腰楚楚,加上身上澄着的淺淺雪花,稱一句驚為天人都不為過。

這樣的姿容,別說這義山村的混混了,估計在京城,都很難不被覬覦。

原主本就生得美,即便受連嫿和秦敬澤的蠱惑吞了葯,也只是一時影響了容貌。

而這個“一時”,原本滿打滿算,也只能支持她從鄉試矇混到會試。

就像秦敬澤當初所說,世間哪有真正能徹底改頭換貌的神葯?

等藥效一過,屬於她女子的本來形態也會慢慢恢復。

比如月.信和容貌。

否則做不到會試剛結束,就急匆匆把連嫿連惜等人從陵州帶來,安排兩姐妹拆穿宋欽柔,好把這趟禍水引向顧望瑾。

畢竟秦敬澤的初衷可不是想幫她成為男子,只單純利用她,妄圖陷害顧望瑾,順便打擊連家而已。

“好看嗎?”宋欽柔朝他眨眨眼,故意湊近道。

然後,他的耳根抑制不住又微微發紅起來,好在成親這幾年,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沒一開始拘謹。

“嗯。”他點頭,見宋欽柔並不滿意,艱難補充道,“好看。”

“好吧好吧,不強迫你了。”宋欽柔撇撇嘴,倒也沒指望他能說多麼花里胡哨的漂亮話。

反正她只想收拾一番給顧望瑾看,又沒打算真讓他誇一籮筐。

“你……唔——”她剛要說些什麼,就被垂身的顧望瑾扣着後腦堵住了雙唇。

宋欽柔怔愣間,唇瓣輕啟着,被他十分熟稔的撬開,一路長驅直入。

“……風雪大,我背你回家。”良久,顧望瑾才小心翼翼放開了軟糯如春水的嬌妻,沒給宋欽柔答話的機會,溫柔把人放在脊背處。

“好呀,”宋欽柔也沒有要和自家親親夫君客氣的意思,乖乖樓住他雪白的脖頸,等他一步一個腳印,順山路而下。

混着雪花和裊裊炊煙的前方,是他和她的家。

有溫聲笑語,也有某些不可言喻的溫香軟玉。

沒穿來這個世界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深愛一個人。

愛到連孩子都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大人。”這個稱呼,自兩人離京以來,宋欽柔已經許久沒有喚過了。

驟然聽到,顧望瑾身形明顯一怔。

“你還記得曾經你和我說,‘三尺之內,勿近本官’嗎?”她自顧自說著,顧望瑾輕輕應了聲。

清冷的聲線有明顯的愧色。

宋欽柔先一步道,“可我不僅近了你,餘生都不用保持任何距離。”

顧望瑾:“……”

他默了默,溫聲回道,“嗯,不用了。”

“所以呀,其實……”宋欽柔故意軟着的聲音,被寒風吹得很遠很遠。

可顧望瑾還是聽到了。

“其實,貢院外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再也不想離你半步了。”

——驚鴻一瞥,你就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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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的部分等我考完改

太難了

祝我好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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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貪官的求生日常(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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