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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情況不算好?”空曠的問診室內,一位畫著淡妝的女子身穿白大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棠溪。

這位新上任的心理醫生坐在椅子上。雖然她提出的問題的姿態一點也不算柔和,甚至稱得上犀利,可她或許是為了展示自己的親和力,臉上自始至終都掛着體貼卻不夠真誠的微笑。

林棠溪懷疑就算是宇宙爆炸毀滅外星人入侵地球,這位女醫生臉上的笑容弧度都不會有半點改變。她不禁在心中唉聲嘆氣,念叨自己怎麼這麼命苦,先是送走了一個違反協議泄露自己病情的趙醫生,現在又迎來了一個看上去就很不靠譜的女魔頭。

林棠溪在知道趙醫生將自己的病歷信息告訴張樹曜后,就很難再像從前一樣無條件相信對方了。畢竟信任是極其難得的珍貴易碎品,被摔碎后,竭力縫補也會留下很醜陋的裂痕。

儘管林棠溪知道對方可能是被迫或者處於種種原因,但對方這種沒有醫德的行為依舊惹怒了林棠溪。她雖然沒有告發趙醫生吊銷他的執照,卻也飛速聯繫了醫院,毫不猶豫的踹掉了長期負責自己的趙醫生,換了一個全新的,沒有背叛過自己的金醫生。

對方是姓金吧?等等,還是津來着?林棠溪不是很肯定的想。

衿醫生正耐心等待病人的回答,見對方神遊天外后,不輕不重的點了點筆頭,引起了林棠溪的注意。

衿醫生重複的問了一遍:“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情況不好的?”

這個醫生耐性不是很好。林棠溪想到每個小時三百的問診費,決定不能跟自己的錢過不去。她立馬活躍起來,主動配合治療,積極回答問題:“有一天我坐在湖邊的椅子上,想要跳河。”

這麼嚴肅的答案,林棠溪的聲音卻沒有一點悲傷沉重,反而還很積極陽光,一點都不像中度抑鬱症的病人。

衿醫生在筆記本上寫了什麼,繼續問道:“知道自己的病症后,你通過什麼方式排解?”

林棠溪皺了皺眉,開始還念溫和熟稔的趙醫生了。但她在心底念叨着三百!三百!摺合下來每分鐘五塊錢呢!不能沉默,沉默就是跟錢過不去!

林棠溪:“我會打遊戲看小說還經常跟朋友去擼串。”聽上去就是一個積極美少女啊!林棠溪悄悄的把自己只有一個朋友的事實給隱藏了。

可衿醫生敏銳問道:“你有很多朋友嗎?”

謊言被戳破,林棠溪尷尬了。她訕訕說:“只有一個。”衿醫生露出瞭然的微笑,林棠溪開始決定討厭這個讓自己不開心的新來的醫生了。

經過大大小小的事情后,林棠溪領悟了的自己人生的真諦:誰讓她不高興,誰就是她的階級敵人!

沒看見就連完美無缺的張樹曜,因為讓她難受了,都得承受被甩的命運嗎?所以跟林棠溪的快樂相比,她剛才心心念叨的三百塊錢都得排在後面。

理所當然的,她擺出了一張臭臉,完全不接話衿醫生接下來的問題,並且發誓再也不來挂號這個醫生了。

衿醫生也察覺到了林棠溪對自己的不滿,她詢問道:“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林棠溪低着頭翻了個白眼,隨意搖頭敷衍道:“沒有。”

接下來的問題都在林棠溪的嗯嗯啊啊點頭搖頭下進行,她將拒不配合的態度表現的淋漓盡致。一個小時一到,她立馬想掐表走人。

但那位衿醫生喊住了她:“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建議你進行經顱磁刺激。”

不學無術的林棠溪悄悄用手機搜了搜,發現媽的居然是傳說中的電擊治療。雖然這是常見的治療抑鬱症的辦法,評價也都是正面的並沒有電視劇和網上傳的那麼嚇人,可林棠溪還是對楊永信大法敬謝不敏。

她離開的時候衿醫生看她的眼神都是不高興的,覺得林棠溪不聽醫囑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可事實上林棠溪發現自己挺好的,早在前幾天她決定跟張樹曜分手的時候就挺開心的,解決了心上的石頭,配合藥物治療,她確實在慢慢恢復。

趙醫生雖然已經被解僱了,可他的分析確實很有道理:“自由和快樂最能幫助你。”

林棠溪覺得自己現在就挺自由和快樂的,但她的好心情截止到面見張太太的約談。

“我就知道溪溪你會來。別客氣,坐。雖然我們做不成一家人,可阿姨喜歡你,也不願意跟你生分。”優雅封閉的包廂里,精緻的貴婦人手端咖啡舉止有禮。

林棠溪喝了口苦到自己咂舌的黑咖啡,立馬順遂自己的心意將杯子推遠敬謝不敏。謝天謝地她分手了,現在再也不用忍受張太太這些自己理解不了的愛好了。

張太太一笑,像是慈愛的長輩看着不懂事的孩子,親昵道:“你這孩子還是這麼任性。”

她有心拉近關係,林棠溪才沒那麼好的脾氣。她按鈴叫來服務員,拿着菜單旁若無人的點了自己喜歡的甜點和多糖的咖啡,點好后將單子遞給服務員,最後假惺惺地對陳雲芳解釋了句:“您先來,應該已經點過了吧。”

陳雲芳被她噎住,慢慢放下杯子。她明明內心不滿卻還擺出一張慈祥的笑臉,看的林棠溪渾身彆扭,“是的。”

林棠溪很不耐煩她那一套,根本沒心思應付:“阿姨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咱兩關係怎麼樣您自己心裏也清楚。我現在也挺忙的,您趕緊趕緊。”

陳雲芳就沒見過這麼混不吝的,她喉嚨一哽,也不好繼續擺架子了:“那阿姨我也不客氣了。我知道溪溪你不喜歡我,但這次我來打擾你也是逼不得已。我只想求你一個事,希望你以後離阿樹遠一點。”

說到這陳雲芳也很氣,她不知道林棠溪給張樹曜施了什麼迷魂藥,非逼着那麼優秀的兒子非卿不娶。可無奈她還得有求於人,哪裏曉得前些日子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婆婆,可一朝人家不跟你玩豪門宅鬥了,她卻反而要求上門來。

風水輪流轉,報應來的太快。要不是陳雲芳生不出第二個,而且就算她生了二胎也不一定能比長子聰明,她還真想放棄那個病怏怏的兒子。

可世上沒有如果,再多不甘陳雲芳也只能強點頭咽下這口怨氣。畢竟長子被老爺子指定為第三代接班人,陳雲芳可不想張家的家業被旁支繼承。

她頓了頓,終於一五一十的全說了:“他前段時間回國找你這件事,我們都不知道,最後還是家裏的保姆去清理公寓才發現了昏迷的他。因為發現的太晚,他氣急攻心身體還受了寒,現在狀況十分不好。”

張樹曜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遭到這麼大的打擊后,更是見風咳嗽整天一日三餐的大把吃藥,很有幾分林妹妹的味道。

離退婚這件事都半個月了,可張樹曜這一病就一直沒好起來,甚至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美國那邊的學業也不得已只能暫時停掉,甚至還驚動了早就不問事整日養生的老爺子。

但這都不算陳雲芳最發愁的,最讓她擔心的,是張樹曜就像是失去了精神氣,整日整日坐在私人醫院的後花園發獃。就像是沒了目標與志向,生無可戀了一樣。

他的病最好不要離開醫院,其實張家老宅也有專門的醫用器具和守候的醫用小組,可張樹曜不願意回老宅。

張承生氣兒子這麼沒出息,在他們老一輩眼裏,為了兒女情長要死要活實在是很丟人上不得檯面的一件事。張承被自己爹痛罵了一頓后,他硬逼着張樹曜回了老宅,結果住進特意為張樹曜準備的房間后,人當晚就發病吐血了,連夜急診還下了張病危通知書。

林棠溪聽到這裏沉默了,她喝了口快冷掉的咖啡,怔怔地說:“你們把房間裝修改一改吧,別選黑白了,改成粉紅色或者藍色吧。”她分手時選了這個借口,張樹曜肯定是記起這個來了。他那人固執、情深,肯定是沒過去這一關,才會這麼放不下。

說完她就覺得不對勁,面對陳雲芳疑惑的視線,她又立馬反悔:“算了,我胡說的。”改了萬一睹物思人了,更嚴重了呢?

陳雲芳倒是若有所思,她知道癥結出在了林棠溪身上。這使得她更堅定了心裏的想法,又說:“阿姨知道你們兩個不合適,分手各尋歸處也不是大事,可你們這麼多年感情,就算分手了也還是朋友吧?阿樹這麼消沉下去不是辦法,溪溪你能不能去勸勸他?”

林棠溪覺得陳雲芳簡直病急亂投醫,有毛病。

林棠溪已經知道她和張樹曜不合適了,她清楚如果要為了張樹曜好,自己現在就應該是不管不理。不是自私,而是她不能再給張樹曜希望。

不合適的兩個人,就算相愛多少次,結局也是一樣的。早死早超生,張樹曜和自己都要有這麼一關。

她已經痛過了,現在輪到張樹曜了。沒有人能幫他,只有自己才能熬過去。

林棠溪忽然想起自己曾經最愛的那部電影《朱爾與吉姆》,女主角嘉芙蓮樣貌迷人且敢愛敢恨,她對自己的愛情從不避諱。她要離開自己的愛人時,曾說過讓林棠溪記憶深刻的一句話:

“我不要兩個人同時痛苦,你不痛苦時,我再痛苦。”

跨越一個世紀,愛情依舊同理相似。只不過林棠溪時先令自己痛苦。

她看向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陳雲芳,搖了搖頭,很認真且堅定地說:“我不會去的。你如果是為了他好,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她就走了,過去的人,就是真的過去了。她決心不會再為曾經停留腳步,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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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你們的評論后都傻了,我是女主控,這篇文就是狗血虐男主文,咋能成現實小說呢……我到底寫的是有多爛啊,我都要哭了!!

應該會十萬字完結,最多不超過十三萬字。對不起是我寫的不夠好,讓大家失望了,真的真的對不起。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給大家磕個頭吧(砰)

感謝樓下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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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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