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一場(4)
一吻結束,季盛彥坐在桌案后,讓林禹州坐在他的腿上,開始為他講述八年來他的情況。相比林禹州穿越后的簡單身世,季盛彥穿越的身份要複雜的多,他是雙重穿越,第二次穿越,直接穿進了皇家。
如今是嘉隆年間,當今皇帝季闕有兒子十幾個,活到成年的只有五位,季盛彥排行第二,是當朝太子,這身份看似風光,其後的兇險程度,不亞於輪迴世界裏的廝殺。
季盛彥說的很簡略,林禹州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完全能從簡單的話語中提煉出有用的信息。
“先停一下。”林禹州打斷了季盛彥的話,指着天上,問道:“你第一次穿越,穿成了神仙,需要下凡歷劫,有了第二次穿越,穿成了太子,是這個意思吧?”
季盛彥點頭。
“你不是那什麼神瑛侍者吧?”林禹州咧了咧嘴,他不想當男版林黛玉,以淚還情什麼的,聽着就很慘。
季盛彥搖頭:“第一次穿成了紫薇星君。”
“哈?這不公平!”林禹州維持了八年的翩翩美公子人設崩塌了,都是穿越的,這小破世界的天道也太過分了,不給他個來歷也就罷了,還把他的身世整的這麼慘。
“紫薇星君,天生皇帝命啊。”林禹州扯着季盛彥的臉,興師問罪:“你早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來見我?”
季盛彥摟着林禹州,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下凡后,投身到太子身上,原主中毒,無法行走,我只能魂魄離體。”
林禹州心一緊,他拉過季盛彥的手,問道:“我被林如海收養,是你在魂魄離體的狀態下計劃的?”
“恰逢其會,因勢利導。”季盛彥回握林禹州的手,“我現在很好,事情辦完后,魂魄歸體,休養了六年,已經痊癒了。”
林禹州心情稍稍舒展,季盛彥的魂魄曾經就在身邊,他卻沒發現,這讓他很不舒服。
季盛彥捏了捏林禹州的耳垂,說道:“這段時間注意安全,有人不安分。”
林禹州皺眉:“衝著秋闈來的?”
季盛彥點頭:“一月前,我接到線報,此次秋闈有人舞弊,消息已經傳了上去,欽差在來的路上。”
古代交通不便,季盛彥是在南下途中得到這個消息的,他讓屬下快馬回京,自己則繼續南下,一來可以跟林禹州相見,二來可以穩定局勢。
“出發時,我在揚州碼頭看到了很多不通文墨,卻拿着摺扇,穿着儒衫,裝讀書人的鹽商子弟,當時還覺得奇怪,看來這些人是也是到金陵參加鄉試的。人有錢了,就想着掌權,為此鋌而走險的很多,如今連科舉都敢伸手了。”
江南貪腐一直很嚴重,目無法紀的官員很多,但是林禹州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居然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果然是有錢能使磨推鬼啊。
“這事要是爆發出來,江南官場得被血洗一次。”林禹州從季盛彥懷裏站起來,在書房來回踱着步子,“今年是科考大年,來金陵參加秋闈的人數是往屆的兩倍還多,若是考完后曝出科舉舞弊,這些學子肯定要亂。”
“穿來八年,我收穫的功德不多,封印只解除了一點,你呢?”
“同樣。”
林禹州聞言捏了捏眉心,事情棘手了,季盛彥現在的處境極其危險,“你真會挑時間啊,幹嘛這種時候來江南?”
“必須來,要見你,而且解決舞弊,能得功德。”季盛彥走到林禹州身邊,摸着他的頭髮,“別擔心,主考官和試卷會換,秋闈正常舉行。”
林禹州抬眼問道:“臨時換人,你主持嗎?”
季盛彥點頭:“欽差調查舞弊,我主持考試。”
“別想一個人解決所有的事情,有什麼麻煩告訴我,我們一同努力。”
“好。”季盛彥說完,拉着林禹州的手重新坐到桌案旁,他挑了一本書放在林禹州手上:“看書,考解元。”
林禹州泄氣,這個木頭啊!
離秋闈還剩半月不到,金陵城卻風聲鶴唳,街道上,官兵來來往往抓了很多人,百姓都龜縮在家中,城內以往的繁榮全都不見。
林如海也得到了消息,他遣了好幾個護院到金陵來,可林禹州用不到了,自從季盛彥住進三進小院后,這院子就被官兵里裡外外圍了個嚴實。宋銘一開始還想去逛秦淮河,見到這陣仗,就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裏看書了。
林禹州給季盛彥準備了房間,他一次沒住過,來到金陵第一晚,他就睡到了林禹州的床上。不過林禹州才十五歲,沒成年,季盛彥什麼都做不了,就只能摟着他單純地睡覺。
這麼同睡了幾晚,林禹州的氣色特別好,季盛彥卻有了黑眼圈,惹得林禹州笑個不停,該啊,就得這麼素着他!
笑鬧過後,就得干正事了,林禹州拿了些點心到書房裏,他在書房裏溫習功課,季盛彥靠在他旁邊處理公務。
這麼安靜地過了大半天,馮紫英來報,說是欽差到了。
林禹州聞言有些吃驚,從京城到金陵,這路程可不短,這欽差來的太快了些。
季盛彥放下手裏的公務,看向馮紫英:“讓他進來。”
馮紫英退出書房,過了一會兒,他帶進來兩個青年。
這兩個青年風塵僕僕,面色憔悴,他們一個沉穩安靜,一個洒脫飛揚,兩人長的很俊,但因趕了太長的路,此時一臉倦色,似乎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兩位青年乖乖地站在季盛彥面前,畢恭畢敬地向他行禮:“二哥。”
“嗯。”季盛彥看了兩人一眼,眉頭微皺,問道:“你們是欽差?”
“欽差是刑部尚書於大人,他走的水路,還在後面,我和十弟是協同查案的人員,騎馬趕路,先到了。”沉穩青年開口回答,他說完,隱晦地瞥了林禹州一眼。
林禹州捕捉到他的眼神,給季盛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介紹一下。
“這是我四弟和十弟。”季盛彥為雙方介紹,“這是蘭台寺大夫兼巡鹽御史林如海的兒子林堯,是參加秋闈考試的學子。”
林禹州抱拳向兩人行了個儒生禮:“參見四皇子,十皇子。”
兩位皇子同時說道:“免。”
林禹州回到季盛彥身後,這兩位就是季盛彥說過的四皇子季昭和十皇子季庚,他們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紀,很有氣勢,尤其四皇子,他的眼神很犀利,為人也很敏銳。
兩人是快馬趕來的,十分疲憊,季盛彥沒跟他們多說什麼,直接讓馮紫英帶他們去洗漱休息。
他們走後,林禹州戳了戳季盛彥的肩膀:“你這倆弟弟不簡單啊,從京城到金陵,他們怕是日夜兼程地趕路,跑死好幾匹馬,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趕來。”
季盛彥抓住林禹州的手,挑眉道:“尚可用。”
“啊喂。”林禹州抽回手,白了季盛彥一眼:“咱倆說話能別這麼文嗖嗖嗎,聽着奇怪。”
季盛彥不置可否,低頭處理公務起來。
林禹州撇嘴,搬了張凳子坐在季盛彥對面,敲着桌案說道:“調查科舉舞弊,一個欽差就夠了,嘉隆帝加派兩位皇子,有其他目的吧。”
“國庫空虛。”季盛彥將手裏的摺子扔開,抬頭道:“鹽。”
“果然如此,鹽運嘛,皇帝是想用這場科舉舞弊案,將江南一帶以鹽運為核心的貪墨集團一網打盡,還是想找幾個後台淺薄的鹽商貪官殺了充實國庫,順便殺個雞儆個猴?”
“試探警告罷了。”季盛彥冷笑,他的這位父皇,極為看重自己的聲譽,不可能因為一場科舉舞弊案,就推翻他一直以來精心營造的“仁德”形象,更何況這裏面還牽扯到曾今追隨他,幫助他奪取皇位的老臣。
“江南官場會死幾個無關緊要的人,觸碰不到貪腐集團的核心。”
林禹州表示理解了:“甄家有甄貴妃在,倒不了,江南貪腐之風盛行,皇帝陛下怕是起了推潑助瀾的作用。”
“哼。”季盛彥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總會解決的。”
季昭和季庚兩位皇子到金陵之後,金陵城的氣氛更沉悶了,城裏有幾家富豪鹽商被抄了家,同時被抓的還有金陵知府賈雨村。
彙集在金陵城將要參加鄉試的學子們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待欽差到達之後,鄉試的考官被全部替換,也證實了這些學子不敢宣之於口的猜想。
一場科舉舞弊消除於無形,皇太子名聲大振,有他坐陣金陵貢院,讓江南道的學子們重拾了對朝廷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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