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靖阡背着竹蔞回到金家的時候,金家一家人已經開始用飯了。
果不其然,他們根本不會等金錢兒,甚至不會管金錢兒到底有沒有吃。
靖阡默默地放下竹蔞,打算自力更生,去廚房去給自己找點吃的。
王翠花眼尖,在大堂吃飯,一眼就看到了回來了的靖阡。
剛開始王翠花還想冷着靖阡,等看到靖阡往廚房走就坐不住了,連吃飯都顧不上,從飯桌上下來罵罵咧咧地向靖阡走去。
“你這個小賤蹄子喲,回來不打招呼就算了,還打算去廚房偷吃的?”一邊罵著,一邊快步跑到廚房門前,將自己矮小有些發胖的身材堵在廚房的入口處,不讓靖阡進去。
靖阡對這個王翠花實在看不上眼,小家子氣又心腸惡毒,嘴巴罵罵咧咧的沒個好聽的話,簡直傷眼傷耳極了。
要是放在以前靖大爺都不屑一顧,自動有人將這種人給教訓了,都不用靖大爺親自動手。
而現在靖大爺不僅不能親自動手,還得在這粗鄙的婦人面前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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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讓你看好。
靖阡暗戳戳地放狠話。
他模仿着記憶里金錢兒膽小的模樣,低下頭,手指不安地攪着衣角,“我,我肚子餓,沒想偷。”
“還餓?早上不是給你一個饃饃了嗎?活沒幹多少就知道討吃的。”王翠花橫眉豎眼插着腰數落靖阡,彷彿他吃個東西是多麼罪大惡極的事。
靖阡心裏噁心個不行,就早上那個小孩巴掌大還硬的跟個石頭一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放了幾天了,還填肚子呢,不將人吃出毛病都是運氣好的。
“我,我,我……”靖阡繼續裝小媳婦模樣。
“我什麼,賠錢貨,快去將院子裏的衣服洗了,不幹活就知道討債。”王翠花眉毛一擰,下了台階,粗糙的手掌伸出來就要推搡靖阡。
靖阡早上剛剛從這個身體醒來的時候就被王翠花抓着教訓,再加上金錢兒的記憶,深知王翠花平時是怎麼對待金錢兒的,因此這會一直注意着王翠花的動作,防止王翠花動手。
見王翠花伸手,靖阡就暗道果然,他不着痕迹地往後動了一下,在王翠花的手掌碰到他衣服的時候,順勢往地上倒去,然後雙眼一閉,假裝昏迷了。
靖阡這一倒,倒是吸引來了在大堂吃飯對王翠花刁難靖阡表現地漠不關心的三人關注的眼神。
其中金子貴的眼神最為明顯,裏面透着不耐煩和不滿,也不知道是不滿王翠花的行為,還是不耐煩靖阡這一推就倒的羸弱身體。
而金蓮和金生財兩人眼裏均是透着漠不關心和幸災樂禍,還有一股彷彿看到髒東西的嫌棄。
金生財見到靖阡倒下還晦氣地“嘖”了一聲,然後彷彿傷眼一般,繼續埋頭用飯。
王翠花迎着金子貴的目光,看看地上躺着的一動不動的靖阡,有些心虛,她清楚金子貴的性子,她平時怎麼奴役金錢兒都沒關係,但是要真的將人弄出個好歹來卻是不行。
金子貴要臉。
她一邊對着金子貴有些乾巴巴的解釋,“我就輕輕地碰了一下他,這賠錢貨往日裏都是結實的很,怎麼可能一碰就倒,我剛剛還沒用力呢。”
說著王翠花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測,覺得靖阡肯定是裝暈想要訛她,逃避幹活,她往靖阡的腰窩處狠狠踢了一腳,罵道:“好你個裝死的賠錢貨,還不快起來,老娘打死你喲,讓你裝。”
那一腳踹的靖阡疼的臉都要白了,可是想到自己的計劃,硬生生地咬牙忍住,裝作沒有知覺的模樣,一邊心裏罵爹似地呼喚系統。
“統哥,統哥,有沒有屏蔽疼痛的功能,疼死爹了。”
“本系統是神醫系統。”
一如既往地沒用,只知道裝死的死扣系統。
靖阡沒法,只能化疼痛為仇恨,想着以後每日都要讓王翠花嘗嘗胃空空和哭笑不停的厲害,這才稍微緩解了一點身體上的疼痛。
靖阡咬牙,新仇舊恨,他一定不會讓王翠花好過的。
“好了。”一直沒出聲金子貴啪地一聲重重放下筷子,顯然不滿到了極點,將正在踢着靖阡發泄的王翠花嚇了一跳,不敢再動作。
“再打下去葯錢你出?暈了就趕緊將人抬回去,再弄點吃的給他,真死了,別人怎麼說我們家。”
金子貴這人平時都是將金錢兒當做透明人對待,從來不管王翠花怎麼虐待金錢兒,只會在王翠花太過過分的時候才會出言阻止,而這並不是因為金子貴對金錢兒還有一絲淺薄的感情,而是怕將人弄出個好歹來這些傳出去不好聽,畢竟在他老爹金瑞臨死的時候可是狠狠地抓着金子貴的手讓他好好照顧金錢兒的。
說到底金子貴就是一個好面子又自私自利的人,儘管金錢兒的生活如何金家村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只要不鬧出人命,金家村的人也沒那個閑心管這些人家家裏的閑事。
王翠花有些怕金子貴,這會也不敢再瞎折騰,不過讓她自己一個人抬着靖阡走又不太樂意。
她抬頭往飯桌上看去,直接忽略了金子貴,她可不敢叫當家的幫忙,眼神一轉看到了在飯桌上懶洋洋扒飯的兒子金生財,那金生財生的人高馬大胖乎乎的跟一個球似的,明明應該是一個朝氣的小伙,可渾身就跟沒力氣一樣,趴在飯桌上,好似吃飯是一件多麼吃力的事一樣,恨不得有人將飯喂到他的嘴裏。
不愧是金家村出了名的懶漢,而這懶惰勁正是王翠花給慣出來的。
這會王翠花自然不捨得讓自己的寶貝兒子來抬靖阡,於是她的眼珠一轉就往坐在金生財一旁的金蓮看去。
金蓮也並不想抬靖阡,她飯還沒吃飽呢,再說平時都是她使喚金錢兒,哪有她服務金錢兒的。
在金蓮眼裏金錢兒就是一賤命,看一眼都覺得臟眼睛,更別說碰他了,簡直晦氣,因此金蓮很是不樂意。
於是她低下頭扒飯,假裝沒看到王翠花的眼神。
“好你個死丫頭,還不快過來幫忙,還想你老娘親自動手嗎?就知道吃吃躲懶。”王翠花罵罵咧咧地插腰。
平時有事都是直接叫金錢兒給她做的金蓮撇撇嘴,心裏不服氣極了,憑什麼哥哥就可以什麼都不做,而且這是力氣活,別看金錢兒看着瘦瘦小小的不重,可到底還是有些重量的,這哪有叫女孩兒動手抬人的,娘就是偏心。
可她到底是生活在王翠花的威壓下十幾年,不敢反抗,只得不情不願的站起來,小聲嘟囔抱怨一句,一步一步地挪到王翠花身邊。
金蓮心中有氣,可是這屋子裏的人都壓她一頭,她不敢衝著他們撒氣,只好將這氣撒在靖阡身上。
她惡狠狠地盯着靖阡看了一會,等走到靖阡身旁的時候突然伸腳衝著靖阡的另一邊腰窩狠狠地踢了一腳,解除心中的一口惡氣。
躺在地上裝作昏迷的靖阡差點被金蓮這一腳踢的從地上蹦起來叫出聲,好在他極力忍住了。
這金蓮的力氣可比王翠花大多了,靖阡估計他這會兩邊腰窩都被踹黑了。
靖阡狠狠地在心中記上金蓮一筆,然後在被金蓮和王翠花抬起來的時候,他的手指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微不可查地動了一動。
早在進金家大門的時候,靖阡就將胃空空的藥粉藏在了十指裏面,為的就是可以更好的方便下藥。
本來想下在金家的食物中的,奈何沒有機會,這會散播在空氣中也是一樣,雖然藥效會比預期的差上一點,但好歹有機會讓金家這四人都狠狠吐上一吐。
讓你們自私吃獨食,都吐出來吧。
至於哭笑不停的藥粉?
靖阡在進門的時候將哭笑不停撒在了他自己的衣服上,誰要是碰他誰就會中招,這會看來金蓮和王翠花都跑不掉了。
正好靖阡心中最恨的就是這兩個人,竟敢打他靖大爺,讓你們嘗嘗厲害。
“嘭”的一聲,靖阡被金蓮和王翠花兩人像扔垃圾一般粗魯地扔到金錢兒那破木板的床上,兩人看也不看靖阡如何,更加沒想着替他蓋個被子,均是一臉晦氣地拍拍手,快速退出金錢兒狹小的屋子。
等房門被嘭的關上,靖阡這才掙扎着被摔的有些痛的身體轉過木門的方向,睜開眼睛,咬牙切齒地揉着自己的兩邊腰窩,惡狠狠地盯着那關起來的木門,好似可以透過木門將金家一家子用眼神殺死一般。
他靖大爺從沒被這般對待過。
胃空空的發作時間是下藥後半個小時,而哭笑不停則是下藥后一個小時發作。
靖阡躺在木床上,忍着身體的不適靜靜地等待藥效的發作。
半個小時候后,靖阡輕輕地勾起唇角,有些愉悅的輕笑一聲。
藥效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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