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013】
次日天未亮,本來說好是八點過後開錄,結果節目組突擊,六點多就悄悄來了,扛着攝像頭去拍練習生起床。
拍攝近半小時的雞飛狗跳起床,結果節目組發現路景和諸葛白都沒在房間,正要聯繫他們,路景和諸葛白推門進來。
他們剛晨練回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堅持,路景現在瘦還是瘦,卻不是以前的純瘦,手臂有着利落漂亮的線條,臉部輪廓也比以前更加分明,伴着清晨的霞光進屋,毫不誇張地說,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主人公一樣,攝影師趕緊抓拍。
第四期上輯拍五天,共有八個攝影師跟拍,其實最後剪輯出來,時長最多一小時十幾分鐘,因為路景突如其來的鏡頭感,其中一個攝影師追着他跟拍了好長一段時間,希望到時能多剪點進去。
鏡頭裏,諸葛白一直在路景周圍打轉。
時間在訓練中過去得很快,到下午五點,拍攝結束,路景他們這組磨合得不錯,三人氣氛特別好,連帶着向來靦腆的姚虎也活潑不少。
反觀余現那組,因為昨晚那個吻,余現全程和蔣有南公式化交流,剩下的隊友也是悶葫蘆,所以他們這組除了在訓練,就是沉默,毫無爆點。
節目組離開不久,蔣有南的經紀人來接他去簽約,蔣有南看了眼余現,想要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沉默着跟着經紀人走了。
余現佇立在落地窗前,目送着車逐漸駛遠,最後徹底消失不見,心也跟着漸漸沉入深淵。諸葛白叼着雪梨出來,見余現雕塑一樣站着,他過去好奇使勁往外面瞅,什麼都沒有。他疑惑問:“現哥你看什麼呢?”
余現嗓音低低的:“沒什麼。”他長手攬過諸葛白的脖子卡在腋下,“走,請你去星夜。”
星夜是圈內大佬開的酒吧,私密性很好,平時很多明星去哪裏消遣,也因為這樣,一般人無法進去。
諸葛白咬了口梨,搖頭:“不去,我不喝酒。”他性格大大咧咧,但為了以後能一直唱歌,保護嗓子他特別上心精細,絕不喝酒,不喜歡梨也每天一個。
“不用你喝。”
“那我去幹嘛?”
“什麼都不用干,坐那兒就行。”余現笑,“我一個人待着喝酒,怪悶的。”
諸葛白這才注意到余現有些不對勁,他幾口啃完梨:“成,什麼時候走?”
“現在。”
“哦哦,等我去換件衣服,馬上。”諸葛白往後走跑,跑幾步他停住,回頭問,“現哥,我能多帶個人不?”
房間裏路景蹲着鏟貓砂,忽然響起敲門聲。來找他的除了諸葛白沒別人,他沒回頭繼續鏟:“進來,門沒鎖。”
吱。
門推開。
低沉的男聲響起:“小白喊你去酒吧。”
不是諸葛白,路景回頭望去,是余現站在門口。
……
另一邊,蔣有南到了秦氏總部。
簽約時,來的並非秦嶺,他頓時失去精神,全程提不起興趣,最後簽完約,他率先起身出去,一路張望,可惜還是沒能發現秦嶺。
秦嶺沒來上班嗎?
蔣有南腳步漸漸慢下來,垂頭喪氣往電梯走。
走過消防通道,突然從里伸出只手將蔣有南拽進去,“啊……”短促驚呼,蔣有南的嘴被帶着煙草氣息的手蓋上,隨即高大身形壓過來,他被圈在男人和牆壁之間。
蔣有南慌張抬眸,朦朧視線里,秦嶺嘴角噙着抹玩味的笑:“東張西望的,是在找叔叔嗎?”
滿腔的惱怒瞬時化成驚喜,蔣有南貪婪看着許久不見的男人,答案不言而喻,他輕微扭着頭,發出“唔唔”的動靜,示意讓秦嶺挪開手。秦嶺鬆手,他驚喜問:“叔叔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在這兒?”秦嶺食指挑起他下巴,黑曜石般的瞳孔里藏着複雜的情緒,“你猜猜,我為什麼在這兒。”
他力道很大,蔣有南下巴有些不舒服,但蔣有南還是乖乖沒動,望着秦嶺捨不得眨眼:“等我?”
“真聰明。”秦嶺低頭,唇停在蔣有南嘴唇上方一毫米處,說話時,溫熱的唇若有似無掃過蔣有南的唇,“我喜歡聰明的小孩,告訴叔叔,喜歡叔叔嗎?”
蔣有南臉頰迅速升溫,他暗想模仿江越氣質真的有用,秦嶺果然注意到他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喜歡。”
他的答案盡在秦嶺意料之中,他久經情場,蔣有南這樣的白紙,他一眼看透。這樣三心二意的貨色,不配喜歡江越。
他眼底閃過寒光,卻說著最溫柔的情話:“那叔叔帶你去星夜玩好不好?”
蔣有南被秦嶺迷得五迷三道,就算他現在叫他去死,他也會答應,他踮腳,吻上朝思暮想的嘴唇:“我聽叔叔的。”
*
晚八點,星夜酒吧。
路景很少去酒吧,他覺得吵。僅有的幾次要麼是體驗混混生活,要麼是劇組殺青聚餐,要麼又是體驗gay的生活。
本來他不想來星夜,是諸葛白纏着他復讀機,反覆說星夜唱歌設備多麼多麼好,多麼多麼適合練歌,最重要是不要錢。
路景聽得耳鳴,來了。
同他去過的酒吧相比,星夜不太像酒吧,環境清幽,燈光也昏暗,桌與桌的間距很大,還用雕花木欄圍着,根本看不清對桌的人是誰。
服務員引領着三人去二樓。比起一樓,二樓更加安靜,裝修很有品味,隨便擺着的花瓶都是上百萬的價,持有金卡的顧客才能消費。服務員推開右手邊第二個包間,側身請他們進去。
“你先點。”余現遞點單的平板給路景。
路景也不客氣,接過點了幾份水果和一杯冰水,諸葛白在選歌,沖他喊:“景哥,我要牛奶!”他又點了杯牛奶,然後遞板子給余現。
余現點了一打啤酒和兩瓶白酒。很快東西送來,余現推果盤到路景那邊,自己埋頭喝酒,和喝水一樣。
諸葛白點完歌過來,見余現不要命灌酒,濃眉緊緊擰起,他第一次見余現這樣。
他偷瞄着路景,欲言又止。他想知道余現怎麼了,余現這狀態實在太不對勁,然而路景在場,他不好問,也不好開口讓路景坐遠一些,說他要和余現談心。
正左右為難,路景突然起身:“去下衛生間。”
諸葛白鬆了口氣,熱情指路:“出門右轉直走。要我帶你去嗎?”
“不用。”路景邁腿出去。
關上門,路景沒去衛生間,背抵着牆壁,兩條過分修長的大長腿搭在過道,低頭看着手機,昨天發的那條新微博,評論差不多破千,還是粉黑摻半。
不知道江越有沒有看見。
路景想着,翻着評論一條一條看下去,還未看完,耳畔突然響起聲低笑:“朋友,讓讓?”
嗓音帶着點酒氣。
路景抬眸,映入眼帘的是張俊美非凡的臉,男人臉頰酡紅,黑眸泛着迷離的水光,像是沁水的黑珍珠,明明走廊很寬闊,他偏要擠路景這邊走,看着像喝高了。
路景不想惹麻煩,收回腳。男人卻不走,他眯眼盯着路景:“朋友,你叫什麼?”
“佚名。”
“一鳴?”男人咀嚼着,覺得這名字有些奇怪,不過他腦子現在不大靈光,沒反應過來,他拍手,“好名字。”他衝著路景眨眼,“我叫沈齊。”說完搖搖晃晃走了。
路景覺得沈齊有些耳熟,想想又沒印象。他拿起手機看眼時間,猜想諸葛白和余現差不多該談完心了,這才推門進去。
沈齊搖搖晃晃往前走,他實在喝得太多,視線一片模糊,好不容易找到熟悉的房間號,他打了個酒嗝,用力推門進去,沙發上的人都沒看清,撲過去軟綿綿喊:“嶺哥!親一口!”撅着嘴去親。
“我不是!”蔣有南用力推開沈齊。
沈齊額頭磕到沙發,總算稍微清醒些,認出眼前的人不是秦嶺,他呵呵笑:“哦不好意思弟弟,我喝大了,沒認出來。一會兒一起玩啊。”
聞言蔣有南臉色鐵青,他以為秦嶺是單獨帶他來玩,沒想到,秦嶺還喊了另一個人。意思很清楚,三個人一起玩。
蔣有南氣得指尖發抖。
他知道秦嶺還沒有喜歡他,也早知道秦嶺愛玩,但秦嶺不可以叫他和另外的男人一起……
他什麼都可以忍受,唯獨這個不行。他騰地起身,和對面的秦嶺說:“我先走了,你慢慢玩。”
明明氣得不行,卻努力壓着脾氣。
那模樣看在秦嶺眼裏,他心情分外愉悅,他招手:“過來。”
蔣有南猶豫片刻,還是過去了。剛過去,秦嶺一把拉住他往下拽,蔣有南跌到秦嶺懷裏,專屬男人的煙草氣息包裹着他,比酒還醉人,秦嶺輕笑:“玩得好好的,怎麼要走?”
蔣有南心尖都在發顫,他咬唇顫抖着說:“叔叔,我不想和別人……玩。”
放屁!
秦嶺心裏冷笑,勾搭江越時不是挺起勁?他真是不明白,江越喜歡他什麼。嫉妒翻湧,秦嶺單手捏住蔣有南的下巴打量。
是這雙虛情假意的眼睛,還是這張滿口謊話的嘴?他手下越來越用力,蔣有南痛呼出聲:“疼……”
話沒說完,秦嶺猛然封住他嘴。
不是親吻,是撕咬。
很快,蔣有南嘴裏泛起濃郁的鐵鏽味,他的嘴唇幾乎都被秦嶺咬破了,疼得厲害。他強制忍耐接受秦嶺的吞噬。
旁邊,沈齊看着兩人,酒活活嚇醒了,他從未見過秦嶺這個失態的模樣,像是要把那男生生吞活剝一樣。
“滾!”忽然,秦嶺回頭,衝著沈齊喊,“滾出去!”
沈齊奪門而逃。
“你也滾。”秦嶺推開蔣有南,一腳將他踢到地上發火說,“都給我滾!”
蔣有南呆愣幾秒,眼圈一酸,差點哭出聲,他咬緊牙根,飛快爬起來離開。
包間霎時安靜,秦嶺滿腔妒火,還是不解氣,單手往茶几一推,琳琅滿目的酒全部掀翻在地,鬧出好大一番動靜。
值班經理收到消息趕來,在門口看到秦嶺獨自坐在裏面,也不敢進去,小聲問:“秦總,您……”
“關燈。”秦嶺垂着頭。
值班經理趕緊關上燈。
秦嶺又說:“關門。”
值班經理滿頭大汗,怕秦嶺出事,又不敢得罪他,最後選擇悄無聲息關上門。這下包間完全陷入黑暗。
秦嶺迷茫地看着前方,前方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可又像什麼都能看見,江越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那麼清晰。
“阿越……”他靠着沙發上,輕聲呢喃,“阿越……”
不知過去多久,他掏出手機。
嘟。
嘟嘟。
嘟嘟嘟。
漫長忙音過去,終於對面傳來男人的聲音:“喂。”
一個字,立馬讓秦嶺渾身戾氣散去,他勾唇微笑,帶着點撒嬌的意味:“阿越,我喝多了有點難受,來接我好不好?”
江越還在工作,聽筒里傳出清脆的鍵盤聲:“你在哪兒?我幫你叫代駕。”
“不要代駕,我現在形象不好,萬一被拍照流出去,我爸要揍我。”
“我在忙。”
“就耽誤你一點點時間。誤工費多少錢,我賠你還不行么?阿越,來接我吧,我是真難受。”
江越沉默一會兒,才說:“地址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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