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被太上皇捏着後頸提進了內殿,白亦清還有點暈乎乎的,明明是太上皇把他扔給那位萬公公,完了還生氣,該生氣的難道不應該是他嗎?!
果然如傳言般陰晴不定!
他張口想罵,結果結果一開口就只能發出嬌弱的貓叫,讓人氣悶。
太上皇把小貓崽放在桌上,抬手彈了一下它腦袋:“別撒嬌。”
白亦清:???
萬公公見太上皇似乎心情又好了,趕忙讓人去把菜肴端進來。
白亦清被放在桌子上,還沒看到膳食就先聞到香味了,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也不知道這貓身原來是餓了多久,反正他現在是餓極了,眼睛就盯着門口看。
行宮的管事本來突然收到消息說要接待太上皇就戰戰兢兢的,結果一抬眼看到一隻小貓崽膽大包天地站在桌上,嚇得差點把手裏的托盤給摔了。
萬公公及時上前接住,他已經驚訝過了,這會兒也淡定了一些,把第一道菜放在桌上。
其他人趕忙跟着萬公公把菜肴放下,等內侍試菜之後,萬公公便上前給太上皇布菜。
看小煤炭眼睛直白地黏在面前的飯菜上,宮殷淮指尖在它腦袋上點了點,道:“想吃嗎?”
白亦清毫不猶豫地點頭,討好的叫了一聲:“喵~”想吃!
吃飽了他今晚才好跑路。
然後太上皇夾了一塊肉在它面前晃了一下,最後送回了自己嘴裏,吃完才道:“孤為何要給你吃?”
白亦清:“……”這人果然一如傳言般的惡劣!
太上皇不給吃,他又不敢自己上去搶,乾脆眼不見為凈,轉頭拿屁.股對着人,氣呼呼地趴在桌子上,饒是如此,還是能聞到菜肴飄過來的香味。
他吞了吞口水,心裏委屈,他在白府再不受寵,都沒有被苛刻過飯食!
旁人看到太上皇跟一隻貓說話就有些驚訝了,結果太上皇還欺負小貓崽,要不是在太上皇面前,他們都要掐掐自己,是不是在夢裏,不然怎麼會看到這麼虛幻的事情……
這種感覺萬公公尤其明顯,他貼身侍奉太上皇這麼多年,沒見過太上皇對旁的這麼友善過。
看着趴在桌上的小煤炭,萬和心裏暗想,以後要好好對待這小祖宗了。
宮殷淮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小煤炭,小尾巴藏不住情緒地甩來甩去,抬手把它抓到自己面前,揉了揉它腦袋道:“脾氣倒是挺大,敢拿屁股對這孤,是想死嗎?”
白亦清:“……”
他剛剛是真的氣,現在聽到太上皇問責又有點慌,討好地在他手裏蹭了蹭:“喵~”
宮殷淮就看着小煤炭討好賣乖這套越發熟練了,有些好笑,拍了拍它腦袋,“知道錯了嗎?”
“喵~”小煤炭點了點腦袋,淺灰色的貓瞳全心全意地看着他。
太上皇被它這麼看着,嘴角微揚,道:“萬和,給它布菜。”
“是。”萬公公回過神來,趕忙上前布菜,滿滿的一碗飯食很快就放在小煤炭面前。
小貓崽看了太上皇一眼:“喵?”可以吃嗎?
“吃吧。”太上皇道。
得到應答,小貓崽生怕他反悔似的,火速埋頭苦吃,一邊吃還發出滿足的咕嚕聲。
太上皇看着它小小的身子幾乎要埋進去碗裏了,怕它把自己憋死了,便伸手把它扯出來一些,結果小貓崽無動於衷,又重新把自己吃進去碗裏。
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宮殷淮見它吃得挺開心的,便也沒有再管,放它吃個夠。
看着小貓崽吃得這麼香,他也覺得有些餓了,便也跟着吃了一些,最後竟然吃得比平日裏多了一些。
旁邊伺候的萬公公看着差點喜極而泣,太上皇近幾年對吃食越來越挑剔,御廚都死了好幾批,難得能看到太上皇吃這麼多。
他暗道以後要好好伺候小煤炭,這樣太上皇心情好了也能少殺生了。
宮殷淮用膳完,讓萬和把吃剩的撤掉之後,看小貓崽把肚子吃得圓滾滾,伸手摸了一下:“別把自己給撐死了。”
“喵~”才不會!他又不是傻的。
白亦清這會兒吃飽喝足,心情十分不錯,看在太上皇讓它吃飽的份上,想到接觸以來太上皇總是摸他毛毛,應該是喜歡毛絨絨的,他難得主動了一下,蹭過去太上皇手邊給摸毛毛。
結果他剛蹭過去,就看到太上皇抬手躲開,頓時呆住了,毛毛不愛了嗎?
太上皇看着小貓崽吃得臉上手上儘是油,開口道:“萬和,帶煤炭去洗乾淨。”
“是。”萬公公恭敬應道,讓人上來撤掉飯菜,自己上前把小煤炭抱了起來。
白亦清被抱出來才意識到太上皇嫌棄自己臟,頓時又羞又惱,非常想要露爪子!他趴在萬和懷裏生悶氣,下次他再主動他就是狗!
鹽城靠近王都,這邊的行宮也建得富麗堂皇,他從萬和懷裏冒出腦袋,爭分奪秒地看了一下行宮路線,就被帶去了旁邊的偏殿。
萬和把它交給長宮女,然後他就被放進了備好的熱水裏。
小貓崽就一丁點大,渾身毛髮純黑,淺灰色的眼珠子亮晶晶的,這會兒乖乖地蹲在木盆裏面任由搓洗,一點都不鬧騰。
給它清洗的長宮女看得母愛泛濫:“小煤炭可真乖。”
要不是知道這是太上皇看中的小貓崽,都想偷回去自己養。
白亦清不是乖,他是不敢動,怕自己不小心淹死在這水裏,上輩子體弱多病的,都沒有下過水,完全就是一隻旱鴨子。
這麼對比他覺得其實變成一隻貓也有優點的,至少他現在身體健康能跑能跳,不至於刮個風就着涼,落個水就昏昏沉沉好幾個月。
他成功把自己說服了,其實做一隻貓也挺快活的,前提是不要呆在太上皇身邊!
洗乾淨之後,長宮女拿干布給它擦乾毛毛,旁邊有小宮女拿扇子給它煽風,很快又恢復了成了蓬鬆的黑毛團。
等一切搞定,長宮女就抱着它往外走,他還以為要被送回太上皇那邊,結果只是從這個房間被帶到另一個房間,不是去找太上皇。
他疑惑地回頭去看,就見到有人拿了一個鳥籠過來,鳥籠裏面鋪着厚厚的軟墊,他還在想着鳥籠底部為何要鋪這種軟墊,就被抱着塞進了籠子裏。
???
他站在軟墊上,整個貓都是懵的,剛剛還對它各種誇的長宮女姐姐這會兒十分無情地把籠子門關上,落了鎖扣。
他反應過來,抗議地喵喵叫,跳起來想要撞門,整個貓都趴在籠子的鐵壁上,叫得又慘又可憐。
憑什麼鎖着它啊!
“小煤炭乖一點,太上皇休息時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等明日你就能見太上皇了。”長宮女隔着籠子揉了揉它腦袋道。
“喵喵喵!”他又不想去找太上皇,太上皇要休息為什麼它就要被關起來!
他想要讓長宮女把他放出來,只是不管他怎麼叫,都沒用,對方根本聽不懂,還以為它是在撒嬌,揉了揉它腦袋,給它塞了一點魚乾。
白亦清:“……”
跟太上皇溝通太順利,以至於讓他覺得跟人溝通不難。
他放棄了說服長宮女給他開門的可能,從鐵網上跳下來。
看它不鬧了,乖乖地窩在那裏,長宮女又忍不住給它塞了一點魚乾:“小煤炭真乖。”
白亦清:“……”
他把魚乾收攏過來藏在軟墊下面,等他逃出去,這就是他在路上的乾糧了。
鳥籠的鎖扣他剛剛已經看過,只是一點小機關扣上的,要打開不難,就是這會兒時間還早,再加上外面長宮女留了一個小宮女看着它,不方便行動。
他趴在軟墊上閉目養神,身上的毛髮是黑色的,到時候藉著夜色跑,肯定不會有人注意到。
這麼想着,他越發安心了,眯着眼睛小睡了一會,一直等到有人來叫小宮女去用飯,他才睜開眼睛,看着小宮女開門出去頓時眼睛一亮。
機會來了。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低頭從軟墊上撕下來一塊布料,然後把小魚乾全包在裏面,做完這些后他才靠近籠門,伸爪子去搭那個鎖扣,他試了幾次就把鎖扣給打開了。
一切如預想般進展得順利,他叼起包好的魚乾從籠子裏出來,就着旁邊的椅子從桌子上跳下去,不太熟練,落地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幸虧這籠子不是掛在半空中,不然就難搞了……
叼着小包袱的小黑團蹬蹬跑到門口,從未關緊的門縫往外看,看到外面有兵衛在巡邏。
他蹲在屋裏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見兵衛走過去之後,就從門縫擠了出去,一頭扎進去黑暗中,順利跟黑夜完美地融合成一體,沒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進行宮的時候他粗略把路線記了一下,記得大門是在北面,就一直往北面跑。
貓的夜視能力不錯,他在夜裏依舊看得清清楚楚,穿過一個大花園之後,他預估着自己距離大門應該不遠了。
跑了這麼久他也累了,他就蹲在草叢裏面休息了一下,打算等體力恢復了一些再走,結果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屋頂閃過一道黑影。
他眨了眨眼,再看發現不止一道黑影,好幾道黑影落在屋頂上,他們動作敏捷,等着衛兵巡邏路過之後,便施展輕功悄無聲息往前掠走。
白亦清的目光追隨那些人,注意到他們腰側佩了劍,心裏一沉,想到上輩子他休養期間,就聽侍女提起太上皇禪位之後遇刺重傷。
只是太上皇今天才禪位,刺客就迫不及待地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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