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感覺
雖說現在地球上大部分的科技和武技,基本都是根據當初宇宙文明贈送的知識研究出來的東西。但實際正式投入使用的成果,和最初僅僅限於文字上的版本果然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因為生物形態以及身體素質不同的原因,人類沒辦法直接使用外星人的東西的。在這個的基礎上,人類根據人類自身的能力,研究出了適合自身使用的物品和武技。有時候改良后的成果、和最初的知識完全不同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所有知識都已經公開放出來了,還是有人需要加入各個家族,學習他們武技的原因。
只給一個“公式”,卻不一點一點教導“研究過程”,人類是沒辦法徹底掌握那項知識的。
許淵前世一直很想學習槍.械的使用,垂涎楓璟的槍法技藝許久,卻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能開口,只能拿其他家族的遠程槍法來勉強湊數。
現在重生之後,倒是沒了那個身份上的束縛,可以光明正大向梁時珞詢問求教。
梁時珞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性格溫柔態度和善不說,對於身邊人的事情也都表現得很貼心很友好。發現許淵有學習槍法的意圖,立馬將自身家族中的一套教程視頻發給了許淵,並說“有疑惑儘管來詢問”,真是幫了許淵的大忙。
而且也不知道是因為換了一個身體、這個軀殼真的很有槍法天賦的原因,還是自己與楓璟的槍法恰好契合。
許淵過去瞄準射擊的時候,那種使用槍械的感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每當槍口對準目標,總是會有一種玄而又玄,彷彿槍械變成自己身體一部分的感覺,絲毫沒有不適應的、使用道具的隔閡感。
而且子彈發射出去之後,他偶爾還會產生能夠預測彈道、操控子彈方向的古怪感覺。
因為這種念頭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即便理智告訴許淵,這只是他的妄想,根本不可能是現實。但如此訓練了一段時間后,許淵終於還是忍不住對梁時珞說了“傻話”,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他。
梁時珞的表情很,不,是十分的驚訝。
見對方停頓數秒沒有回應,許淵識趣道:“抱歉,我說傻話了。”
梁時珞嘴巴微微張了張,回過神來,連忙擺手:“不,不是的。”
許淵看着他。
梁時珞道:“我只是回想起了以前。”
許淵:“以前?”
“大概是我五六歲的時候吧。”梁時珞下巴微抬,目光看天,一幅回憶的模樣,道:“那時候我和我的母親在靶場訓練,因為我的子彈每一百發裏面總有一發會打歪,所以忍不住和母親訴苦,說了兩句喪氣話。”
許淵點了點頭。
“當時母親和我說,不能全靠目力和鏡頭去鎖定目標,要去想像,並且感覺子彈的存在。”梁時珞道:“雖然我現在已經能夠輕鬆預算齣子彈的軌跡和方向,讓它們順着我的心意,在合適的時間點打到我想要打到的位置。但我一直無法理解母親說的‘感覺子彈的存在’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子彈就是子彈,射出去之後,就脫離我們的控制了,如何去感覺?”
許淵聽完,緩緩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梁時珞說:“你說的那個‘感覺自己能夠控制子彈’,真的是字面上的那種意思嗎?”
許淵:“雖然不能真的控制,但確實是有那種感覺。好像意識附着在了子彈上面一樣,很奇怪。”
若不是這種念頭實在太強,他也不想和梁時珞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來,給人平添困擾。
梁時珞沉吟了一會兒,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能把你的事情和我母親說一說,讓她來解答嗎?”
許淵啞然失笑:“當然可以,謝謝你。”
梁時珞微笑地回答了句“不會”。
然後第二天的清早,許淵剛把還在賴床的凌天璨拉起來,梁時珞就敲響了許淵宿舍的門鈴。
許淵過去開了門。
梁時珞說:“再過兩周就是暑假了。如果你沒有急事的話,可以邀請你來我家一趟嗎?”
許淵讓開門口的位置,歡迎梁時珞進來說話,然後道:“當然可以。比賽前的暑假我本就打算在學校里度過的。”
吩咐家政機械人送來飲料,梁時珞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伸手接過機械人端來的麥茶,對許淵說了句“謝謝”。然後看着一邊頭髮蓬亂,打着哈欠從卧室里鑽出來的凌天璨,梁時珞道:“天璨假期來我家嗎?”
“不了。老媽在我過來讀書後的第十天就開始一天一個的電話打過來,說想我想我,要來看我了。要是放假了還不回去,肯定得被她念叨死。”凌天璨揉了揉眼角因為哈欠湧出來的淚花,形象全無地懶洋洋慢吞吞轉身鑽進了衛生間:“而且你們兩個待在一起肯定每天都在訓練吧,我才不要過去湊那個熱鬧。”
許淵目光從凌天璨的身上收回,看向梁時珞。
梁時珞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家就在距離湛州不遠的地方。母親說了,暑假的那段時間她都會空出時間來陪我們,給我們安排特訓。如果你不介意——”
許淵已經習慣梁時珞這種客氣的說話方式了,直接點頭:“我去。”
梁時珞笑了笑。
“然後,關於我那個控制子彈的說法,xi——”差點直呼對方的名字,許淵改口道:“阿姨是怎麼說的?”
“說實話,我沒聽明白。”梁時珞道:“我母親說的很玄乎,當時的對話我沒有錄像下來,所以沒辦法給你重複。不然我這樣半吊子的複述,怕會誤導了你。”
許淵點了點頭:“沒事。”
“不過你可以放心,那種感覺不是你的錯覺,甚至可能是個很好的好事。”梁時珞端坐在沙發上,矜貴地喝了口麥茶。姿態優雅,賞心悅目,絲毫看不出是個沙場的戰士,更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翩翩君子,嘴角含笑道:“母親聽我說起你的事情之後,看上去很是驚訝。可能是覺得自己找到了同道中人吧,接連催促了我兩次,讓我一定要帶你去見她。”
許淵說:“還有這樣的事。”
“母親已經很久沒有表現的這麼積極主動了。”梁時珞說:“自從參加了四王的選拔,然後失敗之後。母親很少對什麼事情強求過了,像現在這樣主動開口提出要做什麼還是第一次。”
許淵眼神頓時古怪起來。
什麼?當年那個提着槍,帶着幾十個人一路追殺他和楚琛不知道多少年的“瘋女人”,竟然“很少對什麼事情強求過”?
這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梁時珞沒注意到許淵那微妙的情緒變動,規規矩矩把許淵送上來的茶喝完,放下杯子道了聲謝,然後說:“那麼我就不多打擾了,校長還有事情要找我,我先告辭了。”
“好的,下午訓練場見。”
把梁時珞送出門,凌天璨恰好洗漱完從洗浴室里走了出來。看梁時珞不在,許淵又已經準備好了,便道:“走吧哥們,覓食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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