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請這位郎君讓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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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夫子再次發問時,陳尚柔毫不猶豫就舉起了手。陸陸續續又有幾位學子舉手,盧館長便點點頭,告知她們題目,讓她們回家準備練習幾天便來比拼。

馬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運動,它既要求參與者身輕如燕,在馬背上靈活自如的閃避過對方;卻還要求參與者能夠有良好的體力與耐力在馬上縱馬狂奔毫不勞累;更要求參與者有良好的駕馭馬匹的能力,騎術了得,能與馬匹心意相通,以免球場上出現意外。

因此盧家女子擊鞠隊的入隊考核一板一眼:

先是考察御術,負責御的是盧館長本人,她設置了平日裏的題目:在馬場上設置了一桿桿等距離的木杆,讓學子們騎馬來迴繞過場上的木杆,又要跨越桌几高的土堆,還要提防用白漆塗抹假裝的“水坑”,到終點取回一方絲帕,最後原路返回。誰的速度最快便誰是第一。

月奴拍拍自己的棗紅馬,笑眯眯沖它說:“可指望你啦。”棗紅馬是她為了比賽,特意請哥哥從周家的馬場尋來的溫順母馬,個頭不高,可腿長耐力好,一看便適合她。

比賽開始,只聽一聲令下,月奴便騎馬遠遠甩開同窗們,勇奪前鋒,她一人一馬遙遙領先,毫不費力就得了第一,比第二位到達的盧嬌嬌足足少用了幾息,盧娘子喘着氣拍她一把:“好啊,原來平日裏不上學,課倒是一點也沒落下。”

月奴沖她眨眨眼:“有時候去外頭玩,時間趕不及,騎馬可比馬車快多了,我騎着馬才能趕緊趕到學堂,好跟竹娘抄昨夜夫子佈置的學業。”

盧娘子:……轉過頭去。

第三名是竹娘,沒想到第四名卻是王蘭珠,她平日裏學業一般,可沒想到騎馬倒是個好手,在此時得了不少的掌聲。

第二場考察是比擊鞠:幾位小娘子在馬道上比賽,誰能將木鞠球擊得更遠,便是誰第一。

第三場是比守門,幾位夫子往球門裏投球,小娘子們一一去守住,一共五次,看誰的得分更高。沒想到得第一的居然是月娘,她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平日裏跟着婆婆在杏子樹下拿衣襟兜黃杏兜多了,許是因着這個,眼睛都幾份準頭。”

月奴:謝謝婆婆。

最終將兩場的成績合起來,便決定勝負。

最終進了選拔的是:竹娘、月奴、盧嬌嬌、王蘭珠、明月娘,其餘五位小娘子算作候選,杜尚柔便在那些替補小娘子裏。

二娘子高興壞了,在場外一個勁對外舍的同窗說:“那個第一,是我三妹妹,那個擊中五個球的是我大姐!!!”高興得手舞足蹈,絲毫不記得在家時她可最是嫉恨三娘子。

之後便開始了密集的訓練:

盧館長站在場中拿着輕韌木枵做成,狀小如拳漆成硃紅色的木鞠球沉聲說到:“鞠球講究同心協力,你們雖然各有性格,可進了盧家鞠球隊,便要眾志成城,不可只求自己出彩。李唐時候,尚書左僕射房玄齡擅長各種計謀,尚書右僕射杜如晦擅長在這些計謀中做出決斷,兩人合作才能共商大計。你們也是一樣,當時刻牢記房謀杜斷、笙磬同音才是正理,記住否?”

場上的小娘子們齊聲喊出:“房謀杜斷!笙磬同音!房謀杜斷!笙磬同音!”她們尾扎結起來,頭上戴着特製的紅色襆巾,足登胡式長靴,手持球杖待命而立,聲音高沖雲端,頗有幾份肅穆。

盧館長就滿意的點點頭,進行人物分工:隊中以月奴和盧嬌嬌騎馬最快,便由她們作為前鋒;而竹娘思維縝密、王蘭珠爭強好勝,便將她們作為後衛;明月娘準頭好,她便守門。

為不耽誤學業,馬球賽便定在每日課後的下半響舉行,月奴忽得生活就被填得滿滿的。或許是前世凝結到現在的遺憾,或許是熱愛擊鞠已久,月奴每日除了吃飯如廁便是在琢磨如何打球得力,如何躲避開敵方進球,便是在睡夢中也在揮球。

擊鞠的馬球可為木製,也可為皮質,木製便是尋樺木或梨木等生得均勻的木材,切割成圓球狀,內里卻要掏空,球皮則要上漆塗成大紅色,這項技藝極其考察工匠的手藝,要雕刻的正圓,更要不偏不斜保持平衡,也因此花費不少。

隊裏比賽用的便是木製的球體。月奴特意去汴京城裏最好的制球店裏尋了老師傅,花上大價錢為學裏定製了上好的木球。

她還特意去定製了馬球的球杆,將剛砍下來的杜梨木削成一桿除了下端帶有月牙形其餘皆為直桿的小鏟子,仗桿似月,在還濕潤的時候用棉線捆綁成型,再放置於火上慢火燎燒成型,等乾燥之後自然而然便成了擁有月牙形弧度的完美球杆,再在宰牛場尋一隻白色皮毛的牛,等宰殺后立刻趁濕潤將牛皮裹在球杆上

而等乾燥后那白色牛皮已經將球杆裹得嚴絲合縫,用起來有效防止了手心出汗導致的滑桿,十分趁手。

**

而欽天監里蘇頌一口黃桃差點掉落,他猶猶豫豫問:“你當真要去盧氏學堂入學?”

趙祐白他一眼:“不是我,是我們,你與我一起。”

蘇頌結結巴巴:“可你是太子少傅親自授課……”

趙祐笑眯眯:“自打寇相公走了以後,劉后就安插了不少人在我跟前,誰耐煩聽他們講那些要孝順繼母的話?還天天講什麼瞽叟續娶,繼母生弟名叫象,瞽叟愛後妻子,常欲殺舜,舜避逃;及有小過,則受罪的鬼話,哪個要聽那個?”

蘇頌咂摸了半天黃桃,才狐疑的盯着趙祐:“避開那太傅是假,盧家女學可是京中馳名,莫非你有什麼心上人在盧家女學?”

趙祐咳嗽一聲:“別亂猜!”,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仰頭就喝,沒想到卻被茶水嗆了好一陣。

待他平復,蘇頌摸摸下巴:“怎的你耳根子那麼紅?”

趙祐:“咳!咳咳咳……”

不知道趙祐使了什麼法子說服官家,他們就雙雙去了盧氏學堂進學。

蘇頌倒可有可無,反正他是俗話說的“陪太子讀書”,還能指望他學成什麼宏圖大儒不成?倒是自己的爹蘇白澤每每都逼自己用功讀書,好參加科舉。

因着不想引起圍觀,他們隱姓埋名進了盧氏學堂,只說是盧家的一門遠親。

男學在東邊,女學在西邊,馬場卻在南邊,課後蘇頌就聽見幾位男學的學子擠眉弄眼的抓他們:“走啊,去瞧瞧女子擊鞠隊,正與我們男子擊鞠隊比賽!”

少年心性最是好動,幾個少年你拉我擠的便往馬場去。

場上正有幾位女子與男子在策馬擊鞠比賽,場下還有一面留作觀眾席位,拉拉雜雜坐着女學裏的小娘子和男學裏的小郎君,只不過大家涇渭分明,中間隔了寬寬一條隔道。蘇頌瞧着場中熱火朝天的比賽,忍不住賦詩一首:“玉勒千金馬,雕文七寶球。鞚飛驚電掣,伏奮覺星流。炎頁過成三捷,歡傳第一籌。慶雲隨逸足,繚繞殿東頭。”

他生得風姿飄逸,又出口成章,惹得幾位小娘子頻頻往這邊扭頭。蘇頌得意不已,趙祐暗暗皺眉,他可不想再引起什麼圍觀,好在這裏無人知道他的身份,只不過那位一心想算計他的明家三娘子,不知道看見他之後又是何表情呢?

趙祐不斷提醒自己:鎮定,鎮定,明殊其人狡猾不已,唯有將這三娘子放在眼皮子下面看着才行,不然她耍花招當如何?又像那天那樣處處緊盯自己路線與自己偶遇又該如何?

今日比賽極為膠着,男子擊鞠隊體力天生勝過女子,可女子又身影靈活,那男子擊鞠隊硬是沒找到什麼破綻。

可能是求勝心過強,男子擊鞠隊的前鋒靈機一動,與隊友虛晃一槍,假意往西,引得月奴往西防守,他卻傳球與東邊的隊友。

東邊的前鋒接到球,便揮動球杆向前打去,球場上的小郎君們發出陣陣歡呼。

就在這時,寇竹娘從側面包抄過來,揮杆一舞,便將那木鞠球高高擊起,“啊!”球場上一陣驚呼,衣服是綉有團花的錦緞製成,並配有鑲珠嵌玉的腰帶;頭戴“垂腳蹼頭”、“軟巾”和斗笠式氈帽;腳蹬多以牛皮縫製的長靴或烏靴小郎君們那邊是失望的驚呼,小娘子們那邊則是激動的歡呼。

可因着竹娘心急,那一記球並沒有往已方的方向飛出,而是直接脫離了軌道,往觀眾席上飛去。

“!”

場上諸人都急得探頭看。

卻見一位文縐縐身着青色直裰的小郎君被擊中了額頭,暈了過去。

比賽忙喊停。

月奴和竹娘急着趕過去,看情況,竹娘又急又慌,眼神里蓄滿淚水,不斷自責:“怎麼辦是好!是我不好,擊中了他。”月奴安慰她:“沒事沒事,想必是一時擊中,是你無意的,不管如何讓大夫來診斷就是。”

趙祐眼神微動,早有場邊伺候他的小廝去叫學裏的大夫,他自己則坐在那裏,好好打量明月奴。

只見明月奴身着嫣紅綉牡丹團花的錦緞圓領長袍束帶,腰上一條鑲東珠金絲腰帶,越發將身形勾勒的窈窕有致,腳蹬小牛皮正紅色烏靴,頭髮編起來藏在垂腳蹼頭下面,只偶爾漏出一根兩根烏黑的髮絲,那張粉雕玉琢的面孔上此刻滲着大顆的汗珠,她的眼睛宛如兩顆星子,此刻正專註的盯着那暈倒的倒霉兒,還叫人給他喂水喝。

趙祐的心裏涌過一絲不滿:就沒瞧見我么?他去哪裏不是人前人後簇擁着?第一次被小娘子這麼□□裸的輕視,格外不滿意,於是輕輕咳嗽一聲。

誰知道月奴聽見后居然說:“煩請這幾位小郎君讓一下,不能圍得密不透風,應當叫這位受傷的郎君透透氣,好叫他清醒。”

聽聽!這說的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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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右右:女人,你無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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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想嫁早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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