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軍(6)

少年將軍(6)

寶繁城城門口處的人可一點也不少,現在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到了江遲秋和明晝知的身上。

其實剛才江遲秋完全是下意識朝明晝知走去的,等兩人之間只有不到一米遠的距離時,江遲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已經下馬走到了這裏。

不過現場倒是沒有一個人因此而震驚的,畢竟按照穆朝的習慣,將領領兵出征之前,國師的確要來為他祈福。

直到明晝知站在江遲秋的面前,並微微朝他彎了一下腰,江遲秋這才忽然間意識到這件事。

——事實上這似乎也是明晝知第一次向江遲秋行禮。

明晝知是穆朝的國師,他不用向皇帝行禮,自然也不會向江遲秋這樣的將軍行禮。

此時的明晝知,只是已經開始了簡短的祈福儀式。

等明晝知抬頭后,江遲秋就看到對方向自己露出了一抹微笑。

這樣的明晝知,在江遲秋看來稍稍有一點陌生。

今日的明晝知雖然還穿着白色的諸鳳觀道服,但是稍稍仔細一看就能發現,此時他身上穿着的那一件道服和往常並不一樣。

這件衣服要華麗很多,靠近就能夠看到衣服上用銀色的絲線綉出來的細密紋路。

今天來寶繁城城門口處的人不但有穆朝的普通居民,還有江遲秋的家人。

江尚書與夫人的身體不好,因此江家這次來寶繁城城郊的人便之有江荷夏這一個了。

遠遠地看到江遲秋朝着明晝知走了過去,江荷夏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米白色絲帕,順便還咬了咬牙。

而在看到明晝知朝江遲秋微笑的那個瞬間,江荷夏終於忍不住稍稍用力揪了一下手中的絲帕。她用的勁太大,而絲帕又太滑,因此一不小心江荷夏的手指就從帕子上滑了下來。

女人這一下動靜有點大,餘光看到江荷夏的動作后,站在她身邊的丫鬟不由被江荷夏嚇了一跳,接着趕緊靠近對方並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小姐,怎麼了?”

江荷夏咬了咬嘴唇,過了好一會後才微微搖頭說:“……沒事。”

看到江荷夏不想說,丫鬟自然也不再問。她默默地將視線移到一邊,只是過上一小會後還是會忍不住看一眼江遲秋。

就在江遲秋站在這裏微微發愣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時候,站在他對面的明晝知忽然小聲提醒道:“遲秋,你的劍。”

——江遲秋不懂得將領出征時的祈福流程,但是他好歹是在諸鳳觀里呆了點時間的。

聽到明晝知的話,江遲秋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將配劍“斬仙劍”拿了下來,並異常鄭重的用雙手托起。

在城邊人的注視下,明晝知緩緩地將江遲秋手中長劍接了過來。

銀白色的長劍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雖然此時劍身非常乾淨,但是這過於鋒利的寒光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人們——這柄劍是飲過血的。

明晝知雙手托起長劍,並將它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下一刻站在江遲秋身邊的明晝知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男人開始輕聲吟誦起咒文來。

穆朝人向來虔誠,看到明晝知的動作之後,在場的所有人全部和他一樣低頭默默地吟誦祈福咒文。

江荷夏的視線在江遲秋和明晝知的身上徘徊了幾圈,最後還是和周圍人一樣虔誠的低下了頭去。

過了好一會,明晝知結束了祈禱。他睜開眼睛重新看向江遲秋。

江遲秋的長發微卷,之前在清安院工作的他一直按照朝廷對文臣的規定,用一個玉冠好好地將長發束起。

而現在他的一頭黑髮則在腦後束成了高高的馬尾,此時正有微風從背後吹過,長發將江遲秋的戰甲遮住,並輕吻他的面頰……此時的江遲秋竟然顯得更加溫柔了。

江遲秋的視線也慢慢抬起,並和明晝知的目光相交匯。

這一次明晝知並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將手中的長劍再一次交給了江遲秋。

“連玄將軍。”男人忽然這樣叫了他一下。

說來最近這陣子“連玄將軍”這四個字開始越來越經常被人提起,甚至“江遲秋”這個本名都已經差不多被人所遺忘。

不過想來也有些巧,在成年之前,除了家人外的人最常叫他“江丹雪”。所以到了現在,這幾個稱呼相比較下來,反而是他的本名知曉的人最少。

現場的民眾都沉浸在這沉重和嚴肅的氣氛中,只有江荷夏一個有點不對勁……

觀察到明晝知看江遲秋的眼神后,站在江荷夏身邊的丫鬟忽然聽到自家小姐重重地嘆了一氣。

“哎……”

丫鬟覺得今天的江荷夏有點奇怪,但以為江荷夏這聲嘆息是在感嘆江遲秋出征一事的她,這一次並沒有抬頭看江荷夏的反應。

江遲秋不知道斬仙劍究竟是什麼金屬鍛造而成,這把劍的顏色是在是太美了,美的不像是來自這個時代。

此時寶繁城已經到了秋末時節,一切都是灰突突的,只有這一把劍亮的好像能夠將一切灰霧劈開。

江遲秋把斬仙劍重新拿到了手中,並打算慢慢退回戰馬身邊。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站在自己對面的明晝知輕聲說:“遲秋,獲勝與否不重要,照顧好自己。”

從下馬到現在,江遲秋一直保持着一臉嚴肅的狀態。

終於,在聽到明晝知這句話后,江遲秋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愧是明晝知!

江遲秋已經發現,明明該是這世上最正經的一個人,可是明晝知這個國師卻總喜歡在叫人意想不到的場合,忽然開口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上一次的“還俗”是,這一次叫他不要在意勝負,要照顧好自己同樣也是。

“我會的。”江遲秋悄悄說道。

在講完這三個字后,江遲秋總算是再次深吸一口氣,他看了明晝知一眼,似乎是想將對方現在的樣子刻在腦海中。

等做完這幾個動作后,江遲秋終於轉身帶着斬仙劍回到了自己的戰馬身邊。

江遲秋之前幾年習武的時候本身就異常刻苦,最近一陣子更是有好好鍛煉。因此江遲秋翻身上馬的動作也就格外乾脆利落,眾人還沒有反應上來的時候,江遲秋就已經坐在了馬背上。

此時的江遲秋直視着正前方,停頓一會後他忽然用只有自己和明晝知能聽到的音量說:“我走了。”

話音剛一落下,江遲秋就騎着戰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緊跟着江遲秋,穆朝的大軍也緩緩移動至城外。

這一次無論是丞相還是江遲秋自己,全部都是抱着必勝的決心發兵的。

因此這次跟隨江遲秋一道出征的,除了一部分寶繁城的守衛軍外,還有很多是從各個較為和平的郡城內調來的精兵。

出城的隊伍格外浩大,江遲秋離開寶繁城之後許久隊伍方才完全走出城門。

江遲秋看到,這個時候寶繁城城外已經是一片衰敗的秋色。

他環顧四周,接着忍不住轉身看向了城門口。

江遲秋的戰馬格外的高,因此他身後的人並沒有注意到江遲秋此時忽然回身,並向寶繁城的城門口處望去。

遙望一會寶繁城的方向後,江遲秋又不認主將左手貼在了胸口處,並隔着衣料摸了一下自己帶着的那一枚玉佩。

不一會時間,寶繁城就徹底消失在了地平線下,江遲秋把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

他重新看向前方,這一刻江遲秋極其清晰的意識到——真正的戰爭終於要開始了。

【死遁系統加載中,目前進度:百分之三十五】

伴隨着這樣的聲音,江遲秋徹徹底底地離開了他生活了十二年之久的寶繁城。

這一次出征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江遲秋之前在清安院中看到的兵書卻起了作用。

此時不但穆朝的將領整體水平不高,同時叛軍也都沒有什麼章法,大多數時間只是一通亂打。

因此出征之後的幾戰,江遲秋全部都取得了勝利。

捷報一個個傳到了寶繁城中,前陣子緊張無比的氣氛,最近也緩和了不少。

江遲秋自從來這個世界起就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水平異常低。而從他離開寶繁城之後,這個世界一直灰暗着的科技樹,忽然開始被人瘋狂點亮。

這一切全是明晝知的功勞。

江遲秋知道,明晝知在閑暇時一直都在寫書,甚至此前還零零散散的發佈過不少的內容。

同樣從這個秋天開始,明晝知之前費盡心力寫成的東西,終於開始大規模的發佈了。

在這個時代,文人墨客們總是不喜歡“分享”,他們寫成的東西幾乎只在特定階級之間流傳,而他們更不屑於去做的便是關心底層的勞苦大眾。

江遲秋之前在清安院的工作,便是很多人瞧不上的——他負責編撰本朝之前的書冊,範圍不限於各大名士,甚至還有不少的民間流傳本。

可是這一次明晝知的做法打破了這個時代的常態。

男人在編寫好書冊之後,直接通過諸鳳觀的途徑向外傳播了出去。

一直在外打仗的江遲秋消息不是很靈通,等到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那些書已經傳遍了整個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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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荷夏:弟弟被拐跑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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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跑路失敗后[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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