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
第9章
齊斯湛眼中的血紅卻在看清裏面場景時,變成了愕然。
這……
俞向北穿着黑色背心,襯得肌膚越發瑩白。
他紅着眼睛趴在地上,管言正拿着脫毛貼給他脫毛。
管言這人一向非常嚴肅正經,而且會的技能很多,他沉着一張臉,將脫毛貼貼在俞向北的腿上后,“嘶啦——”一聲,直接扯下來。
“啊——”俞向北哀嚎,宛如殺豬。
嚎完還哼哼唧唧,是剛剛在門口聽見的聲音。
齊斯湛:“……”
看見他回來了,管言只是淡定地點點:“齊總。”
齊斯湛走了進來。
眼淚汪汪的俞向北看向齊斯湛,紅着眼睛,吸了吸鼻子:“齊總……”
聲音軟綿綿的。
齊斯湛心口一緊,喉嚨有些發癢,渾身緊繃,一瞬間汗毛立起,視線難以從俞向北身上移開。
管言眼神專註,板著臉繼續脫毛。
等到脫完腿毛后,俞向北坐起來,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他這個呆樣讓齊斯湛忍不住嘴角微微往上,卻很快收住,繼續板著臉。
俞向北終於緩緩回神,看了看自己板著臉的經紀人,又看看自己冷着臉的老闆……心裏陣陣發涼。
——他的新老闆和經紀人都這麼嚴肅好嚇人的!
管言只讓他休息了五分鐘,看看時間,說道:“距離晚餐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仰卧起坐五十個,平板支撐十分鐘,下蹲五十個。”
俞向北:“…………”
管言壓着他的腿,他只能掙扎着往起爬。
早些年俞向北身體素質還是挺好的,但現在身體素質實在說不上好。
應該說現在年輕人身體素質都說不上好,之前做綜藝的時候就發現了,現在這些當紅的小生和小鮮肉,為了上鏡其實都非常瘦,身體素質也一般。
綜藝比賽的時候,他們這些小生和小鮮肉總是比不上那些四五十歲經常鍛煉的前輩。
仰卧起坐才三十多個,俞向北就有些癱着了。
管言是文藝兵出身,要求他做仰卧起坐必須非常標準,這樣的仰卧起坐更加艱難和難受。
“三十四!起來!”管言厲聲道。
俞向北悶哼一聲,爬了起來,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滑入脖頸,顯得非常……誘人。
齊斯湛慌忙移開視線,他應該離開了。
但他的腳下宛如扎了根,紋絲未動。
“三十五!快點!”
俞向北繼續堅持,一張臉脹紅,卻保持着標準的姿勢,艱難地爬起來。
管言依舊板著臉,只是眼裏的笑意漸濃。
不怕寶石蒙塵,就怕寶石忍受不了被打磨的痛苦。
俞向北就是寶石,但這顆寶石要綻放出令人驚艷的光芒,就必須要耐得住打磨。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
等到最後一個下蹲做完,俞向北“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齊斯湛那宛如生根的雙腳,下意識動了。
但很快停住,依舊冷着臉,只是視線緊緊盯着俞向北。
俞向北癱着,一動不動。
管言踹了一腳,不重,聲音隱隱帶着笑意:“起來,再不起來晚飯就別吃了,正好減肥。”
俞向北“刷”的坐起來,撐着地,掙扎着爬了起來。
腳有些晃。
他現在已經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
怎麼能不吃飯呢?!
爬也要爬到餐桌上去!
俞向北動了動腳,邁不出去,他低頭看着這雙宛如嫁接的酥麻雙腿,沉默半響。
隨即,他抬頭看向管言:“管哥……扶一下唄?我腳動不了了。”
“自己走。”管言說完,率先下樓。
剛剛劇烈運動結束,最好的緩衝就是慢慢走動,他當然不會扶他。
俞向北又看向齊斯湛,可憐巴巴。
齊斯湛嘴角微勾,冷笑,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留戀。
俞向北:“……”
齊斯湛再也不是他的起始站了!
-
俞向北掙扎着下樓的時候,阿姨和唐糖已經把飯菜端了出來。
飯桌上,菜飯……涇渭分明。
一邊是“豪華大餐”,一邊是“清粥小菜”。
俞向北心裏隱隱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管言指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的餐盤對他說:“這是給你的定製餐,粥裏面有幾味中藥,小菜只有鹽,沒有油。”
俞向北:“……”他的牛呢???
他可以吃下一頭牛的!
齊斯湛看了看俞向北的懵逼臉,又看了看他面前的清粥小菜。
這小子一向是個肉食動物,喝粥要喝海鮮粥,哪頓飯都不能少了肉,更不能少了辣椒。
齊斯湛抿了抿唇,不經意道:“他不胖。”
管言點點頭:“嗯,他不胖。”
俞向北眼睛一亮,眼巴巴看着管言:“管哥,我既然不胖,就不用減肥吧……”
管言冷冷地看他一眼,淡淡道:“你腰粗了,而且那粥不是為了減肥,是為了保養你的皮膚。”
俞向北:“……”
他一臉懵逼:“保養皮膚不是用護膚品嗎?!”
難道不是敷面膜、保濕、護膚嗎?
“治標不治本。”他拿起筷子,又說,“趕緊吃,吃完技師上門給你按摩。”
按摩?
還有這個服務?!
俞向北眼睛一亮。
但比起按摩,他還是更想吃他們面前的菜……
他的眼神過於委屈,齊斯湛動了動唇,想說話,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管言說:“明天新芽牛奶應該就會官宣新代言人——白辰。”
俞向北低頭,二話不說開始扒粥,粥帶着一絲苦味,他皺着眉,吃得一聲不吭。
被人踩成這個樣子,為了用一個嶄新的面貌重新回去……
他忍了!
齊斯湛看着他這個樣子,皺緊了眉頭。
“對了,我最近住在這兒看着他,齊總,還有房間嗎?”管言對齊斯湛的態度就好多了。
“你住一樓,右手邊的房間。”齊斯湛交代。
一樓有兩個卧室,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左邊是唐糖住着,右邊就交給管言住着。
俞向北咽下嘴裏的食物,眼巴巴看着齊斯湛:“齊總,我呢?”
齊斯湛冷了臉,眼神冷漠:“你住二樓。”
俞向北:“…………”
別以為他不知道!二樓只有兩個房間!
還是挨在一起的!!
“……哦。”俞向北低下頭,繼續扒飯。
齊斯湛看了他幾眼,卻只看到一個低着頭的頭頂。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他……不願意?
-
飯後,技師上門。
這個技師看起來很普通,年紀不小,胖乎乎的,但管言竟叫了聲“武老師”。
俞向北心裏莫名有點發慌。
偏偏那胖乎乎的武老師還咧嘴笑,眼睛眯成一條縫,他打量着俞向北,總結——
“好苗子啊!”
不知道為什麼,俞向北總覺得他的視線放在自己的腰、臀、大腿這類敏感部位。
“走吧,上樓。”武老師提着箱子,很是爽快。
俞向北:“……”
他們二人上了三樓,管言沒有上去。
俞向北躺下后,便見武老師關上門,遞給他一根毛巾。
“嗯?”俞向北一臉疑惑。
武老師笑道:“來,咬着。”
俞向北:“………………”
我靠!
樓下,齊斯湛和管言坐在一起。
管言交代唐糖:“這個房間給你留着,但是你哥最近要蟄伏一段時間,你要是沒事明天就可以回家去,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啊?”唐糖有點懵逼,下意識將視線移到自己新老闆身上。
齊斯湛面無表情,卻說:“帶薪休假。”
唐糖愣了愣,露出笑容:“好的!”
太幸福了吧!
新老闆簡直不要太好!
她喜滋滋回了房間,準備晚上同俞向北告別後,明天回家。
倒不是她要拋下俞向北,而是這邊確實沒她什麼事,做飯的阿姨還有事做,她沒事做,也不好一直和幾個男人待在一起。
唐糖走後,管言換了個姿勢,隨意地癱在沙發上,挑眉:“這小子就是你惦記了這麼多年的心尖尖?”
齊斯湛皺眉:“胡言亂語。”
“嘖。”管言嘴角上揚一點,感嘆一句,“倒是個好苗子,這小子要是耐得住打磨,以後成就怕是罕見。原本是賣你個面子,結果倒是遇到了個好苗子。”
齊斯湛眉頭鬆開,像是想到什麼,眼神柔和:“他一向很優秀。”
管言睨他一眼,不想搭理這個“情人眼裏出西施”的男人。
一個小時候之後,武老師笑嘻嘻下來,也不多話,打了招呼就走。
管言送到門口。
齊斯湛眼神疑惑地看向樓上,等了好久俞向北都沒有下來。
他腳動了動,皺眉。
這時候,俞向北終於扶着牆往下走。
他臉色紅里泛白,白裏透紅,額頭冒着汗,腿有些打顫,走得格外緩慢。
齊斯湛眉頭皺得更緊了:“按摩不舒服?”
俞向北一臉驚恐,臉上還帶着后怕——
“不——那不是按摩!那是分筋錯骨手!!!”
齊斯湛:“…………”
他有些說不出話。
高中的俞向北一向受不得疼痛,學校安排抽個血,他要將腦袋藏在自己的懷裏不敢看,抽完后看着紅點哀嚎老半天,哼哼唧唧要人哄好久。
感冒打了吊瓶,俞爸要給他買最新款球鞋,喊着心肝。
幾年過去,他已經可以忍着疼痛向他走過來。
這幾年,形單影隻,沒人護着的他,在這個浮浮沉沉的娛樂圈,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又一個人忍了多少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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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小劇場繼續接上一章——
齊斯湛(皺眉):媽媽粉?所以……我多了個丈母娘?
唐糖(搖頭):不!
齊斯湛(疑惑):嗯???
唐糖(大喊):不是一個,是一群!!!
齊斯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