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風傾一怔,之後一腔怒火更甚。
“你怎麼知道!”
趙意晚理直氣壯的放下藥碗,無視小丫頭的一臉苦大仇深緩緩道:“你滿身傷痕氣沖沖的進來,用恨不得要殺了本宮的眼神盯着本宮,像極了要來找本宮報仇的。”
“可你將本宮鎖在這小院裏,本宮沒機會揍你,所以,你這身傷很有可能是本宮的人打的。”
“這縉國上下是本宮的人,眼下又會打你能打你也敢打你的人便只有一個蘇栢。”
風傾捏着拳頭,眼神越發凶神惡煞。
“所以在你心裏,蘇栢仍是你的人,哪怕他背叛了你!”
趙意晚一怔,而後輕笑:“小孩子嘛總會犯錯,且年輕氣盛的容易衝動。”
頓了頓又道:“這小東西是被本宮寵的有些過了頭,連本宮的寢殿都是說闖就闖,丞相大人有大量別同他一般計較。”
風傾心中的怒火竄至全身,整個人帶着一股駭人的暴躁,嚇的幾個丫頭連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
“滾!”
趙意晚眨眨眼,正準備起身便見身邊幾個丫頭嗖的竄了出去,順便把房門關的死死的。
趙意晚眼巴巴的望着房門嘆了口氣,又端端坐正,她還以為他這麼好心要放她離開呢。
風傾將她的動作神態盡收眼底,再也忍不住胸腔翻騰的怒氣,上前捏着趙意晚的肩惡狠狠道:“這麼想離開?”
趙意晚想了想自己如今的戰鬥力,咬着牙很慫的沒敢點頭。
“離開去哪?去見蘇栢,還是你的青梅竹馬,亦或是去找你府上那些小郎君!”
風傾許是氣的發了狠,手上愈發沒個輕重,趙意晚忍痛忍習慣了,即使她覺得骨頭都要被捏碎了,都還能保持面不改色。
“你想都別想,趙意晚你聽着,你這輩子除了這裏你哪都別想去!”風傾說的咬牙切齒,配上那一臉的傷,倒有幾分像來自地獄索命的鬼差。
趙意晚仍舊沒出聲。
肩上太疼,她一開口必是痛吟。
然她看起來過於平靜的樣子徹底惹怒了風傾,風傾俯身一把將她按在桌上,後背狠狠的撞在桌沿又是一陣劇痛。
“趙意晚!別試圖激怒我,對你沒好處!”風傾殘忍一笑:“我記得連芮與長公主主僕情深。”
趙意晚身子一僵,再沒忍耐得住,悶哼了聲道:“連芮在你手上!”
小皇帝不是將連芮與府兵困在宮裏了!
終於見趙意晚變了臉色,風傾眼底劃過一抹嘲諷:“是啊,你若敢走,我便殺了她。”
她的眼裏有蘇栢,有連芮,就是沒有他!
趙意晚眯起眼,靜靜盯着風傾。
風傾的樣子不像是在騙她,自她入獄后連芮對小皇帝來說便是可有可無,若是風傾開口要人,小皇帝定會順水推舟給了這份人情。
風傾的臉色越發陰沉,她此時的神態竟與蘇栢像了九分,看着極其礙眼!遂冷聲道:“還有長公主府上的小郎君,長公主可知他們在何處。”
趙意晚回神,有片刻怔愣:“他們不是被蘇栢遣散了。”
“呵~”風傾低笑一聲,果然,連那些東西都比他重要。
風傾盯着趙意晚,似要看清她的每一個神態,半晌才緩緩道:“蘇栢是遣散了他們,可是我又將他們一個一個找回來了。”
趙意晚眼裏終於染了怒氣:“人在哪!”
連芮是陪着她一同長大的,整個都城都知道她有多看重連芮,且連芮還有個哥哥在錦衣衛當差,風傾會拿連芮威脅她,但只要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他就絕不會對連芮動手。
可她府里的小郎君不一樣,離了她他們便沒有任何依靠,風傾曾不止一次說過讓她將他們遣散,而府里的小郎君也曾仗着她的勢對風傾甩過臉。
若他們落在風傾手裏,絕不會有好下場。
風傾看清趙意晚眼底的怒意,心中卻不覺暢快,反而堵得更甚,她就那麼在意他們么。
過了好半晌,風傾緩緩湊近趙意晚耳邊,一字一句涼薄而又殘忍的道:“我將他們送到了南雪樓。”
“你這般在意,我怎能不毀了他們。”
後來風傾又說了什麼,趙意晚都沒再聽進去,南雪樓是什麼地方都城無人不知。
西月樓與南雪樓是都城最具盛名的妓院,其區別便是西月樓里是女郎,稱青樓女子,南雪樓是郎君,稱小倌。
天子腳下富貴堂皇,飽暖思淫|欲多的是酒囊飯袋!也多的是變態蛀蟲,那些不是人的東西玩夠了女子,便開始找不同的樂子,而死在南雪樓的小倌不在少數。
趙意晚一想到她養的那些小郎君在南雪樓受此摧殘折辱便覺得渾身發涼。
她將他們一個一個帶回去,好吃好喝錦衣玉食的養着,不是讓人如此糟踐的!
等她趙意晚過神來,風傾已經離開了。
趙意晚突地起身,顧不得肩背上的疼痛輪起一把椅子砸在房門上:“把風傾給本宮叫過來!”
守在外頭的丫頭小廝嚇了一跳,忙跑的飛快去通知風傾。
裏頭這位的身份他們心知肚明,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是從哪裏把人弄來的,但既然來了便沒人敢怠慢。
如今看着這位是被全城通緝,可長公主的封號畢竟還沒撤,這都城變天不過就是一朝一夕,這以後的事誰能說的准呢。
且大人一早就交代過要以夫人相稱,這怎麼看都是位尊貴的主兒。
風傾前腳剛回寢房,小廝後腳便追了過來,風傾皺眉:“她還說了什麼。”
小廝低着頭,小心翼翼道:“說倒是沒說什麼,就是砸了門。”
風傾:……
“讓她砸!”
第二個小廝跑過來時,風傾正在沐浴。
“大人,夫人砸了窗戶,說……說讓大人趕緊過去。”
原話是讓大人滾過去,但他不敢說。
風傾深吸一口氣。
“讓她砸!”
第三個小廝過來時,醫師正在給風傾上藥。
“大人,夫人砸了滿屋子琉璃玉器,裏頭聽着噼里啪啦的,說……說大人再不過去就……就一把火把房子燒了。”
風傾氣的咬牙切齒,剛一動便碰上了傷口疼的嘶了聲,忍下這股痛意后吼了句:“你們是死的嗎!不知道進去攔着!”
小廝抿着唇,頗是委屈的道:“夫人將門從裏頭鎖了。”
風傾:……
“大人,不好了大人,夫人把房子燒了!”第四個小廝急匆匆跑來。
風傾:!
“她人呢?”
小廝一愣,隨後兩眼一翻,急出了結巴:“夫……夫人還……還在裏頭呢。”
風傾閉上眼。
趙意晚!你就是仗着我不會讓你死,才連自己都敢燒!
風傾趕到時,屋裏的火光已隱隱可見,房頂上開始冒着濃煙。
而裏頭罵人的聲音卻絲毫不減:“風傾你個王八羔子!本宮好不容易養大的小郎君,一個比一個俊俏,本宮連手指頭都捨不得碰,你竟敢如此糟踐他們!”
“風傾,有本事你進來,本宮跟你同歸於盡!”
“狗東西!你最好詛咒本宮今日燒死在這裏頭,否則他日,本宮定要將你賣到南雪樓,任那些狗男人糟蹋!
“還要來來回回一千遍!”
丫頭小廝被這話嚇得瑟瑟發抖,這世上估計找不出第二個敢如此辱罵一國臣相的。
風傾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眼看火光就要穿透屋子,才怒氣沖沖的吼:“還不把門砸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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