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劇豈可修5
“齊國果然是禮儀大邦啊。”霍無恤抬眼看了看謝涵,也端了端坐姿,卻學得不倫不類,隨即塌下肩來哼哼,“就是太裝模作樣了一點。”
齊國與魯國曆來是禮儀之邦,自五十多年前魯國被梁國滅后,齊國就成了中原最高雅文化的代表地,素為諸侯所嚮往。
雍國則地處西部邊陲,東進的腳步被梁國牢牢阻隔在黃河西岸,與中原各國難以進行交流,又收攏了許多蠻荒不開化的部落,一直被各國視為狄夷之邦。
霍無恤作為雍人,自然也歆羨齊魯鼎盛文化。
謝涵只斜斜地睨了對方一眼,並不說話。這時,霍無恤已經把那木段用匕首鑿出了個大口子,做成了個初具雛形的小型水桶。
“你先坐會兒,我去打點水。”他飛快地出去,不一會兒,就捧了一小桶水回來。
他抱着水桶蹲在謝涵一邊,看了看對方腰間的馬鞭,打商量道:“我給你洗洗傷口,你可不要衝動,這都是形勢所迫、逼不得已、與人無猶、天命所歸、天造地設……”
“你說完了嗎?”山洞內低低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那喋喋不休的聒噪。
只見謝涵唇色發白,額頭全是細細密密的薄汗,霍無恤住了嘴,快手快腳地拿泉水清洗了一遍人肩上血肉模糊的五個血窟窿。
耳邊的呼吸聲變得綿長而吃力,霍無恤又叨叨開口,“對了,大美人,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狩獵。”謝涵言簡意賅,想想這山頭不是狩獵範圍,又補了一句,“追着一頭梅花鹿過來的。”
“噫,我記得附近的獵場都離得很遠,看來我們果然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啊。”霍無恤笑嘻嘻道,邊從懷裏摸出一把草藥放桶里漂了漂。
“白及、棕櫚炭、骨碎補……你識葯?”謝涵瞟了一眼,一一點出藥名。
“那當然了,”沐浴在謝涵訝異的眼神里,霍無恤得意洋洋,“我這次上山就是因為我家阿花和阿曼被抓傷了,才來採藥給她們治傷的,現在卻先給你用了,你看我對你多好啊。”
“阿花、阿曼?”霍無恤都那麼落魄了,難道還會有人給他配侍婢,謝涵疑道。
“哦,阿花和阿曼是我養的一頭小母豬和一條小土狗。”霍無恤隨口解釋道。
“你――”謝涵臉一黑,只是話話還沒出口就先被突如其來的一陣鑽痛給打斷了,“嘶――”
霍無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那草藥塞嘴裏嚼吧嚼吧咬爛了,趁着謝涵血氣上涌立刻眼疾手快把那草藥全敷了對方創口上,隨後拿之前從謝涵身上撕下來的袖子裏襯包紮好傷口。
謝涵頓了一下,“你把你口水全糊我身上?”
“那有什麼辦法,又沒東西搗葯,難道把草啊根的直接放上去啊?”見謝涵臉色不好,霍無恤不禁嘟囔,“再說了,口水是能解毒消炎生肌止血的,你知道嗎?”
“你閉嘴。”謝涵一臉噁心。
“哇,有沒有你這麼那什麼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
這下,霍無恤也不樂意了,他“嚯――”地站起來,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自己嘴巴,“你還嫌棄我啊,我都沒嫌這葯又硬又苦吶,現在嘴巴里還一股味!”
說著,他就一頭撞了過來,雙唇準確無誤地磕上謝涵的嘴巴,渡了一口又苦又澀的唾沫過去。
謝涵眼睛猛然瞪大,怔在當場。
倒是霍無恤一口氣過去先反應回來了,連忙往後躥。
瞧謝涵還一臉震驚的樣子,霍無恤不好意思地訕笑兩下,“那個……我不是故意要非禮你的。反……反正大美人你已經是要嫁給我的,現在先親個嘴兒也沒什麼關係,對……對吧?”
系統心驚膽戰地聽着謝涵的胸膛起伏聲,怕這位最適合任務的宿主就這麼一口氣提不上來。
謝涵簡直要氣瘋了。
然而,這世上就是有這麼一種人,內里越生氣,表面上越平靜。
謝涵緩過一陣,微微垂下頭,露出泛紅的耳垂,讓長發從另一側柔順披下,顯得有些羞澀也有些柔弱,“你說的對。無……”他頓了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霍無恤一愣,眼珠轉了轉,挺起胸膛,“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吳,名諱上夫下君。”
“……”謝涵柔聲道:“吳郎,我手不方便,你幫我從腰帶里拿把梳子出來好不好?”
原來“強吻”了一把謝涵后,霍無恤就連忙跳開站得離對方遠遠的――大概,他也是知道離得近一定會被打死的。
只是,有個大美人在你面前溫聲細語地求幫助,實在是讓人很難拒絕誒。
唉唉唉。反正是他非禮了人家,就算是被騙過去打一頓讓對方消消氣,也沒什麼大不了嘛!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么!
霍無恤這樣想到,硬着頭皮走到謝涵面前,手剛碰到對方腰帶,就覺得一個手掌扣上了腦袋。
啊啊啊,來了來了,完了完了。
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落下,反而是軟軟的、香香的。
謝涵單手扣着霍無恤腦袋,低頭含住對方泛涼的唇,靈活的舌頭撬開牙關,在溫熱的腔道里長驅直入、肆無忌憚。
“唔唔唔……”霍無恤不一會兒就臉紅紅、頭花花了。
在懷裏人要窒息昏倒前,謝涵鬆開了嘴,手掌轉而下移摟過對方的腰,“喜歡嗎?”
霍無恤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隱隱的,又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
謝涵一點不理會一路上飄的男主愉悅度,更不理會系統一刻不停的阻止,只輕笑一聲,然後輕輕蹭了蹭霍無恤腰眼。
蹭了蹭。
了蹭。
蹭。
霍無恤一個激靈,一蹦三尺高,連連後退,面色一下子煞白。
好一會兒,他一臉被蹂/躪的樣子,抖着手指着謝涵,“你你你……”
“我什麼?”謝涵站起身,歪了歪腦袋。
“哇,小爺的初吻啊!呸呸呸!”霍無恤撇頭吐了好幾口唾沫猶不夠,最後跪倒在小水桶邊一個勁漱口。
“你,你對男主做了什麼?”看着飈降的愉悅度,系統震驚。
“沒什麼。只不過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無論什麼東西放懷裏這麼親親抱抱的,總會有點感覺的,剛剛好像不小心碰到他了。”謝涵笑笑。
系統:“……”
它看看霍無恤,再看看變成【-80:悲憤欲絕】的男主愉悅度,只覺得劇情還沒上線,男主似乎就要先留下一個終身陰影了。
“你這個變/態!”見謝涵笑眯眯沒事人一樣的,霍無恤抬頭瞪。
謝涵笑得更燦爛了。
霍無恤背後一寒,立刻抱胸,“你不要過來,我也知道我長得好看,可我只喜歡漂亮妞兒,不喜歡男人,強扭的瓜不甜,勉強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出了一口惡氣后,謝涵再看霍無恤也沒那麼不順眼了,他好笑地抱起手臂,靜靜等對方耍完寶后,才輕飄飄道:“我也不喜歡男人,更不喜歡豆芽菜。”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上下掃視了一番對方的小身板。
霍無恤的日子過得大概真不怎麼樣,明明十二歲的人了,看起來只有十歲高,才將將到謝涵胸口。
這一眼可看炸霍無恤了,他不嚎也不抱胸了,跳起來,“那也比你好,一個大男人,汗巾還又熏香又繡花的,娘娘腔!”
謝涵挑了挑眉,“哦,對了,你怎麼會有我的汗巾?”
霍無恤一頓,“……你不記得我了?”
【叮,男主愉悅度-5】
“宿主,你不是被氣得失憶了吧?”系統有些擔心。
“沒有,只不過你的男主顯然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如果想要深交,就最好不要知道他太多不堪的事。”
“那他幹嘛還要去鳴玉坊當酒童?難道連飯都沒錢吃。”系統不解。
“這倒不會,梁國再撒氣也不會這麼過分,最多飯菜差勁些。”謝涵搖了搖頭,“我猜他是想在鳴玉坊打探情報。梁國貴族不願與他相交,他的消息必然閉塞。做質子的,怎麼能什麼都不知道呢,否則哪天兩國開戰,連逃都來不及了。而鳴玉坊,顯然是個消息流通極快的地方。”
“哦。”系統恍然,可是,“如果他不想你知道,為什麼愉悅度還會下降?”
“不信可以試試。如果現在說記起來了,我猜他的愉悅度會先上升後下降,而且下降的比上升多。”
說了這麼多,實際上不過就是謝涵盯着霍無恤看了一會兒的時間。
忽然,他拍了拍手,“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鳴玉坊的那個酒童。”
【叮,男主愉悅度+10】
【叮,男主愉悅度-20】
系統:“……”人類,真是一種複雜而矛盾的生物。
“對啊對啊,你想起來了,年紀輕輕記性就這麼差。”霍無恤轉身背朝謝涵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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