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葉煒很快通知了這邊。秋如風便對莫雨他們三個說：“你們過去吧，記得要有禮貌。”

莫雨三人答應了，來到首席面前，給在坐的大佬團團施禮。大家都對這三個孩子稱讚不已。特別是謝淵，甚至站了起來，走到他們面前一一垂詢。其餘人面面相覷，稱讚一二已經是他們很善意的表現了，像謝淵這樣的反而有些反常。

“真是少年英雄！”謝淵一一拍拍他們的肩膀，又問：“不知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回謝盟主，我叫莫雨。”

“我叫毛毛。”

“我叫小荷。”

“哦？”謝淵看着毛毛，又問：“這個應該是小名吧？可有大名？”

“回謝盟主，我的大名叫穆玄英。”

謝淵一震，一步上前，竟然抱住了毛毛，虎目含淚：“孩子，我可找到你了！”

所有人都被謝淵這一抱嚇住了。毛毛結結巴巴的說：“謝盟主，你這是……”

還是葉孟秋開口：“謝盟主，不妨坐下來慢慢說，大家都被你弄糊塗了。”

謝淵放開毛毛，向大家一抱拳：“抱歉，我失態了。實在是……這個孩子是我的救命恩人穆天磊大俠之子，我一直在找他，沒想到竟然在今天遇到。”

“仗義之劍”穆天磊大俠！大家都露出震驚敬佩的神色，看向毛毛這個年僅九歲的孩子，竟然是穆天磊大俠的孩子，穆天磊大俠英勇俠義，江湖上無不敬仰。

謝淵拉着毛毛的手不放，看向葉孟秋：“葉老莊主，我想跟這個孩子單獨談談。”葉孟秋連忙站起來：“我帶你們去小廳。”

毛毛被謝淵拉着，只覺得那雙手猶如鐵鑄一般，根本掙脫不開，只能被迫前行，無奈，他給莫雨和小荷使了個眼色，便被謝淵拉進小廳去了。

留下的眾人靜默了片刻，還是葉英說：“你們兩位先回去，等謝盟主出來再說其他。”莫雨和小荷也無法，只得回去，告訴秋如風這件事。

秋如風大驚，她想起來了，毛毛確實是謝淵的救命恩人之子，沒有毛毛的父親就沒有現在的謝淵，因為這樣謝淵對毛毛一直很好，甚至把他培養成浩氣盟的接班人。只是現在和原著劇情已經不一樣了，她就沒想過這點，沒想到只是見了一面謝淵竟然認出了毛毛。她有些心慌，按照劍三劇情，毛毛應該跟着謝淵去浩氣盟了。毛毛要走了？

這邊謝淵拉着毛毛的手坐下，挨得極近。毛毛有些不自在。謝淵溫和的說：“不要怕，孩子，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

毛毛搖搖頭，說：“我已經忘了他的名字和長相了，只記得他曾經說過他會來找我，只是我一直沒有等到。”

“你的父親叫穆天磊，乃是一位了不起英雄豪傑。他鋤強扶弱，救人無數，無數人都威感念他的恩德。當年，浩氣盟成立初始，我在南屏山遭人暗算，刺客武功高強，神出鬼沒。我負了重傷，得你父親相救，才得以脫險。後來我邀請你父親加入浩氣盟，他以自己武功不高為由沒有答應。第二年叛軍打上了南屏山望北村，你父親為了保護村民，英勇戰死。你母親帶着剛剛3歲的你逃走。我們後來找到了你母親的遺體，卻怎麼也找不到你。孩子，你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謝淵關切的看着他。

“我在稻香村被小荷的母親收養了，她待我很好。後來稻香村被山賊圍困，我們逃了出來，嬸嬸遇害了，秋阿姨收養了我們，她待我們更是猶如親生，我過得挺好的。”毛毛的神情黯淡，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是孤兒，但是現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裏還是很難過。

“稻香村？你竟然在稻香村！”謝淵很驚訝。“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謝盟主，稻香村怎麼了？”毛毛問。

“你有所不知，唐簡唐大俠的武功秘籍《空冥訣》藏在稻香村的事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後來十二連環塢搶先下手，屠殺了整個村子，也沒有找到《空冥訣》。”又問一遍：“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原來村子已經……”毛毛有些難過，他畢竟在那裏生活了很長時間。他搖搖頭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們被裝在馬車裏，等我們醒過來就到了揚州城了。後來聽秋阿姨說路上有山賊攔路，還有一個很厲害的人叫無名管我們要空冥訣，我們沒有，他要殺了我們，多虧了李復大俠和唐簡大俠出現救了我們。”

“唐大俠尚在人間！”謝淵震驚了，沒想到能聽到這樣一個驚天大消息。

“我沒有見過，是秋阿姨說的。”

謝淵沉吟片刻：“玄英，你跟我去浩氣盟。”

玄英？毛毛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叫自己，有點奇怪的感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的大名呢。

“不用了，謝盟主，我現在挺好的。你不用因為我爹這樣做。”

“不僅僅是因為你爹，還因為你。”謝淵說：“你是穆天磊大俠的兒子，當年你父親是‘赤馬五俠’這一。當年‘赤馬五俠’為了救護村民，全部戰死，你是英雄的後代。你知道你父親最後說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是什麼？”

“恨不能以浩氣之身戰死！”

“恨不能以浩氣之身戰死……恨不能以浩氣之身戰死……”

“當年你的父親拒絕了我的邀請，他說他的武功不高，不能加入，以至到死都留有遺憾。毛毛，你父親的遺憾你要替他完成！”

“完成父親的遺憾……”

“對！你父親臨終前的這句話，就刻在他的墓碑上。”

“就刻在父親的墓碑上……”

毛毛只能獃獃的重複謝盟主的話，今天發生的事對他來說有點太多太快，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對父親的全部印象就是爹爹曾經說過他會來找他，但他一直沒有來。他一直以為他是個騙子，現在卻有人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個英雄，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的心裏有無措，有驕傲，有茫然，他該怎麼辦？對，找秋阿姨！他現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秋阿姨，她會幫他的。

“謝盟主，這件事我要和秋阿姨說一下。”他站起來。

謝淵一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們從小廳出來，眾人還等在這裏。毛毛向所有人作揖，謝淵對他說：“你去吧。”毛毛這才去了秋如風那裏。

“好有規矩的孩子。”葉芷菁忍不住稱讚。

眾人都點頭贊同，確實，這孩子年紀不大，卻有禮有節，真是好氣度。

葉孟秋忍不住，第一個問：“謝盟主，你準備怎麼辦？”謝淵道：“我要帶他回浩氣盟。”眾人都點頭稱是，葉煒卻是欲言又止。

謝淵問：“三莊主可是有話要說？”

葉煒道：“只怕秋女俠那關不好過。”

“哦？此話怎講？”

“我和拙荊曾經和他們一起生活過兩年。秋女俠此人，看似江湖中人，卻與江湖人截然不同。兩年來，我從未見過她練武，似乎背後的雙劍就是擺設。她也從不過問江湖事，生活很平凡，帶孩子，一日三餐，便是全部。毛毛他們三個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卻待他們比親生的還好。平日裏脾氣很好，但若是涉及孩子，卻寸步不讓。我讓他們練武若是練得狠了，她會與我爭辯，強行讓他們停下休息。還有一次，鄰居的小孩兒笑話他們是沒娘的孩子，被秋女俠拿着笤帚滿街追打，還不顧身份和小孩子吵架，最後非得逼着那些小孩兒的爹娘管教他們的孩子。”葉煒說到這裏忍不住搖頭，繼續說：“秋女俠待他們三個如此之好，他們怎能不感動？雖然沒有改口，但在他們心中就是親娘無疑。他們對秋女俠最為維護，若是有人說一句秋女俠的壞話，他們就敢跟你拚命。現在謝盟主要把毛毛帶回浩氣盟，只怕不在毛毛，而在秋女俠。”

謝淵面露沉吟之色。

毛毛來到秋如風面前，低頭不語。

秋如風的心裏早已七彎八轉不知轉過了多少心思，此刻看到毛毛站在她面前，反而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說了一句：“坐下吧，再吃點東西。”

毛毛默默坐下，胡亂吃了起來。

秋如風面沉如水，過一會兒，她才說：“柳妹子，我們回去吧。”

柳夕連連點頭，“好好，我們走吧。”說完就抱着小葉琦菲站起來。

莫雨和小荷看看心情不好的秋如風，又看看沉默的毛毛，有些弄不清狀況，都沒說話。

柳夕把他們帶到房間，說：“你們先聊聊吧，姐姐，有什麼說開了就好了。我再去那邊看看。”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了他們一家人。

秋如風抱著兒子坐下，直接問毛毛：“謝盟主都跟你說什麼了？”

毛毛沒有任何添減，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莫雨和小荷面面相覷，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毛毛的父親是個大英雄，謝盟主想帶毛毛去浩氣盟。只是……他們都擔心的看着秋如風。

秋如風卻是半天不語，她是知道毛毛的父親是謝淵的救命恩人的，卻不知道還有“恨不能以浩氣之身戰死”這句話，以毛毛的心性，聽到這句話，怎麼能忍得住？

思量再三，她還是問毛毛：“你的意思呢？想不想去浩氣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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