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氣氛一時僵住，秋如風恨不得打他一頓，真是瞎胡鬧，當鏢師是鬧着玩的嗎？一個十歲的孩子當鏢師，簡直是開玩笑！

秋如風乾脆說：“我現在就去找這個興威鏢局，告訴他們你不當鏢師。”站起來就準備走。莫雨急了，一下子攔住她，說：“別去！”秋如風生氣的瞪着他：“讓開！”

兩個人誰也不肯讓誰。毛毛和小荷進來了，毛毛說：“我知道莫雨哥為什麼要當鏢師。他想要賺錢。”

什麼？秋如風震驚的看着莫雨，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自在，顯然是說中了。

“為什麼想要賺錢？”秋如風輕聲問。

莫雨抿着嘴，還是毛毛說：“我們這兩天看見你老是在算帳，嘴裏還說著要賣什麼東西，知道你沒錢了。我們都知道你要養我們要花很多錢。我不要上學了，好多字我都認識了，不用再上了。”小荷跟着說：“我也不上了。”

秋如風一時覺得又是感動又是難過，真是好孩子……這些孩子，他們兩個八歲，一個十歲，放在現代社會這個年紀的孩子在做什麼，也不過是小學生而已，還在和家裏人頂嘴，連飯也不會好好吃。可是他們已經察覺到了她的難處，還想要幫她分擔。秋如風一把把莫雨抱在懷裏，用力的抱住他，又用力抱抱毛毛和小荷，認真的對他們說：“你們都是好孩子，是最好的孩子！不過呢，孩子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那就是學習和長大。至於賺錢這件事，就由大人來操心吧。你們哪，還挺會瞎想的，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沒錢啊，讓你們看看我的寶貝，這些東西可值錢呢。”

為了讓這些愛操心的孩子們放心，秋如風把她所有的掛件還有背包里認為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擺了滿滿一桌子。劍三遊戲的掛件有的挺普通的，比如“春風鼓”、“桃穗燕歸”、“琉月聽雪”等等，只是名字好聽，樣子好看，卻沒有什麼實際價值，不過有些東西還是不錯的。她拿起一個碩大的“蠻族犀角”（背部掛件），說：“這個東西應該值不少錢。”又拿起一朵“冰天雪蓮”（腰部掛件），說：“這個應該也值點錢”。莫雨趕緊說：“這個快收起來，是很難得的藥材，關鍵時刻可以救命的。”秋如風聞言把“冰天雪蓮”收了起來，至於其他的，都是些腰刀，笛子之類的東西，她也看不出什麼了，便說：“你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拿去玩吧。”

毛毛和小荷面面相覷，又都看向莫雨。莫雨問：“以前的錢也都是賣掉這些東西得來的？”秋如風點點頭。

他們三個都有些無奈了，秋阿姨對他們是真的好，這些東西一看就不是凡品，不說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便是那些看起來普通的東西也是做工精緻，顏色鮮艷，哪裏是能隨便給人玩的。

秋阿姨是他們見過的最好的人，初見的人都會震驚於她完美的容顏，不過相處久了就知道她根本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就像是那種普通家庭的娘，一天到晚圍着孩子轉。他們三個都是她收養的，她卻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待他們和親生兒子一樣好。她根本連偏心都不會，自己的親生兒子吃什麼，他們就吃什麼，自己的親生兒子穿什麼，他們就穿什麼，甚至四個孩子裏面她對小荷最好，因為她總是說小荷是女孩兒要嬌養。她甚至還送他們去上學，還想辦法找人教他們武功。更讓他們心安的是她的態度，她待他們就跟待他們自己的孩子一樣，做的好了有表揚，做的不好也會毫不客氣的指出來，如果他們不聽話還會生氣發火，有時還會揚起巴掌，不過大部分時候都不會落下來。至於那巴掌的滋味嗎，他們四個都挨過，說真的，落在屁股上，頂多當時感覺有點疼。

她自己沒什麼錢，為了養活他們四個，賣掉了價值連城的寶貝，如果是別人，哪裏捨得，把他們賣掉也是有可能的。甚至到了現在，莫雨想出去掙錢，她也極力反對，只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孩子，還需要小心呵護的孩子。

莫雨毛毛都沉默了，他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孤兒。莫雨不說了，在稻香村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毛毛雖然住在小荷家，但阮氏明顯還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最好。現在卻有這麼一個人，把他們當成親生的孩子，照顧他們，關心他們，愛護他們……

小荷也沉默了，秋阿姨對她是最好的，如果只有一份好吃的，那一定是她的，如果只能買一件衣服，那也一定是給她買。她的衣服破了秋阿姨會第一時間發現給她補上，她的衣服舊了小了，不用說就會給她買新衣服。秋阿姨總是說女孩子要富養，她難道忘了她根本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嗎？

還是莫雨先按捺住翻騰的情緒，說：“這些東西都是寶貝，不要再賣了。我會去鏢局，掙的錢也夠我們花了。”

“不行！你才十歲，還得上學。毛毛和小荷也是，上學必須去。你們才學了多長時間，字認得多少？書學了幾本？不求你們成為大文豪，至少也要懂得讀書寫字，懂得做人的道理。還是把這個‘蠻族犀角’賣掉吧，可以換不少錢，又夠我們生活一陣子了。”

“我已經跟興威鏢局的人說好了。”

“那我就找他們去！你是個孩子，你說了不算，沒有大人的同意，他們怎麼能隨便就收下一個孩子呢？”讓一個十歲的孩子去當鏢師掙錢養活一家人，開玩笑！

毛毛和小荷在一旁都不說話，他們兩個更小，知道秋阿姨不會聽他們的。

其實莫雨大哥去做鏢師是他們三個商量出來的。本來他們打算三個人都出來做工的，知道秋阿姨絕不會同意才讓莫雨大哥一個人做鏢師。揚州城裏七八歲的學徒工到處都是，工錢很少，還經常挨打挨罵，依秋阿姨對他們的心疼勁，絕對不會同意的。可是他們太小，儘管已經學了武功，除了做學徒其他什麼都做不了。莫雨大哥則不同，他個子更高，看起來有十二三歲，去當鏢師也夠格了。他們偷偷去了興威鏢局，鏢局的人本來不收的，還是莫雨大哥直接挑戰他們的鏢頭取得了勝利，他們這才同意讓莫雨大哥做鏢師的。哪知他們本來計劃好的事情在秋阿姨這裏卻卡住了，她不同意。

毛毛和小荷聽着莫雨大哥和她句句爭辯，無非是她認為莫雨大哥是孩子，不想讓他出去當鏢師，說太危險。可是莫雨哥也堅持要去，理由就是家裏總得有人能掙錢，總不能坐吃山空，他是老大，他來掙錢。

秋如風氣急了，這個莫雨，一根筋！沒辦法，只能折中說：“這樣，如果鏢局允許你去的話，你就在那抓抓訓練什麼的，但是走鏢的話想也不要想！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沒有十……十五歲，我絕不會同意！”她原本想說十八歲的，想了想不現實，才改成十五歲。

莫雨無奈點頭，說：“好吧。”

秋如風趕緊又說：“不過，毛毛和小荷他們還要上學，而且他們白天學過的東西，晚上回來你也要學，不會的可以問他們。”

莫雨看着毛毛和小荷偷笑的樣子，更無奈了，說：“好。”

第二天秋如風帶着莫雨去了興威鏢局。

興威鏢局在揚州城東北，佔地很大，門臉也很寬，是揚州最大的一家鏢局。秋如風到達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怒氣沖沖的日本浪人從裏面出來。頭上的名字是土肥原家初段（二番隊）。

日本浪人？秋如風使勁回想揚州的故事，可是她實在是不記得了。

進到興威鏢局裏面，發現興威鏢局真的很大，到處都有正在練武的鏢師。興威鏢局的總鏢頭叫雷浪。一看見莫雨就滿臉笑容，等聽到秋如風的來意，知道莫雨才十歲，更是震驚，連連誇讚：“真是英雄少年！原以為莫雨兄弟已經十三歲了，能打敗我們的鏢頭就已經了不起，沒想到才十歲！據我所知還沒有一個人能有莫兄弟這般厲害的。”

秋如風聽到別人這樣誇莫雨，臉上不由自主咧開了嘴，說：“雷鏢頭太誇獎他了。這孩子他自己偷偷跑過來當鏢師，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本來他想當鏢師也沒什麼，只是年齡畢竟太小了些，我也不放心。您看……”

雷浪看向站在那裏莫雨，沉默而又恭敬，完全是一副聽從的態度，和那天來鏢局傲氣衝天的樣子截然不同，不由暗樂。所以莫雨是偷偷過來，家裏人不知道嗎？不過看他的家裏人，一個長相絕俗的七秀女俠，想必也不是一般出身。我剛當上總鏢頭沒多久，還是不要再生事端。

想到這裏，雷浪說：“不知道秋女俠的意思是？”秋如風說：“莫雨一門心思想到外面闖一闖，我也不好一直拘着他。就勞煩雷總鏢頭管教一二，也好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他實在太小……”秋如風有些說不下去，誰會要一個只領工資不幹活的人啊，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如果要是走鏢的話，還望雷總鏢頭體諒。”

沒想到雷浪竟然大喜，直接說：“秋女俠讓莫雨來我們鏢局嗎？太好了！莫兄弟這樣的少年英才多少人搶着要還搶不到，沒想到竟能來我興威鏢局！莫兄弟在我們鏢局您儘管放心。至於走鏢，莫兄弟也確實小了些，等他再大一些再參加也不遲。”雷浪是真的驚喜了，原本以為莫雨加入鏢局是不成了，沒想到竟然能成。以莫雨的身手，再過幾年，必然是一流高手，能加入他們興威鏢局真的是賺大了！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莫雨成了有工作的人，每天兢兢業業上班，倒是勤懇。秋如風有時問他怎麼樣，他都說挺好的。直到有一次，秋如風在街上，聽到兩個江湖人說話，才知道莫雨已經在揚州小有名氣了，很多人都知道興威鏢局來了一個天才少年，武功高強，而且宅心仁厚，鋤強扶弱，熱心助人。

秋如風暗喜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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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和小荷看着你：我的哥哥去當童工了，你不給他收藏+留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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