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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李成蹊給她當苦力,把東西搬上去,李成蹊卻說:“車留給你吧,等什麼時候送完了,我再來取。”
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心眼多得讓人防不勝防。
岑鯨鯨留他上去喝了杯水。
公寓裏滿滿當當,她平時大多時候住在這裏。李成蹊繞客廳看了眼,沙發背後的書架上全是關於中文系的書。
他好奇的回頭仰望書目,岑鯨鯨拿水出來,見他的樣子,調侃:“覺得驚訝,是不是?”
李成蹊搖頭:“那倒不是。乍一看,還挺壯觀,我已經把讀書的日子都忘得差不多了。”,語氣有點不自覺的自嘲。
他只比岑鯨鯨大五歲,怎麼可能都忘了。
岑鯨鯨一點都不委婉:“擺在這裏也就是為了裝點門面。讓臉上看起來好看點。”
畢竟我現在一門心思要鑽研生意。
到底是李成蹊先開口:“城南新開了家烤肉店,改天帶你去嘗嘗。”
岑鯨鯨見他終於開口約她了,心裏莫名的舒坦了。
開口說:“我媽說認識你。”
李成蹊意外的問:“是嗎?”
岑鯨鯨本就是胡扯,純屬因為岑女士那句:有時間讓我見見人。
岑鯨鯨挑眉,很無所謂。
李成蹊意外過後歡喜起來,說:“那就,有時間請阿姨賞個光,據說寶膳樓最近新上的廣式燉盅非常有名,改天請你們去嘗嘗。”
和這種人說話就是不費力氣,三言兩句,他就順着來了。
第二天給陳誠送禮物,一家人居然都在,岑鯨鯨直接開了李成蹊的車,在車後備箱裏報了幾套手辦進屋,陳誠看見后驚喜的看她,滿臉喜氣。
老陳就坐在那邊客廳的沙發上,陳盈盈坐在身邊,父女倆個人在聊天。
岑鯨鯨打了聲招呼,也沒過去,把東西放在餐桌上,陳誠等不及,在餐桌上就打開了,惹得喬雲嵐凶道:“你又私下和姐姐偷偷要禮物了?”
岑鯨鯨也不插話,聽着母子兩個,一個耳提面命的教育,一個當耳旁風。
老陳見岑鯨鯨不怎麼說話,也不再和陳盈盈聊天了。
岑鯨鯨伸手摸摸陳誠腦袋,悄聲說:“禮物給你了,我要去忙了。”
喬雲嵐留她:“吃過飯再走吧。”
曾鯨鯨客氣的拒絕:“我媽那邊有事,我要過去一趟。你們吃吧。”
說完就準備出門,出門前和那邊的父女倆個打招呼:“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老陳這才起身問:“有什麼事這麼急?回家連飯也不吃?”
岑鯨鯨笑笑,也不在意他的話。不在意說:“我媽叫我回家。”
老陳大概知道他們現在親近不了,退一步說:“有時間了,我要和你認真談談。”
岑鯨鯨拒絕:“再說吧。”
說著開門就出去了。
老陳其實希望她回家來能把這裏當家,每次像個客人一樣,來去像陣風,從不過夜。
見她匆匆進門送了趟東西,又匆匆要走,像個客人似的,心裏也不好受。
追出門送她,岑鯨鯨不清楚他想什麼,也不感興趣。
陳盈盈見陳登光出門了,也跟着出門,站在門口,見岑鯨鯨好像又換車了,開了輛攬勝。
無意掃了眼車牌,覺得眼熟,等她想起來,岑鯨鯨早走了。
她進了門才猛然想起,李成蹊的車。
那車她還坐過。
心裏直跳,突然就變得很微妙,她問老陳:“她開誰的車?”
陳登光坐在餐桌上看着禮物盒子,看了眼她,沒說話。
他以為陳盈盈嫉妒京京又換車。
喬雲嵐倒是說:“鯨鯨好像有男朋友了,我前兩天見了。”
陳登光聽着心裏更失落了,鯨鯨從小到大什麼都不肯和他說。
全家也就她,動不動沖他發脾氣。
陳盈盈心裏不痛快,因為相親后他也一直沒有消息,留學圈裏的幾個姐妹最近一直在幫她打聽李成蹊的喜好,據說他是個花叢里打滾的高手,女朋友不斷,一年換幾個。
據說,他曾經一擲千金為女友拿下了熱播劇的女一號,但是沒過一個月就分手了。
據說他對每一任女友都很好……
陳盈盈說不上來,當天宴會現場,叔叔安排他送她一程,他看着溫和有禮,和現場的其他人差別很大,坐在那裏歪着頭看着人來人往,像個看客似的。
但是對她一直是體貼周到。
送她回來的路上,他就開着那輛攬勝,開着車窗,一路上風吹的他額前的頭髮飛起來,特別的恣意瀟洒,問她,有沒有在夜裏穿過金門大橋,看過夜景?
她當時在想,他居然知道我在三藩市讀大學。
真的是個溫柔的人,那是她短暫的和他相處的幾十分鐘裏,最直接的感受。
於她是很愉快的事。
可今天見岑鯨鯨開他的車,她才覺得自己像被戲耍了一樣,只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憐。
岑鯨鯨沒想那麼多,她留着李成蹊,是給老陳敲鐘用的。
老陳厚此薄彼幾十年,她不想撕了這張臉皮,大家都差不多得了。
他要是一直都這麼睜眼不認賬,到時候,她就要做那個不肖女了。
沒幾天就看到音頻電台主推的一檔欄目,時尚財經,專題《企業家》,第一期就是陳登光。
岑鯨鯨看着音品的內部工作群里在討論預約主播採訪陳董,有人說可以讓小陳總做採訪人,來一場父女對話……
岑鯨鯨翻看了很久信息,很久都沒有動作。
給李成蹊發微信問:什麼時候請我媽吃飯?
李成蹊秒回:隨時都方便。
她給岑美黎打電話說:“媽媽。今天帶你去吃飯。”
岑美黎問:“這麼快?”
岑鯨鯨無所謂說:“差不多吧,人的緣分很奇怪的。”
岑美黎不放心,問:“那就中午吧。”
她想,她其實更多是像岑美黎,做事目的明確,必要的時候,也可以不擇手段。
李成蹊定了寶膳樓的位子,開車去接了鯨鯨,又掉頭去接岑女士,路上問:“阿姨有什麼喜好嗎?”
岑鯨鯨:“你居然這麼好說話?沒事,請她吃飯,她就很滿意了,其他的不着急。”
要是她不滿意你,你送什麼都沒用。
李成蹊深深的看她說:“我說過了,我對你一見鍾情,現在你信不信?”
岑鯨鯨看着他那雙含情的眼睛,真假莫辨。
“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
真假都不重要,反正大家都是演戲高手。
岑美黎氣質非常好,穿了件青色的旗袍式的裙子,上車后,感嘆:“今年夏天真熱。”
李成蹊接話:“今天閏七月,夏天加倍長。”
岑美黎熱情的說:“你們年輕人跑來跑去還行,我們這個年紀可受不了這個熱。”
李成蹊介紹道:“南郊那邊靠山,有度假村,阿姨可以去躲躲,把這幾天躲過去,就快立秋了。”
岑鯨鯨發現他這個人,每句話都能落到實點,她自認場面話很拿得出手了,應付場面上的人遊刃有餘,但是在他面前一比,就不夠看了。
李成蹊和岑女士兩個人聊了一路。
吃飯的時候,岑女士點菜,他就推薦了那個廣式燉盅,服務生順勢又介紹了一番。
總之岑女士這頓飯吃的很滿意。
岑鯨鯨飯桌上發了朋友圈:陪媽媽吃飯。
照片里岑美黎穿着青色的絲綢旗袍裙,漂亮典雅,他們兩個沒有入鏡,看得出來三個人,因為李成蹊的煙盒就放在桌上,橘色的黃鶴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抽過。
她本就是為了給人看的。剩下的一步一步來。
飯後送岑女士回去,岑鯨鯨和李成蹊回了公寓,岑鯨鯨這次比上次直接多了。
進廚房起了瓶酒,出來,給他倒上,坐在旁邊開玩笑說:“咱們來把真心話,怎麼樣?”
李成蹊笑說:“不怎麼樣,有話你可以直接問。”
岑鯨鯨慢條斯理搖着杯子裏的酒,問:“為什麼舍了我爸給你介紹的女兒,反而來追我?”
李成蹊端起杯子,和她碰了下,說:“因為你漂亮。”
岑鯨鯨繃著臉,忍着笑,強調:“說實話。”
他想了下說:“我從小學習一般,就不喜歡學習好的人,尤其是留洋回來的青年才俊。”
岑鯨鯨想,他摸底摸的清清楚楚。
她太大意了。
但是這樣的人,才可靠,相互扶持的情誼,比所謂的愛情要可靠的多。
她眨着眼睛問:“那你有多喜歡我?”
李成蹊眼睛都不眨,看着她的眼睛,溫柔的說:“喜歡到想隨時把你娶回家,藏起來。”
岑鯨鯨棋差一招,比不過他臉厚。
她想如果是戀愛中的女人,沒幾個會抵住他的誘惑。可惜,她不是。
她開玩笑:“那你起碼要蓋座金屋才行,我是出了名的難說話,我不信你不知道。”
他順着說:“我事事依你,總會讓你滿意的。”
她笑起來問:“你有什麼非娶不可的理由?這麼賣力給我灌迷魂湯?”
他放下就酒杯,靠在她身邊,淡淡說:“我和你的理由差不多吧。”
這是他迄今為止說的唯一一句實話。
岑鯨鯨想,他可真能忍。
談條件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不能太早,不能太晚。
岑鯨鯨問:“你奔着結婚的,是嗎?”
他又成了那副多情面孔:“可以這麼說。”
岑鯨鯨:“我也是。所以,感情還是要培養的,畢竟要是談的不錯,以後就是夫妻了。”
李成蹊挑挑眉,沒想到她這麼看得開。
岑鯨鯨最後囑咐他:“以後是要見我爸的,記住了,咱們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李成蹊笑起來:“沒問題。過兩天帶你去吃個飯。”
岑鯨鯨問:“需要我配合什麼嗎?”
李成蹊開懷的笑起來:“不用着急,畢竟,我們是名正言順的正牌情侶。只是感情比別人深而已。”
岑鯨鯨的身份於他來說,太合適了。
岑鯨鯨和他聊天確實心情愉快,笑問:“你和每一任女朋友都這麼走心嗎?”
他絲毫不覺得窘,玩笑的說:“畢竟,哪一個都不是你。”
岑鯨鯨看着他的眼睛,伸手上去摸了摸,她的手原本握着冰酒的杯子,觸到他溫熱的眼睛,他下意思的閉了閉眼,眼睫毛在她手心裏痒痒的。
真是副好皮相,可惜了。她心裏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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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台詞)岑鯨鯨:好想把他*了,但是要忍住。(手動打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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