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第001章重逢
冬末春初,天氣還很冷。偏偏休息室的暖氣壞了,坐下沒一會兒,徐婉蕎的手就凍得有些發麻。
“蕎姐,你捂一下。”陳曉靜從外面進來,把一個泡好的熱水袋遞給她。
徐婉蕎接過來,跟她道了謝。
“應該的。”小助理靦腆地笑了笑。
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地轉動着,距離試鏡開始,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不少人已經不耐煩,漸漸有竊竊的私語聲冒出來:
“怎麼還沒輪到我啊?下午還有通告呢。”
“忍忍吧,《風雨聲》是周導製作,寰時集團今年的重頭戲,投資這個數呢,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進不來。”
“哎,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推了一天的通告來這兒乾等?”
……
“下一位,徐婉蕎。”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拿着名冊的助理在門口喊道。
徐婉蕎連忙站起來,跟着她出了門。
不少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跟着那道曼妙的背影出了門。
室內昏暗,暮色沉沉壓在身後,她的側臉卻如骨瓷般細膩潔白,烏目紅唇,明艷不可方物。
哪怕在圈裏,她也是極其出眾的美人。
可惜,時運不大好,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傅冷月那個橫行霸道的女人。
眾人唏噓。
面試的房間在走廊盡頭,徐婉蕎跟着助理加快了步子。
沒幾步,腳步卻忽然頓住。不遠處,一個穿玫紅色弔帶裙的女人跟一個面試官模樣的男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來:“那就謝謝李哥了,合作愉快……”
面試官進去后,她拿出小鏡子開始補妝,像是有所覺察似的,朝這邊望了眼。
四目相對,傅冷月毫不客氣地露出了一個冷笑。
“徐婉蕎,怎麼你每次都慢一步呢。戲是——”她頓了頓,眼神輕蔑,“男人也是。”
徐婉蕎無語,憤怒之餘,只覺得荒誕。
……
“真是太不要臉了!”陳曉靜在保姆車上就忍不住破口大罵,“她幹嘛老跟你作對啊?什麼都要搶!你們戲路又不一樣!再說了,她是前輩啊,跟你一個剛畢業的新人置什麼氣?你到底怎麼得罪她了啊,這兩年,跟瘋狗一樣咬着你不放?”
徐婉蕎漠然地靠在副駕坐上,抱着肩膀,沒說話。
傅冷月年長她幾歲,是比邵愷大兩屆的師姐,大三她剛出道那會兒,兩人飾演了同一部古裝劇中的紅白玫瑰。
那會兒就因為爭番問題不和了。
不過,是她一面倒的被傅冷月的粉絲和水軍謾罵。
——一出道就被冠上了“蛇蠍美人”的標籤,形象太深入人心,戲路受阻,路人觀感也不佳。
傅冷月比她紅,加上她簽的小公司基本拉不到什麼資源,這兩年她基本是神隱狀態,偶爾被拉出來也是“十大惡毒女配”之類的提名。
她心裏煩躁,低頭開始刷手機。
打開微博時,目光頓了頓。
傅冷月發了博——
演員傅冷月V:今天天氣真好[太陽][太陽]
配圖是她在草地上揉一隻狗的圖片。只是,徐婉蕎認出來,她手腕上系的字母運動繩——邵愷也有一條。
一模一樣的情侶款。
徐婉蕎皺了皺眉,把手機關了,眼不見為凈。
……
回到出租屋,已經是晚上6點了。
她頭有點暈,吞了兩片藥片靠沙發里就睡了。
翌日為了趕班機,她設了五點的鬧鐘,滿打滿算,只寐了兩個小時,這會兒頭沉得像是灌了鉛。
飛機的嗡鳴聲很響。剛眯了會兒,徐婉蕎就被吵醒了。
推着餐車的空姐過來,把一份咖啡和早飯遞給她。
她迷迷糊糊的沒接穩,只聽“哐當”一聲,咖啡不止傾翻到自己身上,還灑污了身旁旅客的皮包。
一個玫紅色的鱷魚皮包包,五金精緻,看着價格不菲。
“我的天……”女人的咒罵夾雜着氣急敗壞的跺腳聲,一雙三角眼狠狠瞪到她臉上,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猶如兜頭一盆涼水,徐婉蕎立刻清醒了,連忙跟她道歉,抽出紙巾要幫她擦拭。
“滾開——”貴婦模樣的女人斥道,“你知道我這包多少錢嗎?V家今年春季的高定款!”
被推搡了一下,徐婉蕎後退兩步才站穩,尷尬地杵在那邊。
原本安靜的機艙比剛剛更加安靜,一道道或好奇、或看戲的目光投來,卻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
到底是萍水相逢。
有那麼會兒,她好像被人剝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供人賞玩似的。
指甲不由陷入了掌心。
“你沒長眼睛啊!”女人瞪她,目光掃到她一般的衣着時,眼中輕蔑明顯,“這年頭還真有專門坐頭等艙釣凱子的啊……”
徐婉蕎麵皮漲紅,從未有過的難堪。
“好了易太太,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太過分了。”斜對面有人開口,打斷了這場鬧劇。
徐婉蕎愣住,有那麼會兒,像是被點了穴。
好半晌,她才僵硬着身子轉回頭。
是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模樣挺年輕,氣質卻尤為出眾,只是疊着腿靜靜坐在那邊,就有一種逼人的壓迫感。
從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瞥見他古井無波的側臉。冷白皮,上挑眉,一張宛若工筆勾畫的面孔。
他頭都沒抬,手裏翻一本財經雜誌,冷白的手指上戴了枚銀戒指,更顯修長,有種難言的矜貴和優雅。
察覺到有人窺伺,他抬頭望來,視線落到她臉上時,略微停頓了一下,眼神冷淡。
徐婉蕎心裏一跳,險些站立不住,狼狽地別開了頭。
另一邊,被叫做易太太的女人原本還要叫囂,甫一瞥見說話的人,立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後面同伴連忙扯她衣角,一臉驚懼地跟那人道歉:“對……對不起,溫先生,打擾到您休息了。”
幾乎是飛一般把人給拽了下去。
那模樣,好像面前這個冷峻貌美的貴公子是個會吃人的惡魔似的。
溫靳寒沒應,拍上雜誌,閉眼開始假寐。
他安靜時的模樣看上去清冷又禁慾,就連日光在西裝上映射出來的反光,都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感。
……
飛機停在江外。
港城的三月,溫度還很低,徐婉蕎剛出通道就打了個哆嗦。
她低頭看一眼手錶:5點14分。
距離和夏禾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她等了又等,終於忍不住撥過去:“還要多久啊?”
“來了來了,祖宗!你不知道這個點上環三道很堵啊?”夏禾嚷道。
“好吧。”她扁扁嘴,有些鬱悶地嘆了口氣,掛了。
下了航班的人好似都擠到了一處,高峰期,入口處人滿為患。徐婉蕎搓了挫凍僵的手,四處張望。
不遠處的貴賓通道上,泊着輛通體漆黑的邁巴赫。
車身狹長,線條如流水般順暢,立體車標高貴地立在車頭,像一隻冰冷俯視着她的雪豹。
她心裏一驚,連忙收回目光。
港城是大都市,不乏豪車,但像這樣頂級的豪車,一般只出現在中環一帶的富豪區。而且,更引人矚目的是,這車是港A開頭,後面一溜兒的連號。
整個港城,絕無僅有。
只有那個人……
塵封了兩年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溯回,她深吸一口氣,努力鎮靜住。心裏,卻仍是泛起一絲說不出的苦澀。
其實,跟溫靳寒在一起的那幾年,算是她22年以來,為數不多的快樂日子。
好比吃慣了苦,一點點的甜,都能在舌尖漫溢出甘味。
只是,那終究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清醒以後,這種虛假的快樂便一去不復返,漸漸成了蟄伏在老舊宅院裏發霉的苔蘚。
耳邊傳來“滴滴”兩聲鳴笛。
徐婉蕎回神,一輛紅色的保時捷扎到了她面前——是邵愷的車。
她怔了怔。
車窗降下,邵愷在駕駛座里對她道:“夏禾臨時有事,讓我來接你。”
有段日子沒見了,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
徐婉蕎拉開副駕座跨上去,不忘侃他:“大影帝親自來接我,真是惶恐啊。”
兩人認識好多年了,邵愷怎麼會聽不出她語氣里的嘲諷,只是勾了下唇角:“傅冷月又為難你了?”
“傅冷月?叫得這麼生疏啊?”
“本來就不熟。”他語氣冷淡,好像談論一個陌生人。
徐婉蕎暗暗翻他一眼,沒好氣。如果可以,她還想踹他一腳呢。
要不是傅冷月覺得她跟這廝有一腿,一直纏着她不放,她也懶得管這兩人的腌臢事。
一開始就是身體和資源的交易,偏偏有人當了真。
不知道該說他魅力大呢,還是薄情冷性。
後來她有點累,懶得開口了。
路上,他也只是簡單問了句“去哪兒”。
徐婉蕎想了想:“回出租屋吧。”
“不去學校?”
“快畢業了,不方便。”
她們這些電影學院的學生,臨近畢業的前一年,學校就基本不管外出找活的事情了。為了前景,很少有學生願意呆在學校里蹉跎。
邵愷說:“娛樂圈亂得很,你就不能幹點別的?”
徐婉蕎回頭看他,反問:“這麼亂,你不也混得挺好的?”
邵愷失笑,沒說什麼。雲淡風輕的模樣,倒是跟某人有些像。
徐婉蕎收起了表情,有些意興闌珊。
等她回過頭,他眼角的餘光卻又忍不住打量她。
二十齣頭的女孩子,清瘦窈窕,肩若削成,安靜地蜷縮在座椅里。
她穿一件白毛衣,袖子很長,遮住了手背,只露出十根蔥玉般的手指,一截腰肢更是細軟得不可思議。
那張白玉般的臉,嵌在如瀑黑髮中,小巧精緻,皓潔無暇,卻又透着一種渾然天成的魅,美得驚心動魄,好似能攝人神魂的妖精。
偏偏她不知道自己的美麗,神色怔然,清冷又漠離,讓人不自覺被她的風采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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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提示】
1.冷峻強勢貴公子VS活色生香大美人;
2.別後重逢、強取豪奪,楠竹略BT,冰山+腹黑抖S,但是只愛過女主,由內到外真高冷,女主軟糯嬌俏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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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謀已久》文案】
作為曼城首富之女,梁初音是真正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一張巴掌小臉,精緻到難以言說。
對於能泡到這樣的人間尤物,周昊相當得意,直到某日問起跟他青梅竹馬的南家太子爺:“靳宇哥,你怎麼看?”
南靳宇抄着手靠在牆邊,無甚表情:“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這種女人娶回去,那是供了尊佛在家裏。”
周昊一深思,覺得很有道理,回頭就分了手。
誰知,第二天就看到南靳宇在朋友圈大秀恩愛——他和梁初音在一起了。
周昊:“……”我屮艸芔茻!!!
★金融大鱷X嬌艷大小姐,腹黑Boss的千層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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