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掛

開掛

“元哥,咱們真的要去搶么?”

一個小個子男人怯怯地問道,神情顯得很是猶豫,“他們都答應我們上船了。”

“是啊,他們答應你上船了,但你要知道,咱們現在可是穿越了異世界,回不去了,要在這裏待上不知道多久,就那麼一點吃的,能活?”

元偉冷笑,頓了一頓又說:

“他們遲早反悔,咱們兩邊隊伍的人,鐵定要翻臉!等東西消耗得差不多了再翻臉,哪比得過現在直接搶來得划算?”

小個子男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旁邊另有人忐忑問道:“他們人不少,我們真的能打得過……?”

“打得過,放心好了,”元偉不屑一顧地擺了擺手,“那些人自始至終待在船上,什麼事都沒經過,早養廢了,而且他們的武器,也沒有咱們多。”

眾人受他鼓舞,紛紛露出自信神色。

而事實的發展,也確實如他所說。

艦船上的人這些天來雖然忙碌辛苦,但並沒有經歷什麼磨難,依舊是置身文明社會時的心理狀態,完全不知道在外歷經地獄,嘗盡人性之惡之後,人心會出現多麼恐怖的轉變。

居心叵測的兇徒們毫無半點阻礙就上了船,因為身上或輕或重都掛着傷,不用裝就讓人感到十分可憐,所以船上人順理成章地也就忽視了他們可能造成的威脅,還熱情地向他們介紹起了艦船上的可活動區域,以及其它的倖存者……

直到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廳,元偉判斷時機到了,將手一拍,一聲令下:“奪!”

他的人早已分散開來,拿着在外求生的防身器具,幾個人對付一個,轉眼就把船上手無寸鐵的人們給制住了。

靳桑驚問:“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呵呵。你根本不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就那麼一點食水,能養活多少人?”

元偉冷哼了一聲,指向青致,“連這種神經病都留着,別的更不用說,你這種聖母根本不適合帶隊伍!大伙兒跟着你,遲早餓死!”

“???”

突然被cue的青致頓時震驚。

他好好的怎麼就成神經病了?

“他只是受了些驚嚇,精神狀態不太好而已,類比成受傷也就是輕傷,”靳桑惱火道,“說到食水,難道不是你們消耗得更多?就不應該讓你們上來!你們可還有良心么?”

青致:“……………”

答案,出現。

他總算知道這些傢伙到底都懂了什麼,這些天來為什麼會對他這麼照顧了。

——感情他在他們眼裏,一直是個精神異常人士來着!

而由於他始終安安靜靜坐在這裏,顯得過分與眾不同,元偉想要奪船居心不善,為了排除危險因素,肯定是向人打探過他的……

說話再難聽一點,他就成蛇精病了。

作為一個蛇精病人士,青致委屈,突然就不想動了。

他默默地翻看着手中書冊,雖然旁邊的男人正拿一柄匕首在他腰間抵着。

以男人視角,這本冊子就是一個普通的記本,唯有青致才能看見,華麗古雅的書冊表面,以遒勁的文字寫着一行——《最強基建系統》。

他把這行標題抹了,嘩嘩往後翻,為當年的基建事業插入了一張金光閃閃的內頁,重新將標題寫上,然後又回到封面,筆懸半空,糾結是把這本書冊照舊命名為“最強修仙系統”,還是“最強成就系統”。

還是先把系統弄好了再說。

畢竟當初實在太沒牌面,唯一對得起他穿越者身份的也就這麼一個系統了,雖然是手動的……

一大群兇徒看着他寫寫畫畫,眾臉懵逼。

“這傢伙在幹什麼?寫日記?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毛病,這當口還有心情做這個。”

“唉,可惜了他長得那麼好看了,腦子居然是個壞的……”

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青致身上,靳桑在這一刻,突然間動手了。

他甩脫了用短刀逼着自己的男人,雙腿微弓,矮身上步,瞬息之間衝到了元偉身前,一個既快且狠的勾拳砸向了他的下頜。

元偉連忙閃躲,動作也算專業,但比起他來,還是頗顯笨拙。

他並不是靳桑的對手,而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但卻絲毫不慌,“停手,”他懶洋洋地說道,“不停手的話,我現在就從那個神經病開始,把你的人一個個全給殺了。”

靳桑呆了一下,停手了。

“看,聖母就是這麼死的。”

元偉蔑笑,示意旁邊人上前把他控制起來,伸出手去,饒有興味地婆娑着他的臉頰:

“打打殺殺的事情不適合你,這麼漂亮的臉蛋兒,今後還是安心伺候男人好了。”

靳桑一愣,氣極:“你……”

他被壓制着,躲無可躲,極致得屈辱使他的牙關咬得喀喀作響,眼底翻湧着仇恨的怒火。

“這小眼神不錯,夠勁,我就喜歡這味兒的,”元偉拍拍他的臉,轉向控制着他的男人囑咐:“阿宏,把他看緊了。”

“元哥,你這是……”阿宏愣了一下,嘿嘿地笑起來,“懂了懂了。”

“靳哥!”

小胖子怒喊,握着拳頭向前衝去,想要把靳桑給救出來。

但旋即他頸中便被刀鋒劃出一道淺淺血痕,血珠滑過刀刃滾落下來,小胖子張了張嘴巴,不敢動了。

“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壞人,你們老老實實的,我們也不會怎麼樣你們。若不老實……那就對不起了。”

元偉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一邊在廳子裏緩緩地踱着,一邊說。

“只是現在食水有限,養着廢物吃白食是不可能的,有用的留下,沒用的下船,現在一個個說吧,都會些什麼?”

他說到這裏停步,等着眾人回答。

然而空氣一片僵冷,沒有人願意說話。

就連主力維修救生艦的前工程師列維,明明擁有足保自己安全無虞的技術,也是緘口不言,只恨恨地盯着他。

極致的沉寂里,書頁被翻動的聲音也便變得尤其清晰。

青致最後還是把系統給命名為了“最強成就系統”,心滿意足放到了一邊,隨後拿過旁邊名為《萬符書》的另一本書冊,翻動了兩下,停在了畫著一張符籙的頁面——

[定身符#23]

使小範圍內目標定身,無法行動。

數量:20

標籤:#符籙#輔助#冰屬性

稀有度:極低

製作材料:天青箋、普通靈墨

備註:該物品太過破爛,你懶得寫備註。

……

一道道目光也恰在此時,再一次盡數集中到他身上了。

“你先說吧,會幹什麼?”

元偉踱到了他身邊停下,微微偏頭,滿臉玩味地打量着他。

無論青致說些什麼,他肯定都是要把他給留下來的。

靳桑是好看,很好看,但青致的顏值,才是真正的逆天。

尤其是那清清冷冷的氣質,被迫承受的話,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呢。

元偉大力咽了一口唾沫。

感受到他那猥褻目光,青致唇角微微挑出一抹笑意。

——進入迎敵狀態,社恐BUFF削弱。

“會什麼?……我想想啊,”他略一思索,“我開掛賊溜。”

“開、開掛?”

元偉聽得懵了。

咀嚼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他指的大概就是遊戲裏的作弊器,於是當場就給笑岔氣了。

……這種話,也就神經病能說出來了。

“來,”他扶着桌子,艱難直起了腰,逗他,“開一個,給爺看看?”

青致從善如流點了點頭:“好啊。”

他的指尖按上頁面,與圖示一無二致的符籙突兀出現在了他手中,同時剩餘數量也自動減少到了19。

三指寬的符紙是微泛着珠光的月白色,繁複的符文流轉着玄秘的光澤。

他鬆手,符籙飛出,升起在半空,符文冰光大熾,籠罩了整個大廳,隨後帶着整張符紙燃起了冰寒幽冷的火。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大廳里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有若雕像一般,被定格在了最後一個動作。

“?????”

元偉臉上的笑容,也隨着在這一刻凝固了。

他的頭頂飛速冒出成堆的問號,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開玩笑的吧?

還能不能玩了,這尼瑪怎麼是真·開掛?

不止是他,受挾的倒霉乘客與一群兇徒也全傻了。

世界觀清脆炸裂的聲音中,青致饒有興味地對元偉進行採訪:

“怎麼樣,這個特長,還滿意嗎?”

元偉:“…………”

元偉不想嗦發。

這什麼鬼,您講點道理好嗎?

搶劫體驗極差!

在元偉一臉的絕望中,青致把目光收回來了。

他又取出了一張符籙,這張符籙燃燒后化作點點白色光團,其中一顆向靳桑飛去,解除了他的定身效果。

“過來,”青致拿過抵在腰間的匕首,一個漂亮的拋物線丟給了他,“來伺候男人了。”

“哎?……哦!”

靳桑手忙腳亂地接住,差一點兒就被刀刃給傷到了。

他僵硬地走過來,一時間倒也沒空去“刺”候元偉,目光獃滯在青致身上,傻傻站在那裏,彷彿又被定身了。

在這一刻,靳桑總算明白了——

難怪他會在橫屍遍地的購物區那麼淡定地吃薯片;

難怪他會在他們忙得要死的時候置身事外嗑瓜子;

難怪他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地巋然不動做手賬;

難怪他擁有不同於常人的獨特氣質與逆天的顏……

等等,顏值好像不能算進去。

總之一切的一切,全都因為他是大佬,大佬和一般人,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然而,他不僅沒能看出青致的大佬身份,甚至,還把他當作了精神異常人士……

靳桑低下了頭,用目光翻過一塊塊地磚,瘋狂尋找方便自己鑽進去的地縫。

鑽進去就不出來了,這也太丟人了!

當然,地縫是不可能有地縫的,現實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爸爸!”靳桑撲嗵一聲滑跪過去抱住大腿,“我錯了!”

青致:“?”

怎麼就突然喜當爹了?

“伺候男人去。”

他打發靳桑,臉上寫滿了冷酷無情,他才不想要這樣的傻鵝子。

“哎哎好的,”作為傻鵝子的靳桑現在就是聽話,非常聽話,“對了青致爸爸,你剛剛開的外掛是什麼?”

“符籙,”青致解釋說,“畢竟這是一個修仙世界,出現一些這樣的道具也是正常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萬符書又闔上了。

然後拿過了系統。

系統以主線任務、事件任務等形式,記載了他過往所經歷過的一系列事件。隨着他筆尖移動,過往的記載開始有若流水般向後移動,閃出了空當以便他記錄新的內容:

》》解鎖成就[特長·外掛]:想不到叭?我真的會開外掛。

不想努力的你決定直接開外掛來拯救艦船上的倖存者。

難度評級:★☆☆☆☆

成就獎勵:[事樂薯片·檸檬口味]X1

……

靳桑心裏當然還有很多的問題,但看得出來他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也就乖巧地不再問了。

“謝謝爸爸!我伺候男人去了。”

他說著向元偉轉過了身,手中鋒利的匕首被冷淡的燈光照耀着,閃映出冷冽的光澤。

定身狀態任人宰割的元偉:“…………”

不!他一點也不想被伺候了,真的!

然而靳桑的服務態度滿分,匕首輕挑,沙地一響,乾脆利落地把他的皮帶給挑開了。

一陣風吹屁屁涼,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元偉臉上絕望加深,兩道淚水嘩嘩了滾出眼框。

如果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好好做人,打死不來搶劫主艦,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只可惜……他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很後悔吧?”

靳桑彷彿看出了他在想些什麼,柔聲細語道:“我給你說,性盛至災,割以永治,我幫你治一下,保證你以後就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他手起刀落。

鮮血噴濺滿地,饒是定身效果在,元偉的慘叫聲仍是幾乎把所有人的耳膜都給刺破。

這使得劫匪們一個個膽戰心驚,嚇得幾乎要暈闕過去,萬沒想到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就下了如此狠手。

元偉先前居然還當他聖母,此刻看來,未免也太過諷刺。

……而元偉已經這樣了,而等待着他們的,又會是什麼?

相比劫匪們惶惶不安,船上的倖存者們對此則是表示喜聞樂見,大快人心。

若不是被定着身,甚至還能當場表演一個普天同慶,奔走相告,以及衝過去也向元偉捅上幾刀。

青致這時也注意到了這些自己人還被定着,當下舉手了手,讓掌心光團飛出,把他們的定身效果盡數解除了。

“符籙燒完,定身效果就會結束,”他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儘管動手好了。”

人們發出聲聲歡呼,幾乎把天花板都給掀掉。

不過他們倒是並沒有急着報仇,而是競相向青致沖了過來,把一尊尊劫匪雕像全給撞了個東歪西倒。

原本以為完了,全完了,靳桑要受到侮辱,而自己則要被放逐,倖存者們早已陷入了深深絕望。

又有誰能想得到,他們每天都無比關愛的精神異常人士,居然是一個能開外掛的隱藏大佬?

想想當初對他的各種關愛,人們現在就是羞恥,非常羞恥,一個個都決定,要用熱情向他表達歉意……

“青致大佬!……”

“爸爸!”

“兄dei~~”

“帥哥!男神!老公!!”

青致看着黑壓壓一片人頭:“!!!”

不好!

脫離戰鬥狀態,進入慶祝狀態。

身為焦點人物,社恐BUFF增幅……

青致瞬間就把神念給抽走了。

天外帝宮。

萬法帝君長睫微顫,睜開了深沉有如永夜的幽邃墨眸。

旋即,他從雲氣凝結的躺椅上坐起,抬起了手,撫撫胸口。

『……真可怕!』

『先掛會機做點別的冷靜一下。』

他站起身,指尖流瀉出一道華光凝成的絲帶,將長發籠向背後簡單束了一束,斂起衣袖,把食材從儲物空間裏取了出來。

繁複的契約烙印閃爍在識海中,他詢問道:“今天回來嗎?”

另一端隔了一會兒傳出聲音:“在忙着,不回來了。”

“……好吧。”

青致把食材重新放了回去,輕輕嘆了口氣,又取出了一瓶冰闊落。

『不回來那就不吃了,去澆澆花好了。』

他瀟瀟洒灑地走了。

而艦船上,他掛機狀態的可憐小號,在眾多不明真相的穿越者眼中,則是全無徵兆地就倒了下去。

“卧槽,爸爸!”靳桑吃了一驚,趕緊衝過來扶住,“爸爸你怎麼了?”

“大佬?”穿越者們也都慌了,“還好?”

“不好!”靳桑急道,“他昏過去了!!”

“這……為什麼?”

人們都嚇壞了,想不通青致為什麼會突然昏倒。

“我知道了,”小胖子略一思索,眼淚立刻就出來了,帶着哭腔說,“一定是為了拯救我們,強行祭出法寶,結果就被反噬了。”

“啊啊啊青致爸爸!”

艦船里頓時一片哭聲。

“您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

同一時間。

容貌清俊的少年從一具可怖的魔骸中搖搖晃晃站起了身。

他的面色蒼白如紙,一身法袍破碎不堪,盡被血染,手中長劍劍身更是爬滿了道道裂紋,光華黯淡。

他清楚,自己傷得實在太重了,恐怕無法活着走出這魔侵之地。

不過……

少年回想起當日所見的那從天而降的龐然大物,以及龐然大物中,穿着奇裝異服的那些古怪凡人。

他牙關緊咬,將最後的靈力祭上了飛劍,迎着被魔氣污染的腥風,騰空而起。

……如果能夠逃到那裏,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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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機澆花的青致超開心地感謝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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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帝君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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