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從綜合樓回到男alpha教工宿舍,需要經過籃球場、教三樓以及大禮堂,距離不算近,可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平墨不敢耽擱,一路輾轉騰挪,快得幾乎要跑出殘影了。
終於抵達目的地,可以看到二樓拐角處的教工宿舍依舊是原樣,窗帘緊緊閉合,窗子留了個小小的縫隙。
平墨爬上梧桐樹,沿着枝丫,從窗戶縫隙擠進去,靈靈巧巧地落到地面。
還沒等他鬆口氣,那種感覺陡然強烈起來,平墨在最後關頭縱身一躍,跳上了床。
他可不想赤身裸.體地趴在地上。
下一秒,那糯嘰嘰毛絨絨的小白貓果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個渾身赤.裸的青年——說渾身赤.裸也不準確,平墨此刻還保留着貓耳和長尾巴。
肌膚接觸空氣的那一刻,長尾巴下意識向前捲住關鍵部位,頭頂的貓耳朵卻習慣性抖了抖。
平墨抬手摸了摸耳朵,又伸到腰後方摸了摸尾巴,除了毛絨絨的觸感之外,還摸.到一把光滑柔軟的肌膚,他暗暗鬆口氣,把手放到眼前,室內還拉着窗帘,光線有些昏暗,但五指輪廓看得清晰,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是一雙扛槍握刀的好手。
又過了大約三四分鐘,連尾巴和耳朵也收了回去,平墨一顆心終於放到肚子裏:終於結束了!
這次結合熱一共持續了三天,不算很長,還可以接受。
平墨稍稍活動了關節,確認了沒什麼問題,才下了床,光着腳,就這樣精赤條條地去衣櫃裏翻找衣服。
他囫圇套上一件文化衫,一條運動褲,才拉開窗帘,讓陽光透進來。卧室里登時明亮起來,房間內的擺設佈置一清二楚,單人床前的地面空空蕩蕩,離開時地上那一條破了洞的作訓褲已經消失不見了。
那是用可降解材料特製的,這種材料如果遭到破壞,放任不管的話,很快就會降解消失,一絲一毫殘渣都不會留下。因而軍方會用它們製作成背包、衣物等,方便執行某些特殊任務。
對於像平墨這樣的獸人來說,則是寶藏衣料了:一旦因為不可抗力“大變活人”,破損的衣物自動消失,就可以很好地掩藏身份。
可惜造價昂貴,尤其對現在一貧如洗的平教官來說。
平墨摸出手機,通訊錄依舊空空蕩蕩的,他手動輸入一串號碼,思索片刻,還是按了撥通鍵。
*
教工宿舍另一頭格外吵鬧,據說是呂助教和裴助教養的流浪貓突然跑了。
雖然那隻小奶貓吃呂助教的、喝呂助教的,卻只親近裴助教,碰都不肯讓呂東望碰一下,是個十足的小白眼狼,但呂貓奴仍舊傷心得不行,且堅定地認為貓咪沒有走遠,到了飯點一定會回來的。
而裴與屠作為弄丟了貓的“罪魁禍首”,也有些愧疚,耐不住良(舍)心(友)的譴責,加入了尋貓行列。
於是,滿樓道都是他們的深情呼喚。
這兩位alpha都是二十四五歲體力過剩的年紀,尤其裴助教是從小在部隊裏摸爬滾打出來的,喊話向來中氣十足。
一句句聲如洪鐘的“咪.咪”、“咪.咪你在哪兒?”在走廊里回蕩,聽覺效果甚是震撼。
說貓咪是被他們活生生嚇跑的倒比較合乎情理。
然而,整棟樓的教官和文職教員都不敢阻止倆人擾民——共事這麼多天,大家多多少少也對彼此有了些了解。
部隊裏借調的大兵,做派都比較野,尤其是裴助教,是個不好惹的狠角色。
據說他十八歲就進了部隊,二十上下便憑着好身手和不要命的狠勁兒被選入了應急機動作戰部隊,在最偏遠的域外空間站駐守,立下戰功無數,才二十五歲就做到上尉,域外的軍隊配置又和主星不同,他手底下起碼管着上千號人,天高皇帝遠的,養出了一身悍匪氣。
一般人都不願意觸他的霉頭。
而平教官顯然不是一般人。
平墨穿着一件鬆鬆誇誇的文化衫,短髮有一點亂,似乎正在補覺,睡眼惺忪的:“能不能安靜點?跟叫魂似的。”
他聲音不高,甚至還帶了一點軟軟的鼻音,可裴與屠和呂東望倆人都令行禁止地停止了“叫魂”。
呂東望定定看着平墨:“啊……不不不好意思啊,那個,吵到你休息了?”
裴與屠:“卧.槽姓平的……平教官,你回來了?”
裴與屠後邊其實還有半句“你不是挺牛逼翹班玩失蹤嗎”,被呂東望一聲“草”打斷了,“他他他就是平教官啊?!”
“……”平墨起床氣有點重,沒耐心跟這倆人費口舌,“看看幾點了,再吵把你們都扔出去。”
平隊長做慣了上.位者,命令的話張口就來,然而裴與屠何嘗是個能服人的?不退反進,幾乎面對面壓過去,“平教官,火氣有點大啊。”
他記得平墨是個潔癖,很討厭肢體接觸,因而故意貼得很近,奈何,平教官現在已經過了結合熱,又仔仔細細噴過了阻隔劑,對alpha信息素免疫了不少,穩穩地站在原地:“是火氣大,想揍人。”
平墨比裴與屠矮了大半頭,相較之下,身形也顯得單薄,然而,自有一種carry全場的本事,寥寥幾個字就定下了“我才是老大”的基調,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呂東望嚇得兩三步衝出去,強行抱住裴與屠,“裴哥裴哥!時間不早了,咱們該休息了!”又在他耳邊語速飛快地小聲勸:“哥哥哥,他是你頂頭上司,你今後離校的評估報告還要他寫呢!咱們是來‘鍍金’的,不是來打架的,這裏是學校,鬧起來多不好看,你回去可就能升校官了!……你不升我還想升呢,就當為了兄弟。”
“飯點早過了咪.咪今晚肯定回不來了,”他又拔高音調,硬扯着裴與屠往回走,沒忘記回頭跟平墨道別:“平教官你也早點休息哈!”
好歹把裴與屠拉回宿舍,呂東望卻有點魂不守舍了——當然不是因為剛剛差點打起來,他和裴與屠不僅是戰友,更是發小,多年來給裴哥拉架已經輕車熟路了。
而是因為:
“他就是平教官啊,”呂東望復讀機似的,“怪不得怪不得,原來他就是平教官啊……平教官還真……”
裴與屠聽不下去了,接道:“真能裝B對不對?”
呂東望回想起平墨剛剛的王霸之氣,心有戚戚:“對——不是,我是說,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怪不得裴與屠這個眼光高到變.態的極端顏控也誇他漂亮,這麼好看的人居然是個alpha,真是太可惜了……
見呂東望愣愣的,裴與屠一巴掌拍他背上:“別惦記了,那是個alpha。”還是個挺惹人討厭的alpha。
不知怎麼,他忽然想起了那隻灰藍色眼睛的小毛團兒,軟軟糯糯又粘人,多招人疼,這才是漂亮小東西該有的性格。
平墨復工之後,最高興的要屬新武器工程學院的Omega們,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有平教官坐鎮,裴與屠這個助教就失去了話語權,導致他們的訓練強度直線下降。
不止是新武器工程學院的Omega喜歡平教官,沒幾天的功夫,全校的Omega們都掐着“新武器”方陣的課表往訓練場跑——“‘新武器’有兩個超帥的頂級alpha教官”的傳言很快就傳遍了全校。
其中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肩寬腿長,精悍結實,非常有料,可惜性格太兇橫,一身匪氣,着實嚇人,另一個則比電影明星還好看,尤其拆卸武器和教授近身搏鬥技巧時,那嫻熟的技法和驚人的爆發力,A得讓人合不攏腿。
最重要的是,這位平教官雖然脾氣暴躁,可很懂得憐香惜玉,還……特別會撩。
他心情好的時候,通常就省了叫名字,直接簡化成“丫頭”或者“小朋友”,把新武器學院的Omega們叫得臉紅心跳飄飄然,即便訓練強度下降,可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反而更積極了。
裴與屠對此只有一個字的評價:騷。
不愧是逼王,孔雀開屏似的。
可他對“逼王”的認識其實還不夠,今天是周五,難得本周六沒有拉練,訓練結束之後,教官們也可以跟着學生們一起放假,對於全年無休、駐紮在偏遠域外的大兵們來說,無疑是個放鬆身心的難得機會,所有人都躍躍欲試,想趁此機會好好逛逛星城。
裴與屠卻被平墨叫到了公共辦公室,平教官大約也是要出門放鬆,難得沒穿那件鬆鬆垮垮的聯軍大文化衫,一套普通的休閑私服,就生生把本就頂到天花板的顏值又拔高了不少,看着格外賞心悅目。
“賞心悅目”的平教官指着一摞厚厚的計劃本開了口:“小裴,抽空把教學訓練計劃寫了。”
“對了,要求周一交,這周末你就辛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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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教官翻開記仇小本本:穿小鞋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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