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頭
皇宮,紅牆高瓦,看得是清冷,看得是落寞。
佟玥便是如此覺得的,這宮裏沒有什麼好的。她不對清朝的了解不多,知道九子奪嫡,知道和珅是個大貪官。
那些年,她曾經看過不少電視劇。佟玥知道這就是平行時空,不是她所在的那個時空的歷史,穿越時間與空間,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們以為自己穿越到過去,殊不知是穿越到一個平行時空罷了。
孝康章皇后入宮之後是住在景仁宮,在景仁宮生下玄燁的。後來,順治皇帝死亡,佟佳氏才成為聖母皇太后。
現在的皇帝認為佟玥是孝康章皇后,佟玥沒有解釋說自己不是。這是這個時空的意志給她的身份,那麼她便應下。她自是不可能再住景仁宮,景仁宮已經成為皇帝妃嬪住的地方。
皇帝對於如何安排佟玥的住處,也在想。自打太皇太後去世之後,慈寧宮就空了,皇帝十分敬重太皇太后,曾經還把太皇太后的遺體放在慈寧宮許久。
想來想去,皇帝決定問佟玥住在哪兒。
“尋一處偏一點的宮殿吧。”佟玥沒有想着住進慈寧宮,“最好還有一些空地。”
“都聽皇額娘的。”皇帝沒有意見。
“不過這只是暫住。”佟玥道,“若是可以便給我在外面弄一處宅子,再給兩個莊子。”
“皇額娘不留在宮裏?”皇帝以為聖母皇太后要留在宮裏。
“留在宮裏作何,等着你的那些年輕貌美的妃嬪來懷疑哀家嗎?”佟玥說了這話之後,又呸了一聲,“我有那麼老嗎?哀家,誰願意對她們說哀家?指不定還當我是來迷惑你的妖怪呢。”
不是佟玥要這麼說,而這就是現實。
別看,佟玥現在說什麼皇帝就走什麼,好比佟玥要走走,皇帝就跟着她走走。可是那些妃嬪是皇帝的枕邊人,指不定那些人怎麼想的。
別人給皇帝面子,佟玥可不怕,大不了就是走。
“不,他們不敢。”皇帝隨即冷下臉,那些人算什麼東西。
“傻里吧唧的。”佟玥翻白眼,“被強行降智了嗎?你說他們不敢,他們就不敢嗎?是你三歲,還是他們三歲啊。”
“兒子在額娘的面前,永遠只有三歲。”皇帝是真的懷念親娘,以前的娘親沒有那麼的本事,卻時不時給他送些好吃的。那時候,他還小,也能感覺到額娘的艱難,他的額娘不受寵,就只能多依靠太后,讓他待在太后的身邊。
別人都說他的額娘蠢笨,明明更早進宮,更早生下阿哥,怎麼就不懂得把握住皇帝的心呢。當玄燁當了皇帝之後,他就知道一個皇帝的心哪裏是那麼好得到的,皇帝要為了平衡朝政而納妃。
就是皇帝當年對赫舍里氏極好,他還是有去其他妃嬪那邊,沒有像順治皇帝那般疼愛董鄂妃。皇帝注意得更多,不能步上順治帝的後塵,還有就是他小時候過得艱難,被鰲拜壓制不得親政,後面除了鰲拜之後才親政的。
皇帝聽到佟玥說的話,不生氣,反而覺得對方說的話不好聽是不好聽一些,卻帶有關懷。
“你看我,像是有你這麼大的兒子嗎?”佟玥道,“我這樣,別人認為我是你的女兒才對。”
不管皇帝是不是叫她皇額娘,佟玥都得把自己所想的說出來。她來這邊,可不是為了跟他的那些后妃爭鬥,也不是為了給那些后妃懷疑的。
“是兒臣考慮不周。”皇帝想想也是如此,是他沒有考慮周到。
“便是你說我是你皇額娘,有誰信呢?”佟玥挑眉,“還是你認我當乾娘,別人還當你瘋了呢。便是有朝臣知道,覺得可,百姓們又會如何想呢?”
“那該如何?”皇帝委屈,這不就是自己的親娘么,怎麼就不能那樣了?
“你是皇帝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佟玥道,“你是哀家是你額娘,那就是,誰敢反駁?你說祭祀感天動地,那就是感天動地,天下百姓不管你皇帝有什麼妃嬪,個人生活如何,他們想的是他們的溫飽。”
“是,是,是、”皇帝連忙道,“是兒子想岔了。”
明明佟玥前後說話不一,皇帝也不覺得佟玥說的話有錯。這是他的皇額娘,從天而降的皇額娘,皇額娘求了仙君才能來下界的。他一定好好照顧皇額娘,不讓她吃苦,他登基沒幾年,皇額娘就去了,根本就沒有享受到多少好處。
這些年來,皇帝不斷給佟家好處,那也是因為他念着親娘。
皇帝先帶着佟玥去了他所住的宮殿,讓御膳房做好吃的上來,別餓着他的皇額娘。另一邊,皇帝又讓人去收拾宮殿出來,至於這宮殿的名字,到時候讓皇額娘取。
皇帝已經很久沒有跟他的皇額娘坐在一起吃飯,更別說說話了。
此刻,皇帝就感覺很溫暖,親娘就在身邊,有安全感。
而後宮的人那些妃嬪得知皇帝帶着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去他宮裏,還有說有笑的,一個個都如臨大敵。她們就想着這名女子到底是誰,皇上今天不是去祭祀嗎?
祭祀不是沐浴齋戒,再認認真真地去祈禱,那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怎麼就染上了桃色呢?
可惜那些宮人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一些自以為是的宮人便說這天要變了。說話就怕說一半,而聽的人沒有聽明白意思,還有就是說的人都不知道情況,就是裝。
這不,到了一些妃嬪眼裏,就變成一名猶如妲己轉世的絕色女子突然出現,把皇上給迷住了。以至於皇帝直接把那名絕色女子帶下祭壇,不僅如此,皇帝還覺得那名絕色女子是上天的恩賜,要封那名女子為後。
流言蜚語就是這麼瞎傳的,有的人不以為意,有的人就信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是沒有信,也覺得那女子很有手段。
有皇子的妃嬪,都想問問跟着皇上一塊兒去祭祀的皇子是怎麼一回事情。
大阿哥等人根本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們現在也是懵的。
東宮,太子正皺着眉頭,顯然不知道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見皇上跟那名絕色女子走得那麼近,好像還很恭敬的樣子,莫非那名女子真的是神仙不成?
他們當時跪地低頭,祭壇又是在上方,在那麼重要的時候,又有幾個人敢抬頭看呢。
便是真有人看到,那又能看出什麼門道,突然出現的絕色女子,不知道這女子是誰的人,人物關係如何,那又怎麼研究?
“不如先等着,以靜制動。”四阿哥提議,他一直都支持太子,希望太子能登基為帝。他認為皇帝那麼重視太子,又有一個死去的赫舍里氏,他站在太子這邊准沒有錯,只要太子不犯大錯,應當沒什麼。
這時候,太子還算得寵,皇帝還沒有廢太子。哪怕很多皇子都想着皇帝廢掉太子,可皇帝現在還沒有廢太子,還是那麼看重太子。
“等過兩日,便知了。”四阿哥不建議太子這麼快就沖在前面。
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自以為是,別去進諫皇上。別覺得皇上被妖女迷惑了,別覺得這是忠君的行為,是賢的表現。
四阿哥不那麼認為,皇上要寵幸誰,那都是皇帝個人私事。便是皇帝真的被那個女子迷住了,他們這些皇子已經這麼大了,等那名女子生皇子,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呢。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慌。
四阿哥沉得住氣,他希望太子也能沉得住氣。他認為太子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容易被激怒,容易掉落那些人的陷阱里,還有就是一些人在太子的身邊不斷慫恿。別看四阿哥得太子看重,但太子對他的信任也不是絕對信任,而是有所保留。
只要是阿哥是皇子,那麼就有可能成為太子的對手。
四阿哥懂得那些人在太子的耳邊說什麼,太子的母族沒有少折騰那些有的沒有的。因為皇帝重視赫舍里皇后,所以赫舍里家也得到不少好處,那些人是站在太子這邊,可那些人也有私心。
每一個人都有私心,端看個人怎麼做。
“那就過兩日吧。”太子想着還是得讓人查查是怎麼回事。
而素來被稱之為賢的八阿哥則想着這一件事處處透着不對勁兒,這是皇上在考驗他們嗎?
八阿哥認為皇上不可能稀里糊塗地弄一個年輕的女子到身邊,特別還是在江南發生水災,皇帝祭祀天地的時候,那個女子……或許就是一個替罪羔羊。
“白衣,那名女子穿的是白衣嗎?”八阿哥轉頭問九阿哥,“可有圖案?比如蓮花?又或者是其他的?”
九阿哥微微搖頭,“看得不大清,可能是白色的吧,鞋子是白的吧。”
九阿哥一聽八阿哥的話,眼睛一亮,“八哥是說……白蓮教?”
真要有一個罪名,不能是皇帝承擔罪名,那就是白蓮教,白蓮教不是還有聖女嗎?也許真能扯上關係呢?
“白蓮教素來狡詐,又說神,分明就是在糊弄百姓。”九阿哥嘲諷道,“他們就是裝神弄鬼,皇阿瑪必定也明白。”
八阿哥在思考,皇帝考驗他們的可能性有多大,他們的皇阿瑪一向那麼英明,怎麼可能一時間昏了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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