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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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人員你看我我看你,都摸不清事情的發展情況。

試鏡當天只有部分工作人員,因此正式開機時不少人都沒看過越寒試鏡傅洵的畫面。

大部人都認為,越寒這個糊糊在片場出現就夠讓人大跌眼鏡,怎麼導演見了他如狼崽子見了肉興奮,還讓越寒演第十八場給徐星轍找感覺?

拜託,人家徐星轍是個實力派,和越寒這種空有外貌的花瓶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導演這是在找法子激勵徐星轍嗎?”有人得出結論。

“越寒的演技真的很可以。”旁人不滿。

那人發出不屑輕笑。

旁人無所謂聳聳肩,等會兒他就知道什麼叫打臉了。

“導演,我……”徐星轍笑得十分勉強。

洪子棟在監視器前看機器,頭也不回:“你仔細看越寒發揮就好,越寒對傅洵的演繹表現到達極致效果。你好好看好好學。”

徐星轍笑意難以維持,導致面色比哭還難看。

徐星轍看向鏡頭前方坐下的越寒,牙關咯咯作響。

又是他,又是他。

徐星轍和越寒是樂晨星娛的同期藝人,當初他們差點成團出道,因為越寒的一句“我只想演戲,不想做其他的”取消了計劃。

當時越寒的流量正盛,話語權很高,公司不滿也得聽着。

徐星轍並無背景,因此付出比別人超出幾倍的努力才獲得現在的名氣。

昔日的流量焦點墮為人人喊罵的花瓶,不起眼的炮灰卻成為眾星捧月的潛力股。

原以為他們再也沒有交集,原以為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為什麼又是他?!

哪怕在揣摩角色心理,徐星轍都沒有這麼複雜的心路過程。

難堪,難堪極了。

不僅僅是重逢越寒的意外,更因為洪子棟對他們二人鮮明區別對待,還有洪子棟讓越寒來“指導”示範自己的做法。

徐星轍的眸光一寸寸降下,他倒是要看看,一個演技蹩腳的繡花枕,能指導出個什麼名堂。

第十八場不僅是傅洵下線場次,更是男主楚彌情感爆發一幕。

傅洵身為風度翩翩的金融紳士,前期被楚彌懷疑作案,他時刻保持優雅的姿態配合楚彌調查,甚至提出了不少自己的見解。

楚彌也被這個談吐儒雅、舉止大方的男人所吸引,二人理所應當的成為了朋友。

可在男二號林晨拿出鐵一般的證據時,楚彌不得不承認自己被罪犯耍的團團轉的一點。

昔日好友情深都成為一場笑話。

恪盡職守、光明磊落的楚彌警官,在盛怒下作出一反往常的野蠻行為——他將傅洵帶到這處廢棄倉庫,進行最後的質問。

這一場次只有倆人,誰的演藝功底差接不住戲就會顯得格外尷尬。

根據原劇本所說,楚彌將傅洵打暈后給他眼周圍了一圈黑布,為了防止傅洵逃走,將傅洵負手捆在椅背上。

這會兒二人就在忙這一件事。

蘭徹:“會不會太緊了?”

越寒:“不會,你再用力點。”

“還用力?你不怕疼?”

“嗯,用力點吧,我沒什麼感覺。”

蘭徹果真將繩子收緊了幾分,越寒手指突然縮了縮。

蘭徹的手一頓,懊悔:“抱歉,我太用力了,弄疼你了吧?”

越寒耳根略紅,他咬了咬下唇,聲若細蚊道:“……沒事,再用力點吧。”

洪子棟等得急不可耐,但兩個人的演繹,哪怕是示範也是需要一定氛圍培養的。

捆繩索這一過程他不讓工作人員來,就是為了培養倆人感情。

只是這倆人對話,讓洪子棟二丈摸不着頭腦。

好像哪裏有問題?

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問題好像很大。

似乎也沒什麼毛病?

蘭徹捆個繩子跟織圍巾編麻花似的,洪子棟看得心中冒火,拿起大喇叭吼:“蘭徹!差不多得了,你以為談戀愛呢磨磨唧唧的?”

導演催促,蘭徹慢悠悠地將繩子打了個結,起身時刻他湊近越寒的耳邊道:“等會兒你扯一下長繩,繩索就會鬆開。”

越寒怔了怔:“謝謝蘭老師。”

“不客氣。”蘭徹朝他微微一笑,站直身朝洪子棟打了個手勢,“戀愛談完了,開始吧。”

越寒很緊張。

這種緊張是來自於身體內部本能,是無法由自己的思想言行所控制的。

只要位於鏡頭前,只要被過多的人注視……

隨着導演的一聲令下,他就會陷入自我封印的僵局。

越寒的手心滲滿了冷汗。

“三、二、一。”洪子棟用力點頭,“action!”

【失感模式自動開啟】

神秘的風鈴聲環繞,雙眼矇著布,眼前是一片黑暗。

他的手被負捆在椅后,仰頭側靠着破敗落灰的牆壁,姣好的側面弧度在微光下愈顯雅緻。

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傅洵笑了笑:“既然來了,不打個招呼嗎?”

“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楚彌似是將每一個字嚼爛吐出。

“我喜歡這個稱呼,但我勸你,”傅洵的笑意驟然收斂,“別這麼對我。”

“疼。”

輕描淡寫地從薄唇中啟出,渾然不在乎的模樣,彷彿身處窘地的人不是他。

楚彌面目豹變,風馳電掣般來到傅洵面前,躬身揪起傅洵的衣領口:“你也知道疼?被你殺死的無辜受害者比你疼千千萬萬倍!”

楚彌眼裏瀰漫而上蜘蛛網般的紅血絲,五指因用力過猛泛着青白,他的神情扭曲,眼角的細小肌肉都在叫囂着憤怒。

“你也配喊疼?”

這一聲質問深含痛恨與憎惡。

傅洵身體被迫帶着椅子被提起,雙手依舊被束縛在椅后。

相比較楚彌的激動,他顯得太過平靜了。

也許這不僅僅是平靜,而是事不關己的冷漠。

他憐憫般的嘆息:“我勸你,別這麼碰我。”

下一秒傅洵的手脫離束縛敏捷地朝楚彌面門掄去一拳,楚彌防備不及在地上滾了滾,俊逸的面孔沾滿灰土,顯得狼狽不堪。

楚彌赤紅着雙眼在地,以兇狠的目光抬頭望着傅洵。

傅洵高級定製的正裝上爬出褶皺,裁剪得當的設計將他完美的身材比例體現得淋漓盡致。

寬肩窄腰,身形頎長,如冬夜裏的一株挺秀的雪松柏。

傅洵緩緩繞了圈脖子,扯下眼周黑布隨意丟擲一邊,活動着手腕從黑暗走向光輝。

楚彌想要起身,卻被傅洵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他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傅洵淡聲命令:“看着我。”

傅洵看似纖弱無力,這一腳卻含有泰山壓頂之力,不論楚彌怎麼掙扎,傅洵都巋然不動。

傅洵躬身殘暴地捏住楚彌的面頰,毫無波瀾的眼底如一灘死水:“我不是說過別碰我嗎?”

“垃圾。”

震撼。

這已經不僅僅是震撼了,這是一場視覺感官盛宴。

兩個人的演繹給觀看者帶來靈魂深處的震蕩,雞皮疙瘩順着呼吸遍佈全身每一寸皮膚。

尤其是越寒的情感切換,明明神情都是同一副,他們卻從中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情緒。

時而不屑,時而冷漠,時而閑散。

嘲笑越寒演技的人默不作聲,先前他們嘲諷得有多大聲,現在就顯得他們有多愚蠢。

若是這樣的演技都不算好,那麼整個演藝圈便沒有演技好的了。

製片人訥訥道:“洪導,還要繼續嗎……?”

洪子棟看得出神,被喊才猛地抽回神。

佈景內的二人皆沒有停止的意願,他搖了搖頭,眼裏閃爍着堅定的信念:“不要打擾他們。”

他已經許多年沒看到這麼精彩的表演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徐星轍的背後已經是一片冷汗,他渾身緊繃卻又無力,彷彿一卸下力氣便會坍塌瓦解。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越寒還是個實力派?天啊,我愛了愛了,路轉粉了!”

“我們一起轉粉啊哈哈。”

半年的時間,一個人的演技有可能進步這麼大嗎?

沒人比他更了解勤勞的作用,光靠沒日沒夜的訓練絕對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徐星轍的腦中一片空白,恐懼和緊張佔據整個感官。

楚彌忽的抓住傅洵的手臂,用力往下一拉,傅洵趔趄跌在了楚彌的身上。

楚彌抓緊時機伸手禁錮住了傅洵的腰身,翻身一壓,將傅洵制服在身下。

洪子棟逐漸緊張起來,這一場是打戲。

之前越寒的演技讓人挑不出毛病,可打戲並不是演技好就能演好的,還與身體素質、訓練情況有關。

越寒也沒有經過現場專業指導的武術訓練,肯定是接不住蘭徹的戲。

有點可惜,洪子棟再看好越寒也不能拿安全問題開玩笑,剛想抬手喊cut,鏡頭前的二人開始翻天覆地地打鬥。

楚彌禁錮了傅洵的后腰,傅洵雙臂以及上身無法動彈,他狠狠屈膝往上一頂,楚彌適當表現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在場的男同志皆感同身受到一陣鑽心疼痛。

趁着這個空檔,傅洵得以掙脫撐着楚彌的腹部快速起身,楚彌捱着疼痛抓住傅洵的腳踝用力往後一扯。

傅洵險些再度後仰倒地,他的冷靜如石破冰面碎裂不堪,河底下的黑暗與污穢皆翻湧而上。

傅洵清雋的眉宇纏繞陰鬱,他用力轉過身用另一腳往楚彌腰側踹去,楚彌吃痛鬆手,傅洵跨坐在楚彌的腰間。

突然,傅洵不動了。

畫面好像凝固了一般。

傅洵皺着眉,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一副極其複雜的神情。

一切發生在短短瞬間,製片人看着洪子棟抬起手:“洪導你怎麼了?要喊停?”

洪子棟改變手的姿勢摸了一把頭髮:“我只是頭癢而已。”

製片人恍然,盯着前方畫面二人,總覺得這姿勢有些親昵。

可這動作確實是按劇本來的。

製片人:“傅洵怎麼不動了?還有表情是不是沒收住?”

洪子棟唏噓:“傅洵曾有幾個瞬間真心把楚彌當朋友對待,只是二人註定兵刃相見。”

“這小子真是厲害,這麼深的人物內心都琢磨到了,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按劇本來的話,傅洵這時候應該拿出楚彌口袋裏槍擊斃發現他罪行的警官,又是一番搏鬥,精疲力盡的傅洵知道自己無路可逃,只能選擇自-殺。

可傅洵的手似是定住了怎麼都下不去。

經過一番打鬥傅洵的面上微微泛紅,艷似盛開芙蓉勾人心弦,額前如墨黑髮黏在鬢髮兩側。

楚彌喉間微動。

楚彌伸出了手,攫住傅洵的手腕。

洪子棟:??劇本沒這段啊?

傅洵沒有愣神,而是冰冷地望着躺着的楚彌。

楚彌的怒火也已被澆滅,他說:“自首吧。”

洪子棟:……劇本也沒這句台詞啊?

傅洵第一次在除受害者面前露出這般扭曲面孔,以往紳士形象不復存在,他誇張地笑着:“自首?判個死-刑?判個無期死在監獄裏?”

楚彌坐起,另一手按住傅洵的肩膀,二人以極其近的距離對視。

楚彌的目光有神而又迫切,如刻着滿天星辰的夜幕。

楚彌:“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而你不僅是做錯事,你這是殺人。”

“自首吧。”

“警局內的人很快就會到這裏,你逃不掉的。”

“自首吧。”

窗外的日光打在他們身上,如必然降臨的正義到達。

隨着警車鳴笛聲響起,傅洵才動了動。

他撐着地面,優雅地起身,連動作都是一貫的紳士。

他背靠着坐着的楚彌,聲線淡然而又堅定:“我從紙醉金迷中生,我隨心所欲。”

“誰都別想決定我的去處。”

一聲槍響過後,所有人的心頭都是一震。

楚彌瞪大了雙眼,忙摸索着自己的口袋。

他的槍不見了。

他飛速跑上前抱住如蝴蝶墜落的身軀,傅洵已經沒了氣息,慘白的俊容徹底恢復了平靜。

他抓到了兇手,卻不覺得快樂。

心頭悶堵得厲害,彷彿有萬千惡鬼在叫囂。

他看着懷中的人,收緊了雙臂,一滴淚水滴在傅洵的唇角。

楚彌情不自禁低下頭。

所有人呼吸一緊。

洪子棟驀然反應過來不對勁,肝腸寸斷大吼:

“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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