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
第二日一大早,顧錦央就醒了,昨晚她一直心煩意亂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半天。一直到後半夜才睡着,睡眠不夠,導致眼底有些烏青。
輕輕的將衣櫃拉開,衣櫃最深處掛着的是幾件白襯衣,對於她來說尺碼有些偏大了,放在這衣櫃裏甚至還有點格格不入。
衣服差不多都是她在逛街的時候買下來的,小也喜歡穿襯衣,有時候她看見了特別喜歡的襯衣都會不由自主的買下來,想着對方穿上會很好看吧。
到最後卻是一直掛在衣櫃的最深處。就如同心底的那份喜歡一般。
手輕輕滑過掛着襯衣的衣架,猶豫了片刻,又把衣櫃的門滑了過來,轉身拉開了另一邊的櫃門。
將一件深綠色連帽衛衣取了出來,衛衣是寬鬆的均碼款式,她穿着也有些大了,但是蘇清也穿卻是正合身。
說不清她當時買這件衛衣時,究竟是給誰買的。
又從一旁取了一條寬鬆的水洗牛仔出來,兩人的腰圍差不多,只是蘇清也太瘦了,這條褲子穿着可能會松一些。
昨晚顧錦央只是匆忙的將睡衣拿了出來,並沒有將換的衣服拿過去,而且蘇清也身上的衣物染了酒漬,根本沒法再穿。
拿着衣服,顧錦央敲了敲隔壁客房的門。
“進。”門內傳出來的聲音有些啞,語氣中也有幾分不耐。
顧錦央輕輕的走了進去,將衣服放在了床邊,蘇清也正坐在床上,垂着頭,面無表情的,薄唇抿着,身邊氣壓很低。
她一直沒有說話,等顧錦央將衣服放下后,她才瞟了一眼衣服,慢慢的抬眸看着顧錦央,
看向顧錦央的眼神帶着點委屈,還有些怨念,漂亮的鳳眸里更是暈着霧靄,這幅模樣看得讓人忍不住想要將人摟進懷裏,好好的揉一番。
顧錦央知道這是蘇清也的起床氣,而且起床氣很重。聽蘇母說,以前蘇以牧去叫小也起床,把房門敲得特別響,最後小也直接將門甩蘇以牧臉上去了,而且整個早上都是冷着一張臉,一句話都沒說,看誰都沒有好臉色。
小時候起床那會表情是一臉的懵,小臉鼓着,看着特別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下那小臉。現在這個樣子,瞧着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而現在小也這個狀態,大概是被自己的敲門吵到了,畢竟宿醉的人第二日本來就難受,又被吵醒,心情的確不會很好。
顧錦央帶着歉意的說:“小也,衣服給你放這裏了,你要不要再睡一會?”
“不要。”蘇清也直接拒絕,聲音帶着些低軟,比之前那一聲不耐的“進”好了不知多少倍。
“我餓了。”
顧錦央笑了起來,輕輕地戳了一下蘇清也的臉,柔聲說:“那小也先起床換衣服好不好?我去做早餐。”
“嗯。”依舊是很簡潔的話語,言簡意賅。
待顧錦央走了之後,蘇清也才將放在床邊的衣服拿了起來換上,又踱着步去衛生間洗漱。
將冷水潑在臉上后,大腦才稍微清醒了一些,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她將衛衣的衣領往下扯了扯,一直拉到胸骨的位置上。
指尖輕輕放在左鎖骨正下方的紅色新月胎記上,再往下是心臟跳動的地方,有一個圓形箭傷樣的紅痕,那也是一個胎記。指尖輕輕搭在紅痕上,一股刺疼就從心底蔓延開來,痛徹心扉。
都說胎記是前世死時的傷口,然後被帶入了這一世的輪迴。
顧錦央將熱好的牛奶端了出來,對着明顯在走神的蘇清也說:“小也好了,過來吃飯吧。”
她並不會做飯,但是一些簡單的早餐還是會的,煎了一個雞蛋,又烤了幾片麵包,抹上沙拉醬夾着生菜做了兩個簡易的三明治。
“顧姐姐還會做飯嗎?”蘇清也抿了一口牛奶,淡笑着問顧錦央。臉上的笑容還有些牽強,但臉色卻是比之前好上了許多。
“不會太複雜的,但是只會些簡單的早餐。”果然這件衣服小也穿着好看,深綠色顯得有些清新,看着也沒有那麼清冷沒人情味了,倒是精神了不少。
“嗯。”蘇清也笑了笑,又接著說:“抱歉顧姐姐,我有起床氣,之前的態度可能不是很好。”
“沒事,我知道小也有起床氣,倒是我敲門將你吵醒了。”顧錦央咽下嘴裏的三明治,眉心微蹙,有些歉意的說。雞蛋有些焦了,裏面的蛋黃還沒熟,冰涼的。
蘇清也嘆了一口氣,她自然是看見了顧錦央眼下的烏青,“沒有,我那會只是在想事情。”
想得入了神,被突然的敲門聲打斷,心情確實是有些不好,不知不覺間,還擺了臉色給她。
顧錦央很想問她在想什麼事情,話到嘴邊又隨着那一口牛奶咽了下去,算了,萬一是在想喜歡的那人呢。
“對了,顧姐姐吃完飯我就先回去了,媽咪她剛才打電話讓我早些回去。”拿過一張紙巾將唇邊的奶漬擦去,蘇清也又看着顧錦央,用帶着玩笑的語氣說:“顧姐姐等會去補一下覺吧,都快成熊貓了。”
“啊?好。”顧錦央下意識的摸了一下眼底,“你的車還在會所那邊,要我送你過去嗎?”
蘇清也站了起來,“顧姐姐去補覺吧,我打個車就去了。”她說著拿上了放在沙發上的包,又換上了自己昨日那雙高幫板鞋,按下了電梯。
顧錦央也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伸手替她理了一下衛衣的帽子,動作非常自然,理到一半時又訕訕的收回了手,她摸了一下鼻尖,“那你到了給我說一聲。”
“叮”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好,那顧姐姐,再去睡一會吧,到家了給你打電話。”蘇清也手腕抬了抬,又重新貼在了褲褪邊,對着她笑了笑,抬腳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漸漸的合上了,誰都沒有說出那一聲再見。
顧錦央將自己面前還剩了一大半的三明治倒入了垃圾桶里,本來還想着小也在的話稍微弄得好一些。結果卻弄成了這樣,雞蛋一半焦透了,裏面還有沒熟,那麵包片也是,烤的太幹了,自己都吃不下去,光喝了那杯牛奶。
並不好吃的早餐,偏偏蘇清也面前那一份卻是全部都吃完了。
手上捏着手機,顧錦央猶豫了許久還是撥通了施挽檸的電話,因為昨日那份報告單上寫着的主治醫師就是施挽檸。
蘇清也去會所取了車,扯了扯衣領,脖子上已經起了一些紅疹,有點不斷蔓延的趨勢,吃了兩片抗過敏的葯,才慢慢的將車開了回去。
一進家門就聽到了蘇母的抱怨聲,母女倆目光一對上,蘇清也就將目光快速的移開,拿着包若無其事的想要上樓。
“站住。”蘇母在身後淡淡的開口。
蘇清也的腳步微頓,不情願的轉過身。
“東西,拿來。”
將手上的包遞給了蘇母,又睨了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蘇以牧一眼。
蘇母直接把包打開,看見裏面的葯,臉色有些冷,又將那份報告單拿了出來,看完之後臉色更冷了,“你說說你一天,回來也不說一聲,昨天也是,又跑去喝酒,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媽咪......”蘇清也才剛喊一聲,直接被蘇母打斷,“你自己的身體不好,你不知道嗎?還天天這樣造?光給小顧添麻煩,我都不好意思了!”
“算了,也是人小顧脾氣好,你天天這樣麻煩人家,哪天煩你了我看你咋辦。”
煩我了?她會煩我嗎?蘇清也抿唇,默不作聲,突然有些難受。
見她這副樣子,蘇母嘆了一口氣,讓她坐在了沙發上,換了話題:“好了,這麼大一個人了,你自己要有些分寸,我剛剛還在和你哥說過幾天請小顧,還有她母親一起過來吃飯。”
蘇清也拿着杯子倒了一杯水,之前那麵包有些幹了,這會渴意上來了,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問:“嗯,只是這麼隆重幹嘛?”
蘇以牧這時接話了:“我打算像錦央求婚。”
“噗。”蘇清也口中的水直接噴了出來,全部噴在了坐在她對面的蘇以牧身上。
蘇以牧嫌棄的站了起來,忙扯過一旁紙巾擦着身上的水,“你幹嘛啊?”
拿過一張紙巾將下巴上殘留的水珠擦去,蘇清也咳了一聲,不帶任何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沒忍住。”
是真的沒忍住,蘇以牧這個單身萬年的狗,據她了解到的情況是,還只是單純的單相思罷了,居然還想一步登天,直接求婚。
這不是走都沒學會,直接去學跑了嗎?看他不摔得屁滾尿流的。
蘇以牧將濡濕的紙巾扔進了垃圾桶,沒好氣的說:“那你給我忍住了。”
又非常的認真說道:“我想借這次吃飯,家長都在的情況下,向錦央求婚,也算是一個見證。”
蘇清也白了他一眼,覺得非常好笑。見證?見證你如何被拒絕嗎?顧姐姐又不喜歡你,之前都是給了你面子,讓你沒那麼下不來台,不知道現在哪裏來的蜜汁自信,直接求婚了。
不過,就是不知道顧姐姐有沒有喜歡的人了。這麼久,好像也沒看見她和誰走得近,和關係不一般的人。應該,是沒有的吧。
“哦。”蘇清也懶得在搭理他,直接起身往樓上走去。
蘇以牧還在後面喊她:“小也,你覺得怎麼樣啊?快幫哥提提意見。”
呸,提意見?你怕是還沒睡醒吧?我給你出主意讓你撬我牆角?去把那粒花生米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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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敏葯,是蛋白質過敏的清爺不能吃雞蛋和部分高蛋白的肉類
但凡有那粒花生米蘇以牧也不會醉成這樣
這會清也是懷着看好戲的心態畢竟看自己哥哥被拒絕是特別爽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