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婚
后場,童顏坐在化妝鏡前,任由化妝師在自己臉上塗抹。
旁邊經紀人小徐蹙着眉將平板送入童顏面前,點開了她剛才看的視頻。
視頻中的男人穿着花襯衫,表情過於漫不經心,他翹着二郎腿,左邊還抱着一個女人。
視頻的聲音很大,童顏清楚地聽到記者問男人:“葉先生,您這樣葉太太真的不會生氣嗎?”
視頻中的男人聽到后將身邊的女人環得更緊了些,他掀了掀眼皮,盯上那個攝像頭,像能一眼看穿攝像頭身後的人一般。
葉忘不屑道:“她?就是我爹養得一條狗而已。”
視頻結束。
童顏面無表情看完了視頻,她扯了扯嘴角,眼裏諷笑:“他說得有錯嗎?”
三個月前,童顏和年少喜歡的人結婚了,婚禮不太美滿,新郎根本沒到場。
但這事卻傳遍全娛樂圈,她嫁的人是身價上千萬,名豪圈第一風流的葉大公子葉忘。
沒人說她高攀,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憐惜。
但童顏也因此爆紅,從18線無人問津到現在有了自己的粉絲,想來,她也該感謝葉忘。
儘管心裏眾多的委屈與不平衡,作為演員的職業素養,她忍下了眼淚,為待會的綜藝做籌備。
小徐為她打抱不平:“他憑什麼這樣說你!哪有人丈夫每天出去花天酒地不管老婆的…”
看着童顏慢慢僵下的臉,小徐悻悻閉上嘴。
童顏說:“徐姐,以後不要再告訴我這些了。”
她不想葉忘在她心中的形象一點點的瓦解。
話音剛落,導演拿着喇叭喊道:“大家準備好了嗎?要出發了。”
拜葉忘的福,她參加了一個高昂費用的野外探險節目——是葉忘強烈要求她去的。
聽說危險係數達到98%,葉忘巴不得讓她出事。
化妝師一聲不吭地化好妝離開了,童顏看向鏡中的自己,不由得皺眉。
這是去參加野外探險欄目,化這麼濃的妝,到時候播出后又要被罵了。
就連小徐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她火速打了個電話,對電話里的人說:“這化妝師怎麼回事?誰安排的會不會化妝?”
電話里的人哆嗦着身子,額頭冒出冷汗,他說道:“徐…徐姐,這是葉總安排的,我…”
徐妍明白了,這是故意找事?她氣憤地掛斷電話,胸口悶得慌。
她還沒來得及訴告,就聽見童顏淡淡開口:“是葉忘安排的?”
自從兩人結婚後,葉忘父親花了重金把她從原公司挖到葉氏,她所有的綜藝,電視劇,電影,全由葉忘出手。
童顏隨手拿起桌上的薄荷糖丟入口中,她閉上眼,手揉了揉太陽穴,說:“他真夠絕的。”
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半個小時過後,大部分的人都出現在籃球場上,唯獨童顏遲遲未到。
一位女士不耐煩地說:“童顏在搞什麼名堂啊?現在還沒來。”
導演還沒收錄片場的聲音,她說的話不會被錄下。
另一個人肆無忌憚地說:“人家現在可是葉忘老婆,別說還沒遲到,就算遲到個把小時也沒人敢說她。”
童顏姍姍來遲,沒想聽到這樣不堪入耳的話,她咳嗽兩聲,虛笑說:“對不起大家,我來晚了。”
她幾乎是卡點來的,大家都看向她,導演準備開錄,結果發現童顏居然是素顏上場。
他請了三個女明星,除了童顏外兩位畫的像去相親一樣,只有童顏,她穿着運動裝,嘴唇抿了點唇膏在光下發閃,她的長發綁了個馬尾鬆散地在後頭,隨意地站在那,不失端莊。
導演滿意地笑笑,心想這才有探險綜藝的樣子。
一聲開錄,一個個原本尷尬垮着的臉立馬變了副面孔。
這場綜藝為6人行,三男三女,大家開始介紹自己。
一開始cue童顏的女人大方介紹道:“我叫柚子清,大家以後都是戰友了,和睦相處哈。”
柚子清她認識,是最近剛火的女明星,演了個姐弟戀的片子,沒想到尾巴還沒翹到天上就開始嫌棄這嫌棄那了。
另一位懟童顏的人她認識,名字叫做於璨璨,是葉忘眾多曖昧對象中的其中一位。
難怪剛剛對自己的敵意那麼大。
葉忘也是玩得瘋,竟然敢把官配和小三放在一個欄目里,聽說這綜藝葉氏也投了錢,大約是想靠這個賣點讓綜藝大火一把。
第一個欄目點是在臨山上,那是葉氏的產地,葉忘最近也待在那。
童顏繃著嘴,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長達五個小時的大巴,他們到了臨山。
天色已晚,導演在山下包了一間民宿供大家睡覺。
童顏洗了漱,從桌上拿了片贊助商給的面膜敷在臉上,她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
她開始盤算明天該如何面對葉忘,葉忘一定是在的,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羞辱自己的機會。
她漸入困睡,門鈴響了起來,導演叫大家出去吃火鍋。
民宿外有個小院子,那兒有個大敞篷,攝影師早早架好機器,人也疏散着來了。
導演背對攝影機,高舉酒杯,笑着說:“歡迎大家來到臨山,明兒就要上山了,緊不緊張?”
於璨璨露出期待的表情:“我還沒去過山上呢!”
好幾個人點頭應和,大家都是城市裏出來的主,父母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導演看童顏低着頭吃飯一句不談,特意cue她:“童顏,你呢?”
童顏放下筷子,慢條斯理拿了張紙巾擦嘴,輕聲道:“我小時候經常去。”
這種山對於她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她還經歷過更陡坡的山。
氣氛冷了下來,導演救場道:“是嗎?那你挺厲害。”
童顏笑了笑,她繼續低下頭默默吃菜,這次導演也識趣地沒再喊她。
吃過飯後,童顏回了房間,她整個人趴在床上,緩緩入睡。
第二天,準時出發去臨山。
臨山並不遠,大約一個半小時就能走完全程,中途他們停了好幾次,女明星們受不住。
童顏小喘氣,等着她們休息好后再度出發。
接近正午,六人總算走到了山上,一到山上就接到了招待。
於璨璨再也不是那副死人臉的模樣,她的心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愉悅,這更加讓童顏確定,葉忘就在這。
一位年輕的管家走了出來,對着大家說:“你們是六人旅行社吧?我們等你很久了。”
越往別墅里走,童顏的心就墜下一點。
葉忘坐在正中央,像這個遊戲的制裁者一樣,他瞟了童顏一眼,轉頭看向於璨璨。
葉忘穿着深藍色西裝,有些痞氣,他搭着腿坐在那,翩翩一笑:“辛苦了,各位。”
童顏的額頭還密流着細汗,她不明白為什麼,看到自己的妻子這麼勞累,葉忘並沒有打算理睬,難道是因為在錄節目?
下一刻,葉忘朝她們走來。
那場面,讓童顏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葉忘的場景。
那是個夏季,珊城的天氣有點兒悶熱,她大一,剛上完課準備回宿舍。
她路過籃球場,平日稀少人的地方那天格外熱鬧,大家都在叫一個名字。
她因為好奇,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往裏望了望。
球場上,少年穿着黑T,他耳垂掛着張揚的耳釘。
他不羈一笑,雙手輕鬆一丟,拿了三分球,全場為他歡呼。
後來童顏才知道,那人叫葉忘,是她們系大四的學長,平常很少在學校,偶爾回來打場球賽。
童顏20歲生日許了個願望,希望葉學長能夠看自己一眼。
她做到了,葉忘成了自己的丈夫。
“童顏,你幹嘛呢?”旁邊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柚子清嫌棄地看她一眼,不滿她的走神。
“沒事。”她默默搖頭,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惹了柚子清,從昨天起這人就一直針對自己。
童顏下意識看了眼葉忘,發現他正含笑看着自己難堪。
葉忘和她對視上后,不着偏移地挪開視線,他開口說:“既然來了,就留下吃頓飯吧。”
隨即,他打了個響指。
這個點,大家都餓了,童顏卻有些遲疑,她在葉忘眼裏讀懂了另一種情緒——
喜悅。
作弄后的喜悅。
飯菜一一端上桌子,一位最近火起來的男愛豆開口:“真的太感謝葉總了。”
葉忘淡笑着:“不謝。”
這時候並不是拍馬屁的最好時期,攝像機都錄著,見葉忘不搭自己的茬,男愛豆不再說話。
色香味俱全,這是童顏看到菜后第一個感受。
於璨璨嬌羞地說:“麻煩葉總了,這些菜都很符合我的胃口。”
就差沒把“這菜是葉總親自為我挑選”幾個字說出來了。
童顏懂了,哪有什麼陷阱,葉忘只不過是想讓自己難堪而已。
妻子看着丈夫給情人點了一大桌子情人愛吃的菜,還有什麼比這更讓網友氣憤的事?
葉忘這是幫節目上熱搜呢。
接下來這一幕,童顏更是沒想到。
葉忘看着自己,“我給你單獨點了菜。”
童顏心裏咯噔一下,同時注意到了於璨璨垮下的臉。
兩分鐘后——
童顏看着自己碗裏的菜,苦澀地笑笑。
她垂眼看向葉忘,無聲地控訴着他。
她最不喜魚,姜,香菜,蔥。
而這一碗蒸魚,上面明擺着姜,蔥,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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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中學轉來了一位數理化滿分的神仙,開學第一天便被人圍在辦公室門口,美其名曰是要蹭蹭學霸的知識,沾點到自己身上。
所有人都說,林柏遇來南一,是南一的福氣。
誰跟林柏遇在一起,那人上輩子一定拯救了銀河系。
只有溫之對此無感——
有這犯花痴的時間,不如多睡會兒覺。
後來的某一天,溫之沒一搭地玩轉着筆,半掀眼皮,試着和這位神仙商量:“林柏遇,你看這樣,我護着你不讓你受欺負,至於保護費……做我男朋友怎麼樣?”
林柏遇淡然地從書桌里拿出一本五三,“下次月考進步兩百名,我可以考慮一下。”
溫之:“……”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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骯髒混亂的生活里,溫之是我唯一的信仰,可我的信仰在某天和我說,我也是她的信仰。
於是,在無數個徹夜難眠的日子裏,我看清了自己,我想佔有溫之,想她只對我笑,想她只對我好,想她只屬於我。
我哪是什麼神仙,我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偷偷愛着我喜歡的女孩。
——林柏遇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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