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第 79 章

虞理度過了一個甜蜜的夜晚,第二天,彭新洲讓老王送她去車站。

虞理心情好,一路跟老王聊了不少,到了車站后,老王幫她把行李拿下車,猶猶豫豫的,似乎有話要說。

虞理便直接問他:“王叔,你想問什麼就問唄。”

老王摸了摸腦袋:“也不是問,就是……就是……哎!”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話還什麼都沒說出口呢,整個人先焦躁了。

“算了算了。”他揮了揮手,大跨步地繞過車頭往駕駛位走,“你們年輕人就這樣,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

虞理有點懵,老王卻已經動作迅速地上了車,連個再見都沒說,就把車開跑了。

虞理提着行李進了站,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了上來。

臉唰地一下又紅了。

彭新洲有些口無遮攔,虞理也沒覺得她需要遮攔。

想要什麼就說什麼,彭新洲本來就這個樣子,虞理喜歡她這個樣子,這是勇敢的表現,虞理以前就沒這麼勇敢。

所以雖然有些時候有些話說得太露骨被旁人聽了去,虞理會鬧個大紅臉,但虞理覺得這不是個問題。

你看,最終王叔都選擇不說了啊,年輕人嘛!

想到這裏,虞理又沒忍住給彭新洲發消息,跟她報告自己的進程,然後囑咐她出差要把該帶的東西帶齊整。

兩人斷斷續續地聊着,等虞理上了車,彭新洲便說自己要忙了,結束了聊天。

昨晚折騰了一晚上,到這會,虞理有些困。

車廂里人不多,便乾脆抱着包,小眯一會兒。

再睜眼的時候,是被電話吵醒的。

媽媽打過來的電話,虞理趕緊接上了。

“到哪裏了呀?”虞中琴問。

虞理往外面瞅了瞅,不太清楚,看了眼手機地圖才開口回答了個地名。

“那差不多了,快了。”虞中琴道,“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別落了。”

“嗯,好。”虞理笑着道,“下了高鐵還早呢,今天周末,北站人肯定很多。”

“今天媽過去接你。”虞中琴道,“我已經在車站了。”

“啊?”虞理愣了愣,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媽你過來幹嘛呀,這條路我走多少遍了,丟不了。”

“不是怕你丟,媽媽想接女兒這不是很正常。”

“你也是來回坐車跑,多累啊。”虞理心裏有點難過,“沒必要嘛,我很快就到家了。”

“不累,今天有順風車。誒,反正你到站了打電話啊,不說了。”

媽媽把電話掛斷了,虞理收了手機便起身收拾東西。

把行李箱往外扒拉一下,把包里的東西整理整理,就等着車到站了往下沖。

二十分鐘后,高鐵進站,虞理起身,來到了車門前。

她用最快的速度下了車,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車站大廳。

媽媽的確在等着她,很顯眼的位置,沖她招手。

虞理笑起來,加快了步伐,兩人視線相對,虞理突然覺得這種沒必要的接送其實也是有意義的。

一下車就能看到親近的臉,會讓人心裏十分熨帖。

虞理來到了媽媽跟前,不由自主地張開了雙臂。

虞中琴面上很嫌棄,但還是接住了她的擁抱:“哎你熱烘烘的,熱死了……”

“就熱你就熱你。”虞理往她懷裏擠了擠。

虞中琴笑起來,挽住了她胳膊帶着她往外走。

虞理跟她邊走邊聊天,說些工作上生活中有趣的事。

虞中琴問她:“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情況?怎麼這麼愛撒嬌。”

虞理呆住。

虞中琴觀察她的表情,眉頭皺了起來:“真有?”

還不是能坦白的時候,這件事還沒有和彭新洲仔細商量過。

虞理把到了嗓子眼的話全都咽回去,只道:“沒什麼,就是心情好。”

虞中琴:“心情為什麼好呀?”

虞理:“為了我媽媽大老遠地跑來接我呀。”

虞中琴笑起來,意味深長地道:“女兒大了不由娘啊,也不知道你以後還會不會聽媽媽的話。”

“我不聽你的聽誰的。”虞理轉了話題,“堂姐之前不是才相親嗎?怎麼這麼快就結了?”

這簡直算得上媽媽最愛話題之一,虞中琴的注意力被轉移開,跟她聊起堂姐的事來。

兩人出了車站大廳,虞理帶着虞中琴往乘班車的方向走,虞中琴卻把她拉向了另一個方向。

“有車。”虞中琴道。

“誒?”虞理有些驚訝,“順風車來再順風車回去嗎?”

虞中琴沒回答,只點了點頭。

兩人很快到了停車場,跟彭新洲在一塊待久了,虞理也能看得出來一點車的好壞了。她們要上的這輛車還不錯,虞理仔細回想了下,沒記起來媽媽的哪個朋友開的是這個車。

車門拉開,虞理坐好了,禮貌地沖駕駛位的人道:“謝謝您啊,真是太麻煩了。”

駕駛位是位中年男性,剪着整齊的短髮,穿着整齊的西裝。

他看向後視鏡,但沒回頭:“有什麼麻煩的。”

虞理愣了愣。

男人發動了車子,囑咐了句:“小理幫你媽媽把安全帶系好。”

虞理盯着那人側臉,這下完全確定了,這人是鄭國清。

她的父親。

虞理抿了抿唇,沒說話,俯身拉過安全帶給媽媽系好了。

鄭國清:“你也繫上。”

虞理沒反駁,照做了。

車子靜靜地行駛,虞中琴沒說話,虞理也不說話。

鄭國清往後看了好幾次,終於開口問道:“我聽你媽媽說你實習了,在什麼公司啊?”

虞理:“方新聯成。”

鄭國清:“做什麼工作?”

虞理:“技術員。”

鄭國清:“待遇各方面怎麼樣?有段時間了吧?還適應嗎?”

虞理:“還行。”

鄭國清的問話越來越多,虞理回答得卻越來越短。

車內氛圍很是尷尬,鄭國清敲了敲方向盤,乾脆不問了,他打開了廣播,聽交通頻道。

虞中琴有好幾次想說話,虞理及時地看過去,虞中琴視線閃躲,也就不說了。

車開了很久,虞理一直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沒人說話她就不開口,有人問問題她就簡短回答。

車子終於到了她家所在的小城市,進入了熟悉的街道。

路過超市的時候,虞中琴道:“停一下吧,我去買點菜,家裏沒什麼吃的了。”

虞理攔住了她:“媽,我行李都沒放呢,太重了,拉着不方便。我們回家放下東西再出來,也不耽擱別人時間。”

鄭國清回頭看她,眉頭皺着。

虞理低頭整理自己的背包,沒理他。

車到了小區門口,虞理拍了拍車窗。

車子停下來,虞理對鄭國清道:“麻煩您開一下後備箱。”

情緒平穩,用詞禮貌,沒什麼好挑剔的。

鄭國清偏過頭,深吸了一口氣。

後備箱打開,虞理拿下了行李,沖駕駛位點點頭:“今天辛苦您了,再見。”

說完她再也沒耽擱,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拽着媽媽的手腕,大跨步朝小區里走去。

鄭國清和他的車被遠遠地甩在了她身後。

家門打開的時候,虞中琴道:“你不能對你爸這個態度。”

虞理轉頭,問她:“媽,你是想和他復婚嗎?”

虞中琴一下子就炸了,沖她喊:“你想什麼呢!我這麼大年紀了!”

“這和年齡沒關係。”虞理道,“什麼時候找什麼樣的伴侶是您的自由,要是您想復婚,我也不會阻止。”

虞中琴一巴掌甩在她背上:“換你的鞋子!一回家就瞎說話!”

虞理低頭繼續換鞋,像往常那樣,把行李推進房間放好,然後去洗了把臉。

從洗手間出來以後,她問虞中琴:“媽,你想吃什麼菜,我去買。”

虞中琴往外走:“我和你一起去。”

“我自己就行。”虞理攔住了她,“外面天太熱了,你跑來跑去要中暑了,你歇着吧。”

虞中琴看着她,虞理表情很堅決。

虞中琴放棄了,回身重新坐到了沙發上。

虞理出了門,炙熱的空氣淹沒了她。

她忘了戴帽子,也沒有拿傘,太陽明晃晃地照在頭頂,有些刺眼。

剛才人在的時候還好,現在人沒在了,虞理反而覺得窒息了起來。

鄭國清和虞中琴的離婚並不和平,兩人足足吵了兩年,一次次地傷害讓虞中琴徹底絕望了,才離了這個婚。

那個時候虞理年齡也不小了,大人吵什麼她都聽得懂,也記得住。後來鄭國清離開了這所城市,鮮少回來。虞理便已經默認了自己沒有爸爸了。

可能小時候傷心過,但後來就沒什麼感覺了。

成長之路上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不值得留戀的人便不用浪費時間。

虞理加快了腳步,想儘快逃離這悶熱的空氣,進入到涼爽的風裏。

但她好不容易進了超市,卻發現超市裏也沒有她想要的風。

空氣還是混沌的,周遭的人和物也是混沌的。

虞理想要同自己說冷靜,想要確認自己和媽媽說的話沒有問題。

兩人要是復婚,真跟她沒關係。

就像離婚的時候,父母不用徵求子女的意見。那麼復婚的時候,也不用徵求。

每個人都該是獨立的,不管你們之間是怎麼樣親密的關係,也不能去阻擋別人的戀愛自由。

邏輯沒問題,沒一點問題。

但虞理就是腦袋裏嗡嗡作響,不想給這個想法按下確認鍵,然後讓它通過。

她不想讓媽媽和鄭國清復婚,她討厭鄭國清。

她的情緒或許是被彭新洲慣出來了,所以一旦爆發,像出籠的猛獸,根本塞不回去。

她連菜都不想買了,她甚至想立刻跑回家,去跟媽媽大吵一架。

把曾經鄭國清對她的傷害全吵出來,讓她明白,這個選擇會讓她再次跌入什麼樣的深淵。

她腳下動了,電話卻響了起來。

虞理掏出手機,看到了彭新洲的名字,她接起電話,聽到了彭新洲的聲音。

“喂,到了嗎?幹嘛呢?”

很簡單的問話,虞理卻突然想哭。

胸口剛才憋了一路的空氣澎湃上涌,鑽進她的鼻腔里,她根本抑制不住。

彭新洲等不到回答,笑起來:“我的小寶貝游進海里不見了嗎?”

虞理心裏發酸,卻也一下子跟着她笑起來,嘟嘟囔囔道:“沒有,在呢。”

“半天不吱聲,以為你幹什麼壞事呢。”彭新洲道,“問你話你還沒回答呢。”

“到家了。”虞理趕忙道,“我在超市裏,買菜。”

“太勤勞了,買點杏鮑菇吧,”彭新洲道,“我突然想吃。”

虞理:“我回家了,姐姐吃不到了。”

彭新洲:“你吃了就等於我吃了,告訴我什麼味兒就行。”

虞理頓了頓,沒忍住心裏的痒痒,道:“那我吃了你吃我,這樣你就知道什麼味了。”

彭新洲哈哈哈地笑起來,一點都沒收着,樂得不行。

虞理推了手推車,開始一邊聊天,一邊採購食材。

五分鐘后,她看着冰櫃裏的冷凍海鮮,突然對彭新洲道:“姐姐,你就是我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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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年下的戀愛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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