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謝聞衍冷冷的聲音傳遍了青門宗上空。
時翹才剛把廢劍交到師叔的手裏,冷不丁聽見自己的名字,還愣了一下。
幾位師兄師姐都很吃驚,紛紛側目看着她,幾百年裏見大師兄公然發怒的人都屈指可數。
且都用上了“滾”如此粗魯的字眼,滔天怒火可見一般。
六師兄給時翹比了個大拇指,“小師妹,你太牛逼了。”
師兄弟們開口催促,“小師妹,你快去吧,不然大師兄真的發脾氣我們也害怕啊。”
時翹不太明白。
她今早出門前也不是沒有同謝聞衍請假,他當時還答應的好好的,怎麼時辰還沒到,就甩臉子發脾氣?
時翹說:“再等等。”
她才剛把廢劍送到師叔手裏,等拿上鑄好的劍她才能走。
師叔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她的手,問:“你自己煉過了?”
時翹點點頭,“弟子只完成了一半,勞煩師叔費些心力幫弟子再打磨一番。”
時翹的拇指上都是被火苗燙出來的小口子,還有些細細的血泡,原本白皙嫩滑的雙手,這會兒看上去就有些慘不忍睹。
師叔道:“你回去吧,今天日落時分再過來取劍。”
時翹抿嘴微微一笑,“謝過師叔。”
師叔這人性格古怪,不太好相處,他怪異的笑了聲,“你趕緊去謝聞衍哪兒,免得去晚了他興緻一上來就把你給殺咯。”
時翹:“......”
師叔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不知道你這個丫頭到底哪裏惹到他這麼個沒心沒肺的無情人。”
時翹也很想知道。
她在謝聞衍面前夾着尾巴老老實實做人,很乖很聽話,怎麼這個黑化預備役的神經病還盯着她不放呢?
去見謝聞衍的路上,時翹在半道中被祁州給攔了下來。
祁州應當是剛從養春殿裏出來。
他如願以償看見了仰慕已久的茵茵師妹。
他第一次來青門宗,在亭台水榭邊上瞧見身着粉衫的少女,那霧裏看花的匆匆一眼,令他記憶深刻,從此哪怕是夢中都是穿着粉色衫裙漂亮明艷的少女。
後來雖然沒有再見過面,但祁州也從旁人口中聽說過茵茵師妹的美名。
譬如她又救了誰家的小孩,又放了多少只妖獸等等。
人美心又軟。
時翹被他攔住,有些着急,“祁師兄有事嗎?”
祁州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時翹的臉大概只有他手掌大小,白白嫩嫩的,尖尖的下巴,清澈的雙眸,鼻尖被冷風吹的微微發紅。
纖弱又漂亮。
甚至比茵茵師妹還要漂亮幾分,五官也更精緻一些。
祁州想到他方才聽見的閑話,臉色有些不自然,“師妹。”
時翹板着張死媽臉,哪怕祁州長得再好看,這會兒她也沒什麼感覺了。
她急死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祁州:“......”
他皺了皺眉,耳朵泛紅,臉上依然鎮定冰冷,他道:“師妹,你固然漂亮,或許也有很多人喜歡,但是我心中只有茵茵,早已容不下其他人,所以請你自重。”
就這?就這?就他媽的這?
時翹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還以為他有什麼大事要說。
她張嘴,“唉,我沒有......”
祁州往後退了兩步,主動拉開距離,拔劍相對:“我對師妹並無惡意,但也沒有任何好感,師妹自重!否則我不客氣了。”
時翹閉上嘴,看來祁州是不打算給她機會解釋清楚。
她吐字道:“我看你有病。”
神清氣爽說完這這句話。
時翹繞開他,氣喘吁吁的跑到了謝聞衍的院子。
院中沒有設禁制,但卻多出了一個奇醜無比身材巨大凶神惡煞的妖獸。
青面獠牙,一點都不可愛。
妖獸張開他的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時翹覺着他一口能吃掉十個自己。
她小心翼翼苟過去,妖獸一爪子就朝她拍過來,還好時翹動作敏捷躲開了。
廂房內傳出一道冷冷的嗓音,“讓她進來。”
醜醜的大妖獸這才不情不願的讓開了路,時翹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對自己的蔑視。
時翹敲了敲門。
謝聞衍冷笑了聲,不太客氣,“滾進來。”
時翹想來想去都沒想到自己哪裏惹得這位祖宗不高興。
一頭霧水。
謝聞衍懶懶靠着窗,撐起來的窗格灑入一片燦爛日光,照在他白皙透徹的面龐上,拇指輕敲着桌面,他掀唇淡淡道:“外邊熱鬧嗎?”
時翹點頭,“熱鬧。”
帥哥美女都挺多。
軟塌矮桌上的茶杯應聲而裂。
時翹隱約察覺到謝聞衍在發瘋狀態中,“師兄不是要教我練劍嗎?”
謝聞衍輕笑了聲,還不如不笑,陰森森的滲人。
“那你去院子裏練着吧。”
口氣和打發叫花子沒什麼區別。
就好像在說:“快滾吧”。
時翹的腳剛踏出房門,院子鎮守的妖獸就又突然發了瘋,朝着她沖了過來。
時翹被他的掌心打回了屋子。
畜生都開始欺負人了!
謝聞衍手裏端着個茶杯,輕抿了口茶水,半點都不意外她被打回來,笑吟吟的,明知故問:“小師妹,怎麼又回來了?”
時翹從地上爬起來,抿緊唇瓣,也不說話。
握着她的劍,又一次沖了出去。
然後時翹就被教做了人,被窮奇妖獸拍了回來,狼狽的跌坐在床邊。
這畜生多半是通了人性,看謝聞衍的心情做事。
時翹在心裏罵它——見風使舵小畜生。
時翹還是氣不過,提着劍衝出去和他對打了起來,雖說一次次被打回屋子,但她的劍法也不是吃素的,割破了那畜生的手掌心,聽見了妖獸痛叫哀嚎了聲。
時翹沒了力氣,渾身都汗涔涔的,鞋子都給踢掉了一雙,烏黑長發凌亂散開,嬌嫩小臉透着股憨憨的粉意,唇紅齒白,嬌艷欲滴。
衣衫領口微微開了小半,鎖骨凸起,胸口飽滿,汗珠順着纖弱的脖頸往下落。
她腳上的襪子不知何時沒的,裙擺皺巴巴堆在也一起,露出半截細細白白的小腿。
時翹後知後覺自己這副模樣着實不太體面。
她趕忙合緊衣襟,抓起床邊的襪子正要套上,謝聞衍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她跟前。
男人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對,漆黑幽暗,看不清摸不透,宛若深淵。
謝聞衍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低眸看着她的眼神越發的深,用烏黑的眼珠凝視着她。
時翹十分熟悉謝聞衍這種眼神,上回就是在這種目光下,她差點被他給吃了。
不好,他又想生吃了她。
謝聞衍卸下他正人君子的皮,手搭在她的腰間,動作粗俗,俯身去吻她,
時翹推他,“大師兄,你清醒一點啊。”
怎麼好端端又魔怔了。
這幾百年內。
每一日謝聞衍都在忍受噬心之痛。
他記得自己殺過許多人,城池都被他滅過不少。
屠城屠村滅宗門。
但是他始終就記不清自己為何會殺了那麼多人。
好像是為了誰報仇。
可他記不清那人的臉。
看不見。
摸不着。
想不起。
謝聞衍早已學會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緒,當一個正道之人所喜愛的君子。
此時,他偏執惡意的那一面被放了出來。
謝聞衍用牙齒輕輕咬了咬她的唇瓣,眼睛泛着可怕的猩紅,掐在她腰間的手力大無窮,把人按在懷裏,不讓她有掙扎的機會。
時翹力氣沒他大,硬是被他扯掉了身上的外衫。
她深深懷疑,剛才謝聞衍喝過的那杯茶里被人下了葯。
時翹垂死掙扎,“大師兄,我是你親生的小師妹啊!”
謝聞衍充耳不聞,纏綿的吻了吻她的嘴角,又拽着她的腳踝把人往前自己面前拉,想和她靠的更近。
時翹被迫聞到了屬於他身上的松針冷香。
冷冽清透,就好像他這個人一樣。
時翹真的怕了。
她摸到被謝聞衍當成垃圾丟在一旁的通靈玉,捏了個口訣,然後着急忙慌的對那頭的人說:“救命!大師兄要生吃了我!!!”
話還沒說完,時翹的通靈玉就被謝聞衍給奪了去,直接捏成了粉末。
其他弟子都聽見她的求救聲。
聯想到今早是大師兄怒聲讓時翹滾回去的事。
他們擔心小師妹凶多吉少。
五師兄本打算領着人去謝聞衍的小院,
慕容澤冷嗤了兩聲說著風涼話:“時翹死了也是她自己作死的,你們管她幹什麼。”
五師兄好聲好氣道:“她是我們的小師妹呢。”
“是啊,再怎麼不懂事也是師妹啊。”
“還是護着點吧,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
尚未出發,他們的聲音驚擾了在養春殿冰棺旁休息的師尊。
淮風真人的臉是常年不見光的那種白,周身散着冷氣,他冷眼看着他們,說:“你們吵着她了。”
這個她自然就是宋茵。
“時翹要死了是什麼了不得事嗎?都給我回去練功。”
在淮風的眼中。
時翹死不死無所謂,但打擾到他的茵茵休息就是真的該去死。
淮風十八歲走上修道之路,在此之前,是他親手將比自己小四歲的妹妹撫養長大。
雖是繼母帶回家的小妹妹,也沒有血緣關係,但他也對她很是寵愛。
等淮風到了金丹期的時候,費了很大力氣,才找到流落在外失散多年的妹妹,把她接回青門宗,嬌生慣養。
許是她長大了,性子也變了,變得愛哭,沒有以前聽話嬌憨。
但依然是他最愛的人。
是他內心深處無法言說的渴望。
若不是因為時翹眉心有顆同他妹妹一模一樣的痣,不是她們相同的八字和命格。
淮風早就毀去她和妹妹相似的那張臉,殺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徒弟。
無人能像茵茵。
這是對她的侮辱。
師尊發了話,眾人只得烏泱泱的散去。
但幾位師兄師姐還是很擔心小師妹,不過師尊的話他們不敢違抗,只能等消息。
慕容澤高興的吹着小調,“大師兄最好把她吃的骨頭都不剩。”
他就知道大師兄不是真的要教時翹練劍。
而是要趁機狠狠折磨她!羞辱她!
時翹久久等不到人來,被扯的只剩下裏衣,她不得不在關鍵時刻高聲道:“大師兄,你看清楚,我不是宋茵師姐啊!”
媽的,她是時翹。
不是正牌貨。
是盡人皆知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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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已經看出來了
師尊是男配之一直接亂葬崗的那種男配
嘿嘿嘿
小謝:讓我捅!
翹妹:你給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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