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謝聞衍聽了她這句話,好像就忽然不高興了,冷聲說:“你去榻上睡。”
時翹漸漸也習慣了謝聞衍說變就變的性格,陰晴不定,翻臉的比翻書還快。
她小心翼翼從他的手裏扯回自己的腰帶,胡亂的系起來,光腳踩在地上,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軟塌上,鑽進被窩裏,頭沾着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謝聞衍見她這麼輕易就睡著了又不高興,無聲無息走到軟塌邊,藉著夜色月光望着她瑩白潤玉的小臉,輕皺眉頭,還是想不通時翹怎麼能進得了他的識海。
擅闖他人識海。
若對方是元嬰大能,恐怕在她剛碰上識海的那一刻就被燒成灰了。
謝聞衍盯了半晌,隨即伸出修長玉潤的手指頭,輕輕捏住她的鼻子,沒一會兒,她的嘴巴便微微張開,企圖透氣。
他像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輕笑了聲,隨即又用手捂着了她的嘴巴。
時翹是被憋醒的。
她正做着大殺四方的美夢,結果越來越喘不上氣。
她睜開眼,直勾勾對上謝聞衍的黑眸。
謝聞衍淡淡然鬆開手,時翹蹭的坐起身,“大師兄,你不用睡覺嗎?”
謝聞衍認真思索半晌,“我不用。”
時翹真的有些累了,白天裏就好端端的大師兄,每天夜裏都好像不太正常,她道:“你不是讓我睡覺嗎?”
捏她的鼻子,捂着她的嘴巴。
是想活活憋死她嗎?
謝聞衍此時的臉色看上去慘白森冷,指尖低溫輕撫過她的臉頰,“哦,我忽然覺得,既然我睡不着,你也不能睡。”
還講不講道理了。
還有沒有王法了。
時翹打了個哈欠,泛紅的眼尾擠着兩滴水光,她困頓的都快睜不開眼睛,“大師兄,我真的好睏。”
謝聞衍點點頭,“我知道。”
他掐着她的下巴,動作不算溫柔,“來陪師兄下棋。”
時翹不會。
看都看不懂。
她正要張嘴拒絕的時候。
謝聞衍道:“敢睡我就掐死你。”
時翹:“......”
大半夜,時翹被迫坐在軟塌矮桌前,強撐着精神和謝聞衍博弈了起來。
她腦子暈暈乎乎,看什麼都不清晰,胡亂的下棋,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亂點。
終於,她撐不住了。
腦門磕在桌面,咣的一聲。
謝聞衍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邊漸起露白,他扯了矮桌,少女的身軀便順勢跌在他的腿上。
他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頰,然後靜靜的坐在窗邊。
——
時翹在謝聞衍的院子裏住了三天。
第四天她踏出了謝聞衍的地盤,去後山獵獸練練手。
從前那些逮着她欺負的妖獸,這回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亂竄。
時翹很無語。
忙碌了一天,她連根雞毛都沒逮到。
等到了日落黃昏。
時翹回到青門宗,幾天不曾見到的師兄弟們看着她的眼神越發的柔和。
一口一個小師妹,像在看他們的親妹妹。
“小師妹,你在大師兄那裏.....過的還好嗎?”
時翹想了想,點頭道:“還行。”
除了晚上的謝聞衍有些難以應付。
白天的大師兄都不帶搭理她的。
六師兄壓低了聲音,“小師妹,你暫且先忍忍,我們都明白的。”
“啥啊?”
“唉,你不要跟我們強裝歲月靜好。”六師兄繼續補充,“大師兄因為你下藥的事記恨你,趁着師尊要趕你去赤水的機會報復你,小師妹的命真的太苦了哇。”
師姐甲慈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是哇是哇,小師妹以後想吃什麼告訴師姐,我給你做。”
師姐乙也說:“小師妹,人生充滿希望,無論遭遇什麼,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時翹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只得說:“那我先謝謝師兄師姐們了。”
時翹前腳剛去練劍堂。
這幫師兄姐弟們聚在一起嘆息,“小師妹這麼慘,我決定要對她好一點。”
“是啊,你看見她手腕上的淤青沒有,肯定是大師兄虐待她了。”
“大師兄恨小師妹,我也能理解,唉,真是虐戀奇緣啊。”
“昨兒師尊往大師兄的院裏送了些各大仙門精心挑選出來的侍女,結果你們猜怎麼著?大師兄竟然全都給殺了。”
“.......”
大師兄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不容褻瀆,孤傲清冷。
對俗世凡塵的事的態度都極冷極淡。
但貌似對厭惡之人懲罰手段之殘忍,令人不忍細看。
六師兄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那些侍女個個貌美如花,天仙般漂亮,大師兄就掃了一眼,我都沒看清楚大師兄是什麼時候動的手,眨眼的時候,那些人就被割了喉嚨,血濺當場,死了。”
“卧槽,我就說大師兄發脾氣很嚇人的。”
“小師妹,真的,能活一日是一日,我猜大師兄是想先折磨她的身心,虐的她生不如死,再殺了她。”
“唉,小師妹好可憐。”
“要色不要命的下場。”
“方才小師妹還在和我們維護大師兄的聲譽,這是愛的有多卑微。”
他們議論紛紛。
討論的有鼻子有眼。
越說下去,就越發覺得小師妹在算計過大師兄后,肯定是活不長了。
時翹哪裏想得到他們腦洞這麼大。
她被謝聞衍關在院子裏練劍看書,還被他那隻又丑又凶的窮奇妖獸盯得死死,她和窮奇打的你死我活,根本沒機會知道其他的事。
更不知道謝聞衍殺了淮風給他送的漂亮妹妹們。
還是以那麼殘忍的、果決的殺法。
時翹去往練劍堂的時候,宋茵也在。
很奇怪的是。
好像只有死人才能成為白月光。
人都是賤骨頭。
等女主醒來后,他們對宋茵的好感或者說濾鏡就沒有原來那麼重。
慕容澤覺着自己是喜歡宋茵的,一改往日張揚跋扈的作風,在茵茵師妹面前,斂起鋒芒和刻薄一面,噓寒問暖。
宋茵越驕縱,他反而越喜歡。
茵茵師妹就連發脾氣都那麼的可愛呢。
宋茵懷裏抱着的劍是淮風曾用過的配劍,金光璀璨,靈性十足。
一看就不是俗物。
宋茵也是純凈的水靈根,天資不俗,而淮風一貫捨得把宗門裏的法寶靈藥都給往她身上用。
所以她早早就結了金丹,修為不差。
宋茵身着淺粉色的流紗裙,腰間懸挂着淮風的護心玉,身後有兩個專門護她周全的侍女,她面上敷了粉,肌膚瓷白,透亮的皮膚像抹了一層淡淡的粉霜,靈動又漂亮。
她被眾人擁簇在中間。
四目相對。
時翹心裏閃過四個大字:冤家路窄。
但既然同在青門宗。
不可避免就要碰面。
時翹坦坦蕩蕩,絲毫不怵。
受害者可是她這個倒霉蛋。
她為女主挖過心頭血,給女主擋過刀,為她被迫和魔尊結了親又結了仇。
時翹都想給自己刷一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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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茵對她笑了笑,“小師妹。”
時翹看着這抹笑容,心裏奇怪,她努力想對宋茵也笑笑,但她實在是笑不出來,面無表情的回道:“茵茵師姐。”
時翹剛從後山大戰完妖獸回來,衣擺處沾着泥土灰草,頭髮看上去也亂糟糟的,和穿戴漂亮的宋茵全然不能比。
宋茵眼神深處含着敵意,她的敵意和不安藏的不算好。
宋茵有種說不出的危機感。
因為她知道現在她所擁有的並不是真的屬於她。
那個破敗的寺廟裏。
奄奄一息的少女被人搶走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和她僅剩不多的糧食。
宋茵那時也是去逃難,餓的頭腦發昏,等其他人走後,她想去撿個漏。
翻來覆去,才從少女的脖子上看見了一顆值錢的玉珠。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拽了下來。
搶了東西正要從廟裏逃走時。
一個宛若謫仙般的男子出現在她面前,他好像是順着玉珠上殘留的氣息找到了她。
沒等她反應,緊抱着她,“茵茵,我終於找到你了。”
男人看着骨瘦如柴的她,似乎很心疼,“哥哥帶你回去。”
所以,吃過苦頭的宋茵,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其他人搶走她擁有的一切。
“小師妹,我聽哥哥說,我昏迷的這段時日裏,你幫過我不少。”宋茵一副我們倆是好姐妹永遠不分離的表情,拉過她的手,“你可想要什麼補償嗎?”
時翹沉思冥想,而後道:“那我想要的確實挺多。”
“.......”
她看着宋茵手裏的長劍還有她頭頂用萬年菩珠這種稀罕靈器製成的簪子,酸的牙疼了。
宋茵就沒見過這麼不客氣的人!
真是個臭不要臉不知羞恥的小師妹!
宋茵說哭就哭的本事很牛逼,泫然欲泣,嬌滴滴的好像被欺壓了的神情,“小師妹,是想要我的玉珠嗎?這是哥哥贈與我的禮物,恕我沒法給你了。”
時翹翻了個白眼,“我沒說過,請勿造謠。”
她還給宋茵擦了擦眼淚,“茵茵師姐,別低頭皇冠會掉,別哭泣壞人會笑。”
宋茵:“.......”
宋茵心想小師妹這個小白蓮說話還挺毒。
宋茵被堵的說不出話,“你還沒跟師姐說,你想要什麼呢?”
時翹對女主無惡感也沒有好感。
她平平淡淡道:“不用,大師兄說他都會給我買。”
宋茵的偽善面具差點就裝不下去了。
她對謝聞衍的佔有欲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
都能因為他的一個眼神而去死,已然是不太正常。
她咬着牙,通紅的雙眸好像能滴出血水來。
淮風一進殿中,看見的便是妹妹被欺負的快要哭的可憐樣子。
他側眸,望着時翹的眼神冷的能結冰。
宋茵抹了抹眼角,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假惺惺說:“哥哥,你別生氣,茵茵師妹沒有欺負我。”
淮風不太計較其他事。
唯有妹妹的事,是他的逆鱗。
他掌心已然醞釀了一股冰冷的真氣。
元嬰後期的修為,這一掌若是真的拍了下去,時翹要當場喪命。
唉。
時翹真的佛了。
神經病妹控什麼時候死!!!
她當年就該嫁給魔尊,當個禍亂朝綱的妖姬,在魔尊耳邊吹吹枕邊風,讓魔尊把淮風這個老狗逼給殺了。
時翹趁淮風還沒動手之前,解釋清白:“茵茵師姐說的沒錯,我只是回答了師姐幾個問題而已。”
她接着一本正經道:“也許是我的回答太令師姐感動了,而想要痛哭。”
淮風問:“你說了什麼。”
時翹隨口一說:“師姐問我想要什麼,我還挺想要她脖子上掛着的玉珠,看着覺得眼熟。”
時翹指天發誓。
她真的就是瞎幾把亂胡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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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奏很快
不會鋪墊很久
大部分是狗男人們的火葬場
淮風就.....安詳的去世吧。
翹妹:人家有傘,我有師兄!
小謝:要抱抱。
魔尊:何時讓我露個臉?
求求了不要養肥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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