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o The W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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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拉斯下意識問道,“什麼癖好?”

艾琳娜掀起了下面的裙擺,在梅拉斯先生露出一種既古怪又興奮的表情時,抽出了一把閃着寒光的鐵質丁字尺,顛了兩下。

“有一位名人曾說過一句話,梅拉斯先生,”艾琳娜漫不經心的說道。

丁字尺在梅拉斯的頭頂晃啊晃,梅拉斯的心也跟着晃啊晃。

他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的問,“什…什麼話?”

“管好你自己,”艾琳娜平靜的說。

懸在梅拉斯頭頂的丁字尺閃爍着金屬特有的冰冷色澤,帶着風聲呼嘯而來,最後停在了離他鼻尖前一點的地方。

“管誰我們可以待會說,能…稍微挪開一點嗎?”他顫顫巍巍的說。

“不行,”艾琳娜單手持尺,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我最親近的就是這個小東西了,如果我有追求者,那他一定也要和小傢伙打好關係才行。”

她饒有興趣的看着梅拉斯瑟瑟發抖的樣子,感覺他現在這樣比之前那油膩可笑的臉好看多了。

“那麼現在,你知道等會見到我的父親要說什麼了吧,先生?”艾琳娜笑着說。

梅拉斯抖着腿點了點頭。

“那就,再見了,先生?”

梅拉斯下意識的又點了點頭。

他心裏想着,再見,再見,還是再也不見比較好。

而已經推門而出的艾琳娜理了理裙擺,相當隨意的拎着尺子回到了房間。

她記得有位親戚從倫敦給她寄了信,而且她可以藉此去那居住一番。

她撈起了桌上的那封信件,先看了看背面的名字,確認是記憶中孀居的姨母哈德森太太寄來的。艾琳娜揭開有些僵硬的火漆印,將信封展開①。

“親愛的艾琳娜:

展信安。很久沒去看你了,我親愛的外甥女,你過的還好嗎?希望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是個美好又晴朗的日子,介於我寫信的時候倫敦暴雨連綿,而我們仍然翹首期待春日的到來。我最近又得到了一種烤火雞的方法,來自弗朗西特大廚(不得不說宮廷廚師的手藝妙極了),方子附在下面,希望它也能與乾果蛋糕一樣得到你的喜歡…”

寄來的信中大致講了些近況,並且問她是否要來倫敦逛逛。

艾琳娜將姨母家的地址背熟,而就在她哼着歌把折好的信紙放回盒中的時候,伯爵突然拉開門闖了進來。

“我是否警告過你了,艾琳娜?”伯爵相當惱怒的說,“你從來不聽我的勸告,就算我完全是為了你好!我把你寵的無法無天了,是嗎?”

“但是梅拉斯先生實在並非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艾琳娜說道,“爸爸,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清楚什麼?他身上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他是一個南美軍官!”伯爵說道。

接着他似乎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懊悔,“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三天之內,你想不清楚就別出來了!”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是艾琳娜壓根沒當回事。

她都要跑了,還想什麼想?

第二天一大早,艾琳娜就偷偷溜下樓了。

她在儲物室內順利的找到了自行車,下樓時也非常幸運的沒有被家中任何僕人發現。

愛惜的將它上面的灰塵擦乾后,艾琳娜就這樣騎着自行車,後座上綁着行李箱,向這裏位於中間位置、唯一能通往倫敦的火車站找去。

抵達火車站后,艾琳娜先將行李放在靠里側的座位上,保證摺疊好的自行車能安分的呆在座位的底下而不是四處亂晃,再帶着自己的錢包去售票處買票。

雖然明知將包裹留在位置上十分危險,但艾琳娜顯然不能扛着東西去售票處。

她只能寄希望於火車上警衛勤奮巡邏,小偷則膽子更小些。

順利的買下車票,艾琳娜有些緊張的回到座位上,邊走邊祈禱自己的包沒被偷走。

沒想到的是,她放行李一側的對面已經有了一位陌生的守衛。

那是一位年輕的先生,看起來有些消瘦,挺拔的坐姿與嚴肅深邃的眼神無一不透露出良好的修養。

他側身而坐,望着門的方向,似乎在等着什麼人一般。

看見艾琳娜回來,那位戴着獵鹿帽的年輕紳士朝她點了點頭,就起身打算離開了。

艾琳娜現在才有些回過神來。

這位先生大抵是擔心她的東西被人竊取,於是守在這裏,等着主人回來再離開,以保證行李的安全。

她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惹得那位年輕紳士有些訝異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向她點了點頭,替她拉上了車廂的門。

艾琳娜沉默地看着車廂的門被拉上,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當時她拿到的就是最後幾位數的車票,那麼,恐怕此時已經沒有空餘的車廂了。

她連忙起身,猛地拉開了車廂門。

有些不太結實的門發出了響亮的咯吱聲,驚的隔壁車廂的人紛紛出來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自然也引起了正在尋找空車廂的福爾摩斯的注意。

他回頭看向那位冒失的小姐,眼中透出些許疑惑。

“那個,先生……”艾琳娜有些窘迫的說,“我想現在車上應該沒有空置的車廂了,如果不介意的話?”

他有點意外的挑了挑眉。

兩人重新坐回了車廂。

“歇洛克.福爾摩斯,”他自我介紹道,“在倫敦下車。”

“艾琳娜.莫爾森,”艾琳娜笑了起來,“真巧,我也是去倫敦拜訪姨母。”

緊接着兩人就陷入了沉默。

見福爾摩斯從容的拿出了一份報紙,艾琳娜鬆了口氣。

她稍微調整了一下行李的位置,從斜挎包中拿出了自己的墨水和鋼筆。

然後專註的觀察了一下火車的結構,埋頭畫了起來。

艾琳娜工作的時候是聽不進任何聲音的,偶爾停下筆,沉思剖面中火車的構架。

好不容易畫完這張圖,她鬆了鬆手腕,打算起身走一走,卻撞上了一雙若有所思的眼睛。

“我以為您像一位建築事務所的繪圖員,多過一位火車工程師?”這位新認識的福爾摩斯先生似乎毫不見外,“鑒於您手上的繭子完全符合一位繪圖員應當有的勤奮,您的線條也直挺的非常,顯然是您刻苦練習的成果。”

“哦,謝謝您,先生,”艾琳娜有些訝異的回答,“我是曾經在建築事務所工作過。畫火車只是由於車上似乎沒什麼建築可以打發時間。”

“那麼火車的結構對您構想的建築結構有什麼幫助嗎?”福爾摩斯問道,“我本以為繪圖師會寧可關注於火車座的裝飾紋路多於這樣的火車架構。”

“也許是的,”艾琳娜回答,“您不覺得如果設計一間像是火車車廂的咖啡館,那會很有意思嗎?”

她比劃了一下,“也許不一定要用到大片的裝飾。對我們這些從事建築行業的人來說,設計的靈感大多數來源於生活,不管是我還是普通的男性繪圖員,幾乎都是這樣。”

換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艾琳娜有點好奇的提問,“恕我冒昧,先生,您看起來不像是對建築學感興趣的人。”

“是的,但不得不說建築的邏輯框架對於某些體系的構建有很大的幫助,”福爾摩斯說道。

他緊接着提出了一個有些冒昧的請求,“如果可以的話,我能觀察一下您的手嗎?”

得到了許可后,他幾乎是迅速的拿過了艾琳娜的手,細細觀察起來。

那種“拿取”的手法,就像是艾琳娜的手不長在她的身上,反倒是獨立成塊一樣。

“中指上指節處有繭子…很明顯常年握筆,必定是繪圖用的鉛筆,落下的炭黑色有些明顯,鉛筆造成的繭子要更加軟一些…右手手腕處也有…常年握尺,從事繪圖行業…”他喃喃道,“應當沒有遺漏了!”

福爾摩斯沉思了一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

“謝謝您,小姐,”他說道,“這對我有很大的幫助。”

“如果我能幫到您的話,那將是我的榮幸,”艾琳娜回答,“但是我很難理解您的想法…研究手上的繭子,您是社會學的研究學者嗎?”

“不,”福爾摩斯否認道,“只是為了一點個人的興趣。”

艾琳娜聳了聳肩,她並未在意這段火車上的插曲,很快就將其拋至腦後。

帶着自己的行李,艾琳娜騎着自行車問路后,四處尋找那個熟背的地址。

感謝運氣,她發現了一輛會在貝克街附近停留的公共馬車②,那委實省了艾琳娜不少力氣。車上噴了鮮亮的漆來招攬顧客,艾琳娜湊近看了看,馬車的檐壁還雕刻着聖經中的故事。

馬車夫駕馭着三匹精壯的馬,艾琳娜上車前摸了摸這個搭建了基礎車架的材質。

上面有些鋼鐵的冰冷感,不過艾琳娜大致算了算,應該還是木頭佔了主流(因為純鐵的車架不會太輕)。

公共馬車似乎就是現代的公共汽車的雛形,實際上艾琳娜清晰的記得,現代的倫敦仍有不少雙層巴士在各個街道停留。

她付錢后將箱子與摺疊好的自行車托放在一層的后側看守處,自己則是沿着階梯爬到了二層,有些新奇的看向周圍的環境。

偏遠的鄉下是決計沒有這種馬車的,實際上家中自用的馬車也比較簡單。

家中的馬車簡陋又樸實,比起木頭製成的華麗車架,反倒是更像現代意義上的腳踏三輪車。

艾琳娜有些稀罕的左瞧瞧右看看,她實在是覺得有趣極了。

雖然座位的體驗感比私人馬車差一些,但是這種高度委實讓人感到愉快。

她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自己是否可以時常來這邊坐坐,順便對倫敦的建築來點室外寫生了。

時至傍晚,貝克街221B門上的環被輕輕叩響,落日的餘暉照在來客的身上,灑下一片燦燦的光亮。

那是一位擁有紅棕捲髮的年輕小姐。

她將自己的自行車放在門邊,解開綁在車上的行李箱,戴着皮手套的雙手緊握着,似乎有點不安。

這位小姐的穿着並不算是特別張揚,簡單的灰風衣配上飾有風琴褶的立領內襯裙,再加上一頂米色絲帶襯飾的小禮帽,與過往的來客並無什麼不同。

但是那顯然是不太一樣的,至少在容貌上,她可稱得上是熠熠生輝了。

乾淨素雅的門被猛地朝內打開,哈德森太太看了看左右,急忙將她拉了進去。

“艾琳娜,親愛的,”哈德森太太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不期待見到我嗎,姨母?”艾琳娜說道,“先別關門,我得把自行車也一塊拿進來。”

她將手中的箱子往裏面挪了挪,再把摺疊自行車搬了進來。

哈德森太太則是領着她往雜物間走。

“期待是真的,但是你從沒跟我說你這兩天要來!哈德森太太嘟囔着,“我現在就去給你收拾房間…住在三樓怎麼樣?二樓我估計要租出去,前幾天有個年輕紳士過來問過我一些東西,他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說是再去托朋友找一位合租人。”

說到這裏,哈德森太太又緊張了起來。

“我是說,艾琳娜親愛的,你不會介意這個吧?”哈德森太太說道,“不必擔心會有衝突,起居室都是有門隔開的,我這邊隔音效果不差。”

“當然不會,”艾琳娜帶着點無奈的說,“實際上我得感謝你的收留,姨母。我和父親發生了一點爭執,沒有去處了。”

她這番話惹得哈德森太太心疼的抱了抱自己的外甥女。

哈德森太太一直都知道外甥女與父親相當親近,而艾琳娜本身又是相當好脾氣的性子,不容易發火。

既然是這樣,那一定是刻薄的伯爵出現了什麼問題,才惹得她逃家來到倫敦。

“當這裏是家一樣就好了,艾琳娜,”哈德森太太頗為硬氣的說,“你那個父親,重利益多於感情…別害怕,如果他來這裏,我們就把他趕出去!”

艾琳娜聽聞這話,下意識摸了摸仍然藏在自己裙撐下的丁字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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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也許我可以自己來?(緩緩抽丁字尺)

時間線在福爾摩斯搬入貝克街的前幾天,可以算是青年福

參考版本是原著福,臉可以代入jb福(1984版福爾摩斯探案集電視劇)傑瑞米.布雷特真的很帥!我愛他!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一樣的福爾摩斯,我心裏的他就是這樣的,如果感覺ooc的話——

快逃.jpg

順便,伸爪悄摸摸求個評論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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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區有人問摺疊自行車,這裏加一下科普

1887年9月16日,美國發明家EmmitG.Latta申請了首個摺疊自行車專利。

本文參考時間線是維多利亞中後期,關於自行車,大家可以具體可以參考《福爾摩斯探案集》“孤身騎車人”,這裏的委託人小姐就是常年喜愛騎自行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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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因為19世紀的郵資按照信紙張數計費,所以大多數人直接把信寫在特質的信封里,信封拆開就能讀,主要是為了省錢。

②公共馬車(omnibus):由三匹馬拉動、能夠乘坐16名乘客。1829年,該馬車的製造商GeorgeShillibeer利用這種馬車在倫敦運營一條公共馬車線路,甚至將馬車發展成上下兩層,可以乘坐20人,可以說是今天英國雙層大巴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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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福爾摩斯當鄰居的倒霉日子[綜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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