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所有的冰霜,似乎都在這火熱的一吻中消除了。
只是每逢夜晚的時候,珍妮弗依舊會在托尼的懷中驚醒。
身體狀態與精神狀態都不可抑制地急轉直下。
甚至她偶爾還會控制不住地和托尼發生爭吵,而大多數時候托尼都會包容她。
但是仍由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誰都不知道珍妮弗接下來會如何。
無論是身體先垮下還是精神先奔潰,對珍妮弗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這是托尼第二次開口勸珍妮弗去看心理醫生了。
珍妮弗捂着眼睛,一臉煩躁地回道:“這不是看不看心理醫生的問題!”
她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可是你可以先嘗試一次,你再這麼下去的話……”
“好了!”珍妮弗打斷他的話,“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她生硬地說道:“還垮不了。”
托尼坐在她的對面,神情無奈,他抿着唇。
下頷線緊緊繃著,喉結滾了滾。
珍妮弗別過臉,留下一個冷漠的側臉。
每次提及這個話題,她的態度都是拒不配合。
“你別再管了。”她冷漠地說道。
托尼一臉正色,“但是你的狀態——”
珍妮弗回過頭,不耐地打斷他,“拜託了,能不能別再管我了。”
托尼看着她一副拒不配合的神情和語氣,也被激出了火氣。
他的小鬍子抖動着,整張臉緊緊繃著,“我是你的男朋友,為什麼沒有權利關心你的身體?”
珍妮弗直視着他,硬生生地懟回去:“你是男朋友,又不是我的丈夫。”
“憑什麼管着我?”
托尼被徹底激怒了。
兩人爆發了一次從未有過的劇烈爭吵。
……
珍妮弗冷着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低頭看着手機,而托尼則在工作室里黑着一張臉埋頭苦幹。
這次的爭吵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還要大。
兩人又回到了之前冷戰的期間。
分房睡,都盡量躲着對方走。
她在客廳,他就在工作室里。他在餐廳,她就在卧室里。
只是住在一塊兒,難免也會有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
兩人都是沉默地擦肩而過。
就連視線都從不交匯到一塊兒。
就像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兩個陌生人。
關係也降至冰點。
兩個人都拉不下臉,緩和彼此的關係。
即便珍妮弗已經開始後悔了,可是卻放不下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他們先是比着誰先低頭一樣。
更糟糕的是,自從兩人分開睡之後。
珍妮弗的狀態愈發下降,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卧室里的燈都開到了天亮。
屋子裏的窗戶被緊緊地關上,就連床簾也嚴實地拉上,將室內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似乎這樣就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卧室里的所有燈都被打開,明亮的燈光將屋內照得亮如白晝。
即便是這樣,珍妮弗的心中卻仍像是藏着一個巨大的黑洞一樣吞噬着她的勇氣。
在光亮無法抵達的地方,總像是蟄伏着看不見的野獸在那兒虎視眈眈。
珍妮弗抱着被子,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她的視線放空。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她還是睡不着覺。
以往和托尼在一起時,即便睡覺的質量不佳,夜裏頻頻驚醒。
可如今,她已經完全睡不着覺了。
腦子裏像是有一萬隻蜜蜂亂飛嗡嗡叫着。
思緒越來越混亂,人卻越來越精神。
她撐着床,掙扎着坐起了身。
從床邊拿起了手機。
手機屏幕亮起,屏幕上明晃晃地寫着現在是3:03。
她怔怔地看着手機屏幕。
思緒不由自主地開始亂想,就連態度也慢慢消極了起來。
如果她再次被米高綁架的話——
珍妮弗面無表情地想着。
說不准她還能睡一個好覺呢。
她不無嘲諷地想道。
不用整夜整夜地擔心米高的出現,他的襲擊。
她無力地閉上眼睛,陷入黑暗不過一兩秒的時間,就忍不住再度睜開了眼睛。
重新看到了光亮和熟悉的佈局,她的心才鬆了下來。
其實托尼有句話說得不錯。
她的狀態已經非常糟糕了。
處於隨時都要奔潰的狀態。
就像是已經盛滿了水的水杯,卻還在不斷地往裏頭加水,已經在溢出的危險邊緣。
除非能倒空裏面的水。
可是這談何容易。
珍妮弗深呼了一口氣。
米高那雙含着瘋狂和痴迷的眼神似乎就在眼前。
這樣下去不行了。
她清楚地意識到。
……
米高站在窗前,一手握着高腳杯,昏暗的燈光折射在晶瑩的玻璃杯上。
吊燈上的燈光昏黃。
米高身後的身影被拉長扭曲,就像是蟄伏在那兒躍躍欲試的毒蛇。
盤旋着身子,迫不及待地想要亮出鋒利的毒牙,卻又極有耐心地耐下性子等待獵物落網。
吐着鮮紅的信子,是詭異瑰麗的顏色。
高腳杯里的酒液微微搖晃着,散發著濃郁的酒香。
米高一手扶在窗台上,眺望着遠處高聳的大廈,似乎要直入雲霄。
他的眸光幽深,身後的茶几上散落着幾張小報。
還真是多虧了他們。
他的薄唇微微勾起。
要不是他們,他又怎麼了解他的甜心現在的狀態呢?
茶几上散落的幾張小報上寫着聳人聽聞的幾個大字。
“珍妮弗精神萎靡,疑似與托尼感情不順。”
“托尼與珍妮弗分手?兩人相處冷淡。”
“……”
那些小報幾乎是無孔不入,只要珍妮弗離開大廈的區域。他們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圍了過來,對着珍妮弗的臉不停地拍。
這段時間珍妮弗的狀態萎靡,他們怎麼可能忽略呢?
得益於他們的報道,米高現在即使沒有監視器與定位器也能清楚地知道珍妮弗的行蹤。
只可惜那座大廈的安全係數極高,經過了托尼斯塔克的再次加強,不能輕易進入。
不過,他的甜心應該也快回到他身邊了。
米高的神情愉悅,端起酒杯到唇邊喝了一口。
猩紅的酒液將他的嘴唇染紅,如同浸了血。
真是迫不及待要見到她了呢。
米高唇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地加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