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探珈藍教
陳長安之所以覺得珈藍教會與玉璽失竊案有關係,主要還是因為丁甲田留下的3,8兩個數字線索,索羅以九幽大帝顯靈的方式指為曲塘,未必就不是要調開注意力。
再者九幽大帝顯靈本身同樣疑點重重,陳長安向來對鬼神之事不太信服,曲塘這個推測結果的出現,背後肯定有人為的成分。
“我與你一起去!”葉凜提出要求。
陳長安否決:“現在還不能肯定,只是個隱約的猜測,人多反而會引起對方注意的,還是我獨自前去吧。”
他幾句回答完畢,立刻動身,恰巧在院中遇到拎着件沉甸甸包裹,並且手裏拿本冊子的王秀秀。
“咦,你這是幹什麼?”陳長安好奇。
王秀秀笑嘿嘿的說:“陳大哥,這些東西呢都是甲田哥落在軍營里的物件,我準備收拾收拾送回他家裏去。”
“原來如此,那你去吧,正好我也還有些事要辦。”
你言我語罷,陳長安準備離開,卻在剛踏出半步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王秀秀手中拿的冊子封皮上寫有金洞仙人辭漢歌幾個大字,不由的眼神一滯,手指過去道:“這個,能給我看看嘛!”
“吶,給你陳大哥。”
王秀秀把東西遞過來並眼角種浮現出一抹緬懷神采說:“這裏面是金洞仙人辭漢歌詞這首民謠的詞譜啦,甲田哥很是喜歡,經常會自己哼唱的。”
陳長安從頭翻到尾,表情變的頗為凝重起來:“為什麼整首下來,裏面沒有曲塘兩個字?”
“哦,曲塘呀!”
王秀秀作為雍州本地人倒是顯得極為專業,答疑解惑道:“金洞仙人辭漢歌的詞譜有好幾個版本流傳呢,我記得另外一首里是有曲塘二字的,但甲田哥喜歡的這首中沒有!”
“原來……原來是這樣……”
陳長安一句話分好幾個片段吐露,因為他此刻的心情和思維都變得十分複雜起來,如果之前對於珈藍教與玉璽失竊案有關聯只是捕風捉影的話,那麼現在基本能夠確定。
丁甲田喜歡的這首金洞仙人辭漢歌版本當中並無曲塘二字,那麼他留下的數字暗語3,8又怎麼可能是在表示曲塘呢!
另外,從當地乞丐頭子霸哥的描述可以得知,丁甲田遭到追殺的時候王屠夫還未藏匿到曲塘那塊廢棄莊園中去,難道他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詭異的是,索羅聽聞有關3,8的線索,便找了本詞譜中有曲塘二字版本的金洞仙人辭漢歌詞來強行解釋,這樣做目的無非有兩種,為珈藍教本身開脫,把線索引向王屠夫。
他是真的在幫忙查案,還是別有所圖呢。
合上本子遞還給王秀秀,陳長安快趕到九幽大帝廟門口,憑藉烏衣衛的令牌徑直而入,穿過庭院抵達正殿,道明緣由后被教徒引領到教主索羅的房間,見他正在悠閑品茶。
一人獨坐,桌上卻擺放茶杯兩個。
陳長安打趣道:“莫非教主還有別的客人,倒是陳某來的有些唐突了。”
“不!不!不!陳大人言重,只不過是本地的位善人剛與我談論些九幽大帝廟的擴建修繕而已,陳大人此次前來,莫非要找的東西衣已經找到?”珈藍教教主索羅回應並反嘴一問。
陳長安點頭:“是的,東西的確已經找到,但陳某心中還有些疑惑得向教主請答。”
“哦?”
索羅兩眼中流露出濃厚興趣:“不知陳大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倘若我知道,或者能請九幽大帝出面問卦,定當在所不辭。”
陳長安意味深長的一笑,試探道:“還真和九幽大帝相關,根據我們的後期勘察,的確在曲塘那個地方,找到了很重要的線索,與索教主你問卦得出的完全相同。”
“但是!”
陳長安語調猛然拔高:“據我所知,雍州地方關於金。(下一頁更精彩!)
洞仙人辭漢歌有好幾種版本存在,而我那位朋友平時最為喜歡的版本詞譜中,並無曲塘二字,因此,他留下的3,8如果真是表達音律,也跟曲塘沾不上關係吧!”
正悠哉品茶的索羅小指輕微一勾,道:“所以,陳大人何意,難道真覺得3,8是表示3月8日九幽大帝誕辰,是與我珈藍教有關?”
陳長安把實際情緒很好的隱藏住,扯出個人畜無害的真摯笑容:“倒也不是,覺着奇怪罷了,我那位朋友平日裏最為喜歡的金洞仙人辭漢歌,與教主那天問卦解釋的並非同一版本,所以這個線索如果不對等,如果他的確另有所指,陳某奉旨查案,得弄明白。”
“哈哈!哈哈哈!”
話到此處索羅突然仰天長嘯:“總算聽明白陳大人的意思了,您覺着是我把您朋友留下的3,8二數強行解釋為曲塘唄!”
陳長安既有合理的推斷,自然底氣十足,也不跟他客氣,雙手撐桌四目相對:“猜的還真不錯,我就是懷疑索教主你藉助九幽大帝的幌子,強行解釋線索,誤導偵查方向。”
似乎是沒有想到陳長安會撕破臉皮,索羅又立刻變幻張容態,語氣柔和的道:“哎呦呦陳大人,您說的這是哪裏話?我以本教九幽大帝的名義保證,絕對沒有。”
陳長安氣勢不減反增:“沒有?那我那位朋友留下的3,8二數所指並非曲塘,索教主通過問卦得出的結論,為何又偏偏是在曲塘?”
“這……這才能顯示出九幽大帝的神奇吶!”索羅在胸前打個手勢,虔誠信仰的樣子。
“放屁!”
豈料陳長安直接拔出藏名一刀削掉半邊桌角,爆喝:“索教主,陳某是來好好說話的,可你如果要藏着掖着,別怪我無情。”
陳長安此刻已經有個大概猜測,珈藍教在整個玉璽失竊案中肯是種十分微妙的存在,如果判斷不錯,在突如其來的壓力面前,他們肯定會選擇認慫求全,因為心裏有鬼。
而如果跟玉璽失竊案當真沒有聯繫,即便自己有朝廷官職在身,以你珈藍教在雍州的地位,又有何懼?
“這……這……”
索羅盯住陳長安手中藏名良久,無奈苦笑:“行……行吧,瞞不過陳大人,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如實相告,有得罪不周之處,還請諒解!”
他轉身走向件後面的木架,轉動擺放的頭紅玉獅子,只聽機關軸承相互摩擦發出咔嚓嚓的細響間,牆壁朝兩邊打開。
索羅做個請的手勢:“走吧陳大人,您想要的答案,都在裏面。”
“好!”陳長安提起藏名,踏步而入。首\./發\./更\./新`..手.機.版
幾乎是他走進的同時,一盞盞油燈從牆壁兩邊燃起,點亮其中別有洞天的世界,明如白晝,是個獨立開鑿出的地下石洞,佔地足有幾千平米,完全到了一眼望不見邊的地步,其中設立着足有二十多米高的書架,擱滿各種文卷冊子。
“給我關於陳長安陳大人的資料!”索羅呼喚。
“是!”
有人應答,並且很快,一名身穿珈藍教教徒衣服的男人,手捧本紙質嶄新的冊子恭恭敬敬來到面前。
索羅解釋道:“陳大人,這就是您想要的答案!”
“哦?”
陳長安右手依舊提刀,左手接過冊子翻開閱讀,只見上面記載着他,葉凜,阮靜初,文錦等全部人眾的烏衣衛身份,以及來雍州城的目的是尋找玉璽,更令人駭然的是,有零零散散關於王屠夫抵達雍州后的行動軌跡。
“什麼意思?”陳長安雙目灼灼如炬,審視他道。
索羅嘆息一聲:“每個教派立足世間,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套生存法則,珈藍教在雍州城之所以極富盛名,就是因為九幽大帝的靈驗,有問必答。”
“但實際上,這不過是人為推動,珈藍教在全城各個角落都佈置有眼線,每日能集中。(下一頁更精彩!)
搜取到將近上千條消息,毫不誇張的說,某人某天辦的某事,都被這張消息網捕捉的分毫不差。”
“而來九幽大帝廟問卦,我們基本都是以大帝要派遣童子開天眼出察為由,當天接受問題,第二天給出答案,為的就是有時間通過推理分佈在城中的這些眼線傳遞迴來的消息以得正確的結果。”
“陳大人應該還記得,您提出要問卦九幽大帝時,我曾說過,第二天白日再問不遲,實際上就是為挪出一晚的時間,通過分析手中掌握的各種消息,查到王屠夫下落。”
“第二天問卦現場,我利用這些年佈置在雍州的這張消息網,確定了您要找的王屠夫就在曲塘,因此才會特意挑選首有曲塘二字版本的金洞仙人辭漢歌詞來解釋3,8之意。”
“從頭到尾,只是為營造九幽大帝神奇靈驗的氛圍印象,絕沒有要誤導偵查方向的意思,在下言盡於此,信與不信,便全在陳大人了!”
陳長安手指下意識的搓動着手中冊子的頁角沉思良久,字句深刻的道:當真如此?”
“句句屬實!”珈藍教教主索羅作答,深刻程度不輸於他。
“行吧,倒是我陳某小心眼了,抱歉!”
陳長安微笑着把手中冊子交還,輕舉刀柄指點:“不過你這胡亂收集別人私隱信息,可算不上什麼正經行為,再有虛假營銷宗教,按照大閔律法,如若判下來可不會輕。”
“是!是!是!”
索羅一陣惶恐頓上臉頰,連忙解釋:“陳大人放心,關於您們這次的信息,我立刻銷毀的乾乾淨淨,而且本教……本教也只是收集些雍州城內的消息而已。”
陳長安藏名回鞘,嘖嘖道:“我只是來雍州尋找玉璽,這些事你還是跟刺史胡維堅說去吧,既然已經搞清楚問題,便不再叨擾,告辭!”
“是!是!在下謹記,恭送陳大人!”
陳長安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索羅則站在原地面色神情幾經風雲變幻,最終嘴角輕微扯起,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與此同時,一個身穿官袍的人出現在他身後,赫然是雍州司馬郭濤。
他頗有節奏的拍手叫好:“不錯,不錯,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索羅轉身開口:“看來大帝說的對,陳長安這個人的確是不好對付,我們分明已經把全部的線索都推指向妖族,他竟還是能察覺到不對。”
“也僅僅是察覺罷了!”
郭濤絲毫不掩飾內心的不屑一顧,道:“這次計劃可是大帝親自坐鎮佈局的,除非揭盤那天,否則陳長安怕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玉璽失竊案的真相是什麼,更不會明白,玉璽雕刻者的後人,就是我!”
“話說回來,那首千錘百鍊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寫的可真好,我當時差點就忍不住要去為祖上正名了,哈哈哈!”
……
……
走出九幽大帝廟的陳長安,發動三品啟術神識探查過無人跟蹤后,走進條隱蔽的巷子,盤膝而坐,今日的珈藍教教主索羅,氣勢可不比當初,有好多地方明顯是在刻意的隱蔽鋒芒,他才不會傻到相信各種說辭。
意念集中,陳長安準備再次動用招思來喚出些後世的電子偵查監視產品,偷送進九幽大帝廟再探一遍,卻發現壓根沒反應,似乎是技能在冷卻。
“倒也難怪,畢竟昨晚喚老劍神救場,耗費的精神力和意念實在太多。”
嘀嘀咕咕着一躍而起從屋檐底下抓來只麻雀,與它四目相對發動玄心通畜大法,等思維共享靈魂同控,手掌攤開,任由其飛進九幽大帝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