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鋼鐵城
第一日，瘋狂圖書館人催動骨團滾過三圈，盡驅倫德河到裂金山一帶全部的盜賊與惡魔。
第二日，骨團滾過一圈，碾壓空無一人的裂金山，直接將裂金五鎮夷為平地，也噬盡了地表與地底殘餘的礦產。
第三日，骨團再滾一圈，行程過半，瘋狂圖書館人已經能夠遙望到塔斯帝國邊境。
第四日，骨團提速，再滾三圈，壓斷彷彿早已是大陸血脈的鐵路，徹底佔據塔斯帝國的外圍土地。
也是在第四日時，瘋狂圖書館人的行動路線與另一座大冰縫、孟菲修斯和魔王城的戰場發生重合，碾死了無數紅皮惡魔，硬生生將戰場分割。
骨團只要再滾兩圈，就能壓到塔斯帝國的邊境。
帝國邊境已經被築起高牆，那座聞名百年的鋼鐵城就在後方，支撐着無數新起的人類要塞，成為通往神誓城道路上第一座堡壘。
李閱看着那座工廠城邦肅穆的表情，坐在瘋狂圖書館人的艦首，忽然笑了。
「你還記得嗎，這城？」李閱問影影。
血河模擬戰時候的一切歷歷在目，又非常遙遠——當時的場景就是鋼鐵城，只不過與現在的外貌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那時鋼鐵城只是一座沉默的堡壘，不像現在，上面還長着一張機工士的臉。
李閱看着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邦，一時間有點感懷。
「想上去看看。」影子女神笑了。
她記得，當時還以為這個腦子是個恐怖的惡魔之子，哪想到只是一個會被時間大魔導嚇得患得患失的大蠢蛋。
「嗯，會的，我們會上去看看的。」李閱知道這並不遙遠，「只要這次你不要為了放那個大招而死掉……」
李閱還記得血河模擬戰的末尾，影影極端地想要藉著紅袍祭司的隕石扭殺一切，結果憤憤不平地嘟嘟囔囔。
「呵……」回想起最初的血河模擬戰，影影也覺得軟軟的。
「他們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就要這樣軋進塔斯帝國吧？」李閱的矚目卡牌早就翻了回去，此刻雖然與影影念了念舊，指點了一下江山，但不虞被他人聽到。
距離已經足夠近，李閱不需要矚目卡牌，就能吸收到整個帝國的惡意。
「這不正是你要看到的么？」影子女神站在骷髏身邊，閱讀着整個塔斯帝國的影子。
「嘿嘿，現在腦靈還剩下幾隻？」李閱已經失去對腦靈數目的判斷，只能詢問影影。
「45隻。」影影數了數。
經過四天的急行軍，李閱搶出了不少時間，距離鑲嵌第三片想像大陸還剩兩圈，一天可達，但遲遲沒有等到帝國的反擊。
李閱最不想看到的，當然是在自己鑲嵌大陸時，巫師軍或者造物部忽然有所行動，打亂自己的節奏。
鑲嵌大陸需要時間，需要全神貫注，需要李閱存在在凱歐斯大陸，而不是去混沌。
但造物部或者巫師軍的攻擊可能只有一瞬，錯過的話，再等到下次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要麼先搞定想像大陸，要麼先搞定林德，李閱無法同時做這兩件事。
「看來不逼一逼的話，他們還不準備動手呢。」李閱觀察一番帝國邊境的兵源調動以及鋼鐵城肅然的臉，咯咯說。
「來，把我的大炮拿出來……」李閱剛動動嘴，瘋狂圖書館人就是主炮七河齊發，驟然發動了對塔斯帝國的炮擊！
火風水土雷光暗七種元素齊發，劃破長空，直擊鋼鐵城百裡外的高牆！
光幕拉開，形成一座包裹整個塔斯帝國的光罩，投來魔王城外的景象……
萊特，光之大魔導萊特企圖直接將瘋狂圖
書館人的主炮銜接到大冰縫、孟菲修斯與魔王城的戰場，保護帝國的同時也加劇凱歐斯大陸的混亂。
「嘿嘿，逗你玩的。」七河即將命中光幕，卻被瘋狂圖書館人倏然收回，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原封不動地抽回來。
「看來你們做好準備了？傑西呢？」李閱抽出一把骨頭號角，裏面的學舌抽動，對着鋼鐵城上的那張機械臉發聲。
「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伍德森知道李閱在與自己對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話題轉向鋼鐵城本身。
李閱一聽又樂了——鋼鐵城嘛，穿越來沒多久，就在這城頭「死」過一次了。
「你說說，這是哪裏？」李閱問。
「這裏是造物的結晶，是人類智慧的堡壘……」伍德森的發言有一些做作，李閱猜想可能與帝國喚起的民意有關。
看來他們是不打算好好說話了。
「七十年前，帝國就是在這裏，粉碎了魔王城最猛烈的一次進攻。」
「七十年後的今天，惡魔們將再度於此折戟，人類也將重新鼎盛。」伍德森像是在念稿子，文縐縐的，全然不似他從前滿口髒話的樣子。
「那還等什麼，過來啊？」李閱很期待造物部投一發暗物質彈過來，又或者是高塔的巫師軍趕緊發動意識。
只要有光霧散溢，李閱就能藉此進入混沌。
至於怎麼修理那個懷錶人林德，這幾天的行軍路上，李閱和影影已經給他準備了許多禮物。
「帝國的子民們啊，黎明到來前最為黑暗，而接下來的天光……」伍德森機械式地唱詞，似乎就要在這裏把帝國的民意調動得更加洶湧。
李閱卻是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好了好了，夠了。」學舌的聲音蓋過伍德森，地上那座已經如同城池一般大的阿團瑞克被接引到瘋狂圖書館人的主炮前。
瘋狂圖書館人準備直接發射阿團瑞克。
骨團里不僅有藏書庫的軍團，當然也嵌滿了蛋蛋的顆粒，足以攻破萊特披開在高牆前的那道光幕。
似乎時隔近百年，鋼鐵城的戰鬥就將在此刻重演。
天空積攢的火山灰化作酸雨，於雲層中醞釀，緩緩飄落，末日也即將在此刻展開。
而就在阿團瑞克即將被瘋狂圖書館人射出的時刻，影子女神突然攔住了李閱。
「等一下，別動。」
「怎麼了？不是得逼帝國動手嗎？」李閱的主炮只是幌子，只想藉機鑽入混沌。
「天上有顆粒掉下來。」影影說起一個看似完全無關的現象。
蛤皮錢包一直在增殖着瘋狂圖書館人和保鮮庫里的資源，影影則在鋪陳影子的同時不斷收集，所以對於第二片想像大陸境內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知道所有細節。
「顆粒？蛋蛋？」李閱抽動腦溝。
「是他。」影影收到了天外掉落的顆粒。
與此同時，神誓城郊外，高塔之下，忽然亮起一座巨大的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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