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要害我
“要想合作，拿出點誠意來，畢竟，魏公公的命，算是我給他的。”吳間握着刀，眼漏凶光。
“放肆。”魏廷盯了吳間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幫乾爹，乾爹也不會虧待你，即使現在皇上貶謫乾爹，他的能量，也不是你能想像的。”
“百足蜈蚣，死而不僵嘛，理解。”
“你。”魏廷氣的緩了口氣。
“趙靖忠有問題，當日，他告訴我們，皇上口諭是殺死魏公公，但是韓曠來的時候，那意思，皇上根本沒想要魏公公死。
“畢竟，皇上要是想殺死魏公公的話，還讓他跑去鳳陽那麼遠幹嘛，隨時隨地就殺了。”
“你說什麼！”魏廷叫了聲，眼神尋思了下，“你確定？”
“你要不信，自己去查。”吳間無賴道。
“你想要什麼？”魏廷問道。
“還用問，陞官。”吳間轉身離開。
離開走了一會兒，吳間碰到了靳一川，他捂着胸口，正咳嗽個不停。
“肺病犯了？”吳間上前，攙起來他，帶着他去找郎中。
白鷺醫館。
吳間帶着靳一川，走了進去，院子裏，一顆桃花樹，開滿了白色花朵兒，燦爛馨香。
一老頭兒，一少女。
老頭兒是這裏的郎中，給靳一川診脈起來。
沒多久，老頭嘆了口氣，“肺陰虧損，痰中帶血，皮膚干灼，脈細帶數，腎虧盜汗，身體陰虛。
“靳爺，這是老病，不好治，等我給你開藥。”
吳間呆在旁邊，他也聽不懂醫。
“我叫張嫣，你叫什麼？”少女問道。
瞅了她一眼，“吳間。”
少女嘿嘿一笑，盯着他看。
吳間被她看得不自在，卻忍耐着，一動不動。
然後，吳間也看向張嫣，一直盯着她看。
盯到張嫣不再看他，吳間才扭頭。
剛扭頭，張嫣立馬看向他。
小孩子一樣。
拿到葯，吳間跟靳一川一起，離開了白鷺醫館。
張嫣在門口，獃獃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回去。
那個哥哥，好好看啊，張嫣笑了起來，露出了小虎牙。
“你有肺癆？”路上，吳間問向靳一川。
“老毛病了，不礙事。”靳一川笑了笑。
前方，一堆人馬趕來，個個面色白凈陰柔，東廠的人。
“你就是吳間？”前方，一個公公喊道。
“敢問大人，我犯了何事？”
吳間心裏尋思起來，是趙靖忠派人來抓我的？
“前幾日，曹府，你殺了我們弟兄。”公公聲音陰柔。
“弟兄，總得有弟弟，也得有蛋蛋吧。”
吳間心裏腹誹，然後拱手說道：“那幾人慾誅殺曹欽程，我等阻攔，它們還要滅口，公公怎麼顛倒黑白？”
“哼，顛倒黑白，我讓你知道，只有黑，沒有白。”
前面的公公譏誚陰笑，“給我抓起來。”
靳一川刀一拔，準備抵抗，吳間看了看對面，按住了他的手。
“放心，沒事。”
吳間被他們抓起來，帶走了，關進了牢房裏。
是誰要殺我？自己惹了誰？吳間想道。
許顯純？張英？魏忠賢？李夔龍？趙靖忠？韓曠？
這些人都有可能。
還有閹黨眾人，或者這些人的朋友。
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什麼的，也有可能。
比如死去的曹欽程，萬一他有幾個死黨兄弟，要弄自己，也能理解。
算了，敵人太多，不想了。
抓吳間的那個公公，走了過來，站在牢房外，陰笑。
“敢問公公，是誰要殺我，總不能讓我死的不明不白吧。
“就算要判罪，是不是通知下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什麼的，你們這樣濫用職權，小心皇上怪罪。”
那公公陰笑，彷彿聽了個笑話，語氣輕蔑，藐視道：“一個小小錦衣衛，死了便死了，知道那麼多幹什麼，找閻王替你報仇嗎？
“大理寺它們，誰會有功夫管你一個小小錦衣衛的死活。
“說起來，我也姓吳，跟你算是同宗，可惜的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吳間看了看牢房四周，陰暗潮濕，空氣里，一股腐臭味道。
此時，他已經猜出來了，也是最有可能的那個人，“吳公公，我猜測要對付我的這人是你們東廠的廠公，東廠掌印太監趙靖忠，對不對？而理由也絕對不是為曹欽程還有那幾個東廠的人報仇。”
趙靖忠這傢伙，吃相也太難看了些，這才剛幫他辦完事，就迫不及待下手除掉自己。
為什麼這麼急，還這麼明顯。
想起來之前種種，吳間再次確認了一件事。
趙靖忠假傳聖旨，皇上的確沒下旨讓魏忠賢死。
是趙靖忠，他想讓魏忠賢死。
宦官機構有二十四衙門，十二監、四司、八局，這司禮監是二十四衙門中的首席衙門。
而東廠的老大，即掌印太監，一般由司禮監里排名第二或第三的秉筆太監擔任，官銜全稱是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簡稱東廠提督。
魏忠賢之前便擔任過司禮監秉筆太監，兼任東廠提督。
只有魏忠賢死了，趙靖忠現在的位置，才能坐的踏實。
趙靖忠他害怕，他怕魏忠賢哪一天再回到皇上身邊。
而之前見到魏忠賢屍體時候，韓曠很是生氣，萬一要是自己告訴韓曠，是趙公公讓自己殺的魏忠賢。
嘶，自己要是趙靖忠，想想都睡不着啊。
“哼，明白了又怎樣，還不是一樣要死。”吳公公擺了擺手，過來了幾人。
牢門打開，幾人沖了進來，手裏拿着刀，砍向吳間。
吳間手腳上綁着鐵鏈，啷啷兩聲，鐵鏈擋住刀，濺出火花來。
右手一抖，吳間鐵鏈纏住眼前一人脖子，用力一嘞。
剩下幾人砍來，吳間鐵鏈再纏繞了一圈，此人已經死了，雙手發力，以此人為刀，揮了上去。
吳公公哆嗦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這個吳間，鐵鏈子纏着一人腦袋，甩了起來。
這，這還是人嗎？
血肉碰撞着鋼刀，血花四濺，肉沫亂飛，骨茬子白花花的，駭人無比。
鋼刀砍入肉里，一時拔不出來，吳間手腕一抖，鐵鏈鬆開。
就這樣，一步步，吳間走上前去。
吳公公想跑，腿卻軟了。
吳間站在他面前，低頭看着他。
不受控制的，一股尿騷味傳來。
“我，我也只是聽令行事。”吳公公嚇尿了。
吳間什麼都沒動，周圍安靜了下來，空氣有些焦灼。
沒過多久，外面聲音響起一道聲音，“司禮監來人，給我放人。”
“咔嚓~”
吳間將吳公公送去見閻王，站在牢房門口等着。
原本想着劫持他出去的，這樣看來，自己的盟友，還算可以，至少現在，還沒和自己決裂。
那麼，魏廷應該已經核實過了，皇上沒下死令，是趙靖忠假傳皇上口諭。
“魏忠賢，既然你想拿我做刀，就要保證自己手裏的刀不被別人拿走才行。”吳間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