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命運交響曲

更新時間：2012-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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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命運交響曲（1）

心率此起彼伏的躍動與匆促的腳步聲形成了一首合奏曲，遙望過去，本來漆黑的甬道中射來了一道手電筒的白光，霎時引亮了廊道。

李濤咽下粗沉的喘氣，仔細的諦聽過去......

兩隻改造喪屍的龐大腳掌不斷激起的瀲灧，濺在迴廊的牆壁上，它們手中端持的重武器由於廊道過於窄小，槍管不停地刮磨在牆上。緊隨其後的查理隨着口中吹出的一首《致愛麗絲》，悠悠的曲起了肘彎，掌指猶如口中迭送的旋律般來回浮動着，他闔上了眼皮，沉溺在自己的獨奏當中。在他的身旁，還有兩位女士相隨，她們腋下分別夾着一份文件，表情如同一潭死水般風平浪靜。

“不好！”李濤暗道一聲，隨即踉蹌的從地上爬起，慌不擇路的向出口反方向跑去。奔跑途中，幾隻長滿膿瘡的細手從鐵欄里伸出，對肉的渴求度幾乎讓它們瘋狂。

以往數次險象環生的經歷，讓他縱使在奔跑的時候，也能時刻的保持着警覺。每次撲空后，它們都會感覺到異常的憤怒，撕扯着鐵欄的鏗鏘聲，彷彿在抗訴。

“查理先生，那裏好像有人。”許潔柳眉一蹙，向旁邊正自我陶醉的查理說道。

查理用鼻子稍深吸了一口濕-濡的空氣，他微眯着眼，腦袋緩慢的左右攢動着，儼然像一個剛嗑過葯的癮君子一樣：“musicisthetripofsoul.”

“我喜歡貝多芬的音樂，它讓我感覺到短暫、還有燃燒...”查理兀自說道。

“查理先生...”許潔又提醒了一聲。

查理對許潔的話置若罔聞，揚着頭，將面龐對着穹頂，置於兩頰前的手奏起了一段緩和的節奏，繼而愈來愈快，愈來愈快，愈來愈快......

沉下！他的手猛然垂下，那萎靡的神情瞬間像變了一個人，眯起的眼睛也赫然睜開，如鷹隼的狹眼不威而自怒，語若含霜的字頓字出：“干-掉-他！”語畢，那兩隻接受到命令的改造喪屍，須臾間就加快了步調，向囚籠小跑過去。

“我們也要...跟上去嗎？”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女孩轉頭向查理問道。

“你會跳華爾茲嗎？”查理的眼角帶着迷離並濃稠的笑意說道。

“什...”沒等女孩說完，查理就拉起了她的手，牽引着她擺出了標準的舞姿。他們的舞步時而如爵士樂般急驟；時而又如蕭邦《夜曲》般緩慢。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哼奏聲猶如李濤心臟的撥動般急驟，順着髮絲涔涔淌下的汗水滴落在他的肩胛上，染濕了一塊布帛。摻雜着腐爛氣息的牢籠，讓常年不透風的空氣變得更加渾濁，他換氣的頻率更加快了，毒瘴侵入肺部的速度也因此提升了一倍，如果他再不供給肺腑新鮮的氧氣，可能會隨時暈厥過去。

愈來愈虛弱的他，步伐沒有像之前那樣的四平八穩，開始脫離了原定的路線軸，身形偏離到了右側，這個大意之舉直接導致了噩運的開端。

就在他看到出口曙光的一剎那間，“喀~~”隨着一隻喪屍的沉嗥，牢籠中倏地伸出了一隻手掣制住了李濤的小臂，由於剛才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這一次他並沒有掙脫開來，被硬拉了過去。

“哐！”李濤的身體生生的撞在了鐵欄上，酥麻感瞬間遞入肘間的麻筋，不由得他叫痛，潛伏在牢籠的喪屍又把李濤往裏扯去。喪屍泛黃的指尖深深地嵌入了李濤手腕的皮肉中，痛楚讓李濤猛烈地掙扎了起來。

就這樣一拉一扯間，鐵欄竟有了鬆動的跡象，開始前後慢慢地晃動着。

“嘣”的一聲，鐵欄忽然間從地上連根拔起，向囚籠的方向倒去，李濤看到契機成熟，猛地把受傷的手抽回，迎面倒下的鐵欄直接將喪屍暴露明顯的胸骨砸得粉碎，死死的壓在了底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剛剛解除危機，後方竟又傳來一陣改造喪屍挪動腳步的聲音。李濤狠吸了一口涼氣，急於奔命的他來不及處理受到感染的傷口，旋即又開始跑了起來。

剛跑了沒十米的距離，出口處就忽然傳來一段《夢中婚禮》的口哨聲，李濤再次止住了腳步，他心悸的張望着兩邊，他知道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抓住的話，那麼，他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從查理對求生者做的那些事情來看，放過李濤的概率幾乎是微乎其微，就算他是查理至關重要的一個棋子，但如果這次的舉動觸及到了他的底線的話，他說不定也會選擇毫不猶豫的棄棋，然後用嚴刑拷打的方法，逼供出解藥的配方來。

“......”急促地呼吸聲回蕩在窄小的走廊中，李濤舔舐了一下牙槽，似乎已經敲定了什麼主意，隨即他又調轉回頭，向剛才來的地方小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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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腳應該這樣...”查理一面糾正着女人的舞姿，一面背對着廊道緩緩退去。神經質的華爾茲，伴合著哧哧作響的暗燈，翩翩舞動着。

與此同時，改造喪屍的步伐聲已經伸延到了囚牢的廊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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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濤驀地躥進了剛才鐵欄倒下的牢籠里，繼而疾步地走到了鐵欄端頂的落定處。李濤曲着關節半蹲了下來，掌合在欄杆上，他鬆了鬆手指，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發勁想要將重達百餘斤重的鐵欄提起。

“啊！！！！”他咬緊的牙關擠出了一直壓抑的沉吟聲，昂起的脖頸上也迸漲出了條條鮮明的青筋，礙於額頂不斷滲出滴下的咸濕汗水，李濤把眼睛閉得很緊，以免在發力的過程中分神。

人在千鈞一髮之際，總能爆發出乎意料的潛力。李濤的腎上腺素此時派上了莫大的用場，鋼鐵鑄成的鐵欄竟被他慢慢提了起來。

等到鐵欄被完全被豎立起來，他的肩膀又抵於欄杆的縫隙之中，藉着上身和腳的承重力一點點的把鐵門攏進門框中。

在一番折騰后，鐵欄終於被再次被固定進了門框，雖然看上去還是有點搖搖欲墜，但李濤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匆匆忙忙地便退身於黑暗之中躲了起來。

等李濤走到後壁邊靠坐了下來后，他又竭力地將劇烈運動后的喘息聲控制到了最小，以防被人察覺到。冰冷的逼仄雖然讓他燥熱的體溫稍微下降了一些，但兩鬢的汗水還是不斷的滴下。

就在李濤闔目休憩之際，身旁那隻還沒死透的喪屍又朝李濤猛撲了過來。

乾裂的大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大腿上。巨大的咬合力加上撕扯，讓李濤疼得要命，但苦於無法出聲宣洩，只得一邊強忍着痛楚，一邊用手死命的捶打着喪屍的顱骨。

慌亂之中，他支撐在地面上的一隻手竟摸到了一塊從鐵欄上脫落的生鏽尖鐵，他毫不疑遲地拾了起來，繼而迅猛地向著喪屍的太陽穴刺了過去。

“噗”鐵精準的插穿了它的腦袋，撕咬的動作即刻便戛然而止。

儘管這時的喪屍已經腦死亡，但他的上下兩顎還是緊咬着李濤的大腿不放。

此時，查理哼樂聲離李濤所在的囚籠愈來愈近，而先前走進的那兩隻改造喪屍，挨個的打開了囚籠，毫不留情的將每一隻受到感染的喪屍槍殺。

“砰砰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摧枯拉朽的槍響和查理優柔的哨聲交融在了一起，如同《命運交響曲》的前奏，亦如《命運交響曲》的最後一部分般強烈。

就在李濤要用指頭去撬開那隻喪屍的牙齒之際，查理猛地把眼睛貼在了鐵欄上，直直的盯着......

是開始，還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