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死網破
一個是天家子弟,一個是世家新貴,都不是好得罪的角色。
這些在京城裏廝混慣了的人哪裏會做得罪人的事,於是本着兩邊兒都不得罪的心思,這些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忙。
他們就這麼看着商譽被溫白月不停的惡整。
楚九歌看着在柳江里都快沒命了的商譽,拉了拉溫白月的衣服。
小小的整一下商譽也就罷了,如果真的把他怎麼了,也比較棘手。
再說了,如果非要弄死商譽,也沒必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搞事情。
溫白月也是個有分寸的,對着楚九歌安撫一笑,這才揮手讓人將商譽提溜了起來,隨手給他裹了件衣裳。
這個季節的江水還有些冷,商譽在柳江里泡了這麼久,被救上來的時候整個人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半昏死的被人扔在甲板上。
“給三殿下端杯薑茶,天兒這麼冷,可別凍着咱們三殿下了。”溫白月溫言細語,一臉的無辜。
溫白月這模樣,這語氣讓周圍圍觀看戲的人無端的打了個冷戰。
大概從今天起,溫白月這個名字就給在場的紈絝們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還有什麼比幹了壞事後還情真意切的關心受害者的一臉無辜更讓人恐懼的?
眾人對視一眼,很厚默契的後退了一步。
然後他們就看見溫白月親手端着那杯薑茶,然後蹲下身,微笑着掰開商譽的嘴,直接把那杯還在冒着熱氣的薑茶盡數給他灌了進去。
“嘶~”
眾人下意識的摸了摸嘴。
緊接着,就像是奇迹一般,商譽瘋狂的開始咳嗽,薑茶的辛辣加上滾燙的溫度,直接把商譽的整醒了。
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之後,商譽強撐着身體站起來,一手捂着胸口,目光狠毒的看着溫白月和楚九歌。
“三殿下這般看着我們作甚,難不成我們好心相救,三殿下還要恩將仇報?”溫白月故作驚訝。
“這是你們逼我的。”商譽陰狠道。
溫白月笑笑,“三殿下再說什麼,在下怎麼聽不太懂呢?”
商譽一言不發,上了三皇子府劃過來的小船徑直離去。
等到商譽離開之後,溫白月再也憋不住,靠在圍欄上笑的開懷。
楚九歌看着難得這樣情緒外露的溫白月,也忍不住輕輕依靠着他笑了起來。
圍觀的人見沒好戲看了,也紛紛四散離開了。
“你先回家,我得進宮一趟。”笑過之後,溫白月才小小的伸了個懶腰,道。
“嗯?”楚九歌微微歪了歪腦袋。
“回來就直接來找你了,現在要是再不去一趟怕是今晚就不用睡了。”溫白月皺眉,有些不情不願。
楚九歌瞬間瞭然。
溫白月回京的消息這時候怕是早就送到了朝陽帝的案桌上,憑朝陽帝對溫白月的關心在意,如果溫白月不去見他一面,怕是今天晚上回鬧得雞犬不寧。
等溫白月進宮之後,楚九歌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待在屋子裏,總覺得看在商譽這麼勤勞的份兒上,應該給商譽再找點事做。
於是,就在她最無聊的時候,一個有趣的點子出現了。
當天晚上,商譽最近所遭遇的種種彷彿煙花一樣,炸的京城到處都是。
不出意料,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商譽就被言官御史們合起來聯合上書,然後被朝陽帝罵的狗血淋頭。
至於其中有關溫白月惡整商譽的部分,朝陽帝就像是沒聽見一般,眉頭都沒皺的揭過,這也讓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們嗅到了其中不同尋常的味道。
對於溫白月這位世家新秀更是忌憚了好幾分,尤其是當朝陽帝將金陵十三衛指揮使的位置交給他之後,朝堂上向他拋出橄欖枝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而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有關於商譽的種種風流韻事以及他在朝堂上慘遭彈劾的消息在早朝結束后就像是風一般席捲了整個京城。
楚九歌在茶樓喝茶的時候,新鮮出爐的風流皇子俏佳人的話本子就如火如荼的被說書人生動的講着,底下的聽眾個個如痴如醉。
“小姐。”就在楚九歌聽得愉悅的時候,涼情忽然出聲,朝着楚九歌身後使了個眼色。
楚九歌回頭就看見商譽一臉陰鬱的站在自己身後。
楚九歌挑了挑眉,流言都傳成這個樣子了商譽還有膽子出門,還真是......嘖......
“三殿下,好巧。”楚九歌提高了些許聲音。
在場人都正在聽商譽的八卦,忽然聽見楚九歌這麼一嗓子,下意識的回頭一看。
於是,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商譽身上。
但是商譽卻對這些怪異的眼神視而不見。
“楚九歌,那些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商譽逼近楚九歌,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天知道他今天都是怎麼過來的,這麼多年,商譽從來沒像這次這麼狼狽過。
楚九歌驚訝的看着商譽,“殿下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商譽卻不管那麼多,有些惡意的衝著楚九歌一笑,靠近她的耳朵低聲輕語,“你說我今天要是破罐子破摔了會怎樣?”
還不等楚九歌反應過來商譽這話是什麼意思,商譽就忽然一揮手,一大隊侍衛衝進茶樓,將楚九歌和涼情薄意團團圍住。
楚九歌打量着這些侍衛,她雖然會些武功,卻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三......”
商譽壓根就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一聲令下之後,楚九歌等人直接被五花大綁起來。
商譽上前掐住楚九歌的臉,“很快我就會讓你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
說罷,商譽直接讓人押着楚九歌等人離開。
留下在茶樓的人也被好一番警告。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也是誰都不敢多言。
楚九歌直接被送到了商譽的卧房。
看着這跟溫白月房間完全不同的佈置,楚九歌默默地在心裏鄙視了下商譽的審美,然後手腕一番,一枚小巧的刀子就出現在了她的手心裏,隨手割斷綁在手上的繩子,楚九歌招來暗衛。
“你準備逃跑?”
就在此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在門口。
楚九歌皺眉看着這人,思考要不要殺人滅口。
“不用擔心,我對你沒有惡意,跟我來吧,我帶你出去。”青衣男子似乎是看透了楚九歌的心思,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