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以惡制惡
“這又是哪?”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少年問道。
映入少年眼帘的是一座熙熙攘攘的城市。
厚重的城牆、斑駁的城門,還有那歷經歲月的城樓。
望了望城門上的牌匾,從右往左規規矩矩的寫着“苗碩”。
老者雙手負后一副仙風道骨,眯着眼睛說道:“西序國。”
青少年以手撫額,長嘆一聲。
“怎麼?你想去十萬大山還是聚魂嶺?”老者斜着眼睛看向青年。
青少年聽的臉一白,連忙搖手:“別別別,這好,這好。”
老者輕哼一聲,不屑的說道:“以你這身手,能在這混下去就不錯了,還想再去環遊世界?美的你。”
青少年一副被打敗的模樣,無奈的說道:“好好好,你說的算。”
心裏補了一句:“老是讓我打基礎打基礎,現在才從武一階,玩個鬼。”
“嗯?”老者鼻子裏哼出一聲,“有老夫幫你築基,你還這的那的,從武一階咋了?跨……你經歷了這麼多,還不知道萬丈高樓平地起,基礎要夯實?”
青少年好像對他能聽到自己心裏話好像不怎麼在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神,彷彿在說:“師父,你看我眼神信不信。”
老者鬍子一吹,輕輕一腳踹了過去。
青少年也不在意,也沒想着躲。
而後拍了拍灰塵,一臉親切的說道:“師父,要不你還帶我去西邊那個國家?”
老者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無情的說道:“帶你,是不可能再帶你了,要去?有本事自己去。
小小年紀就知道粘着小姑娘,真不害臊。”
心裏還有一句:“你有想過老夫的感受嗎?”
青少年聽了一臉傷悲。
老者看着他好像還想說啥,一臉嫌棄的說道:“滾滾滾,少在老子耳邊子呱呱,老子還有事。”
說完一閃。
遠方的雲邊,老者嘀嘀咕咕的說道:“阿妹,等我啊……”
青少年對着師父遠去的身影說道:“我怎麼攤上這麼個師父?”
師父似有所感,打了個噴嚏,無力的說道:“我怎麼會有這麼個徒弟。”
這青少年正是老者十五年前在大華國文虞省紅丞府所救的皇太子妃之子“吳恆。”
現名吳橫,師父曾言:“無名之名,萬名之名。永恆無恆,歸於吳橫。”
吳橫從無名小道走入官道上。
隨着人群步入城內。
剛走入城門口,把守城門的人伸手一欄,機械地說道:“說你呢,這還要問嗎?老老實實提前準備好不行?身份牌,入城費,麻利點。”
吳橫一愣,心想:“這破城還有這破規矩?不就是大華國藩屬的藩屬藩屬的藩屬藩屬藩屬國嗎?”
聽到這官差態度這麼差,臉色一黑。
掏出其中一個木牌扔向他,眉頭皺着說道:“什麼態度?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睜大眼睛給我看清楚。”
守門聽差還沒見過這麼橫的人,突如其來的木牌他順手接住,剛要罵人,眼睛瞟到木牌上寫的“大華”二字,嚇了一跳。
有點激動又抱歉的說道:“你你你,剛才失禮了,萬分抱歉。你先在這等會。”
又對着同僚說聲:“李老二,趕緊搬把椅子過來給這位朋——少爺坐。”
李老二當即不樂意了:“喲呵,哪家的少爺?這麼值得王大發你這樣巴結?還椅子,老子板凳都沒有。”
“趕緊去找。”王大發沒空理他,跑向了他們的頭喊道,“頭,稀罕事,您看這是啥?”
那人坐着板凳,趴在桌子上,桌子上擺着茶水和花生茴香豆之類的小點心。
聽到有人喊他,勉為其難的睜開眼睛,鼻子裏哼出話來:“啥玩意?”
隨手接過來,眼睛隨意一瞥,然後閉上了眼睛。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就像板凳有長了釘子一樣。
也不在意手下看見他的失態。
雙手捧起木牌,定睛看向木牌上的字,只見木牌上正面寫着“大華子民吳橫”,反面則是“大華戶部簽發”。
這木牌可不是普通的樹木材質做成的。
第一要防摔,第二要耐磨,第三要輕。
而白雲木製作而成,全天下全世界有這麼魄力和財力的只有大華帝國了。
像這樣一小塊白雲木值多少錢?三兩白銀,這還有市無價,因為全被大華壟斷了。
手上微微顫抖,然後緩緩輸入他微薄的內力。
木牌突然顯出一道黃光,大約一尺來長,黃光之中是吳橫的肖像,與本人長相吻合,還寫着一串字:
“大華歷六千年出生,文虞省紅丞府人士。”
一個戶部大章蓋在這些字上,一股威壓隨之而來。
守門的吏目咽了咽口水,現在各國通用的都是大華歷,今年正好七千零十五年,這青少年才十五歲,沒事跑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幹嘛?
於是問道:“大華的貴客在哪?”
王大發隨手一指,回到:“那呢。”
守門吏目看了過去,發現情況有點不對,馬上小跑了過去。
城門口這邊人來人往的,一大夥官差不停的查驗身份,檢查隨身物品。
李老二剛才聽到王大發讓他搬凳子招待這少爺?
嘿,姥姥!苗碩縣的少爺們哪個是他不認識的?至於這號人物,算老幾。
李老二弔兒郎當的說道:“小子,入城費交了嗎?5文錢。麻利點。”
吳橫說道:“別人交一文,我交五文?”
李老二當時就火了,拿起水火棍作勢要打,罵咧咧說道:“老子叫你交多少就多少,外地佬你還敢頂嘴?反了你了。”
吳橫手一抬,抓住了他的棍子,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眾聽差以及過往的行人驚呆了。
還有人敢打衙門的人?自古民不與官斗啊,稀奇稀奇,大家停足觀望,議論紛紛。
人群指着吳橫說道:“你猜着是哪家的公子少爺?牛逼啊。”
也有眼尖的反駁道:“看着穿着也不像少爺之類的人物啊,這下有熱鬧看了。”
也不乏打抱不平的:“嘿嘿,稀奇稀奇。也該有人治治這幫看門的人了,一個個牛氣衝天,活該。”
有點搖頭:“完了,這小夥子怕是麻煩了。”
眾人各抒己見,大多數認為那小夥子麻煩了。
吳橫卻是站在那清風徐來,水波不驚。
袖口還有一塊禮部頒發的解元牌,這身份一亮,那真是穩如老狗,別說在這藩屬國了,就算是在大華,那也是頂吃香,舉人已經有當官的資本了。
這時守門吏目才跑到城門口,剛想踹口氣,發現這一幕,也是呆住了。
吏目那個氣啊,大華子民是我們惹的起的?別說你個小小小小的看門的,就連我們國主也是萬萬不敢啊。
幾十年前有個小國的黑心老闆一碗陽春麵收了大華子民一兩銀子,結果鬧到衙門去了,最後卻判了個刁民挑釁之罪,不僅罰了那個大華子民十兩銀子,還關押了三天以儆效尤。
竟然以為天高皇帝遠,大華拿他們沒辦法。
怕是忘了大華以前的鐵騎了。
第二天,人家的家人就託人上報大華官府,然後派了個小縣的小捕快,一人實力碾壓整個衙門,一個縣的縣令被狠狠扇耳光,大門都被拆了。
這個國家的國主大概覺得顏面盡失,竟然扣押了大華帝國的捕快。
第三天,整個國家被大華帝國鐵騎踐踏,國主被撤,軍隊被削,淪為最底下的藩屬國。
如果再往上細數,你會發現只要是大華子民,大華都會盡心儘力的保護好他們。
惹到大華帝國,輕則認罪認罰,重則滅國換代,這樣的例子不下百例,至此,天下諸國無一再犯。
身為藩屬國中的藩屬國西序哪有不愛護大華子民的?沒道理嘛。
國保民,民愛國,這也許就是大華無限強大的原因。
城門吏吏目含恨飛起踹了一腳,再次舉起水火棍的李老二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已經倒在地上。
吏目喊道:“把這該死的行兇之人抓起來。”
差點把老子害死了,老子怎麼會有這麼笨的手下?娘的。
呼啦啦,城門口幾個站崗的聽差先是一愣,有的撲向吳橫,有的則是猶豫不決。
吏目那個氣啊,平時都挺機靈的人,今個怎麼集體失智了?
“把李老二抓過來,沒聽到老子說的話嗎?”吏目大聲吼出來。
聽差們這次聽清楚了,馬上把趴在地上的李老二抓了起來,雙手壓着肩膀,跪扣在地上。
圍觀的人群見還有這種反轉?人群竟是越來越多。
吏目掃了掃周圍,喊道:“看什麼看?黑頭髮黑眼睛,沒看過?散了散了,堵着城門像什麼樣子。”
聽差上前驅散人群。
“吁。”眾人鄙視了一下,畢竟民不與官斗,看熱鬧可以,燒到自己是萬萬不行的,於是大夥陸陸續續散了開去。
李老二跪在地上帶着哭腔說道:“頭,冤枉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喊冤准沒錯。
吏目也不理會他,彎着腰,雙手把木牌還給吳橫,說道:“在下守門吏張全飛,吳兄弟受驚了,給您賠個不是。”
轉頭又踹了一腳李老二,罵道:“還不給吳兄弟道歉。”
李老二這才明白過來,滿臉的豬肝色,誠惶誠恐的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原諒在下,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抬起眼皮,見吳橫無動於衷。
不出絕招是不行的了,使勁的擠出幾滴鱷魚眼淚,哭腔着說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請少爺高抬貴手,饒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改過自新,安守本分,絕不欺壓別人了。”
吳橫這種人見多了,從小跟隨師父遊歷天下,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這種人吧,說有罪?不至於,說善良?開玩笑吧大哥。
多多少少要治一治,不然匪氣十足,受委屈的還是我們這幫平民百姓。
吏目是個察言觀色的人,不然也不會一直在這守着城門。
他也蠻好奇的,這小青年會怎麼處理,觀察了這麼一會,發現吳橫真的是穩啊。
任你吹的天花亂墜,我就是穩如泰山。
對於自己的手下,他是再清楚不過了,狗改不了吃屎。
得了,這後生是要借自己之手懲治李老二了。
李老二,你也別怪老子,誰讓你太囂張了呢,百姓對你也是怨聲載道啊,得了,殺雞儆猴,也讓自己手下安分點。
“來人,把李老二的吏牌繳了,如若不服,直接送牢房。”
聽差一聽齊齊嚇了一跳,乖乖,玩真的啊?
趕緊下了李老二的牌子,然後把他驅逐了出去。
李老二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眼神空洞,腳步虛浮。
吳橫也吃了一驚,大哥,你是狠人,我沒這意思啊。
反正背鍋是背定了,隨他吧。
“張長官真是鐵面無私,為民請命!”
張全飛客氣的笑了笑,這才認真打量起眼前的人來。
生的一副怎樣的皮囊?舞象之年已是七尺男兒高,烏黑的頭髮束起顯得更加精神,皙白的皮膚恐怕是個小白臉吧!劍眉星目,眼神深邃沉穩,彷彿歷經滄桑,不似這個年紀的人,恐怕早熟了,這秋水可真是招女娃子喜歡啊,看一眼就得被吸住。
唇紅齒白,稜角分明,這真是站在這娃身邊讓人自慚形穢啊,整個苗碩邑,不整個西序國也沒比這娃更美的了吧。
張全飛看的出了神,尷尬的咳了聲,然後說道:“吳兄弟舟車勞頓,我已經安排了上房,請!”
吳橫暗道,你早就安排了個鬼,胥吏可真沒有省油的燈啊,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有勞張大人了。”吳橫客氣的說道。
“不敢不敢,大人二字千萬莫提,真是要人老命。”張全飛壓着語氣說道。
吳橫心中瞭然,花花轎子眾人抬。
張全飛帶着兩三個聽差,走向了城內。
這時,前面傳出驚呼聲:“哇擦,那位是金少爺吧?果然人中龍鳳。”
“此言差矣,那位姓嚴的青少年也是聞名一方的少年天才,並不比金少爺差多少。”
“你看你看,大門派的人都來了……”
吳橫轉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