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挑釁 初入丹廬
要不說世俗界與修真界是天差地別呢。
天子城也有丹藥,但多為劣質的下品丹藥,丹毒過多,所以除非要命的事,一般修士能不服用丹藥,就不服用丹藥。若不是有本家的丹藥扶持,世俗界安家怕是連築基修士都沒有。
如今知道本家的闊綽和能耐,幾個天子城的孩童,哪裏還有回去的心思,巴不得這輩子都留在本家修鍊。
且說安啟山領着幾人,去了執事長老那裏交接任務。
“今年天子城的五個弟子,都在這裏了么?”執事長老按例詢問。
這些世俗界來的弟子,離得太遠,而且資質一般,若不是今年突然冒出來一個單一水靈根,本家都不打算派人去接。不過這個單一水靈根卻是個寶貝,所以便帶了些欣喜問,“哪一個是單一水靈根?是這個抱在懷裏的娃娃么?”
“呃......”安青籬倒是一窘,她被特殊待遇,不是因為靈根,而是因為體弱。
“這丫頭不是。”安啟山代為答道,“她是安青籬,火木雙靈根,極有煉丹天賦,明遠老祖特意交代收下的。”
還有明遠老祖的事?安青籬也是詫異,如此想來,當初擄走安青淼那人,便是明遠老祖了。
“既是明遠老祖特意交代過,我必然去丹廬那裏知會一聲。”執事長老又笑眯眯的問,“那單一水靈根在哪裏?”
“明遠老祖還未帶其回族么?”安啟山皺眉,老祖的腳程不知比他們這行人快了多少,按理說早該到了才是。
“那我就不知道了。”執事長老捋了捋鬍鬚,“怕是族裏另有安排,我等不知便是了。”
“長老說得是。”
安啟山點頭,將安家幾個孩童交給執事,又領了此行獎賞,抬腳準備離去。
安青籬連忙喚住了他:“七叔,我能跟着你嗎?”安家太大,她又沒自保能力,最好先跟定一個熟人。
“你這小丫頭是認生么?”安啟山不由好笑。一路上這小丫頭,不哭,不亂,言語嘲諷也頗能忍耐,儼然一個小大人,怎麼這會兒還嬌弱起來。
“我.....我只是不想離開七叔。”
安啟山揉了揉安青籬的腦袋瓜,道:“七叔一個大男人,帶着你不方便。你且去丹廬那邊報道,憑你的聰慧,自會有長老照應。這是我的傳訊玉簡,你拿着,有事傳訊於我便是。”
安青籬雙手接過玉簡,也不好再強求,只得略顯失落的恭敬道:“謝謝七叔。”
“軟骨頭!”
城環二子滿目鄙夷,這個病秧子,一路上只曉得扮弱裝乖,討好那安啟山,就連到了族地還想巴望着不放,也不看看人家現在,早已經不想搭理你。
安青籬右手握着安啟滬贈給她的法劍,只把安啟山的傳訊玉簡收好,完全無視那城環二子,反正以後都是不相干的人,不值得浪費什麼心神。
而且“軟骨頭”這評價,怕是贈給將來的他二人更合適。
城環二子見安青籬這病秧子,居然明目張胆的無視他們,這怎麼行!不能修鍊的病秧子,就跟世俗界的凡人無異!
在他們世俗界安家,姓安的,又不能修鍊的,連族譜都入不了,都是爭着搶着來給同族修士當奴婢小廝的。
在城環二子眼中,這不能修鍊的廢物安青籬,早就等同於奴婢小廝那種下等人。
而他們居然被下等人無視!
哼!
城環二子終究不過十來歲的孩童,怒氣明明白白寫在臉上,暗自磨了牙,手都抬起來了,要給安青籬一點教訓。
反正七叔安啟山已經走遠,這病秧子已經沒了靠山,而且一旁的執事長老,也是一臉笑眯眯的看戲,沒有阻止的意思。安家向來鼓勵族中弟子比斗,只要不下死手便成。
城環二子對望一眼,不再猶豫。
“今天就教教你這病秧子,我們修真界的規矩!”
安青環傲氣抬起下巴,好似安青淼曾經用下巴瞧她一樣,輕輕一拍腰間儲物袋,取出一粒荊棘種子,用體內靈力一催動,就朝安青籬腳下扔去。
那粒荊棘種子落地便生根爆長,十幾根帶尖刺兒的枝條,如十幾條猙獰的小草蛇,齊齊對準安青籬那精緻蒼白的小臉蛋。
安青環臉蛋很是一般,很是瞧不得安青籬那張漂亮小臉。
上來就毀容!安青籬暗恨,但也沒退,雙手舉起與她差不多高的法劍,奮力朝斬向那些襲來的荊棘藤。
出手速度倒是不慢,白亮劍光一閃,竟是憑着法劍自身的鋒利,生生斬斷了一兩根荊棘藤。
執事長老笑着眯了眯眼,沒料到這劍不離手的孱弱丫頭,居然還真在修劍一途下過功夫,若不是傷了根基,倒是個修劍的好苗子。
“喲,病秧子,還敢反抗。”
安青城抱着手臂,帶頭嘲笑出了聲,其餘兩個嬌養小童一左一右站在安青城旁邊,也跟着大笑起來。
這沒有靈力加持的病秧子,縱然會些世俗武夫的招式,又能堅持幾時,真是不自量力,還不如一開始就跪地求饒,興許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哈哈,這病秧子,還真是笨得可以,誰說她早慧來着?真是好笑。
果然,沒有靈力加持的安青籬,在接連揮出幾劍后,小臉煞白,滿頭是汗,已經開始手軟,這副病軀真是讓她遭了大罪。
手一軟,出劍便慢了半分,一根草藤貼着劍刃擦過,直抽安青籬左臉。
那草藤已經快挨到臉,安青籬雙目一縮,身子立刻往右避開,右邊卻早有荊棘藤再埋伏等待。
不止右邊,前後上下,都是荊棘藤,形成合圍之勢,要徹底刮花安青籬小臉。
安青籬仍不求饒,只是握劍更緊,揮劍去斬。
“哈哈哈,沒用的,廢物。”
城環二子大聲嘲笑起來,彷彿已經聽到“啪”地一聲,那根荊棘條,抽在安青籬白嫩的小臉上,無數灰色小刺,刺了進去,帶出密密麻麻的鮮血。
“夠啦。”
執事長老依舊一臉笑眯眯的樣子,閑適抬起一根手指,空氣中的金屬性靈氣迅速在他指間凝結,凝成薄薄一片金光,金光好似鍘刀,只往下輕輕一鍘,便將那些猙獰如蛇的荊棘條,齊刷刷的一分為二。
幾個小童駭然望向執事長老,那金光來去得好快,甚至有人都沒看清,那金光究竟是什麼形狀。
這執事長老到底是什麼修為?怕是比族長爺爺都要厲害!
安青籬氣喘吁吁的收劍,本家能做到長老位置的,至少也是金丹初期。
“好啦,以後有得你們打,不在這一時半會兒。”
執事長老也再不多言,給安青籬臉上抹了治傷的藥膏,將幾個不再作聲的安家小童帶至屋舍安置,各自給了記有族規的玉簡,讓他們熟記遵守,又單獨領了安青籬去丹廬。
安家族地,內設丹廬,器坊,符樓,供族中有相應天賦的弟子交流學習,至於築基和築基以上的修士,有單獨的房間和院落自行鑽研。
所以這安家族地偌大,最熱鬧的當屬練氣期弟子聚集之地。
安青籬被執事長老抱着去了丹廬,大概是安青籬年紀小,生得乖巧伶俐,又兼之體弱,便很得長輩們憐惜。尤其這執事長老,還見過安青籬揮劍不服輸的小模樣兒,更是多了幾分疼愛之心,給她抹的療傷藥膏也是頂好的那種,不多時便讓她臉上的傷不見了蹤跡。
經過符樓的時候,猛地一聲爆破聲響起,緊接着又竄出幾個黑頭黑臉頭頂冒煙的練氣弟子。
執事長老見怪不怪,對安青籬嫌棄道:“這些小崽子,整天沒個安生的。每年撥給這符樓的修葺費,都是一大筆。”
安青籬樂呵呵的道:“熟能生巧,炸着炸着,也就成功了。”
“這位妹妹倒是所言極是!”幾個練氣期弟子,施用了凈塵術,人模人樣聚攏過來,笑着道,“這位妹妹倒是眼生,姓甚名誰,是哪裏來的?”
“去去去。”執事長老揮袖打發道,“先把制符的本事練好,現在也是白花心思。”
幾個練氣期弟子厚着臉皮,還想纏着追問,執事長老不理他們,帶着安青籬徑直往丹廬而去。
安青籬笑而不語,她如何不知道這些半大男孩的心思。
安家家大,但也不反對族內通婚,雖說都姓安,但幾代下來,血脈稀釋不少,所以隔了幾代的安姓通婚,也不用擔心生出什麼傻子,而且大家都姓安,還能最大程度的保持對家族的忠誠。
再者,能進安家族地的女孩兒本來就少,至少也得是三靈根資質,十五歲后還有一次測評選拔,能繼續留在族地的女孩兒,更是不多。
物以稀為貴,所以安青籬這會兒儘管才五歲幼齡,但也難免被惦記。
原主安青籬,雖然沒在安家族地待太久,但卻知道族地的風氣,尤記得當年單一水靈根的安青淼,只說一句她突然好想吃靈糕,便有十幾個愣頭青,屁顛屁顛奔向坊氏,急吼吼地買靈糕去。
不過,這世的安青籬,可不想去考慮情情愛愛這些東西。要說她心中有什麼,唯有長生與大道而已。
“這小妹妹長得可真俊。”幾個符樓弟子面有喜色,族地多個漂亮女孩兒,總歸是件養眼的事。看來族地又多了新鮮血液,得趕快去打聽打聽,還有沒有這麼漂亮乖巧的軟糯妹子。
執事長老抱着安青籬進了丹廬。
安家丹廬,外觀是一個不大的茅草屋,竟是件下品靈寶,推門進去,才發現內有乾坤。
空間極大,佔地數十里,內里居中,是一塊巨大圓形空地,空地分一黑一白陰陽兩塊。空地周邊,密密麻麻都是房間,有的房間用於儲存草藥,有的房間用於弟子煉丹,有的則是專門用來休憩居住之所。
原主安青籬未踏進過丹廬,猛然間望見眼前開闊景象,也不由讚歎安家這個二流家族的底蘊。
“喜歡丹廬么?”執事長老笑着詢問。這座丹廬,由安家祖上最後一位飛升大能親自鍛造,也是如今安家僅存的一件靈寶。
“喜歡!”安青籬點頭如搗蒜,面色難掩激動。
“那我便帶你去尋百葯長老,她是我們安家唯一一個五品煉丹師。她可是我們安家丹廬的頂樑柱,就是對族中弟子頗為嚴厲。丫頭你若能入她的眼,將來前途自是無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