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正家惡言招狂虐 引來劍帝瞥人間
酣戰六場后,已至入日時分,晝行動物開始為晚餐焦急了起來。
一條黃土狗,聞到了狐狸死亡的腥味,頓時從廣場外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跑到狐狸落地的地方,見血肉橫飛,頓時高興地大塊狂啃了一番。忽見血跡斑斑地躺在古榕包廟前的吳金隨,便搖着尾巴兒,向他跑了過去。一陣搖尾乞憐地走向吳金隨,嗯嗯地哀叫着,好像要幫吳金隨添愈傷口般。
忽而,吳金隨一把抓住黃土狗的脖子,暴怒地將它仍進了古井旁的水潭裏,一陣痛打起來,喝聲道:“你也敢笑話我是吧?你只不過是一條舔狗而已。還想將我舔,你給我舔屁股都不夠格,旱廁里有我拉的屎,舔去吧!”
吳金隨和黃土狗的一番打鬥,土狗兒嗷嗷叫着,場面好不熱鬧,真可謂痛打落水狗。
“第七場,也是最後一場,測試主持者楊正家對戰測試者畢坤。他們兩對這次的測試結果是有賭約的,彩頭為學院修鍊資源和一袋錦鯉魂核。”陳吉見最後一位測試者是楊正家,便代替他主持了起來,放聲道。
台下眾人一陣驚呼了起來。突然好像明白楊正家挑選的測試老生為何都這般的強大,甚至也有些明白畢坤為何戰鬥得如此的頑強。
“楊正家這次可是光屁股的女人坐磨盤,陰小石大了,哈哈!”
“畢坤也好不到哪去,還不是大肚女人走獨木橋。”
“我看他是裸體女人爬冰山,逼上梁山,哈哈!”
“我看你們這些說得還真是光屁股的女人坐板凳,有板有眼。”
“哈哈……”
廣場眾人一陣嬉鬧了起來。
見陳吉將二人的賭約公佈於眾,楊正家面部一陣抽搐了起來。忽而詭異的譏笑,忽而冰冷的猙獰,甚為難看。
“楊正家,肉身三境後期,靈魂匠術二境圓滿,請!”楊正家跳上擂台,一副惺惺作態般,譏笑地注視着畢坤。
“畢坤,肉身三境後期,靈魂匠術二境初期,請!”畢坤依舊古井不波地。
楊正家哈哈一笑,道:”畢坤兄弟,是為兄眼拙了,沒想到你劍法如此高超,恭喜,恭喜!”
楊正家知道畢坤前六場比試中只與羅洪有過一句話的交談,但是為了讓對方放下戒備心裏,楊正家還是做足了場面。
果然,畢坤漠然。
二人各自手拿長劍,楊正家淡淡一笑,道:“你劍法了得,為兄我也學過一些皮毛,畢坤兄弟,且看我這招!”
話音剛落,楊正家輕喝一聲,左手長劍一指,一招精妙絕倫的劍法便疾刺而來。
眼見楊正家這一招看似平平無奇,但劍招蘊含后招卻似無窮無盡。畢坤也是一劍刺出,也是一招攻守兼備的劍招,這一劍以攻為守,疾刺楊楊正家小腹,手法玄妙,角度奇特,楊正家的劍招不論刺向畢坤何處,均似有先被畢坤長劍貫穿小腹之危。
”好劍法!“楊正家這一劍只是意在試探,眼見對方還招如此精妙,贊了一聲,當即回劍旁掠。
二人你一劍,我一招的,拆了二十餘招。畢坤的劍法看似無招,但是他卻不知道,素傳授給他的劍法卻是以普天下劍法的根基,變幻莫測。竟可組成千千萬萬種不同的劍招,永無止境,絕無軌跡可循。
楊正家武功修為也不低,出劍已不在拘泥形式,更不計較一招一式的得失,劍法隨性而至。雖說轉換之間看似窒滯,畢坤數次已然看出楊正家的破綻。但是,那破綻在畢坤看來明明可以進攻,但只需自己出劍攻擊,楊正家劍招竟總是比自己快一步地轉換。那破綻竟在瞬間轉化為最凌厲的殺招,若非畢坤應變極快,恐怕已然輸了。
“想不到楊正家劍法竟如此高深,高他一層的蔄東東也不過如此!”畢坤越斗心裏越驚。
畢坤與蔄東東的對決,讓他領悟到,蔄東東的劍法威力奇大在於出手極快,劍法破綻在於劍招重複,只需待她劍招重複時搶先攻擊,便可破解這路劍法。其實蔄東東真實劍術修為一般,只是她身法快速,劍招怪異,那才難對付。
但此時遭遇楊正家,他劍法修為之高,實超過畢坤想像。他劍招雖變幻繁複,但一招一式總脫不開畢坤劍氣的範疇,可他劍招變幻之奇,運用之妙,卻是畢坤生平從所未見。便是楊春芳和他相比,已不相上下,實已經到了天馬行空,行雲流水,無所不如意的劍道境界。但畢坤的劍法遇強則強,再加上畢坤修鍊四道氣府,內力綿長。此時臨危不懼,隨着楊正家劍招變化,他心中漸漸空明,眼光所及,只是楊正家長劍的劍尖所在。
二人鬥了近百招,楊正家的劍法變化奇特,劍招所及,已將畢坤完全包裹在雄厚勁氣之中,似乎隨時都可以將畢坤手中長劍擊破。但是,不論楊正家如何變招,畢坤始終能敗中求勝,反撲而來。便如一葉行駛在巨海波浪中的孤舟,雖海風巨浪隨時可以掀翻小舟,但小舟卻雖然隨波起伏,孤弱不堪,但卻始終能支持下去。
“不打了!再打我也贏不了你,至多是你的一塊磨刀石罷了。”楊正家見狀,停手收劍,裝親近地玩笑道:“你修為如此之高,長得又是高帥,幹嘛招惹我的馬子?難道你的馬子死了么?哈哈!”
“馬子……馬子……死了……死了……”見畢坤突然面色蒼白,自言自語地喃喃了起來。
正準備靠近套近乎的楊正家,看到畢坤突然臉色大變的模樣,一陣驚愕,不由自主地愣在原地。
此時,畢坤腦海里滿是莘嵐的影子,一幅幅曾經美好的回憶浮現在心頭,他又喃喃道:“你是我的,是誰都不可觸碰的逆鱗,我就是這麼霸道;我是你的,是誰都不可輕易的招惹,我就是這麼跋扈。觸犯者,死!”
“你給我去死!”畢坤忽然一陣暴怒,面色猙獰了起來。
忽而在畢坤手中,靈魂之力凝聚成一柄若隱若現的虛劍,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耀眼無匹。
“啊……”畢坤一陣狂吼,震得蒼穹起伏、廣場滾動、樓閣搖曳。只見他青筋暴起,目眥盡裂地揮着虛劍向楊正家斬去。
虛劍帶着斬日月星辰之勢,破大地蒼穹之姿,呼嘯而去。
忽而蒼穹之上,閃了一道微弱之光,一位黃袍身影驚訝嘆聲道:“歷經數萬年,人世間終有人引動了我的劍氣,你讓我一番好等呀!”
八角樓閣內的三位長老感應到似乎有被窺視之感,本想查探一番,但是畢坤手裏的虛劍有過於耀眼,便被吸引住了,相互對視了好一番,不知所以然。
石英按耐不住驚訝,疑惑道:“那是什麼劍?”
黨九雷也疑惑地搖搖頭:“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世間應該沒有這般虛幻的實際劍體,即便靈魂之力的凝聚也從未曾聽說過有劍的。”
吳先和沉聲道:“還是先解救正家那娃兒吧!”
廣場眾人望着虛劍,都一副驚愕的表情,屏住呼吸,大氣不出地死死盯着。
“住手!不可傷及性命。”擂台旁的陳吉也急忙地騰空,揮劍向虛劍駛來的方向擋去。
當畢坤凝聚出虛劍時,陳吉感受到一股磅礴無匹的氣息襲來,讓得他無法喘息。所以,便駭怪地一直注視着它。
見畢坤全力地揮劍向楊正家斬去,他心裏清楚,即便是自己,估計也很難扛下,更何況是修為更低的楊正家,如果不施以援手,他定當是必死無疑。
“鐺……鐺……鐺”只聽三聲兵戎交戈的不同聲音響起,頓時地動山搖,日月無光。灰塵散開后,楓香樹塊及巨石已經被炸得支離破碎,散着一地。
深坑裏,一柄巨劍,橫於楊正家頭頂;而楊正家被虛劍那股磅礴無匹的劍氣重傷倒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臉色蒼白,難看至極;另一旁手中還持劍的陳吉,也是皺着眉頭,死死地盯着畢坤。
橫在楊正家頭上的那柄劍,此時才徐徐落地。那是八角樓閣內四長老吳先和射來的劍,是出手擋下虛劍那股磅礴氣勢的,救下了楊正家。
“我殺了你!”畢坤怒吼,騰空而起,又向楊正家撲去。
“畢坤,你冷靜些。”此刻虛劍已消失,見畢坤只是赤手空拳,陳吉沒有施救的意思,只是在一旁大聲提醒道。
“饒命啊……救命啊……”楊正家被畢坤一陣狂虐,六神無主地一陣狂叫。
“啊……”正當楊正家嘶吼着大喊救命時,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左臉上,頓時唇舌一陣畸形了起來。緊接着便是一腳踢中腹部,鮮血狂吐。
一陣狂毆后,楊正家鼻青臉腫,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你清醒清醒些。”畢坤還在狂虐時,被人抓住雙肩,一陣搖晃了起來。
畢坤抬眼望去,見是陳吉,才停止了繼續出手。此刻他也清醒了一些,狠狠地怒視着七竅流血、奄奄一息的楊正家,依舊心怨難了。
“跟我走。”陳吉將吳先和的那柄劍撿了起來,看着畢坤,一把拉住他,沉聲道。
就在剛才,長老們聚音成線傳話給陳吉,讓他帶畢坤去八角樓閣。
“不……”畢坤一陣狂吼,咆哮地向場外狂奔而去。
那一縷縷幽怨,久久地在廣場裏回蕩。廣場鴉雀無聲,眾人獃獃地望着遠去背影,越來越模糊,莫名其妙地都心生一絲憂傷了起來。
遠在天塹之北,神族的帝都城,星辰塔內,一位黑袍老者,仰望着蒼穹,一陣慌張了起來。他喃喃道:“蒼穹之眼窺人間,是福是禍總驚天……”
星辰塔是神族用來觀測日月星辰變化的,所謂“晝參朝影,夜觀極星,以正朝夕”。就在剛才,畢坤凝聚出虛劍斬下時,蒼穹是上,天眼微開,大地似乎盡被窺視般。黑袍老者頓時起身,慌張地向神殿內匆匆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