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風水先生
因為新人培訓，周六蘇嘯嘯早早到了單位。
沒想到大家幾乎都到了，他們聚在辦公區內，聊天喝咖啡，互相介紹。
“我是李永生，德克薩斯州立大學畢業的，主修是市場營銷管理。之前我主要在矽谷的麥克西公司，主導並且參加了一些行業活動，比如去年的科技聖誕晚會。這次，老闆去美國和我深聊后，我覺得我應該回來。”
“哇，好棒啊！”一個女生叫起來。
李永生的鏡片閃過一絲光亮：“沒有，其實還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我也要稍微適應一下。再說了，你也不錯啊，這麼年輕取得了這麼多的認證，真的很厲害。”
他說著話，儼然已經是整個新人培訓的核心人物。
大家都喜歡和他交談，他內心估計也心安理地接受了這個定位。
蘇嘯嘯這時走進來，李永生和別人聊得正歡，用拿咖啡杯的手，朝他舉了舉，招呼道：“嘯嘯來了。”
“嗯，你們來的還挺早的。”
再看李永生，今天又是筆挺的西裝。
旁邊人笑着拍他馬屁：“永生永遠這麼精緻，帥氣。”
李永生立刻開始故作謙虛：“沒辦法，在麥克西就是這樣。他們是有要求的，必須西裝，職業感要突出出來。你們也知道，這種世界級諮詢公司，有些要求是非常細緻的，所以我現在也習慣了。”
聽他說著，蘇嘯嘯有點反胃，想要離開現場。
可李永生卻又叫住他：“對，我和你們講，嘯嘯也很厲害的，他是……”他到這裏故意頓了一下，見大家都朝蘇嘯嘯這裏看過來，才又問：“你是什麼大學畢業的來着？”
“還真是喜歡踩別人啊！”
沒想到李永生如此賤嗖嗖的。
蘇嘯嘯也沒客氣，直接回句：“我是南都大學畢業的。”
“哦……對，考古專業是吧？”李永生問。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聽過他的名字，有人沒聽過。看他默許的目光，也就都知道是真的了。
“這個大學，這個專業，不明白他怎麼會在這裏。”
這些人心裏想。
蘇嘯嘯也沒客氣，和李永生說道：“你知道考古專業，最厲害的地方是什麼嗎？”
“什麼？”大家都問。
“其實除了你們固有的認知外，很厲害的一點就是特別懂風水。古時的墓葬是嚴格按照風水學來定位的，所以考古時運用風水學可以能更好地判斷墓穴的位置和主人的身份。風水是我國獨有的一門學問，是古時人的對自然的一種想法，有些甚至現在科學都無法解釋……”
“這個我知道，嘯嘯說的有道理，這個還是很神奇的……”有個新人跟道。
“風水學大到講天、地、人合一，陰陽平衡，五行相生相剋；小到講男人的格局女人的品質……”
不得不說，蘇嘯嘯這一番說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立刻就有人熱情起來，問道：“兄弟，你也能看？”
“也不算。我老師關志敏不止是金石和考古專家，也是周易和古風水的學者，我跟着學了個皮毛。但我有幾次通過看人，就知道對方家裏風水不好。算了一下，跟他們說得出事，結果有一個直接出車禍了。”
“啊？這麼准？”瞬間所有人都圍攏過來。
還有小姑娘問：“那你會看手相嗎？”
眼見自己的熱點被搶了，李永生呵呵冷笑了一聲，說道：“兄弟，
那你看看我家風水怎麼樣？我這人怎麼樣？”
“你家風水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和你說，你今天得倒霉。”
“哼哼……你就吹吧！”李永生被激怒了。
有小姑娘圍上來說道：“那你給我看看手相唄？”
……
沒想到蘇嘯嘯竟然成了焦點人物，被一群小姑娘圍着，李永生討了個寂寞。
過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人事經理來了，通知大家在第三會議室。
他們開始往裏走，蘇嘯嘯忽然注意到少了幾個人。特意問了句：“冉烽堅是不是還沒到呢？還有別人呢吧？”
沒人應聲，全都自顧自地進去了。
蘇嘯嘯想了想，覺得這樣不合適，他們肯定不知道在哪開會，於是留了下來。
此時的辦公區空空蕩蕩的，沒了周一到周五的那種氣氛，非常安靜。有的區域，甚至沒有亮燈，顯得有點陰暗。蘇嘯嘯記得，由於鵬城這幾年的名聲大，所以‘東雀東南飛’已經成為畢業找工作的趨勢了。如果不是關老師女兒打招呼，他可能根本進不來。
看看錶，有些人馬上就要遲到了，蘇嘯嘯覺得還是要等他們。
果然，隨後陸續又有幾個人進來，蘇嘯嘯告訴他們道：“培訓在第三會議室。”
直到接近最後的時間點，冉烽堅才滿頭大汗的出現在門口，他看起來很緊張，一進辦公區就和蘇嘯嘯說：“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個堵車，周六都堵車啊！”
“沒事兒，一起吧！”
他們說著往裏走，冉烽堅又道：“是不是都來了。”
“嗯，都進去了。”
“你一直等我啊？”冉烽堅忽然反應過來。
“這有什麼，總好過你找來找去的吧？”
看他緊張的樣子，想起來前世他求婚都能遲到。每次都一臉真誠地道歉，然後下回該犯還是犯，他差點笑出聲。
很快推門進入第三會議室，蘇嘯嘯發現人事總監徐舸竟然也來了。他坐在正中，旁邊是人事助理。
看看他和冉烽堅進來，徐舸面無表情。
有人發聲了：“來這麼晚，也太沒時間觀念了吧？”
“是，是，真的對不起。”冉烽堅再次給大家賠不是。
李永生看了看蘇嘯嘯，說道：“嘯嘯，你也太沒時間觀念了，你早到那麼久，為什麼不進來呢？”
“他是為了等我，因為我不知道在哪個會議室。”
蘇嘯嘯沒說話，冉烽堅趕忙替他解釋。
跟着另外幾個來晚的，也道：“是，蘇嘯嘯一直在門口，通知我們呢。”
徐舸暗暗點頭。想他從封面的稿子，再到李志勇誇他，現在這件小事自己也很滿意。儘管是考古系畢業的，可素質和眼光卻很不簡單。
正想着，李永生又說話了：“說那麼多沒有用，事實勝於雄辯。”
“其實這個是我給大家的一個考驗……做了這麼多培訓，難道我能不知道在門口留人引導嗎？”徐舸說話了，口氣呼的變嚴肅了，瞪着李永生，把後者嚇了一跳，瞬間沉默下來。
徐舸接着又道：“就是你們早到了，做了什麼呢？為什麼不去等其他人？你一個人到了，能打贏戰爭嗎？像你這樣的人，怎麼帶團隊？嘯嘯在門口等待他們，又能在最後時刻來到現場。在規則範圍內，盡全力發揮和爭取，變通而不失原則，這才是我要看到和即將強調的。”
“……”
這下徹底沒人說話了。
李永生臉通紅的，一句話不說話，尷尬的腳趾頭都要摳到地板裏面了。
等到徐舸講完，直接宣佈培訓開始。
有女孩議論道：“剛才他說李永生要倒霉，還以為是開玩笑呢！看來是真懂風水……真不愧是考古系的。”
蘇嘯嘯不禁扶額，想對自己導師說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