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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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挽秋越發看好蕊兒：這是個人才啊，但凡用後世的經商理念稍加點撥一下，這孩子將來必定會是一個出色的管理者。
她這樣想着，那邊幽蘭和芍藥也加入了討論，三人只說得熱火朝天。
於是蘇挽秋便知道：今天對蕊兒說的話，也勾起了幽蘭芍藥心中渴望。若能管理一個成衣廠，靠自己實力打拚事業賺大錢，誰又願意做一個身不由己的奴婢？這是兩個丫頭默默向自己展示她們的能力呢。
多好，要實現我的志向和事業，就是需要這樣的良性競爭。
蘇挽秋心裏想着。這時蕊兒和芍藥幽蘭發現她許久沒說話，一下都緊張起來，唯恐自己說得忘形，惹了王妃不高興。尤其是芍藥幽蘭，她們可是揣着小心思的，更怕被蘇挽秋看破。
“你們說得都很好，什麼叫集思廣益？這就叫集思廣益。”
蘇挽秋站起身，對蕊兒道：“你能有這番見識，我就放心了。成衣廠那邊，清音秋葉她們都是元老，只是受經歷見識所限，守成有餘開拓不足。這次你過去，要好好幫襯她們，我打算將成衣廠再擴建一圈，可這總要有更多女工才行。”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竭盡全力，讓咱們成衣廠早日人才濟濟。”
“好。”
蘇挽秋點頭，想了想又說道：“這個冬天，不知又要有多少流落苦寒的男女老少，扶危濟困的同時，你尤其要注意吸收培養人才。成衣的事倒可以放一放，最急需的是紡織印染織錦類的，雖說我們成衣廠以女工為主，但若有走投無路的男人，品行端正的，也可以吸收進來，在成衣廠附近另為他們蓋宿舍食堂就是。”
蕊兒有些納悶，卻並沒有發問，而是沉思道：“紡織多是女子，但印染織錦類，尤其是印染，的確還是以男工為主。好的，我明白了王妃，您就等着看我行動吧。”
此時的蕊兒和剛剛進來的蕊兒，簡直判若兩人。蘇挽秋看着她宛如發光的小臉，由衷笑道：“好。從紅姐姐那天和我說了你的言談作為，我就認定了你不俗，如今就讓我看看，蕊兒，你這瘦小的身體裏，到底蘊含著多大的能量。”
“是。”
蕊兒激動的身子都顫抖了，又聽蘇挽秋道：“人心易變，人多易亂。你在成衣廠，也要暗中尋訪觀察，看看有沒有營私舞弊，仗勢欺人，獨斷專行等種種惡行弊端，一旦有，務必要報與我知。我如今太忙了，無暇顧及成衣廠，你就是我的耳朵和眼睛，懂嗎？”
蕊兒大聲道：“是。奴婢必定不辜負王妃的期望。”
蘇挽秋又沉聲道：“我希望你記住今日的話，記住你曾經是怎樣受人欺辱。哪怕將來你出人頭地，也莫要忘記這些初心。你可是戴罪立功，若得意忘形，從被欺負的奴僕變成欺負人的惡霸，我必不饒你，明白嗎？”
蕊兒一手擎起，鄭重道：“過往經歷，王妃恩德，蕊兒沒齒不忘。但凡將來我做下一丁點兒昧了良心之事，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死後墮入無間地獄，永不超生。”
蘇挽秋：……
“呃……倒也不用……發這樣的毒誓。”
蘇挽秋扶額。卻見蕊兒正色道：“奴婢信因果報應，我們姑娘……那個罪人不就是報應不爽么？發下這般毒誓，一來是讓王妃放心；二來，也是警醒我自己。任何時候，都不能忘了本分，昧了良心。”
“這話也是。平生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好了，你去吧，對了，進廠的事不用着急，將傷養好再進不遲，不然廠子裏那麼累，你還帶着傷，身體正是虛弱之時，別再讓邪祟病菌趁虛而入了。”
“是，多謝王妃娘娘關心。”
蕊兒到底福身行禮，這才轉身離開。
一出院門，她便忍不住跳了起來。只是腳步一動，扯到傷口，背臀傳來一陣鈍痛，這才“啊”的一聲叫，又忙捂住嘴，生怕被蘇挽秋聽到，這個月不讓她進廠了。
她卻不知，這會兒芍藥正笑着說道：“王妃最後一句話就是白囑咐，我看那蹄子的心已經飛到成衣廠了，哪裏就等得及把傷養好？不過這也正常，於她來說，這等於是從火坑裏爬出來，忽然間天高地闊，人家鳳凰才能涅槃重生，誰能想到她一隻小小灰雀兒，竟也有了這樣機會，換我我也等不及。”
蘇挽秋看她一眼，啜了口茶笑道：“你不用急，還有幽蘭，以及不在的紫菊芙蓉，你們回去可以告訴她們兩個，我連蕊兒都能破格提拔使用，何況你們？只不過如今府里事情又多又雜，我還離不開你們。什麼時候你們將小丫頭都培養成材，能做我的左膀右臂了，我便放你們出去高飛。”
“王妃，是真的么？可是……可是我也捨不得離開您，離開王府。”
幽蘭先是一喜，但很快又躊躇起來，過了片刻喟然一嘆，喃喃道：“罷了，寧願王妃說我沒出息，我還是願意在王府，留在您的身邊，強似一個人出去面對風雨。”
“一年到頭，風雨才有幾天？你就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蕊兒都不怕，你怕什麼？”
蘇挽秋指着幽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卻見她微微一笑：“那沒辦法，奴婢戀家，外面風景固然好，想一想也是心馳神往，但若要我離開家，那我寧可不出去見識那些風景了。”
“又不是說不讓你回來。你們就像那風箏，我會一直攥着那根線，能飛多高，看你們本事。我不會讓你們做斷線風箏，扶搖直上后被罡風撕得粉身碎骨，所以儘管放心吧。”
蘇挽秋說到這裏，便來到窗檯前，看着外面院子，彷彿自言自語般道：“等你們出去了，就會知道，這王府才多大？又能做什麼？白白困在這裏消磨了志向。哪比得上去外面闖蕩，自強不息，發展事業救助更多人呢？那才真正是光輝燦爛，功德無量。”
話音剛落，忽聽院子裏一陣急促腳步聲響，接着是青山的聲音：“王妃在嗎？快！快讓王妃進宮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