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出征的人選
第900章出征的人選
郅都作為大漢禮部的主官,抓起人來也是非常的利落。
絕不拖泥帶水。
在其他官吏還在採用講禮儀的傳統抓捕方式的時候,郅都已經推成出新,開始使用制定禮法的方式來進行抓捕,跟他說和不合乎禮法是沒用的,因為他自己就能制定禮法。
首先倒霉的就是那一大批呂姓之人,過往憑藉著呂家的外衣,為非作歹的傢伙們,此刻都迎來了自己的末日。
他們之所以倒霉,倒不是因為失去了保護他們的人,只是因為他們對某些人來說,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太后是絕對不會護着這類人的,但是地方官員卻不敢得罪他們,哪怕廟堂派人來調查,他們也願意庇護這些人,作為結交呂家的本錢,利用他們來拉近與仲姓的關係。
可是在此刻,他們的身份不值錢了,呂家的勢力當然還是很大,可官員們卻不需要嚮往前那般討好他們了,於是乎,他們過去所做的事情一一被揭發,甚至不少都是呂祿主動揭發的,呂祿也不願意這些人玷污了呂家的名聲,雖然呂家的名聲本來也就不咋滴,但是現在太后不在,盡量還是要穩一穩的。
郅都的忽然行動,讓各地的大臣們都意識到,呂家的末日到了,於是乎,他們開始揭發更多的呂家之人。
而呂家眾人惶恐不安,紛紛上書與呂祿,呂產等人,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助。
當呂產惶恐不安的走進了厚德殿的時候,劉長正與太尉商談着什麼。
太尉似乎不願意多說,在呂產進來之後,就起身,怒氣沖沖的離開了此處。
劉長只覺得有些惋惜,又看向了呂產,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兄長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要事?”
呂產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呂祿,神色有些遲疑,劉長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兄長不要忌憚這個傢伙,有什麼話,與我直說就是了,不必怕他!”
呂產苦笑了起來,“我哪裏是怕他只是他一直都不曾言語,就只能由我來說了。”
“陛下啊,大漢建立直到如今,我呂家人也是建立了不少功勞的,這太后剛剛逝世,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呂家,四處彈劾,不知有多少家中子弟受到了牽連,這郅都親自出馬,這些時日裏,我呂家諸多子弟,可謂是坐立不安啊.”
呂產緩緩說著,又看了呂祿一眼,方才說道:“這些事情,本來是不該由我來說的,只是祿這些時日裏也不回話,也不理會族中的那些子弟,故而我親自前來,就是為了跟陛下求情,希望陛下能看在姑母的份上,繞過我們這些人。”
劉長皺起了眉頭,嚴肅的詢問道:“兄長可是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呂產被嚇了一跳,急忙說道:“不曾。”
“那你的子嗣可曾如此?”
“也不曾。”
“那兄長何以如此害怕呢?”
劉長憤怒的說道:“我大漢自有律法,違背律法的人,無論是什麼身份,都要遭受懲罰,那些呂家子弟,過去仗着自己的身份為非作歹,如今被揭發出來,郅都去抓捕他們,這是合乎律法的,也是符合禮法的,兄長又何必為那些人說情呢?難道因為阿母的緣故,就要寬恕他們的罪行嗎?當初我阿父的兄長犯了錯,也有人勸說阿父,讓他顧及兄弟之情,不要懲罰,可阿父還是罷免了他的王位,除了他的國,沒有因為私情而放過他,難道如今要我去縱容這些人嗎?!”
呂產臉色蒼白,無力的辯解道:“可並非是所有人都有罪啊”
“你放心吧,大漢對誣告也有一套律法,若是有無辜之人被誣告,郅都一定不會放過的。”
呂產更加無奈了,“可郅都的行為,顯然是在鼓勵各地的官吏上奏揭發.”
看到窘迫的兄長,呂祿上前,坐在了他的身邊,說道:“兄長啊您就不要擔心了,若是族中子弟來找你求情,就將他們的事情問清楚,然後告知我你放心吧,郅都定然會公正的操辦這件事,就那些揭發我家子弟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呂產不太明白呂祿的意思,他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皇帝,“這到底是.”
“兄長,回去吧,這些話莫要對別人說起,回到家就休息上一段時日,不要外出了。”
呂產點點頭,起身拜別了兩人。
呂祿很是無奈的說道:“我這個兄長啊,很容易就相信別人的言語,向來都沒有自己的主見,姑母當初就因為這件事而訓斥過他,沒想到,現在依舊是如此,這些事肯定是不能與他明說的,我現在就很擔心,若是我跟着陛下一同前往,他是否能管的住整個呂家啊。”
劉長瞥了他一眼,“你大可放心,若是他管不住,還有郅都這些人來幫他管,想要治好宗族,就必須要先將那些害蟲給抓出來,這些害蟲被弄走之後,你就是離開了,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不必在意!”
呂祿也同意了這個說法。
隨即,兩人方才說起了太尉的事情。
“師父看起來很不願意為我坐鎮後方,他想跟着我一同出征,可是師父這個人吧,你也知道,忽然對一件事感興趣,但是通常不會保持太久,三刻的熱度,你看原先對尚方多感興趣,現在卻又不管不問,他此刻倒是很想跟我一同出海,不願意待在後方負責後勤,可是我相信,他只要跟我出海,還不到十天,他就得覺得無聊,受不了,想要回去。”
“而且吧,他這個懶散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出海,海上多兇險啊,他這個年紀,不適合太長的航行。”
呂祿深以為然,“可是他會聽您的話嗎?他若是要執意出征,您又能如何?”
劉長揮了揮手,不屑的說道:“哄個老頭能有什麼難度呢?只要我出面,他就一定會答應的!”
“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問題,我稍後去散散步就能.我再好好想想對策吧。”
呂祿看了他一眼,方才說道:“陛下不必着急,其實太尉還是個講道理的人只要陛下好好與他談談,他一定會答應的。”
劉長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出征的事情了,劉安的表現越來越好,劉長本來還覺得要給他將各地的事情弄妥當了,可現在看來,就算自己出征了,劉安也能管的住國內的眾人,只要不是退位,就不會引起太大的爭議,反正劉長也不是第一次出征,劉長本來就是馬上皇帝,常常出征外地,朝中則是有欒布,張不疑,劉恆等人,也不必擔心。
四哥是不能帶走的,廟堂內還需要他,欒布和張不疑之中,劉長要帶走一個人,作為自己的謀主,劉長還是更偏向張不疑。
這不是因為張不疑更得劉長的寵愛,主要是因為張不疑是為劉長來處置政務的,接手各地的上書,給與回信,但是劉安不需要這個,他自己就能處置好,張不疑留下班底就好,不需要親自輔佐劉安。
而對將軍們,劉長想要留下太尉,太尉年紀大了,而且出征也需要後勤來保障,太尉可以坐鎮在扶南南越等地,一方面跟劉長聯絡,一方面震懾各地的人,有韓信在,劉長就不相信誰敢謀反。
周亞夫則是要帶走的,周亞夫和周勝之一同前往,可以作為自己麾下的兩個大將。
其餘群賢里,劉長還要帶走兩個人。
謀臣里,光有張不疑一個人似乎還不夠,另外一個謀臣,大概是要在竇廣國和陳買里選一個,劉長更偏向竇廣國,不是因為陳買無能,是他太有能力了,應當留在廟堂繼續輔佐劉安。
在軍隊方面,劉長是不想帶走太多軍隊的,北軍抽出一支千人的軍隊,南軍抽千人,水軍抽出一支大型艦隊,共計人數應該不會超過五千人,從扶南國出發,這人數就差不多了。
當然,這五千人定然會是精銳里的精銳,要結合諸多的兵種,全員更換最新的裝備,就連船隻,劉長也希望是帶着承載了火炮的大船。
劉長甚至還弄了張簡單的行軍路線圖,他要從扶南國出發,到達身毒的南方,隨即進攻安息,攻破安息的都城,讓身毒派兵來接手安息南邊地區,沿着安息殺到半島上,登錄到半路,將大漢的探索範圍直接帶到托勒密王朝附近,最好是能征服這個不算太強橫的王朝,然後就可以將托勒密王朝作為根基,朝着南邊進行探索,修建一些港口。
到時候可以控制托勒密王朝,從這裏直接出兵前往小亞細亞,從這裏一路殺到羅馬人的地盤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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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此刻的羅馬有沒有崛起,不過,無論是否崛起,劉長都不會懼怕,到時候征服了當地的羅馬人,就從這裏就可以出兵前往更西,橫掃整個西方,給他們開開眼。
劉長這個堪稱瘋狂的計劃,被他自己稱呼為劉長大帝東征,而他理想里最後的征服點,自然就是不列顛島。
當韓信初次看到這個輿圖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的弟子瘋掉了。
大漢目前只點亮了安息國附近,那之外的王朝,大概就知道一個名字,還是從安息人那裏聽說的,壓根就不知道其實力,不知道國土,不知道人口,可以說,大漢對他們是一無所知的,而劉長這行軍圖裡不只是畫出他們大概的版圖,甚至還標註了對不同地區的管理辦法,還標註了一些必須要修建的港口,這不是瘋子是什麼??你還能預測這些地方是什麼樣的嗎?
比起韓信,周亞夫的反應就要平靜許多,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既然皇帝說托勒密王朝能殺到羅馬,那肯定就是這樣的。
周亞夫甚至還為劉長制定了更詳細的計劃,包括針對托勒密王朝的登陸作戰等等。
這就是韓信不搭理他們兩個人的原因了,跟患了腦疾的人還說什麼呢?
長安的士卒遠遠的就看到了一行人馬。
這些人皆穿毛皮所做成的衣裳,披散着頭髮,有的乾脆用東西塗抹了臉,凶神惡煞的模樣,皆騎着駿馬,他們扛着數個別樣的旗幟,乍一看,確實與匈奴騎兵沒有任何的不同。
有過去參與過漢匈大戰的老軍官,看到忽然出現在遠處的這一批騎士,只覺得頭皮發麻,差點拔出腰劍就要衝過去廝殺。
匈奴人打進長安了??
舉在最前的旗幟表明了他們的身份,只見他們舉着一面大旗,旗幟上寫道:“夏”。
老軍官終於明白,這不是匈奴人的軍隊,是夏王劉賜的,想到這裏,老軍官們就更加害怕了。
夏王打進長安了????
劉賜抬起頭來,望着着熟悉的城池,神色頗為無奈,他才上任不久,事情還沒有做多少,又朝着長安出發,這些時日裏,他幾乎就是在不斷的趕路,除了趕路,什麼都沒能做。
隨着夏王的到來,主要的諸侯王幾乎就是全部到齊了。
雖然來人是劉賜,但是按着大漢的禮法,還是由劉安前來迎接。
兄弟兩人相見,劉安罕見的沒有破口大罵,審視着面前愈發英武的弟弟,“還不錯。”
劉賜也沒有頂嘴,神色有些悲傷,“我想去看看大母。”
人與人的感情,似乎並非都是由血脈來決定的,就像是河西王劉祥,作為太后的親孫,他與太后卻算不上太親近,太后不喜歡他阿母,因此也就不喜歡他,故而沒有表現出什麼太悲傷的模樣,而劉賜和劉啟,實際上與太后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都與太后親密,很在意她,因此也表現的極為悲傷。
劉安沒有多說什麼,帶着他前往祭拜太后。
劉賜是很受太后喜愛的,因為他這個酷似阿父的性格,總是會讓太后想起年幼時的某位野豬。
很少能看到劉賜如此悲傷的模樣。
他坐在太后的靈位前,低着頭,沉默着坐了很久很久。
這模樣頗令人心疼。
劉賜隨即去拜見阿父。
劉賜並沒有哭泣,見到阿父時也沒有流淚,只是認認真真的朝着阿父行了禮。
“聽聞你帶了不少的騎士?”
“沿路多盜賊,故而帶了隨行的騎士,都是些部族的首領,將他們帶走,一方面可以避免我不在後他們與當地大臣爆發矛盾,一方面可以讓他們看看大漢的強盛,對大漢有個更加直白的印象.方便我往後的治理。”
劉賜認真的說著。
劉長沒有在意這個想法是誰想出來的,只是詢問道:“你將王高給驅趕到長安來了,這算什麼?”
劉賜又回答道:“阿父,這是為了安撫當地的百姓,王高實在不像話,他的學問或許很高,但確實不適合治理夏國,他在夏國只會引起矛盾,使我無法更好的治理當地,請阿父往後多注意,像他這樣的人,就莫要流放到我夏國來,可以送去代國。”
聽到這番話,雖然劉賜說的很有道理,可劉長還是想要揍他。
劉長揮了揮手,讓這豎子去見其他的親人們。
劉賜先後去拜見了阿母,諸多兄弟,仲父們,乃至是猶子們。
劉長還在等待着某個人。
就在三天之後,劉長所等待的那個人,終於出現在了長安之外。
劉長親自站在道路上,眺望着遠處。
遠處出現了一輛馬車,前後跟着騎士,朝着此處行駛而來,劉長踮起了腳尖,期待的看着馬車。
車夫在看到皇帝的時候就停下了馬車,隨即有人從馬車內鑽了出來。
從馬車內出來的這個人,身材格外雄壯,有着誇張的腰圍,留着遮蓋了整張臉的大鬍鬚,眼神銳利,目光如炬,雙手叉着腰,身邊的人在他身邊彷彿是小雞仔一般,弱不禁風。
劉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快步走上前去,那人同樣如此。
兩人相見,兩位壯漢抱在了一起,互相朝着對方的後背砸了好幾個拳頭。
周圍的人看着就是心驚膽戰,這拳頭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都能把骨頭給打斷了。
“伉!!你終於來了。”
來人乃是平倭將軍,舞陽侯樊伉。
太后逝世,樊伉作為關係親近的親屬,當然是要前來的。
樊伉在倭島上待了很多年,這是第一次返回長安了,看着許久不見的好兄弟,樊伉眼裏閃爍着淚光。
劉長上下打量着他,雙手抓住他的肩膀。
“好,很好.終於有點舞陽侯的氣質了,這身板,不愧是武侯的兒子!”
劉長又朝着他的胸口錘了幾下,樊伉擦了擦眼淚。
“陛下.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
“我在那邊獨自一人.已經很久很久了.”
“勿要這麼說這次你來了,我就不讓你再走了,那些倭人,就讓直不疑來治理好了.至於你,接下來就陪我出征,我正需要你這樣的猛將來給我負責後勤。”
“啊??後勤??”
“走!我帶你去祭拜阿母,然後再去看看姨母你且在長安休息一段時日,然後我帶你去找夏侯灶去,從那邊出征安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