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主播，你家住陰間嗎？
就在觀眾們議論紛紛中，在呆小妹的滿臉期待下。
一曲她們從未聽過的伴奏驟然響起。
不時，他們看到林峰嘴唇輕動。
“正月十八……”
“黃道吉日……”
“高粱抬……”
“抬上紅裝……”
“一尺一恨……”
“匆匆裁……”
伴隨着那宛轉悠揚的伴奏，林峰的歌聲時而清冷，時而慵懶，時而低沉，時而高亢……
“哇，這是什麼歌，我以前居然沒聽過，好好聽！”
周淑詒輕聲開口，生怕打擾到正在歌唱的林峰。
呆小妹也跟着點頭，輕蹙眉梢：“確實好聽，但我怎麼覺得歌詞有點怪怪的……”
歌聲……
還在繼續……
“裁去良人……”
“奈何不歸……”
“故作顏開……”
“響板紅檀……”
“說得輕快……”
林峰逐漸進入了狀態。
彷彿沉醉在另一個世界。
有系統給的“專業級歌唱”，他完全能駕馭這首《囍》。
林峰是入戲了。
但……
有的人逐漸慌了。
比如周淑詒。
原來滿臉期待和驚喜的她，此刻咽了口口水，弱弱開口：
“呆小妹，離我近點，這歌聽起來我瘮得慌……”
呆小妹聞言，急忙挪過去，和周淑詒貼在一起互相取暖。
不僅周淑詒怕，她更怕！！
一開始還挺好聽的，現在是越聽越奇怪……
那奇怪的語調，奇怪的配樂，彷彿讓呆小妹看到一個陰森森的畫面。
她越想越不對勁。
歌詞中“正月十八”，讓呆小妹依稀想起從前看的奇談雜誌。
上面說過，正月十八日值月破，諸事不宜。
還有歌詞中的“高粱抬”，奇談雜誌上說“高粱”是辟邪的，用高粱抬喜轎，是因為要壓鬼新娘的鬼氣嗎？
尼瑪，這歌真的是活人有資格聽的……
那歌詞，也不像是給活人聽的啊！
呆小妹心中那是一個凌亂，恐懼逐漸從心頭升起。
周淑詒還好，什麼十八高粱她都不懂，只是感覺林峰這歌越唱越可怖。
當然，開始慌亂的不止兩位直播，還有諸多觀眾。
周淑詒扭頭看了一眼直播間。
這時，直播間人氣已然突破到兩百五十萬。
周淑詒看向彈幕，企圖尋求觀眾的彈幕庇護。
但……
“我叼你媽，這歌詞怎麼聽得我頭皮發麻……”
“媽媽我要回家！”
“我草，我現在一個人走夜路，你給我唱這個？”
“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兄弟們，我柜子動了！”
“彈幕護體！”
“……”
周淑詒頓感無語，這特么直播間觀眾看起來比她還慌啊！
一群弟弟！
彈幕飛快，但歌聲依舊未停。
那陰間般的伴奏，也未停歇。
“那官人笑起來……”
“那官人樂着尋思了半天……”
“只哼唧出個離人愁來……”
“她這次又是沒能接得上話……”
“她笑着哭來着……”
“你猜她怎麼笑着哭來着……”
聽着林峰那不停變幻的調子，歌聲越來越急促，搭配着那奇怪的配樂和歌詞……
像是催着人去死一般。
太過恐怖！
周淑詒徹底堅持不住了。
她伸手抓住呆小妹的手，肩膀緊挨着呆小妹。
似乎這樣能讓她多上一分安全感。
顯然，她太緊張，也太害怕了。
周淑詒並不知道，其實呆小妹比她還慌。
此刻呆小妹滿腦子，都是紅衣鬼新娘被高粱抬的畫面……揮之不去！
兩個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主播，現在徹底自閉了。
呆小妹也後知後覺，想着看彈幕緩解害怕的心情。
可是一眼看去，彈幕上全是“彈幕護體”幾個字。
這tm……
感情這群觀眾也在尋求庇護啊……
呆小妹心中無比凌亂。
而歌，在繼續。
林峰的歌聲更加急促。
“哭來着……”
“你看她怎麼哭着笑來着……”
唱到此處。
林峰突然停止歌唱。
莊重將嗩吶送到嘴前！
或是巧合，在林峰舉起嗩吶那一刻。
嚓！
老舊出租屋房間的吊燈突然熄滅！
林峰所處的房間，陷入了黑暗。
周淑詒和呆小妹能看到的，只有電腦屏幕反射出的光芒映在林峰身上，映在那有着絲絲銹跡的銅管嗩吶上。
這畫面讓原本就無比害怕的二人，頓時毛骨悚然。
那陰間般的急促伴奏還不停響着，進一步擊潰二人的心理防線。
心中害怕之際，周淑詒下意識湊近屏幕觀看，哪料這時……
嗚~！！！
一道鏗鏘有力的嗩吶聲，猛然響起。
“啊！！”周淑詒一個激靈，趕緊一抱摟住了呆小妹。
差點沒被嚇死。
呆小妹幾乎也是一樣。
兩人互相依偎着，瑟瑟發抖……
而嗩吶聲，還在響。
抑揚頓挫的嗩吶聲，讓那本就陰森的氣氛，更上一層。
毛骨悚然！
攝人心魄！
周淑詒直播間彈幕也在瘋狂跳動。
“我敲尼瑪！彈幕護體！彈幕護體！！”
“彈幕護體，萬法不侵！天靈靈地靈靈，觀音菩薩……”
“九叔救我！！”
“不懂就問，直播間裏那瑟瑟發抖的兩隻，不會是號稱膽大包天的周姐和老女人吧？”
“雖然我現在也很慌，但我依舊想說，不說話的周姐和老女人都好美！”
“本來還好，這尼瑪嗩吶一響，老子直接升天了。”
“之前誰說他最多入門的，爺一米九五的猛男，現在只敢把小jiojio從被窩外縮了回來！”
“剛進直播間，請問這裏是陰間嗎？”
“從未想過嗩吶竟然有如此威力，讓我這麼輕易就來到了陰間。”
“不行，爺要過去那位陰間主播直播間看看，看他到底是何方妖孽！”
“……”
不時，林峰的直播間裏也湧入無數觀眾。
終於，林峰放下了嗩吶。
一曲終了。
呼……
林峰長長吐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吹嗩吶是真累。
他由衷敬佩那些傳承嗩吶這國粹的大師們。
放下嗩吶，林峰這才發現，直播畫面里的呆小妹和周淑詒正互相抱在一起。
兩人臉色煞白，整個身體微微顫慄。
再一看，自己直播間彈幕竟不斷跳動。
“主播真有你的，竟然能讓周姐和老女人一起自閉，你簡直是陰間活菩薩！”
“主播請問你住陰間哪個位置，我現在找不到回陽間的路了，快來給我指指路！”
“坐着聽主播這嗩吶我總覺得不太對勁，然後我躺下來再聽，覺得還是少了什麼，想了想我買個口棺材躺裏面聽，誒，對味了！”
“樂器流氓+唱見流氓，離譜啊！”
“音樂可以接地氣，但不能接地府！”
“看直播的時候我正在喂牛，當主播嗩吶響起那一刻，我家牛停止了咀嚼。我能感受到，它大概是想騎着我去陰間……”
“這就是老女人的陰間老公嗎，竟恐怖如斯！”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麼有才的陰間主播啊，關注了！”
“……”
看到那一個比個離譜的彈幕，林峰頗為無語。
這群人聊天，還真是夠陰間……
陰間主播，不錯的稱號……
想來這曲子應該可以收穫大批黑粉了吧？
畢竟怪嚇人的。
再不濟，至少也能收穫不少女孩子的黑粉值。
無暇他顧，林峰打開腦海中的系統。
【任務完成】
【剩餘黑粉值：-2130】
林峰滿面笑容，逐漸凝固。
-2130
這個並不顯眼的數字，卻如同晴天霹靂。
林峰被當頭一棒，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負的黑粉值？！
什麼情況！！！
他繼續觀察。
【剩餘黑粉值：-2180】
【剩餘黑粉值：-2291】
【剩餘黑粉值：-2312】
黑粉值，竟是越負越多，數字不斷跳動。
林峰人懵了。
“系統，不打算解釋下？”
【提示：宿主所獲得的黑粉值=黑粉數量-粉絲數量】
林峰：？？？
林峰正要爭辯，耳麥里呆小妹弱弱的聲音響起：
“那個，小哥哥你能開下你家的燈嗎，我有點怕……”
呆小妹怕得都放棄叫老公了。
她生怕自己叫一聲老公，就立馬會有一群人衝過來，為自己穿上一襲紅衣，然後用高粱把自己抬走……
抬去陰間……
林峰當然不知道呆小妹複雜的心理活動，他只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燈還是黑的……
大概又是燈頭或者電線接觸不靈了。
畢竟前身在魔都，租住的老小區出租屋每月才八百塊，電路基本都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