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
“吳主任，這就是所有相關實驗數據，還有超過3500例樣本的有效性驗證分析報告。”
當高媛將一份資料遞給吳主任的時候，所有人明顯的愣了一下。
“這……雖然很感謝貴公司的配合，不過高董好像是早就知道我們今天來的目的？”
看着手中厚厚的資料，吳主任一臉疑惑。
他們此行來的匆忙，連當地官員都是臨時收到消息，但長青生物卻好像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
高媛笑了笑。
“北方多省遭災，這麼大的新聞我們自然有所耳聞。
況且，這項技術的發明者鄭教授，早在北國實驗室進行研究時就曾經給公司做了一份相關預測報告。
其中就詳細分析了災害在北國擴散，導致最終流入我國的可能性……
我雖然是個企業家，但一向認為，在專業領域就應該聽從專業人士的建議，所以就提前做了些準備，防範未然。”
“原來如此！”
眾人驚嘆的目光不由齊齊看向了高媛身邊的鄭教授。
吳主任更是忍不住長嘆一聲。
“唉！早就聽說鄭教授在生物醫療領域造詣非凡，聞名國內外，沒想到眼光也放的如此長遠。
我們部門要是能有鄭教授的遠見，早早做出預防應對，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手忙腳亂。”
在眾人的驚嘆中，身為當事人的鄭大教授卻是聽得嘴角一抽一抽的。
我預測的？我什麼時候……
唉！算了算了，我預測就我預測的吧，反正背的“鍋”也不少了，也不差這一個……
公司什麼都好，就有一點很離譜。
別人家的老闆是恨不得把榮譽扒拉到自己頭上，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英明領導。
這高董倒好，什麼功勞都喜歡往自己頭上推，搞得自己現在有朝着“網紅”發展的趨勢……
一心只想搞科研的鄭教授，卻第一次體會到了為名所累的煩惱……
事實上高媛之所以這麼做也有現實考量。
一個公司老是往外蹦黑科技，自然容易引人注目，產生過多聯想。
但要是公司裏面有個生物界的“愛因斯坦”，那這些技術成果的出現豈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你看，我們公司不是走狗屎運，是架不住有個妖孽的大科學家啊！
從這個角度來看，頂着鄭教授這桿大旗，完全能夠起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要是孟浪知道高媛的這種想法，大概就能明白，為什麼在某一個時空中，鄭教授會離奇的在家中“自殺”了。
一個在生物學上不斷創造奇迹，甚至威脅到夜魔族“末日計劃”的大科學家，顯然是很拉仇恨的。
想要得到什麼，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鄭教授現在還不知道，為名所累的，不僅僅有煩惱，還有實實在在的危險……
“呵呵！鄭教授對我們公司的技術發展確實居功至偉。
實際上這些資料，也是在鄭教授的建議下早就整理好，我正準備這兩天就交給胡市，看看能不能盡些綿薄之力的，沒想到您今天就帶人來了。”
胡永華沒想到高媛突然就提到了自己，神情一怔，下一刻卻是有些反應過來。
果然，吳主任有些好奇的看向胡永華。
“怎麼？高董跟胡市認識？”
“認識談不上，不過前一段時間在胡市長支持下，讓我們長青生物入選了蘇市‘高新技術重點扶持企業’的備選名單。
雖說遺憾的沒能最終入選，不過我們長青生物上下，對胡市長那是十分感激的，早就想投桃報李了。”高媛笑道。
“呃……”
聽到這話，在場為首的幾人臉色表情不一。
洪天放心裏一個咯噔。
明明自己才是當地的一把手，結果這高媛當著京城領導和眾人的面隻字不提自己，反而一再的提起二把手，已經相當打臉了。
這也就算了，誰讓胡永華跟人家才是盟友呢，他今天過來前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反正只要自己還是一把手，這功勞肯定就得有他一份，他倒也不吃虧。
可誰成想，對方居然在這個節骨眼提起這事……
胡永華心裏差點沒笑出聲。
暗道一聲這位高董當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很顯然，之前會議上他提交的那份扶持名單，長青生物被否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高媛的耳中。
這明顯是想趁着這次機會發起反擊啊……
這位高董商業手段非凡，膽魄也是過人吶！
“沒入選？”果然，吳主任聽到高媛這話，不由愣了一下。
“怎麼？貴公司難道還不是蘇市的高新技術扶持企業？”
這種技術實力的企業都沒資格被扶持，那蘇市還有什麼企業有資格？
“呃……這個……”
胡永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向洪天放。
在場不乏知道內情的，也都是眼神古怪的看向洪天放。
壓力一下給到了洪天放這邊。
他心中惱怒，可面對眾人，特別是吳主任詢問的目光，他卻不能避而不答。
要知道這吳主任級別上雖然跟他一樣，但是這京官大三級。
更不用說人家是帶着國家級的使命來的，放古代，那跟欽差大臣也差不了多少了。
對方這次做的報告，很可能是要直達一號首長的，別說他了，就是省里的領導來了也是不敢怠慢。
他只能硬着頭皮。
“咳！這個……長青生物當然是我市相當優秀的企業，但是上面給的名額有限，選擇企業的標準也是需要綜合更方面考量的……”
看見洪天放不經意看向自己，帶着些許惱怒的眼神，高媛微微笑了笑。
她當然知道這麼做會得罪死洪天放，不過她不這麼做，洪天放就會對長青生物客客氣氣了嗎？
這幾天用各種理由來長青生物查賬的部門可是突然間多了不少……
洪天放和許氏集團的關係她早就瞭然於心。
人家都明裡暗裏針對長青生物了，她也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息事寧人雙方便可以相安無事。
既然註定了是敵對陣營，雙方衝突不可避免，那還不如堅定的站在胡永華這邊。
就算沒有胡一飛這層關係，敵人的敵人也是朋友……
見到洪天放和眾人的表情，宦海沉浮多年的吳主任哪兒還看不出來氣氛有些不對。
這位高董這個時候“無意間”提起這件事，顯然也並非無的放失……
不過還沒搞清楚狀況前，他也不方便貿貿然插手地方上的事務。
於是點點頭，換了個話題，“高董，方便借個會議室嗎？”
“當然，我馬上讓人安排。”
這邊吳主任拿到資料后沒有耽擱，直接向高媛借了個會議室，讓隨行的專家組開始現場解讀分析。
與此同時，遠赴北國的另一組專家也同步傳回了信息。
兩相印證之下，很快，專家組就有了初步結論……
“主任，已經和北國那邊核對過了，實驗數據沒有問題，我們一致認為，有相當大的可行性！”
即便是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聽到這個最終結果，在場的官員們也是震驚不已。
沒想到自家一畝三分地的企業里，居然還真飛出了一頭金鳳凰……
我大蘇市的生物技術企業，什麼時候這麼長臉過？
而吳主任則是再也按捺不住興奮，激動的握着鄭教授的手連聲讚歎。
“好！太好了！感謝鄭教授在醫學領域做出的巨大貢獻！”
“呃……呵呵！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對這句感謝，鄭教授也只能苦笑着愧領了。
興奮過後，吳主任馬上想到了更加現實的問題，當即看向高媛。
“請問高董，貴公司什麼時候能夠量產這款產品?”
“因為目前還在審批申報階段，不出意外的話，技術落地大概也還需要2個月左右。”高媛道。
雖然已經早早開始申報，但即便是獸用的，審批流程也相當複雜。
“2個月？用不了那麼久！我會立刻請相關部門開放綠色通道，加急辦理。
只要材料沒問題，我保證一周之內就可以完成審批！”吳主任立刻道。
高媛笑着點點頭，“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周之後，國內就可以正式大規模量產。”
吳主任眼睛一亮，“當真？”
“呵呵！我們公司的生產設備都是現成的，一周的時間，足夠我們完成改造，進入量產了。”
“那貴公司的產量呢？您知道的，現在北方情況緊急，亟需大量貴公司的產品。”吳主任急忙問道。
“嗯……產量的話，如果動用公司在本市的所有產能，那麼大概在每年1000萬劑左右。”高媛如實道。
“1000萬劑……”吳主任皺了皺眉。
雖然這數字看似已經不小了，但是一對比全國生豬養殖量，那簡直就是杯水車薪了。
哪怕是只用在北方諸省，也是遠遠不夠的。
要知道目前還只是災害剛剛爆發的初期，這個時候早一點推廣預防，或許就能挽回巨額的經濟損失。
要是等到災害擴大，到時候即便是想要再推廣，恐怕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似乎是看出了吳主任的想法，人群中的某個人卻是眼睛微眯，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1000萬劑太少了啊！”
眾人齊刷刷朝着開口之人看去。
令人意外的是，說出這句話的，不是吳主任，竟是一旁的洪天放。
“別說全國了，就算單單一個北河省，需要的數量恐怕都要超過3000萬劑。
雖然技術是有了，但如今事態緊急，我們怕是沒有時間等長青生物慢慢的擴大產能啊……”
“嗯！”吳主任眉頭深鎖，這也是他一開始就擔心的問題。
“吳主任，我這裏倒是有個建議。”洪天放看了高媛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胡永華眉頭一皺，直覺告訴他，洪天放這建議恐怕是來者不善。
果然……
“不如由我們政府出面，長青生物出技術，蘇市的其它相關醫藥公司出產線。
這樣一來，不就可以短時間內大大的增加產量了嗎？”
此話一出，長青生物這邊的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好傢夥，我們貢獻技術，讓別人出產線？
誰不知道疫苗的生產銷售才是利潤大頭。
你這是一開口，就想要切走最大的蛋糕啊！
在場官員都是人精，哪裏聽不出來洪天放的打算，但是除了胡永華之外，一個個卻是雙眼放光。
洪天放剛剛說的可是“蘇市的其它相關醫藥公司出產線”……
具體哪家蘇市醫藥公司……那不得由他們來協調？
這可是相當於給他們自己攬了個肥差啊！
再說了，既然指定了是他們蘇市的企業，肉再爛，那也是爛在鍋里不是？
其他官員一個個心裏打着小九九，沉默着不說話，胡永華卻是不得不站出來了。
不說濱城造船廠的忙，人家高董今天可是擺明了站在自己這邊的，要是這個時候自己不出面幫忙，那就太令人寒心了。
“這恐怕不妥，技術是長青生物的，這本來也是市場行為，如果我們出面干預，於理不合。”胡永華反對道。
“呵呵！眼下正是國家的危急關頭，非常時期自然需要非常方法。
其他的企業又不是不給技術授權費，高董她們還能吃虧不成？
再說，高董和鄭教授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大家都是一心為廣大群眾的切身利益為重，想來也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洪天放一席話滴水不漏，又是非常時期，又是道德綁架，一時讓胡永華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關鍵是……
胡永華瞥了一眼吳主任，發現對方明顯是有些意動，這時候繼續反對，那就是站在吳主任的對立面了……
吳主任確實也如同他所想的那樣，對這個提議很心動。
畢竟一家小小企業的些許利益，絕對比不上如火如荼的災害來的緊急……
高媛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洪天放。
不愧是宦海中的佼佼者，簡單的一句話，就拿捏住了在場官員的心裏，瞬間就讓長青生物孤立無援。
此時他們要是表示反對，那基本就和吳主任，還有蘇市的絕大多數官員的利益起了衝突……
姜果然是老的辣！
就在這時，高媛卻是突然笑了。
“我想大家應該是誤會了。”
“誤會？”吳主任一臉疑惑的看向她。
“呵呵！我剛剛說的是本市的產能，前不久，我們在外省恰好也收購了幾條產線……”
“什麼？”眾人都有些意外。
這長青生物看着規模不大，產線居然都發展到省外去了？
“呵！就算你們在外省還有生產基地，那能增加多少產能？一千萬，還是兩千萬？
就算你們產能翻個兩三倍，怕還是遠遠達不到需求的。”洪天放出言笑道。
今天，他是鐵了心吃掉這份蛋糕，順便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嗯……年產1億劑，不知道這個產量，能不能滿足吳主任的要求？”高媛卻是不疾不徐的笑道。
“1……1億劑？！”
所有人都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洪天放臉色一變，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們在蘇市有1000萬的產量，那豈不是說在外省還有9000萬？
產能擴張也不是這麼個激進的擴張法吧？
以長青生物目前的體量，根本不可能有這麼畸形的產業策略！
“高董，此言當真？”吳主任一臉認真的看着高媛。
“當然，我還不至於拿這麼重要的事情開玩笑，我們的生產基地就在吉高官春。”
“可……據我所知，貴公司並沒有這麼大的產能需求，怎麼會突然間在北方買下這麼大一個生產基地……”
吳主任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呵呵！其實這個生產基地本來也不是為國內準備的，而是我們公司想着靠近北國，方便向對方出口而已。
全世界受到此影響的，可不僅僅只有我們國家，北國、中亞、歐羅巴、拉美等地區多個國家都深受其害。
別的不說，光是北國就向我們下了超過3000萬的緊急意向訂單。
那裏才是我們原本的計劃市場。
本來我也是按照未來市場需求未雨綢繆，想要提前一步擴充產能，沒想到歪打正着，正好趕上了北方爆發災害……”
“這……”洪天放整個人都不好了。
扯呢吧？這都什麼見了鬼的歪打正着！
什麼北國、中亞、歐羅巴……
說破天你們手裏也不過3000萬的訂單，市場對產品都還沒完全認可呢，產能計劃就奔破億去了……
這市場銷售預期會不會過於樂觀了一點啊！
買船你們可以歪打正着，這次還來？
你們是歪打正着專業戶啊？
不管洪天放如何在內心大罵長青生物激進的擴產計劃，他想要切蛋糕的想法無疑也只能胎死腹中了……
“好！只要高董真的能夠拿出年產1億劑的產能，那真就是幫了大忙了！”吳主任欣喜道。
他可不管長青生物的擴產計劃激進不激進，能儘快買到足夠的產品才是最重要的。
只不過……
“高董，或許有些唐突，不過我還是想提前問一句，不知道你們這款產品的定價大概是多少。”吳主任問道。
如果產能不是問題，那麼接下來的問題自然就是價格了……
這次的採購可不像是以往正常的招標。
如今全世界也就只有長青生物有這款產品，這就是完全的壟斷地位，賣多少價格，那還不是他們在招標書上隨便寫？
對方終究是個商人，這要是獅子大開口……
“呵呵！吳主任放心，眼下正是危急關頭，我雖然是個商人，可還不至於發國難財。
這國內售價……我們準備定在2RMB每支。”
“什麼？”
聽到這個價格，吳主任頓時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現在一款普通的獸用產品，基本也在2~10RMB左右，這長青生物基本是按照市場最低價給他們供貨了。
如果這是一款爛大街的普通產品也就算了，可這是首創的，壟斷性的新產品啊……
“高董高風亮節，實在是令人欽佩！”
感激的看了高媛一眼，吳主任並沒有多說什麼，卻是突然一臉嚴肅的看向還在發獃的洪天放。
“洪樞機。”
“呃……什麼？”洪天放回過神。
“按理來說地方上的政策我不該發表意見，不過我個人還是覺得，像長青生物這麼優秀的企業，我們政府還是應該大力支持才是。“
蘇市高層的利益鬥爭吳主任並不關心，但是作為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長青生物又拿出了如此的誠意……
那對方剛才的“合理訴求”，他卻是不能再視而不見的。
洪天放：“……”
“吳主任說的是，我也認為，長青生物的資質完全符合高新技術重點扶持企業的要求……”他咬着牙道。
為了區區一個長青生物得罪上差，洪天放的政治智慧顯然不允許……
高媛頓時笑了。
得到扶持政策，每年增加幾個點的毛利率在她眼裏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過這次反擊告訴對方……
該是自己的，誰也搶不走！
……
“嗯……又刷了一波國家聲望啊……”
孟浪在電腦上全程觀看了這場“交易”的現場直播，對高媛的執行力相當滿意。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但是國家的好感度卻是不能不刷的。
好感度這東西，看似現在用處不大，不過只要堅持日復一日的刷一刷，總有量變引起質變的時候。
華國，始終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孟浪相信有朝一日，弟兄們會充分的利用起這些一點點積累而來的聲望……
“就是在資本積累過程，少賺了一大筆，有點可惜了，就這行情，定個十幾塊說不定也賣得出去。
不過就算賣2塊錢，相比成本價，那也是好幾倍的利潤了。
嘖嘖！這生意果然是暴利啊……”他忍不住感慨。
而且……雖說是以極低的價格賣出去，不過要知道這價格僅僅只是針對國內，至於國外嘛……
他忍不住就想起了《我不是葯神》裏面的那些個高價葯……
孟浪砸吧砸吧嘴。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這要是良心沒了……
特么的能賺更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