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僅僅是中風
看起來，是她此前在小城之中對中風之症的醫治傳到了京城之中。
而太上皇如今抱恙在床，也是與中風之症有關。
溫顏當即上前，湊近為太上皇看診。
現如今太上皇還處於不能說話的狀態，溫顏抬手便搭上他的手腕。
只不過片刻之後，溫顏微微皺起眉頭。
太上皇的情況，似乎是很不好。
不僅僅是中風的癥狀，甚至還有……
溫顏抬手，輕輕扒開太上皇的眼睛，旋即又運用了許多手段，細細觀察。
最終，溫顏無奈的起了身，與站在一旁面色急切的太醫沉吟着開口道，“情況……有些麻煩。”
這太醫頓時皺起眉頭，開口着急的問道，“就連您也不成嗎？溫大夫。”
“您在小城之中做到過什麼，我們都清楚的！”
這些太醫現今是真的着急，絲毫不顧忌溫顏的年紀，一口便是一個“您”，叫的極為懇切。
溫顏搖了搖頭，語氣之中有些無奈。
她開口道，“並非如此，若只是中風之症，我是可以救治的。並且此時施救及時，多次施針之後，也能保證太上皇恢復如初。只是……”
“只是甚麼？”眼見着溫顏稍稍有些猶豫，便有一太醫連忙開口詢問。
現如今，不論溫顏說出什麼，情況都不會再差了。
溫顏嘆了口氣，再度看了一眼太上皇，想着他前半月之時還與自己談笑風生，可轉眼便躺在床榻上痴傻不醒。頓了片刻之後，才輕聲道，“只是太上皇如今，或許並不僅僅是中風之症。還有……這裏。”
溫顏說著，抬手指了指腦子。
頓時，在場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中風之症，與癔症，竟然會在一個人的身上出現。
溫顏眼見着這些太醫明白過來，也十分乾脆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如今，太上皇的中風之症不需要過多擔憂，不過這腦中的病症，還需要從長計議。”
但凡是涉及到人腦，總是有許許多多的精細之處和不同說法。
這一點，縱然是現代醫學，也是未能完全解釋清楚的。
所以，只是剛剛見到太上皇，並沒有經過十分詳細的診治，溫顏也不敢說出太上皇如今真切的情況。
在場的太醫聽着溫顏的話，齊刷刷的沉默了。
片刻后，才有一位太醫出了裏間，想來應當是去與皇上彙報。
半晌，方才出去的太醫便回來，帶來了皇上的吩咐。
他走到溫顏面前，先是行了禮，才開口道，“溫大夫，皇上說請您先為太上皇診治中風之症，至於腦中的病症……不急。”
“好。”溫顏乾脆的點了點頭，便開始施針。
治療中風的這一套銀針之術，對於溫顏來講，已經是輕車熟路。幾乎不用如何思索，就能夠不出任何差錯的完成。
索性，在為太上皇診治的過程之中，溫顏竟還有些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在上次見面的時候，太上皇還是好好地，為何僅僅半個月，就如此嚴重？
定然是與道法有關，可那道士也進宮許久了，太上皇始終是好好的，為何……
溫顏思索着，突然想到了太子前幾日的“宣戰”，難不成……會是太子下的手？
這個想法出來，溫顏手上一哆嗦，險些下錯了針。
片刻之後，溫顏才鎮定下來，重新穩定住了自己的手，強行讓自己不去多想。
若真是如此，那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頭一次施針，是最為漫長的。
溫顏整整用了兩個時辰，才為太上皇完成了頭一次的治療。
待得溫顏走出宮門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的黑了。
顧澈跟在溫顏身後，待得周遭無人，才開口問道，“如何？”
溫顏搖了搖頭，“情況很不好，身體上的問題，我可以讓太上皇好起來。可是腦中的，就真是要看運氣了。我這事兒並不曾藏拙，與皇上說的話，確實是真的。”
說著，溫顏看向顧澈，真誠道，“你曾說過，太上皇待你不錯，縱然是衝著這一點，但凡能夠救治，我也不會藏着掖着的。”
顧澈原本還真以為溫顏是沒有十足把握，所以藏拙口稱無法治療。
如今這麼一聽，心中擔憂頓時更甚。
在他看來，溫顏治病救人的本事，是他所見過的人之中一等一的。便是那些在宮中幹了多年的御醫，諸多地方也不如溫顏神奇。可如今，就連溫顏都說出了這樣的話……
溫顏見着顧澈的情緒低落，連忙也開口安撫道，“不過你放心，需要從長計議，不代表沒有辦法。我回去便再翻翻醫書仔細找找，若是有類似的案例，便嘗試一番。總之，結果不會比如今更差了。”
今日溫顏施針之後，太上皇曾短暫的醒來。
但莫說是正常交流了，便是連五歲小兒都知道的常識，都已經被太上皇忘卻的一乾二淨。
顧澈抬手，輕輕搭上溫顏的肩膀，溫和的道，“顏兒，你放心，我不是給你壓力。若是真的沒有辦法，也無需強求。我只是想着，太上皇曾經是那樣英明的一個人，可是如今，竟然落到了如此境地。想必，若是他知道沉迷道家丹藥會讓自己痴傻至今，當時是斷然不會相信的吧。”
“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不過我倒是覺得，未必全然是丹藥的問題。”溫顏話說了一半，便止住了話頭，任憑顧澈如何問，也不肯在宮中說。
直到兩人回了將軍府，溫顏才將自己的猜測與顧澈和盤托出。
顧澈聽聞，當即皺起眉頭，便要去動用人手，去調查太子。
溫顏沒有阻止，但內心深處，卻覺得這是無用功。
這一步棋，太子走的驚險。
那麼，若是沒有十足的保障，完美的安全繩，他怎麼敢？
所以，溫顏猜想，這一次的調查，九成九是徒勞無功。
至於那最後的零點一成，就是太子當真有些痴傻了。
但不論如何，將太上皇的中風之症治好，還是溫顏此時必須要做到的一件事。
為皇家，亦或是為顧澈，都得必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