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易
荒界靈氣稀薄，修士修行需要藉助靈物。
對於鍊氣期修士來說，除了聚靈法陣，便數聚氣丹最為合適。
一枚聚氣丹可使用三日，但修行效果抵得上平時十日苦修！
在青元門，外門弟子每月可領取一塊下品靈石，一枚聚氣丹。
表面上來說，聚氣丹與下品靈石價值等同，但私下交易時，一塊下品靈石卻通常買不來一枚聚氣丹。
因為很少有弟子會拿聚氣丹去交易，大多數人都留着自己使用。
所以，當張師兄看到秦源掌心的聚氣丹時，才會如此驚訝。
一個落魄的記名弟子，為何會有聚氣丹？
他仔細看了片刻，見丹藥圓潤無暇，色澤飽滿，丹香沁人心脾，就這一會兒，便引動周圍靈氣聚成小氣旋。
不是偽丹，的確是下品聚氣靈丹！
而且品相很好，絲毫不比山門發放的差，甚至還要更好！
張師兄眼底閃過一絲貪婪，但很快被理智壓下，他艱難移開目光，聲音低沉許多：
“你怎會有聚氣丹？”
丹藥丹香濃郁，一看便剛出爐不久，絕不會是秦源還是親傳弟子時獲得的。
秦源一臉難色，微是搖頭道：“故友相贈，至於是誰，我不便言明，還望張師兄見諒。”
張師兄略是頷首，也不再深究，面色怪異道：“你給我看這丹藥，可是想要售賣？”
秦源面露羞愧：“故友所贈，我本不該轉手售賣，但…哎，張師兄對我的處境想必也有所了解。
我修為一跌再跌，難再提升，在這青元門，幾無立錐之地。
我想購買靈器防身，怎奈囊中羞澀，實在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
張師兄聞言瞭然，心中也是一嘆，隨即想到往日需要仰望的天才，如今在自己面前如此低三下四，不禁暗爽不已。
“我知你難處，可是我手頭也不甚寬裕…”
張師兄不看聚氣丹，故作為難，沉吟一聲，見秦源焦急不已，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咱們同年拜入山門，也算緣分一場，如今你有難，我再難也得幫一把。”
說著話，他從衣袖中掏出八塊偽靈石。
“我也只有這麼多靈石了，你若要，咱們便交易，不要就算了。”
秦源看着八塊偽靈石，心中一陣冷笑。
姓張的還真會撿便宜。
十塊偽靈石價同於一塊下品靈石，但同樣存在溢價的情況，實際交易時，通常十一塊偽靈石才能兌換一塊下品靈石。
而聚氣丹售價略高於下品靈石，換成偽靈石，市場價至少也是十二塊偽靈石起步。
更何況他手中這顆聚氣丹品相還不錯，即便賣十三塊偽靈石也有一堆人搶着要。
如今張師兄只出八塊偽靈石，明擺着是看自己急着出手，坐地壓價！
但張師兄不知道的是，這顆聚氣丹不過是一顆聚靈偽丹和四塊偽靈石熔煉而成…
你可能很賺，但我永遠不虧！
秦源心中暗自吐槽一句，決定交易。
如今處境危險，儘快賺取靈石，提升修為才是要緊事。
張師兄雖然貪了些，但還算有些操守，不會見財起意，換個人可就不一定了。
“張師兄，八塊偽靈石太少，你再多給點！”秦源嘗試講價。
“我是真沒有靈石了。”張師兄篤定秦源十分急迫，因此穩坐釣魚台，態度很堅決。
秦源面色糾結，良久嘆道：“八塊就八塊，但你再補給我一些你不太需要的東西，諸如聚靈偽丹、殘缺靈器等物。”
張師兄思考片刻，在衣襟中一陣翻撿，拿出兩枚形狀不規則的丹藥。
“殘缺靈器我沒有，偽丹倒是有兩枚，一枚聚氣偽丹，一枚鍛骨偽丹，品相差些，但合起來也值一塊偽靈石了。”
秦源搖頭嘆氣，最終還是接過偽靈石和偽丹，把聚氣丹給了張師兄，“罷了、罷了！今日便吃這啞巴虧。”
張師兄心中狂喜，唯恐秦源反悔，急忙將聚氣丹收起來，不過他面色卻是一沉，冷聲道：“秦師弟這話就不對了，你情我願的交易，哪有吃虧一說。”
“哼！”
秦源拂袖而走。
張師兄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中愈發舒爽。
天資不足又如何？
總好過空有天賦，卻運道不佳，斷了根基之輩。
他們二者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百年之後，這秦源只怕早已化作一抔黃土。
而他勤修不輟，總有一天會厚積薄發，成就大道！
滿腹豪情的張師兄回到涼亭，急不可耐地拿出聚氣丹，身處靈旋之中，醉心修鍊。
另一邊，‘吃了大虧’的秦源笑得卻很開心。
加上原有的家當，他現在又有了十二塊偽靈石，另有兩顆偽丹。
根據方才熔煉丹藥的經驗，最多花費八塊偽靈石，又能得到兩枚下品靈丹。
鍛骨丹價值雖然低於聚氣丹，但賣給急需煉體的修士，也能輕鬆賣到一塊下品靈石。
聚氣丹更不用說，根本不愁銷路。
這轉手一賣，便是兩塊下品靈石起步。
等賣了丹藥，再用靈石去購買其他靈物，通過熔煉提升品質，然後拿去銷贓…啊不，售賣，收益何止翻倍？
這簡直就是搶錢啊！
念及於此，秦源心頭狂跳。
他走過鐵索橋，一路疾行，並沒有回記名弟子居住的落塵山，而是進了密林。
數次變換道路，最終尋到一處廢棄洞穴，確認無人跟隨，便以草木遮掩洞口，然後鑽了進去。
靠着山洞冰涼的牆壁，秦源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今晚經歷快速在腦海過了一遍，秦源悠悠嘆道：“從今天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
感慨過後，秦源很快摒除雜念，思索當下處境。
有人殺原主，他穿越而來，繼承了原主的仇恨，他如今還身處危境當中！
而仇人是誰，還不清楚…
那人謀害原主時，必定使用了土系法術。
而能夠使用法術的修士，修為必定在鍊氣六層以上。
也就是說，對方至少也是內門弟子，考慮到原主的經歷，便是親傳弟子也很有可能！
秦源仔細查看原主記憶，發現符合這個標準的竟然不下十人…
“腦殼疼！”
秦源捏捏太陽穴，感到心累。
原主初入山門時天資卓越，性格孤傲，甚至有些偏激，直言直語，着實得罪了不少人。
“以不變應萬變吧，說到底，還是實力太弱！”
秦源想不出兇手是誰，索性暫時不去管他。
他拿出偽靈石和偽丹，準備熔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