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負隅頑抗
「妖女溫宛!你既已走至絕路,還不蘇蘇跪下投降?」高家長老高神站在最前面,手持紅蓮劍,上面火花四濺,他的眼裏是冰冷與仇恨,似乎要將她吞吃入腹。
溫宛沒有回答,只是喃喃自語着什麼,只見她身邊散去冰藍色的光芒,周圍靈力開始朝她聚集。
高神大駭,趕忙高呼道:「不好,這妖女要引爆自己的內力!快去阻止她!」所有人都神色一變,抄起武器開始運起內力衝刺,卻被她盡數彈開,她突然睜開眼,內力在分秒必爭地流失,既然這世界都容不下她,那就毀滅這個世界吧!
這時!一團紫氣穿破天際,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九把精緻鋒利的長劍從天而降,上面紫光燁燁生輝,劍刃陷進土裏,連成一個詭異的陣法。天邊飛到一把大劍,上面載着一位男子,只見他長發在風中飛舞,劍眉緊鎖,下面一雙桃花眼卻散發著燦爛的精光,他身材挺拔,如威嚴神武的天神降臨。
溫宛看着男人,神色由堅決冷酷轉為欣喜,她收起準備引爆的內力,後面追殺她的人找准了機會,群擁而上,卻被九玄劍陣震開數十米之遠。
飛劍乘風而來,宛若天神的男子環抱起她的溫腰,緊緊地貼近自己的身體。
四目相對,他們在空氣中交換着熾熱。
「高燁雲,你怎麼來了。」本來冷峻如雕像的男子突然挑起了一個笑容,那笑容燦若星辰,如沐春風,吹的溫宛竟有點迷醉。
「別問,我們先逃去個安靜地方。」高燁雲將她的頭摟緊自己的懷裏,操控着飛劍一路狂奔,不一會那些追兵就被拋在海平面之外,沒了蹤影。
她感受着他懷中的體溫,只覺得剛才的寒意與傷痛都被驅散,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在高空之中乘風破浪一天一夜有餘,終於他們來到了一座山下。
從遠處看,這山峰挺拔高松,直上雲端,被一層虛無縹緲的仙氣包裹,上面四季長春鳥語花香,山間生靈均有靈性,顧名曰靈山。
他們緩緩落下,溫宛此時已經快要昏迷,半夢半醒之間,她感覺到自己被抱起被放到一個溫暖柔軟的床榻之上,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最終徹底昏死過去。
兩個月之後……
溫宛置於溫暖的靈泉之中,靈山山腰處有一處溫泉,這泉水溫暖舒適並有恢復內力治癒外傷的神奇療效。
她***着半坐在其中,溫泉洗滌了她的疲勞,修補着她消失的內力,她正閉眼消受着,突然周圍水花四射,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從她的背後環繞住她。
「高燁雲,你這是幹什麼。」也不知道是泉水暖了她的體溫,還是她的體溫暖了泉水,她臉色泛紅,紅暈蔓延至了耳梢。
高燁雲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用指腹滑過她之前受傷的腹部,此時那裏光滑平坦,哪裏還看得出有傷痕存在。
「看來這雙修之術卻是很有療效啊。」他嘴唇輕撫着溫宛的耳垂,兩具赤裸熾熱的身體緊緊貼着,空氣中似乎都被火星子點燃。..
「瞎說什麼。」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點,半推半就地被身後高大健壯的男人翻了過來,看了一下彼此的臉龐,再次相擁而吻。
「一會同我登上山頂如何,我們還未曾一同去過。」高燁雲撤走了嘴唇,深情地看着她,溫宛嬌羞地點了點頭。
又是一場活色生香。
靈山之巔,白雲從一旁懶洋洋地走過,他們站在那裏鳥瞰眾生。
溫宛經過兩個月的調養,此時雖未恢復至全盛時期的一般,但氣色也紅潤了許多,在近萬米高空之上,雖然有些難受,但也差強人意。
「水兒,這裏景色如何。」高燁雲習慣性地從后環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髮絲,滿目柔情。
「這輩子也未曾遇到過如此美景。」她一雙杏眼發亮,環顧着眾生芸芸,此時的她不再是原來那個人人喊打的女魔頭,而是一個為愛傾狂的小女人。
她痴痴地看着,連身後人什麼時候放開了她緩緩離去都不知道。
這時,她被遠處幾道閃光吸引,定睛一看,那似乎是幾道飛劍,在一看她頓時煞白了臉。
「怎麼會是他們。」她想逃離這個地方,卻被極速前進的飛劍先一步登上了山巔。
只見散發著紅黃藍綠四道劍氣的飛劍緩緩停下,上面跳下來幾位仙風道骨,神色威嚴的老年男人,飛劍逐漸變成平常大小被他們抓在手上。
來人正是四大家族的四位長老。
「妖女溫宛,本以為你修鍊異術只是一時邪欲,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們就不會為難與你,沒想到你絲毫沒有悔過之意,反而愈加猖狂甚至大開殺戒,為了江湖太平,今日我等定要取你性命。」四大長老各持江湖上聲名赫赫的四把神劍虎視眈眈地盯着她。
她一步步後退,突然想起什麼,她大聲叫喊到:「高燁雲!」
「別喊了。」韓久月冷着臉,目光所及之處竟是一片冰冷,「你以為我們是怎麼知道你在這裏的?」
溫宛突然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麻木地看着四大長老,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她不停地叫喊着高燁雲的名字,連喉嚨都被叫的嘶啞,卻仍然沒有回應。
她心如死灰地癱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頭,將頭埋進膝彎,她沒有覺得憤怒而是絕望,她在短暫的不可思議之後竟然是出奇的冷靜,她站起身來看着四位長老,雙眼如空洞,似乎是一具屍體。
四大長老皆臉色一遍,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會再次施展出什麼妖術。
她張開雙臂,長吁一口氣,掃視了一下四周,最終落在高神身上,她輕啟朱唇,緩慢而又無力地說。
「來吧。」
四把神劍如雷霆萬鈞般沖向她的身軀,頓時,她的心臟上被神劍刺穿,鮮血如注,她緩緩地刀下。
鮮血在地上匯聚成一條小河,經過花朵被花朵汲取,顯得妖艷極了。
人在臨死前,生前的一切會想走馬觀花般呈現給她。
想她這一輩子,自幼父母雙亡,受盡白眼,好不容易修鍊得道混的出人頭地,卻被江湖忌憚人人喊殺,她這輩子從沒有信任過一個人,唯獨他。
突然,她的眼睛裏燃起熊熊烈火,憤怒像是被打開了開關噴涌而出,她想着她與他的一切,在想到被自己只愛之人背叛,她恨。
她本來已經飄忽的意識逐漸聚齊,躺在地上的她突然攥緊了拳頭,指甲狠狠陷入她的手心滲出絲絲血跡。
我恨!我不能死!我要報仇!
她的身體瞬間爆發出一陣金光,光芒之閃耀快要亮過太陽,本來已經準備離開的四大長老都被這件突如其來的景象驚訝地話都說不出來,他們想去制止卻在觸碰到她之前被大力彈開。
溫宛咬着牙,喘着氣,突然她怒吼一聲,連鳥獸都被驚得四處逃散,金光大作包容天地,她在這道金光簇擁下一點一點地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攤血跡和震暈過去的四位長老。而當她再次睜眼,發現天是黑的,身體是濕的,頭髮是凌亂的,她愣了一下,隨即被腹部一陣鑽心的疼痛刺的一激靈,她驚愕地看了看自己被刺穿的腹部,在看了看四周。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千江海,後面是虎視眈眈的追兵,天邊喚來紫氣,九把長劍刺入大地,御劍飛行的男人環抱住了她與她緊緊相貼。
這,這是夢嗎?
不對,這不是夢,腹部清晰的疼痛和身體的乏意使他異常清醒,他看到男人對他燦爛一笑,笑的那麼溫柔
卻那麼刺眼,她被這笑容晃了眼睛,靈山之巔的記憶襲來,那一幕幕景象歷歷在目,她只覺得噁心,覺得憤怒。
她一把推開笑靨如花的男子,在他的驚呼之中墜入千江海。
老天在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寧可死也不願再去看那個男人一眼!
她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沉浸,四周黯淡無光,氧氣一點一點地與她剝離,意識一點一點地消散。
她好累,她想睡了。
她緩緩地地上眼睛,突然,一道極亮的光束透過她的眼皮,她猛地睜開眼,不遠處有一團光亮,似乎在召喚着她。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扎地向那團光亮游去,可那團光亮看似很近,實則很遠,她好像遊了一輩子都沒游到盡頭,終於在她精疲力盡之前她觸碰到了那團光亮。
她昏死了過去。
「溫宛。」
誰?她感覺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聲音飄飄忽忽的,仔細一聽還有回應。
「你可是海龍決的傳承人?」
「海龍決?」這不正是她所修鍊的上古異術嘛,她想回答,卻忘了自己還在水中,她一張嘴涼水就灌入她的喉嚨,壓迫着她的肺部,她連忙掙紮起來,突然她感覺周圍的水消失了,她落在一片平地上。
她大聲咳嗽着,似乎快要把肺給咳出來,她蜷縮着身體躺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樣。
等了好一會,她終於緩了過來,這才睜開眼打量着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