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鴻鵠、扶搖、問道
“不再承諾,我想幫你,不行嗎?”
一路走來,很少看見這麼認真的封七娘。
“為什麼?”蕭長夜同樣認真尋求答案。
“希望這一次我沒有看錯人,”
這像是答案,卻又不像是答案。
封七娘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她看向了在旁邊一直看戲,或者說同樣在等待一個答案的陳士先,“你知道那個人是誰,是嗎?”
陳士先挑眉,手裏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根荒草,“知道又怎麼樣?剛才你們跑的時候不帶上我,現在知道求我幫忙了?”
聽得出來,濃濃的怨氣,一點兒都不帶掩飾的。
“誰看不出來,他根本就不會傷你,”
封七娘很直接的白了陳士先一眼,大概是在用眼神表示你這人真是小氣,“我們不一樣,他是真會提刀殺人的,”
“剛才在客棧還一見如故,這麼點兒小事兒,就扯着一張...”
“七娘,別這樣說,唐七兄剛才也無條件幫助我們對付秋風十四,可見是一位仗義之人,他不會不幫我們的,”
蕭長夜真有些擔心陳士先被封七娘給懟走,上前解答之前陳士先的疑惑,“其實我和七娘也是大概十天前才認識的,中間有些誤會,”
“剛才你看見我從七娘手上取出的東西,實際上是我用來束縛七娘的,就是這樣。”
“你說話倒是好聽,”
陳士先瞥了封七娘一眼,說道:“我明白了,你們兩個這就是日久生情,現在是她捨不得離開你,你又擔心她,我懂,都懂。”
“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弄死你!”封七娘威脅說道。
陳士先擠眉弄眼,絲毫不畏懼,甚至很傲然,“你打不過我。”
“你想試試嗎?”封七娘擺起架勢。
“來啊,誰慫誰是小狗。”
“停!”眼看着兩人是劍拔弩張,蕭長夜擋在兩人中間,深深吸一口氣,說道:“人還沒見着,自己倒是先亂了?”
“切,”陳士先將滿是傲氣的面龐扭到另一邊,看着飄落的細雨說道:“土遜身上的東西很重要嗎?”
蕭長夜稍微沉默,說道:“關乎命運,很重要。”
命運,很沉重的詞。
陳士先怔住,“是什麼?”
蕭長夜又一次沉默,他可以相信眼前的少年是願意幫助他的,是沒有別的用意的,可血經關乎的是皇帝,他若是知曉,也會被自己拉入泥沼。
“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
陳士先很大方的說道:“我還是會幫你,但是你們要知道,那邊那兩個傢伙有多麼難對付,想要從他們手中拿東西,跟虎口奪食沒兩樣。”
“後面出現那個人是誰?”
“他你都不認識?”陳士先忽然覺得,眼前這位平成侯之子,實在有些假。
從他的眼神中,蕭長夜看到了不解,他不是京都人不知道自己的事也正常,解釋道:“我自小就沒有待在京都,也沒有接觸太多修行者。”
在青鸞山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單調乏味,他唯一能獲取外界消息的途徑是兄長每個月的來信。
只不過他的兄長除了講家中境況,便是軍中之事或者天下之事,這也是為什麼之前通過尚明宗便能看出後面有南方三宗的原因。
“你為什麼沒有修行?”
這一直是陳士先疑惑的地方,他不認為堂堂平成侯之子沒有修行天賦。
蕭長夜平靜說道:“因為沒法修行。”
“沒法修行?”陳士先注視着他,沒法修行還能說的如此平靜,真是讓人遺憾不起來。
就在此時。
遠處突然傳來一道令人耳膜震顫的聲音。
三人齊齊看了過去。
陳士先緩緩說道;“將你們困進雪山飛鳥圖裏的傢伙叫趙寒秋,是扶搖榜上排名第四的傢伙。”
“扶搖榜,是什麼?”
“你們兩個是住在什麼山旮旯地方,”對於封七娘問出的問題,陳士先覺得很荒唐。
但他還是解釋道:“扶搖榜,是十幾年前上林教天樞樓針對玄彰境修行者經過分析、推演之後擬定的榜單,不過也有一定的限制,像年齡就不能超過二十八歲。”
封七娘問道:“所以越靠前的人就越厲害?”
“是,”陳士先補充道:“不過我是不信天樞樓里那些老傢伙的推演有多精確的,排名也不能完全代表強弱之分。”
“你既然不信,還說出來做什麼?”
陳士先覺着封七娘這人真的很不適合聊天,他憋着氣說道:“又不是完全沒用,比如扶搖榜上第四遇上你們這兩個榜上無名的,還不是輕鬆拿捏。”
聽這話的意思,是遇上他就不會這麼回事。
這些榜單蕭長夜還是知曉的,不過上面具體的排名他也不是特別清楚。
看陳士先臉上的傲然之意,他問道:“所以唐七兄排名第幾?”
“扶搖榜,三十八,”說出這句話時,少年意氣風發,很是驕傲。
“這個位置很適合你。”
陳士先顯然沒意會到封七娘話里的別樣意思。
“初次登榜就到三十八名,確實值得你們羨慕,不過本天才的腳步是不會至於此的,你們兩個也要努力,做本天才的朋友,也不好太差。”
“沒興趣,”封七娘很冷漠。
蕭長夜說道:“據我所知,除了問道榜前十,其餘人都沒有任何獎勵,沒必要去追求這些虛無的排名。”
“你在說什麼?”陳士先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盯着蕭長夜,“這是榮耀,天才的榮耀。”
“榮耀?”蕭長夜想到剛才陳士先對扶搖榜第四流露出的不屑,說道:“你對那位扶搖榜第四也沒有多少敬意。”
陳士先挑眉,“幹嘛對他要有敬意,他連天才都算不上。”
蕭長夜微怔,“我想完全可以給你頒發一個茅盾文學獎。”
“什麼意思?”
“當然只是字面意思。”
封七娘一語點破,“他的意思是,扶搖榜上只有他一個是天才。”
陳士先深感意外,他突然覺得封七娘順眼了許多,“其實也不是,那個女人就不好惹。”
說這句話的時候,從自詡天才陳士先的臉上,可以看見好幾個字——無奈,無力以及心酸。
“什麼女人?”封七娘來了興趣。
蕭長夜知道那個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