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夢三四年
磊磊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長時間,或許一個月了,或許兩個月了。或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從風風雨雨,到雨雪交加。自己就跟着老人,他的師傅在這裏如同苦行僧般的修鍊,說是修鍊,卻還是在一個小小的大學掛着名頭,偶爾會去坐坐,上上課,用老人說的話就做體驗生活。
老人剛剛看了掌門寫給他的信,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不過當眼神看向磊磊時候,又變的關愛和自豪。這個徒弟,給了自己太多的驚喜。進境之快,完全像是海綿吸水一樣,老人完全不擔心十年後的磊磊能夠達到自己四十歲的高度。他的夢想,就快打成了。
磊磊很享受在冰天雪地里讓身體變得火熱的感覺,就像是渾身充滿力道一樣。他戀戀不捨的起身,飄進老人在的山洞:“師傅,有什麼事?我還想再練一會呢。”
老人樂呵呵的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學武之道在於張弛有次,勞逸結合,不光要練,還要悟的。”他雖如此說,不過還是很欣慰。
磊磊點頭:“恩,我知道了,你喊我有什麼事么?”
老人點點頭:“磊磊啊,或許你要體驗另外一種生活了。”
磊磊點點頭,他知道的,因為他要走的就是這樣一條路,而在這條路上,自己,現在才剛剛起步。
“掌門給我寫了信,知道了你的進境,說要我明年開春帶你回總部。而從現在到那時候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我要你在大學進入學生會,不管你用什麼手*,只要進入就可以,然後只管拍馬屁就可以,就是奉承人。然後不用練功了,晚上我帶你去一些黑暗場所里,看看另外一個樣子的世界,這個世界,會是你以後經常接觸的世界,你只需要用眼睛看,用心記下就可以。”
“然後,三個月之後,你就是另外一個你了。”老人突然感嘆道,看着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純粹過。
接下來的三個月裏,磊磊按照老人的指示加入了學生會,然後邊學邊賣的組織了幾次大型活動,包括籃球會,包括二級學院晚會,教授和學生都對這個學生另眼相看。同時,每次晚自習查完房,磊磊就會爬鐵網出去,跟着等待在學校外的老人流連與各大夜總會,地下酒吧。看着以前沒有看過的美女,名酒,高檔雪茄,各種跑車,外國名表。每天老人都會帶回來一些東西,讓磊磊學習,比如通過酒的顏色和香味,沉澱程度來驗證真假,或者年份,釀造手段,原產地:比如帶回一些古董,讓磊磊看是什麼年代的,有什麼歷史,對現在又什麼價值,海外收藏底價又是多少。這些,對於磊磊來說如果算好奇的話,那麼對於一些女孩子整天裸奔在地下酒吧,這個就令磊磊困惑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有天晚上看着那些男人口中的所謂“非主流”女生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一群男人**的時候,磊磊從角落裏如同影子一樣飛出來,然後在電線杆下嘔吐。一直嘔吐。
他想起了當時自己和一個叫王惠的女孩,曾經那麼單純的偎依。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懵懂的少年。在大學他見到很多纏綿於愛情的男女,知道了愛情這種東西,知道了男女之間可能生的事情。他知道當初那個女孩是那麼的喜歡他。而今晚,他看到的另外一種愛情,只有愛沒有情。那群人熾熱的火,還有那個女孩迷茫墮落的眼神。他不能做什麼。什麼也做不了。
老人站在遠處,看着不斷抽*動的磊磊。這是他必須經歷的過程,他必須徹底的看清楚自己所處的世界,從而知道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磊磊用了兩晚上的時間去消化,又用了兩晚上時間去麻木。最後可以坦然的看着那幾個女孩子對自己**而紋絲不動。每個人該走的路不一樣,而眼前的這些人,卻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走路,而徹底的停滯不前。
後來磊磊又跟着老人行走於政府高端,他不知道老人哪裏來的那麼大神通,任何一個人對他都是異常的敬畏。不管是身處黑暗勢力的高端,還是政界要員。老人說這些不用管,以後自然會知道,現在要做的就是跟着他們學,跟着他們看。
磊磊知道了表面上如何深沉的人在自己的情人面前時多麼**,甚至到。也知道一個多麼單純的小姑娘為了一個流氓而面對眾人的白眼兒不懼,知道了衣冠楚楚滿臉正經的教授怎麼威脅自己的女學生,知道了大老闆大官們金領們在滿足了金錢的時候如何用換*妻和包養二奶和少爺來排遣精神寂寞。
這段時間,是磊磊精神上脫胎換骨的時期,他不再畏懼任何人,任何地位,這種不畏懼,不是能消滅,而是能鄙視。原來任何人,都是可能有缺點的。而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活在世上。禍害自己女兒的父母,毒打繼女的父親,用身體換職位的公關,用尊嚴換地位的職員,用子女的未來換取自己的未來,或者用自己的未來換取哪個女人的**。
有人可以漠視身邊人的被偷被搶被傷害,而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傷害,馬上就憤世嫉俗,怨聲載道,鄰居的一個漂亮女兒被人家劃破了臉自己兩口暗罵活該,然後自己的女兒被人攔路搶劫並殺害,就罵那人沒人性,哭天喊地。
人,都在為了自己活着么?師傅?
黑夜裏,誰輕輕說道?
如夢如幻的三個月過去了,老人在一旁見證了磊磊徹頭徹尾的轉變。這種轉變,使得他從內而外的成為一個冷血的人。冷血,意味着沒有畫蛇添足的感情,只有恰到好處的冷漠。不是漠視生命和感情,而性的處理敏感的東西。
不過老人還是有點遺憾,覺得還沒有完全鍛煉,最起碼沒有讓磊磊來場戀愛。那樣,他才真正的沒有弱點,成為一個真正的理性的男人。
不過老人也害怕,一旦真的談;哦戀愛,而真的陷進去怎麼辦,這是老人最擔心的地方。愛情,可不是有的別人操縱的,所以就不了了之。他還記得過年的時候磊磊給幾個人打了電話,白戰雲接了,而且很興奮磊磊還能記得他,而他聯繫不到磊磊。還有個小姑娘沒有接,磊磊看樣子很鬱悶。父母也沒接,留音說的是不用聯繫,以後自然見面。也沒有接,老人到現在還沒有讓磊磊知道自己的表哥就是自己的二師兄,也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父母在他跟着老人離開后就在當地消失。一切,似乎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老人訂了第二天的飛機票:“磊磊啊,明天咱們坐飛機,去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
肖力帶着滿身酒氣的下了車,凌天在後面慢慢的跟着。
“二虎回來了?”肖力頭也沒回。
凌天應聲:“好像是,不過沒有消息。”
肖力沒好氣道:“一群飯桶,我就不相信兩個大活人就從這裏消失了?火車站沒記錄,攝像頭沒捕捉,車站也一樣,機場也一樣,你說說,磊磊的父母怎麼就不見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不見了?”
凌天沒說話,肖力定住身子:“恐怕你心裏想的也是這樣對你小師弟好吧?”
見肖力語氣冰冷起來,凌天淡淡的說道:“我師父說過,用人必先得人心,老闆,如果你想控制他們夫妻的話,那麼現在這種情況,最後獲益的還是你啊。”
肖力看着凌天,沒有說話。凌天微微欠身,轉身去了自己房間。
肖力攥緊拳頭:“兩年半以後,我倒看看,會是什麼情況。”
民航飛機上。
磊磊略微緊張的看着旁邊的老人:“師父,武術的最高境界可以飛么?”
老人呵呵笑了:“那,你所說的飛是那種的呢?”
磊磊用手比劃着:“那種飛檐走壁的您就不用說了,我都可以了,您就說說那種滑翔的,或者可以長時間滯空的吧。”
老人笑道:“我問你三個問題,你。”
磊磊應聲:“您說。”
老人拿起面前的咖啡,把不鏽鋼湯匙放進去:“鐵掉了水裏面會不會沉下去?”
磊磊撓撓頭:“這個大家都知道的啊。”
老人又笑道:“你從小在海邊,為何沒見到鐵皮船沉入海中呢?”
磊磊笑道:“因為不是實鐵嘛,裏面是空的,而且船體受水的面積大啊。”
老人又笑道:“那人如果從半空中,會不會掉下去?”
磊磊說道:“肯定,這是常理。”
老人好一會不說話,見磊磊若有所悟的時候才說道:“那你為何見鐵皮船不沉而不驚奇呢?因為那種現象確確實實的存在着。人類總是漠視身邊的東西,而不知道裏面莫不藏着無窮無盡的寶藏。如果你那天能打破心中常有的定論,把一些本來不可能的事情看的可能,加上你的執着和勤奮,滯空,也未嘗不可。”
磊磊看着外面浮動的白雲,久久沒有說話。
老人倒是又打破安靜:“你可想好了以後進入我們的組織,你的名字?”
磊磊看向師傅,點點頭,眼神放着光:“就叫滄海吧。”
到了組織的磊磊正式更名滄海。滄海和老人的到來受到了組織的熱烈歡迎。滄海非常喜歡這裏和諧的氛圍,每個人對他都非常熱情,完全就是一家人的樣子。這種氛圍,對於剛剛從黑暗世界洗髓的滄海來說是那麼的不容易。所以他很喜歡這裏。
在磨合了一個星期後,他跟着老人第一次開始了任務,從剛開始的護送重要人物,到後來的截取重要物品,在到後來的殺人。最令滄海欣慰的,他從每次任務都得知,自己要對付的是個隱藏的社會敗類,而且慢慢也知道了,自己的組織,師傅的門派,在後面默默支持的,是國家。
他不願去想這個消息的來源是真是假,對於他來說,能夠在別人給安排的路上走一段自己並不為難的路,已經很是幸福。
組織的人已經慢慢的習慣了這個剛進來就展露頭角的新人,言語不多,做事認真,對同伴相當包容照顧,也漸漸的進入了高層。當上了天字第一號的隊長。當然,自然有人眼紅,不過在得知他的師傅是席大長老之後也就沒有什麼攀比的想*。名師,高徒,相得益彰。
不過組織的人好像並不知道凌天和晴天的存在,只以為大長老就這一個徒弟。
時間在滄海的無數個任務中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滄海也有了自己的手下,自己的兄弟。而且漸漸的喜歡上這種為國家快意恩仇的生活。慢慢的,把這個當作了一個終生為之奮鬥的目標。也喜歡組織里沒有性別的關係,男女一樣,一律平等。
然而,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又過了半年,大家都在興高采烈的談論今年收穫了多少的時候,現天字第一號隊長天蠍滄海,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