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茅舍藏嬌
夏去秋來冬又至,四葉星還是沒有下落,錢倒是掙了不少,甚至謝安棠還跟着驚華學了些粗淺醫術。
“你說說,這張家走南闖北的管事的那麼多,又託了交好的商行打聽,怎麼就沒人聽說過這味葯呢?”
“怕真的世間難尋吧。”謝安棠放下手中兵書,斜倚在榻上抬眼望着窗外的梅樹,笑道,“紅梅又要開了。”
“入冬了嘛。”
驚華有些煩躁,說話也隱隱有了幾分不耐。
“是啊,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冬天。夫人,等過了新年,這葯要實在尋不到,咱們就去四處遊玩吧?你說,好不好?”
驚華頓時明白了謝安棠的意思,上前一步,替他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又猛地將窗戶關上了。
“天天瞎想些什麼啊?有我在呢,只要你愛護些身子,別成日裏亂跑,顛簸,更別吹冷風,保管你再活十年沒個問題。”
只是就像如今這般,身子好了又壞,一點風寒都要折騰許久……
但好在人還是在的。
“夫人這是不想讓我出去?打算金屋藏嬌?”
謝安棠抬頭看了看這屋子,兀自又搖了搖頭。
“不對,該叫做茅舍藏嬌,那為夫真真是不值錢的。”
“夫君咋不說是我摳門?只用一間茅舍藏你。”
“夫人就是為夫的天,為夫怎麼樣也不能說夫人的不是。”
驚華聽得喜滋滋的,乾脆坐到了謝安棠身邊,雙手搭在了他的脖頸上,湊上前偷了個香。
“夫君的嘴太甜,叫我實在心癢難耐,今日委實有些冷了,不若咱們做點熱和的事兒。”
話罷,她就直接將謝安棠撲倒在了榻上。
——小姐姐,你這叫白日宣淫,你夫君可是讀書人,你這樣真真是……
我夫君都不管我,你管我?
——你夫君現今也不是個正經人了,不知道背地裏看了多少話本子,嘖嘖嘖。
你給我閉嘴,然後利落關機,我夫君的風情豈是你能看的?
——我……誰想看你們做少兒不宜的事啊!
小系統難得硬氣地說完這句話,好似生怕聽到什麼,是利落關機。
驚華拉着謝安棠胡鬧了一下午,晚間心情頗好地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順帶宣佈自己決定做葯囊還有讓摘月樓送外賣的想法。
驚華的想法一家子向來是舉雙手雙腳贊同的。
驚華得了鼓舞,連夜就將葯囊方子做了出來,翌日一早就帶着謝安棠一道去了城裏。
謝安棠看着驚華眼眶下的黑眼圈,伸手輕輕碰了碰,似是怕將她碰疼了般,很快又收回了手,不忍道:“你何苦如此?”
驚華不想謝安棠想太多,笑着抱住了他一隻胳膊,道:“我怎麼了?賺錢嘛,動力滿滿。”
“你哪裏是只想着賺錢啊?你只是想把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遠,到處送人情,給我找一下四葉星罷了,我又不是瞎眼,自然都是看得明白。”
“我夫君怎麼這樣啊?最是知曉珍惜別人情誼了。”
“我跟你說這兒,你就給我扯那兒,我只是不想你太過辛苦罷了,你也得保重自己才是。”
“站得高,看得遠嘛,沒有無緣無故的成功,要想得到一件東西,勢必是要失去一些東西。”
這大抵是這個世間的守恆法則,有得必有失,叫人撼動不得。
“罷了,我自知勸不過你。”
驚華聞言,將下巴擱在了謝安棠的肩頭,然後湊上前在他面頰上落下一吻。
“無礙的,不過小事,我都有分寸的。”
到了城裏后,驚華先去尋了張可說了此事。
“綢緞啊,這個,咱們張家有,也是大做的生意,畢竟衣食住行,必不可少嘛。”
“知道你有,我也不打算參股,直接包給你做,但價錢肯定你要給我給得實惠一點的。”
“放心吧,謝姐,上回回春堂老大夫那事兒你給了我面子,這回我肯定也有給你面子的,何況咱們還是老規矩,一個點子的分紅還是得給你的。”
提及此,驚華就來勁兒了。
“你們都定親這麼久了,怎地還叫我喝不上喜酒啊?你這樣不行啊。”
“謝姐,我的老姐誒,這不是在談給你銀子的事兒嗎?怎地談到這裏來了?”
“不用給我,正和醫館我佔了大部分股,不找你,我也要找別人,我只是比較信任你罷了。”
“不不不,一碼歸一碼,雖然你佔了大部分股,但這到底不全是你一個人的,多點資產傍身也是好的。”
驚華欣然接受了,也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那就多謝了啊。”
“你們怎地將話頭扯開了?”
謝安棠見他們正事談完了,適時插話提醒道。
張可一臉一言難盡。
“姐夫,你怎麼也這樣?我算是發現了,你跟謝姐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謝謝。”
謝安棠雲淡風輕地說道。
張可看看張可,再看看謝安棠,老實將事情給交代了。
“其實我是不大想現今成親的,我瞧着你們,就想着,要麼尋個自己喜歡的,要麼真的對自己家族有利的,這話是有點現實,但沒法子,我們這樣的家族,我若是真的一意孤行,唯恐家宅不寧,到時候誰的日子都不好過。”
驚華搖了搖頭。
“不,我覺得你說得在理,門當戶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系統難以置信。
——小姐姐,你還是新紀元的人嗎?竟然有這麼傳統的思想。
謝安棠也有些驚訝,洒脫如驚華,竟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家庭成長背景不同,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這三觀都不同,就算起先相愛,後面也難掩磋磨,而且父母不同意,這條路總是難走的,除非那個女子足夠優秀。”
謝安棠聽得這話,竟生出幾分不安來,難耐道:“就像夫人這樣。”
驚華行事作風雖粗獷,但作為一名醫生,一點心理學還是學到的,加之她對謝安棠的了解,瞬時明白了他的不安。
沒法子,這位想必身份也是不俗。
她得意一笑。
“那是。”
張可覺着自己此時不敢坐在驚華和謝安棠對面,他該是在地縫裏。
這兩人怎麼隨時隨時都這麼膩歪啊?
嚴肅正經不過一盞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