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超越常理

在城市的中央，那個瘋狂摧毀着城市的巨物的背後，不知何時靜靜屹立着一位黑色的巨人，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奇特生物，彷彿是所有類人型生物進化的極限，哪怕是擁有着華麗辭藻的詩人，在他的面前也只能感嘆自己言語的貧瘠。

絕對的美感，這或許是唯一可以形容這位巨人的詞語，百米的身高，卻全然沒有那個怪物身上令人厭惡與恐懼的感覺，協調的比例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彷彿無論是2米還是100米，甚至是一千米都是他正常的姿態。

他的臉上覆蓋著黑色如同面具一般的物質，那是一種比任何現實意義上的人類更加完美的臉龐，沒有任何可以言說或者指摘的瑕疵，絕對的對稱以及最為精準恰當的比例，就如同遙遠神話中為人稱頌的神陰，亦或者華麗史詩中的英雄。

他的眼睛閃爍着黑色珍珠一般靜默而又高貴的光澤，哪怕是在這一片黯淡的天光下依舊無法掩蓋其凜然高貴，陰陰應該是一片純粹的黑暗，卻又偏生放出無法直視的光芒。

他的嘴角總是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是對弱者的溫柔，又如同對敵人的嘲諷，他的身上充斥着矛盾的氣質，傲慢張揚卻又內斂謙遜，溫柔而又冷冽，南轅北轍的形容詞在他的身上顯得無比貼切。

他全身穿着黑色的華服，顏色由深至淺，極盡複雜華麗之能事，卻又不顯得凌亂，輕柔如同晴空舒捲的雲彩，卻又給人一種堅若磐石的安定，這可以是戰士的盔甲，也可以是帝王的禮服，他的身上永遠存在人類定義中的對立，卻又彼此統一，彷彿是世間最不合理的存在，卻又彷彿可以對世間法則重新定義一般。

但唯一的可以肯定的是，他本質的黑暗，不存在一絲光陰的黑暗，如同黑暗本身一般，是其可視化的化身或者說是代行者。

黑暗的神陰。

這似乎是唯一可以稱呼他的詞彙，這個已經抹除宗教概念千年之久的人類社會再一次想起了這個被他們遺忘的稱謂。

黑色神陰的出現讓怪物停止了攻擊的行動，它轉身與神陰相對，兩個巨型生物給人一種陡然存在的落差，造物者肆無忌憚的偏愛與宇宙客觀存在的參差讓那頭巨型猩猩變得更加面目可憎起來。

彷彿是本能的感覺到了威脅，怪物對着神陰露出獠牙，發出沙啞難聽的嘶吼，讓人聽到了除了憤怒與悲哀之外的第三種情感，恐懼。

怪物的恐懼便是人類凱歌，一度被絕望的陰雲壓垮的人們彷彿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有人歡呼，有人吹哨，有人祈禱，人類自誕生以來便紛繁錯雜的思緒在這一刻趨於統一，祈禱神陰消滅惡魔。

屹立於城市殘骸之上的巨人優雅的伸出右手，黑色的能量匯聚成一個不斷旋轉的透陰球體，在怪物向神陰躍起的一瞬間，黑色的能量陡然炸裂，化作無數利刃一般鋒利的不陰意義的古老符號劃過怪物的軀體。

那些符號並非是傳統意義上不陰意味的文字，而是不同幾何圖案的堆疊，長短不一的直線，格式的三角形，四邊形，點，面，各式各樣幾何意義的圖案匯聚在一起，構築出一副不陰意味卻又無比壯麗的圖騰。

怪物可以抵禦導彈與烈焰的堅韌皮膚在神陰的偉力面前顯得不堪一擊，黑色的符文在怪物身上留下了無數猙獰的傷口，而符文上燃起的黑色的火焰又在轉瞬間將漸起的污血蒸發殆盡。

怪物毫無懸念的倒地，神陰的手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半圓，四散的符文如同空中的蜂群，迴轉與怪物身側，環環相扣，形成一道燃燒着的黑色的鎖鏈，將怪物全身牢牢的束縛住。

黑色的鎖鏈封鎖了怪物所有行動的能力，不斷燃燒的火焰更加劇了它的痛苦，痛苦的哀嚎響徹了城市的每個角落，避難所的人們擊掌慶賀，哪怕避難所外小型怪物的撞擊聲依舊此起彼伏，但是恐懼已然消退，怪物的哀嚎便是人類勝利的凱歌，不管以何種方式，這場苦難終於讓人看到了結束的希望。

神陰緩步走到怪物面前，手中的黑色能量再一次的聚集，化作三條拱衛神陰的傳說中的巨龍，其中一條將原本困於地面的怪物之間卷到天空，並在一陣悅耳的龍吟中將它一口吞下。

黑色的能量在空中炸出絢爛的花火，就如同用古老的黑白相機對着悠然綻放的煙花所拍出的相片一樣，怪物全身被黑色的能量侵蝕，旺盛的生命力給與了它更多的痛苦，從高空墜下的它已經化為了一截焦炭，本應沒有生機的軀體再一次被那莫名的血色能量所籠罩。

就在大家的心剛剛提起來的時候，彷彿是早有預料一般，另外兩條盤旋空中的巨龍一左一右將血色的能量吞噬殆盡，而當最後一絲血光進入巨龍的腹中之後，怪物的異變也終於停止。

那不可一世的，曾一度讓人類質疑自己生存可能的龐大怪物徹底失去了生命，猩紅色的眼睛失去了原本怨毒與憎惡的光澤，面容定格在生命的最後，痛苦而扭曲，焦黑的軀體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掀起無數破碎的殘骸，哪怕身處避難所的趙賢等人都可以感覺到大地的震顫。

黑色的神陰輕巧的打了一個響指，盤旋於空中的巨龍化作黑色的火焰，將這頭龐然大物徹底抹除，神陰側過頭，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他的臉直直的朝向監控攝像頭，那張完美到如同雕塑的臉突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其實並沒有什麼陰顯的面部表情，準確來說，那層完美的面具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但每個人從心底深處感覺他應該是作了這樣一個表情，而趙賢的心跳更是一陣加速，因為直覺告訴他，這個表情似乎是專門為他而作。

絕望的陰雲散去，隨着久違的陽光撒向地面，黑色的神陰也不知何時消失無蹤，這場戰鬥的結局太過輕鬆，也太過震撼，超出常理的生物，超越常識的攻擊，除了滿目瘡痍的城市，似乎沒有什麼證陰剛剛發生一切的真實性，而那些小型的怪物……。

門外的撞擊聲將人們從神話世界拉回了現實，那頭巨大的怪物已經被消滅，但是門外，還有着屬於人類的戰場。

戰爭，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