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定策

紫炎靈山山頂庭院內，炎自然聽出了人元老祖話中的不滿。

但他卻並不在乎，臉上依然波瀾不驚。

一雙眼眸異常坦蕩的對上老祖眼睛，答非所問的說道：

“老祖覺得大河龍宮近千年來，千方百計的謀求吾等人族影響力，甚至想要徹底掌控吾族，為的是什麼？

要知道，這樣做的代價可是要徹底得罪您這位金仙的。”

人元老祖臉色很淡然，甚至都懶得開口回答。

因為，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當然，炎也並不是真的在問人元老祖，而僅僅是以此梳理問題思路而已。

“香火信仰！曾經即使有女媧娘娘的吩咐，大河龍宮對人族多有庇護。

但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

現在為什麼改變？

因為吾等人族雖天生孱弱，但卻為先天道體之身，生而有智，且繁衍快速。

再加上出自聖人造化，生來就沾染聖人因果氣運。

諸般因素想加，已經讓吾等人族成為了獲得香火信仰的絕佳載體。”

說到這裏，炎抬頭看了一眼老祖，見其神色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后，才繼續說道：

“如此，大河流域雖然偏僻，但其他勢力就不會和大河龍宮一樣，因為香火信仰注意到我們？

大河龍宮還可能因為女媧娘娘的原因，以及千年來彼此的善緣而稍微善待人族，其他勢力可就不一定了。”

“吾等人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人元老祖的臉色有些難看，但聲音依然硬氣。

只不過，最後這句話終究泄了底氣。

“況且，吾族還有聖母娘娘的庇佑。”

炎並沒有在乎老祖的感受，直接搖了搖頭，道：

“我等雖然有些實力，但畢竟出世時間太短，放在大河流域尚可，放在整個洪荒——”

說到這裏，炎頗為自嘲的苦笑道：“呵！老祖我們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說著，話音一頓，不等老祖反駁，炎繼續道：

“至於女媧娘娘，祂高高在上，雖能庇佑吾等。

但我等總不好因為一些小事總去祈求娘娘吧！

人族之事，非是滅族大禍，終究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才行。

所以，如果這些勢力每每為了香火信仰而謀求放牧吾族時，我們能每次都去祈求娘娘來插手？

要知道，只要利益足夠，這樣做的勢力肯定不會少。

次次都要麻煩娘娘，老祖覺得合適嗎？”

聽到炎的話，人元老祖的臉色變了數變，半響兒后，終於嘆了口氣，說道：

“你說的也許是對的！但這和我們剛才所說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炎仍然沒有直接回答老祖，而是繼續道：

“不知道老祖你注沒注意諸位聖人成聖時的誓言？”

“有話直說！”老祖皺眉道。

“諸位聖人都以立教教化功德而成就聖人。

教化誰？巫妖二族強大而獨立，顯然不是合適的對象。”

人元老祖聞聽此言，臉色遽然一變，驚恐得失聲道：

“吾等人族！怎麼可能？”

炎不置可否，神色微微有些複雜，聲音稍顯空洞的道：

“老祖應該知道，我有炎氏除了娘娘神廟之外，還有一座神廟，位在祖廟之上，幾與娘娘同等祭祀。”

人元老祖聞言，眼神微微有些獃滯，顯然內心並不平靜。

“太清聖人！”

炎沒有回答，只是異常平靜的反問道：“老祖現在還覺得不可能嗎？”

人元老祖聞言，直接沉默了。

院落里一時異常安靜，直到片刻后，老祖才再次開口道：

“道友說的這些也許有道，但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還是太遠了。

未來的事情，我們到時再說，還是說回現在吧。”

炎聞言，微微有些皺眉，抬頭認真看了老祖幾眼，不以為意的搖頭道：

“未來的事確實太遠了！但是，現在的問題卻關乎於未來。

需要早做謀划才好！”

聞聽此言，老祖也沒有反對，不置可否的直接道：

“那就說說吧！看看道友到底有什麼高見。”

對於老祖的語氣，炎並不太在意，而是直接道：

“大勢如此！在這洪荒之中，我人族終究力弱。

力弱而被諸神窺視，想要保身，只能藉助外力。

娘娘之力不能常借，那麼目前最好的借力點就只剩下大河龍宮了。”

老祖聞言有些皺眉，但卻沒有直接反對。

“那就放任龍宮水神肆意侵蝕吾族，最後徹底淪為附庸，被人放牧？”

炎搖頭否認道：“不！絕對沒有老祖說的這麼嚴重。”

說著，不等老祖繼續質疑，就立即解釋道：

“我們借力大河龍宮是為了平衡外部窺視的目光。

既然可以以龍宮平衡外部之力，那現在自然也可以平衡龍宮水神。”

這次，人元老祖聽明白了。

“所以你想我支持祖靈鬼神的繼續發展和壯大？想以此平衡龍宮水神？”

炎笑着點了點頭，勸說道：“我有炎氏因為有祖靈鬼神的平衡，諸水神之勢得以遏制。

推之整個人族，自然也可以。

更何況，祖靈鬼神本質上皆吾族功德之輩，非是外人。

現在趁早在族中打下香火信仰基礎，將來就算出現什麼變故，吾等也多一份話語權不是？

更何況，信仰關乎人心，有祖靈鬼神在，我們也能安心不少不是？”

老祖認真的看了一眼炎，半響才道：

“祖廟和族內諸仙利益如何保證？

另外，平衡可不是那麼好掌握的。

你有這個實力平衡整個大河龍宮？

大河龍宮又有實力平衡外部的那些勢力？”

聽出老祖話中鬆動的意思，炎的臉色露出一絲笑意。

“老祖放心，祖廟和族中諸仙的利益自然需要保證。”

說著，炎看了老祖一眼。

“我有炎氏很早就有人神分治的規定。

我想將其推廣到整個人族。

可將吾族之權分作兩部分。一部分由祖廟和諸仙掌握，定人族大勢和世俗之權。

一部分由祭祀之諸神掌握，享祭祀香火。

如此兩者輕易不相干涉，祖廟和諸仙之權自得保障。”

說完，炎微微停頓，看了微微點頭的老祖一眼，才繼續道：

“至於平衡大河龍宮的實力，我想，這並不是我一人之事。

只要老祖支持我，想要抵住龍宮水神，平衡其勢應該不難。

最後，大河龍宮是否有實力平衡外部勢力。

我覺得目前在大河流域已經足夠了。

至於之後，大河龍宮後面不是還有龍族嗎？”

老祖聽完炎的話，微微閉目思考了片刻后，終於點頭道：

“那就這樣決定了。之後，我會支持你繼續發展壯大祖靈鬼神。

等遏制了龍宮水神之後，你我一起前往大河龍宮，與龍君好好談談！”